第172章 【一百七二】

  時凈目瞪口呆地看著宛若風一般撞開門衝進來飛速一把將她撲在沙發上摟住的人，總覺得自己被什麼大型犬撲了一身, 只想懷疑人生。


  what！？什麼情況？

  不過還沒等他蹭兩秒, 就被後面頓時黑了一張臉的姜徹一把給扯到了另一邊去, 那表情怎麼看都像隨時要準備拔刀了的狀態。


  「z組的人都這麼沒教養？不知道別人的東西未經允許不能碰？」他垂著眼睛, 聲音里不帶絲毫感情，似乎眼前就不是什麼活人，而是一隻感染者, 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嗚哇, 好凶好凶。」被丟到一邊沙發上去的長安倒也不生氣, 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喊了兩句, 然後轉過頭去盯著時凈，「第四小隊的隊長怎麼這麼凶啊！你們難道不都聯合起來□□一下嗎？我一直覺得我們邱隊長天天綳著一張棺材板兒的臉就夠無趣了！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毫不顧忌說壞話的當事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長安大聲控訴著, 聽得時凈一陣臉黑。


  孩子，咱們為什麼要作死呢？

  雖然知道要拼搶的話，姜徹未必會是對手，但是這麼近的距離，長安手裡又沒拿槍, 這跟自尋死路有個毛線的區別啊！？

  「不想呆那就立刻滾出去。」可出乎預料的是, 本以為會直接動手的姜徹卻一反常態, 說了句不痛不癢的逐客令, 也沒有看到直接趕人的跡象。


  「我好不容易才脫離了z組那些無趣的傢伙跑出來的！！才不會去！」聽到這話，長安頓時瞪圓了眼睛，根本不打算配合。


  「那就給我老實地遵守地盤主人的規定。」最後哼了一聲, 姜徹直接將他從自己的視野里排除，轉而看向一直坐在旁邊一臉沒回過神狀態外的時凈，叮囑了一句，「我稍微晚點回來，晚上自己吃飯，不準出基地，其他的隨你便。」


  「啊……？恩，好，我知道了……」時凈盯著對方的臉看了半天，想要從裡面看出一點玩笑的意思，卻見他得到了這乾乾巴巴的回答后，習慣性伸出一隻手揉了一下她的腦袋，轉身從大門離開了。


  誒？

  啥情況？

  「不是……長安？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嗚啊！」


  「時凈凈啊啊啊~~~！！！！」


  眼睜睜看著人就這麼離開了，時凈怔了兩秒鐘決定轉過頭來問這裡另外一個大活人，既然長安是在姜徹允許的前提下來到這裡的，原因總該明白的吧？好歹也得給她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詭異的化學反應竟然讓他這個立場上的敵人明目張胆跑到第四小隊隱秘的基地來了！？

  可她剛一回頭，話還沒說完呢，就見這宛若「大型犬」的青年一個縱躍又從對面的沙發上撲了過來，又將時凈撲了個滿懷。她只來得及抬高左手以防撞到傷口，沒能掌握好平衡，兩個人差點直接從沙發上滾下去，幸虧在悲劇發生之前，長安先一步放開了她。


  「時凈凈，你沒事吧？哇，那天見你滿身血的樣子嚇死人了好嘛？」不在乎時凈的疑問，長安抓著她的肩膀搖晃的同時上上下下打量著，最後落在了她的胳膊上，一臉糾結，恨不得直接在上面盯出個窟窿來。


  「冷、冷靜！！長安你再搖下去才是要出人命了！」時凈手忙腳亂地按住了長安，覺得被對方這麼一折騰，感情大起大落跌宕起伏，比過山車要刺激多了，「我要是有事兒就不能坐這兒了吧。」


  「嘿，這麼說也是。」聽見這話，他總算露出了往日那無憂無慮的笑容，但很快又不高興起來，「為什麼偏偏是手啊……」


  我當然不想是手。


  時凈在心裡默默補了這麼一句，然後搖搖頭，她自然知道對方再糾結什麼，「放心，一隻手而已，我可沒打算就這麼認命了。畢竟除了槍我什麼作戰方式都不會，眼下的狀況也不適合另外去學其他戰鬥技巧，除了繼續拿起槍，我一無是處。」


  話雖這麼說，但時凈的表情和語氣中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自暴自棄，反而像是經過這次事情又成熟了不少，看清了很多現實，同樣也更加理解了自己的價值。


  她需要做的是認清一切，然後尋找繼續勇往直前的捷徑，而不是意氣用事的逞強和自怨自艾的沉悶。


  「下次再來比賽吧……當然，對槍還是算了，我真的對不過你，就看誰殺的感染者多吧。」時凈笑著提議。


  似乎完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饒是神經大條的長安都有些愣，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突然擺出一副鬧脾氣的表情撅起嘴，「原來不玩對槍的啊……那時凈凈之前打了我一槍怎麼算嘛，都不准我贏回來的。啊！不對，不是一槍，腿上還有一槍來著！差點就忘了！」


  「額……」時凈瞬間僵住了身體，這傢伙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大腦的模樣，可為毛總是在詭異的地方記憶力這麼好，「這，這個問題我道歉，但是當時也沒辦法啊，你不也不要命的沖我開槍總不能不讓人還手……等等！！！我知道你腿上有我留的槍傷我沒忘！你別動不動就脫褲子啊喂！！」


  好不容易制止住長安，時凈覺得她休息了那麼長時間的體力這麼一會兒就被對方給鬧沒了。要說玩伴的話，大概長安真心是最合適的，跟他呆在一起，根本就連悲傷的功夫都沒有。


  好在鬧了一會兒后，她總算問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從工廠逃出來那天時凈幾乎沒有意識，之後都是由姜徹背著她逃離的。當時外面已經亂作一團，已經沒人顧得上其他人的死活和這次工作的目的是什麼，能夠在那種狀況下逃出來就已經算是恩澤了。


  長安並不知道盛齊森為什麼會也一起在車上，總是他是在跟從建築中獨自逃出來的邱忠智匯合，並尋找可以代步的交通工具時偶然中險些撞上飆車而來的姜徹的。


  事實上說那已經超出了飆車的範圍了，長安都覺得如果給車按倆機翼它都能起飛。


  長安並不能理解這位向來對其他隊伍成員都毫不關心的瘋子為什麼在跟邱忠智交流了兩句后就讓他們上車的，甚至直接把他們直接一路拉到了這個基地。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模樣，不用想也是因為時凈當時的狀況不容樂觀。


  只不過……焦急是另一方面，姜徹卻並不是會被焦急燒灼到連理智都忘記的人，作為一個小隊的首領，他做的每一個決定和沒一個舉動都要為所有小隊的人負責。


  盛齊森算是半個自己人姑且不算，z組的人都是跟管理層有著說不清關係的，天知道若是暴露了基地位置，隔一天早上醒來會不會發現附近都被包圍了？

  但顯然這份擔心並沒有必要的，如今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第四小隊周圍的狀況風平浪靜，甚至長安還這樣大搖大擺跑來找時凈玩了。


  「所以？邱隊長是打算跟第四小隊合作了？管理層那邊真的沒問題？」時凈靠在沙發上問。


  「我們又沒有背叛，管理層那邊能有什麼問題啦。要說合作，大概是合作吧？具體隊長也沒說，而且其他隊員也不知道我跟隊長來過你們的基地嘛。」長安無憂無慮地咧著嘴笑，「他到底跟姜徹談什麼了我根本不知道，我也沒去問，反正也不感興趣，我只要能找時凈凈玩就和開心啦~」


  時凈聽到這裡猛地直起腰板，「不對不對，邱隊長什麼都沒跟你說那你今天到底是幹什麼來的？」


  本以為絕對是為了細談合作的內容，或者叫長安來送點什麼文件來的，會來陪時凈不過是湊巧趕上她今天自己呆在基地里……


  可轉念一想，就長安這性格，叫他去送個東西確實有可能，商談事情……還是算了，他不得攤到在會議室的地板上？當初潛伏在管理層z組裡時，時凈也參加過z組的小隊作戰計劃，饒是這種小型會議，長安這貨都能昏昏欲睡到額頭磕在桌子上。


  相對於時凈的疑惑，長安就更迷茫了，「剛剛不是說了嗎，我來找時凈凈玩的呀？」


  「邱隊長說的？」


  「是啊。」


  「原話就是讓你來找我玩！？」


  「那倒不是，昨天傍晚的時候，他突然板了這麼一張臉把我叫過去了，跟我說了一句『給你個任務，明天開始抽空就去第四小隊一趟，具體做什麼到那邊就知道了』后，就直接把我打發走了。」長安用手指捏著自己的臉眯起眼睛，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冰山臉來，語氣還特意壓低了好幾份。說完這些后，他拍了拍被自己捏得微紅的臉，滿臉費解，「我想了半天，這大概就是讓我來玩的吧？不然還能幹啥？」


  「……」


  這次不賴長安，時凈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唯一能弄明白的就是邱忠智跟姜徹絕對是暗自做好了什麼約定，暫時還沒打算告訴任何人。


  也許去問的話姜徹會給她答案的，但絕對不會是現在，不然也不至於讓她現在坐在這兒跟長安乾瞪眼。


  好吧，既然對方只打算讓她安心考慮自己的事情，別去官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時凈自然願意順他的意。停止去思考這些暫時的不出結論的事情，重新將視線落在了長安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著對方，突然有了注意。


  「長安，你帶槍了沒？」


  「恩？」突然提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長安的眼睛頓時亮了一倍，神秘兮兮地湊到時凈身邊，「嘿嘿嘿，時凈凈你這不是就跟問我穿沒穿衣服出門一樣么，我就算不帶腦袋也絕對不會不帶槍出門啊~」說著，他猛地從腰上解下來一個皮質的腰包，因為顏色跟衣服接近，造型設計地又極其貼身，外套一蓋時凈都沒注意。


  他熟練地從裡面取出一把時凈從未見過樣式的槍……比手|槍要大一圈，槍管和槍托都要長不少。時凈盯著它看了半天，只能得出為了增加穩定性和火力才特意造成這個樣子的，但考慮到手|槍原本就是更方便更靈活的槍|種，這樣反而礙事了吧？那還不如去挑選其他更合適的槍種，總不至於像眼前這種不倫不類。


  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不解，早就預料到了一樣，長安笑嘻嘻地又陸續從小包里翻出各種各樣的零件，手法嫻熟地飛快組裝上去，速度快得連時凈都覺得眼花繚亂，也不知道對方做著一系列動作究竟做了多少次了。


  變魔術一般，幾秒后時凈便見到一支比普通狙|擊步|槍要小巧輕便一些，同時怎麼看都讓人感覺到些許威壓的槍出現在了眼前。明明最開始是被好幾種零件組裝在一起的，現在看上去卻渾然一體，彷彿從最開始就是這樣的一般。時凈甚至可以看到長安簡單地憑靠著這麼一把槍輾轉於各個角落，僅僅是輕輕一瞥眼，下一秒射擊出的子彈，就會精準命中目標。


  他就是有這樣強大到讓人咋舌的天賦。


  「這是你的槍？」


  以前跟長安接觸的時候……就連在z組那段一同執行任務的日子，長安用的都是市面上可以買到的普通槍|支，甚至連個最普通的低級終端都沒有融入。當然，他絕對不是因為缺錢的緣故才不用，正相反，這個除了槍之外彷彿就無欲無求的傢伙基本上都不會多花什麼錢。


  但時凈並不認為他沒有屬於真正屬於自己的武器，她自身也同樣，羅斯先生是她最親密的戰鬥夥伴，但身上總會帶著另一把手|槍用於應急。而且，之前真正交過手的那兩次，時凈也不覺得那是普通的槍。


  「恩，除了最開始送給時凈凈的那把狙之外，就只有這把是一直跟著我啦，當然，期間進行過很多次的改造，它已經跟最開始的模樣完全不同了，不過用起來手感還是超級棒的！我覺得時凈凈你應該不陌生才對，好歹也交手過嘛~」提到它的槍，長安似乎比說起自身的天賦都要驕傲的模樣。


  不出自己所料的回答讓時凈暗自嘆了口氣，這麼說來這東西還在她的手上留下了不少傷呢。


  「我可以看看嗎？」時凈指了指還被他寶貝拿在手裡的槍，禮貌性地事先詢問著。


  「一般人我可不准他碰的，不過時凈凈的話，就特別讓你看看好啦~」長安顯得很大方，沒有任何猶豫地遞到了時凈的眼前，「可能稍微有點沉，時凈凈你悠著點？」


  「喂，好歹我也是用槍的，怎麼會連一把槍都……嗚哇！」深處右手去接，卻在接住的那一瞬間覺得手心猛地一沉，嚇得時凈連忙抬起左手，用小手臂的地方支撐了一下，滿臉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來看向對方，「這這這……」


  這哪裡是槍啊，這根本就是啞鈴吧！？長安不僅長了一張非常中性的臉，身上各處都鍛煉的很結實但單從外表看上去還是偏瘦的，這傢伙是怎麼拿著這種東西到處亂跑還槍槍精準斃命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跟時凈對著乾的時候這傢伙甚至單手拿著它來著！？

  「哈哈哈哈哈！！！」看到時凈的臉上一瞬間閃爍出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變化，長安突然在一旁爆笑出聲，整個人都倒在了沙發上，要不是地方不夠大，時凈都懷疑他是不是打算就地打滾兒。


  「笑什麼……」


  「好啦，小石頭，別跟時凈凈鬧啦~~哈哈哈哈~」


  「小……小石頭？誒？」


  時凈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不過沒等她多說什麼，手中的槍像是突然被充進了氫氣，重量瞬間減輕，恢復成了最普通槍支的分量。直到這時，她總算搞明白了。


  「終端？」


  「對，是個b級的，能力是探尋氣息和重量的調整，不過它不怎麼喜歡說話，所以就不叫它跟你打招呼啦~」長安簡單地為她介紹著自己的武器，就像是在介紹一位老朋友。


  只不過這名字也不敢恭維……啊，當然，時凈大概也沒有立場吐槽別人，羅斯先生這名字也沒多大水準就是了。


  「我記得時凈凈也有一把很棒的槍來著？有空給我看看吧~~不過……時凈凈問槍幹什麼？」說了一大堆后，長安似乎才想到了問題的重點。


  「額，羅斯先生……就是我的槍暫時不在手邊，有機會再介紹給你吧。」從醒過來后時凈就沒看到它了，時凈甚至懷疑是不是姜徹為了不讓她多想故意給藏起來的。嘛，總歸會還給自己的，現在就算要回來，估計也只會讓羅斯先生更擔心自己罷了，時凈也就沒有多嘴去問。至於為什麼會提起槍的話題……


  「長安，我們來練槍吧。」


  ……


  長安絕對不是一個好老師。


  這是時凈老早之前就得出的結論了。雖然最開始指引她拿起槍的人就是長安，但真正指導時凈的確實盛齊森。因為長安的方式只適合他，或者說只適合他那種有著超神天賦的人，並不是誰都有那麼強大的直感。循序漸進，一點點磨練，找尋到自己的手感和方式，再加上優秀終端的輔助，是時凈尋找到的自己的戰鬥方式。


  但失去了左手，是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噩耗，也意味著她曾經構架起來習慣和方式都在瞬間坍塌，想要再次站起來，她需要去摸索另一條路。


  她這樣的情況，也許小型的手|槍才是更好的選擇，然而再優秀的狙擊手也並不意味著拿起手|槍可以達到相同的精準度。而且，負責後援的她經常需要遠距離狙|擊，□□的射|程根本不夠。更何況，羅斯先生已經被融入了狙|擊槍內，她不可能放棄自己這位老戰友。


  單手，操控狙這種大型槍械，也許只是定點瞄準的話還可以靠各種輔助工具和羅斯先生的能力來進行修整，若是在移動中呢？若是沒有定點必須靠自己來支撐呢？缺少一隻手的狀態之下，她要如何保持最基本的安定和各種狀況的應急？

  再怎麼不願意，這也都是事實了，所以，時凈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適應。


  去適應這種感覺，然後，讓身體慢慢去自己尋找一個最合適且安定的方式，接著……就是去習慣。


  習慣失去左手時需要應對的各種狀況。


  這個時候，長安的存在無非是非常正確的。他用槍的一切方式在旁人看來都是匪夷所思的，根本找尋不到一絲常理，只憑著感覺和本能，追尋著射擊帶給他的快|感。


  這些，正是時凈現在需要的。


  最正確最合適的常理並不適合現在的時凈，她更需要試著去嘗試本能，然後……在感知中找到最合適她的方式，而長安能夠理解這種感覺。


  姜徹走之前特意囑咐了她不準一個人到處亂跑……但在第四小隊的基地內並沒有設置射擊訓練室，在這裡練槍並不是好的選擇。於是時凈扯著長安兩個人愉快地跑出門了。出了第四小隊的基地，到處都是感染區，隨便放槍也不會有人有意見，這一點倒是非常方便。


  只不過，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被其他人知道，以曲卿和姜徹為首。前者是她的醫生，絕對會一臉嚴肅地扯著她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後者……時凈不保證被姜徹知道了，她會不會被直接鎖在床上，直到手腕的傷口癒合。要知道，那個瘋子是絕對幹得出來的。


  除了曲卿的嘮叨和姜徹的怒火外，時凈倒是沒有擔心安全問題。首先因為第四小隊周圍安置的屏蔽器影響下，這周邊很少有感染者經過，就算有，也都是零星幾個次代感染者，構不成多大威脅。再加上身邊還跟著個長安在，那麼多活靶子在眼前晃，她才不信這位射擊狂人會忍得住。


  兩個人選擇了隔了基地兩條街的商業樓，高度適中，方便觀察周圍的狀況，若是有感染者接近可以立刻發覺。最重要的是這棟大樓的玻璃非常大，視野開闊，非常適合狙擊。


  訓練最開始如預想那樣並不順利，手頭沒有任何武器的事情暫時借用了長安的「小石頭」來練手，就算小石頭可以改變重量到讓她感覺不到一絲壓力，可單手握著槍柄時，手隨著呼吸的浮動大到超出預想，甚至在按下扳機后的瞬間細微的后坐力，都會讓彈道偏離原本的軌跡。


  第一槍的時候時凈瞄準了一條街對面腐蝕了大半面的廣告牌，然而就算在小石頭的彈道修正的輔助之下，子彈也沒按照原本的路線飛去……或者說，連廣告牌子的邊都沒刮上。


  就算心裡有所準備，這還是讓時凈心裡有些受挫。


  情況比她想象得要糟糕的多，想要真正找到最適合的戰鬥方式，看來還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恩……時凈凈，你要不要試試用手腕撐一下？」


  本想著一直都對時凈的槍技感興趣的長安會不會因為看到這些而失望，沒想到向來做什麼事都不經大腦般的長安卻深思了起來，積極地幫忙出謀劃策。略顯意外之後，時凈便開始嘗試對方給予的意見。


  確實，用手腕稍稍在下面托一下槍身的話安定度會高很多，可姿勢卻異常彆扭，這樣根本無法正經瞄準。畢竟失去了手掌手臂就短了一截，肩膀和身體傾斜的角度就要偏移更多。


  任重而道遠啊……


  擺了許久扭曲姿勢的時凈覺得自己肩膀都要歪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時凈凈你別擔心，絕對會好起來的呀~你可是我看上的對手，絕對沒問題的！」坐在旁邊跟著一起休息的長安聽見這聲長長的嘆息，臉上露出了幾秒鐘無措的表情，連忙把臉湊過來安慰了兩句。


  誒？原來她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時凈眨了兩下眼睛，看到對方臉上的擔憂后，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想不到有一天會被他給安慰。


  「恩，我不擔心，都說好了會再跟你比賽的，我可沒打算輸給你啊~」


  「哦哦！時凈凈這可是你說的！輸了的話就跟我比對槍吧！！」


  「我拒絕……」


  「為啥啦——！！？？」


  稍作休息后，兩個人又積極地做了各種各樣的嘗試，就連時凈也彷彿在這個時候化身成為了槍械狂魔，聽取長安的各種意見進行了多種方法，甚至考慮了不同槍種都需要用那種姿勢最合適。


  結果就是……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太陽都落山了。


  看著橙紅色的夕陽餘暉灑落在感染區的每一個角落，帶來異樣美感的同時，時凈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這個時間基地里是不是得有其他人回來了！？？

  嚇了一跳的時凈猛地從地上躥起來，拉起長安就往回跑，心裡向上帝祈禱著千萬別有人發現她擅自跑出去了——


  然而上帝根本沒搭理她。


  走進基地的院子，還沒等進大門，就聽見帶著不滿的聲音惡意轉著上揚貫穿了她的耳膜。


  「小~美~人~兒~？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個病人了？」


  「哈……嗨，好幾天不見啊，曲卿哥。」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兩天沒更新了……因為太忙，所以今天更新爆字數，送上7000+字長篇一更……明天大概也會是長篇，但絕對不會像今天這麼長，預計4000吧。恩……


  時凈開始跟長安一起搞事情了23333被姜徹知道會怎麼樣啊23333

  正在存稿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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