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那個女人走了也好
安笙有幾分忌憚,思量后,玩笑的語調說道:「我若說是,皇上要成全我嗎?」
她今日之所以去阻攔,只因為師父娶了月憐后,便再也回不去了。不過大概現在金陵城所有人都要誤以為她喜歡他了吧。
她的問話使他心裡一窒,良久后才淡淡的開口:「不,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安笙沉默了,一眼不眨地看著天際。
煙火的高-潮終於來臨,雷鳴般的爆炸聲從皇城方向傳來,京城之中,多少年輕情侶,多少青年夫妻,攜老執少,仰面看著那瞬間的璀璨。
安笙亦抬著頭,煙火的顏色照亮了她紅彤彤的臉。雷鳴般的聲音,聲聲不息。
待最重的爆炸聲傳來時,安笙下意識地去捂自己的耳朵,君修冥兩隻溫潤修長的手卻先她一步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耳前。
震天的喧嘩聲頓時淡了,只餘下滿目的華焰,滿園的火樹銀花。
安笙索性往後一靠,懶懶散散地縮在他懷裡。
君修冥愣了愣,隨即莞爾一笑,就這樣筆挺地站著,任由她將他當大樹靠著,若能一直這樣被她依靠著,也是挺好的。
在焰火消散的那一刻,安笙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聲說:「笙兒,你在哪裡?」
她似乎聽見,又似乎沒聽見,但她心裡聽到那句低微的呼喚時,仍舊驚了一跳。
而焰景,終於散了。
從美景里回神的安笙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衣襟,隨意道:「皇上,民女該告退了。」
君修冥訕訕地收回手,沒有阻止她起身,只是有點興緻索然:「別走了,留下來陪朕。」
雖然每次留在他的宮殿也都只是很單純的睡一覺,但她才不願不清不楚的,冷冷的說道:「早晚都要走,多一時少一時又有什麼分別?皇上何不珍惜身邊的人?」
話落,安笙也沒等他同意與不同意,自作主張的離開了皇宮。
君修冥想要挽留她,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他已經答應了給她自由。
安笙回到客棧時,整個客棧格外清冷,因為這裡除了幾個小二,便只住了她一人。
當她剛推開房間,就隱隱瞧見漆黑的屋子裡坐著個黑影。
正當她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時,屋裡便響起一際淡漠的聲音:「總算是回來了,還以為我會白來一趟。」
安笙沒想到這個男人還真是鐵了心要讓她對付公孫一族,只是如今她把皇后抓也抓了,難道就狠狠地揍公孫淑媛一頓,然後一走了之?
但像公孫淑媛這種睚眥必報的女人,一定會讓她亡命天涯的。
想到這裡,安笙氣沖沖的坐了下:「我答應你,現在你可以走了嗎?」
她現在只想將這個人打發走,以後再用各種理由搪塞他便是,總之她可不想雙手沾滿鮮血。
畢竟她不想殺人。
他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淡聲詢問:「什麼時候進宮?」
安笙冷冷的看了眼他,銀灰的面具掩了半張臉,眉眼下的那道猙獰的疤痕卻一覽無遺:「與你有關係嗎?」
他質問道:「難道你要將這個女人帶進宮?」
安笙倒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將公孫淑媛如何安置才能不被人發現,良久后才又抱著懷疑的態度開口道:「我怎麼知道將她交給你了,你會不會放她走?」
他輕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藐視:「若是我會放她走,剛才就動手了,何必又等到現在?賢妃不要忘了,我們可以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也可以不是。」
安笙想想覺得也是,一時語塞,就這樣看著他,畢竟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上。
他深邃的目光流轉在她身上,淡然的道:「城外有個小廟,你每次出宮后可以直接到那裡來找我。
這個女人我便暫時替你照看著,如果賢妃的表現不佳,那她會不會被我放走,我就不清楚了。」
安笙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低沉的怒了一聲:「你…別欺人太甚…」
他嘴角往下一抿,透出一抹不悅:「不敢,往後還要多仰仗賢妃娘娘。」
這般傲慢的態度,哪有絲毫仰仗的意思,誰讓她被人抓了把柄,安笙只能一忍再忍:「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他再次開口道:「重新獲得皇上的垂憐,如此在宮裡做起事來才更得心應手。」
安笙眉頭一蹙,毫不猶豫拒絕:「不可能。」
他的眸光如鷹著暗芒:「我不太喜歡聽這三個字,既是這樣,那我們之間也無需再合作,明日賢妃抓了皇后的事,就別怪我沒口下留情了。」
安笙盡量抑制著怒氣,想找個機會靠近他,於是決定拖延時間:「你別過分,你要知道公孫淑媛這個女人在皇上心裡的品行有多差,讓他垂憐她,這怎麼可能?」
他見她朝自己走來,不動聲色的避了開,反問道:「那賢妃可知當年君修冥是如何登上帝位的?」
安笙這個倒真沒聽過,當初君雯向她說起時,似乎也只是說了一半。
他淡漠的說道:「是公孫淑媛和王氏一起將先帝以一種慢性毒藥致死,最後才立了他為帝,你說他再狠,會狠到殺了幫他登上帝位的女人嗎?況且這個女人為了他付出了所有!」
安笙表示有些疑惑:「太后不是最疼寧王嗎?怎麼會立他?」
同時她也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對她有著極重的戒備心,完全與她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他很清楚安笙擅長用蠱,所以他並不允許她近身:「自是因為薛太妃,若寧王登基為帝,那麼往後一定會威脅到王氏一族在朝廷中的地位,而如今的太后也輪不到王氏。
所以她這才立了一直韜光養晦的君修冥,初登基時,人人都以為他將是被王氏掌控的傀儡皇帝,實則這些年一些權利早已落到他的手上。」
安笙漸漸地放棄了靠近他,轉而專註的聽他說著:「你好像對這些很了解?難道你也是皇室宗人?」
他忽然一笑,唇邊有抹幸福感,像是想起了誰,只在一瞬又斂了笑意:「你不必猜忌我的身份,賢妃放心,我的目的只有公孫一族。
公孫止在金陵城為虎作倀多年,也該給老百姓一個交代,而你只要頂替了公孫淑媛的位置,那麼很快便能將公孫一族連根拔起。」
安笙散漫的開口道:「所以公孫家倒了,我就可以離開了?」
他挑了挑眉:「你若想留在他的身邊,不正好可以用賢妃的身份再次留下?」
安笙眸光一冷,眉間透露出疑惑,這句話是前些時日君修冥對她說的,他怎麼知道?難不成他一直潛伏在她身邊?所以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身邊的人?
他似乎察覺到什麼,隨口解釋了句:「那日不小心聽到的。這個女人我就先帶走了,再過兩ri你便會進宮了吧?」
安笙眯了眯眼,漫不經心的應了聲:「恩。」
這個男人對她應該挺了解,不然又怎知她擅長用蠱,所以一直都很警惕她近他的身,應該是怕她對他動手腳。
待他正要離開時,安笙忽然喚道:「等等,這裡的幾隻蠱蟲給我照料好,記得用公孫淑媛的血餵養,我的易容需要靠這些蠱蟲維持。它們吃飽了,便將它們放在花苞里。」
「嗯。」他點了點頭,而後也便消失在了夜裡。
一陣清風拂面之後,安笙眨了個眼,他就這樣淹沒了蹤跡,看樣子他應該不好對付。
忽然間,她有些頭疼,當初怎麼就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安笙長嘆了口氣,如今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翌日,清晨,安笙寫了三封信,交給了店內的小二讓他轉交給白楉賢。
而後便收拾了行禮迅速的離開,因為她知道暗地裡還有墨白,所以君修冥很快就會知道她離開了。
當白楉賢收到店小二送來的信后便將其餘兩封燒毀了,他清楚,若君修冥看到上面的字跡,一定會猜出些什麼。
將信燒毀后,他暗中派了人去追,希望往後他的世界里還能有她的消息。
身在養心殿的君修冥得知此事,拋下群臣直接向宮外而去,只是終究晚了一步。
常德一路慌慌張張的跟隨在他身後,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曾知道,見帝王的臉色不好,便沒敢多嘴。
君修冥怎麼也沒想到,她會不辭而別,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靠在了柱子上:「她走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常德這才恍然明白,但也懵了一瞬,賢妃娘娘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君修冥剛出宮沒多久,君雯便也匆匆的跟出了宮。
來到客棧時,她二話沒說,直接闖進了安笙所住的房間,見裡面該拿的東西都拿走了,淚水才止不住的落下:「安若離!我討厭你!」
君雯一路哭著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心裡滿滿的都是抑鬱,她們明明說好了,她若要離開,就一定要告訴她。
如今,她卻就這樣一走了之!
君修冥心裡同樣不好受,轉身去了城門前,在那裡站了很久,直到傍晚后才拖著身心俱疲的身子回宮。
只是他剛回到宮中,胸口便傳來窒息的疼痛,一口腥甜湧出唇角。
他殷紅的唇邊浮起一抹無奈的苦笑:「若即若離,呵呵……」
常德見識,驚呼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險些倒地的君修冥扶住:「皇上!」
而後又對身後的太監吼道:「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小太監慌慌張張的應了一聲,忙不迭失的便向太醫院跑了去。
帝王回宮之後,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乾祥宮內,亂作一團。
即便是王氏都守在乾祥宮的外殿等待消息,臉上一副愁容。
清妍跪在她身前,壓低了頭,怯怯的模樣,也不知這老太婆傳她進宮做什麼?
王氏單手撐頭,輕蹙著眉心,擺了擺手又道:「哀家頭痛的厲害,要靜一靜。你也別杵在這裡了,去裡面守著皇上吧。」
「臣妾告退。」清妍鬆了口氣,躬身退了出去,卻不知皇上怎麼了?
清妍離去后,鴛鴦半跪在王氏腳下,柔軟的小手為王氏垂著腿:「太后的頭痛病又犯了嗎?要不要去請太醫來瞧瞧?」
王氏又擺了擺手,嘆道:「不必了,皇上還躺在龍榻上,哀家可不想再添亂了。」
鴛鴦隨著嘆氣:「太后別怪奴婢多嘴,這一次寧王的確是過分了些,如此明目張胆的打傷皇上。」
王氏的眸色黯淡了下來,淡出一聲嘲弄的哼笑:「君寧倒也的確是莽撞了,他根本不是皇上的對手,若他安守本分,皇上還能容得下他,若他真敢謀亂,皇上是絕不會手軟的,只是這次也是皇上自己作的。」
鴛鴦低聲嘀咕了句:「皇上自己?」
皇帝始終還是念著在浣鄴時的那段舊情,聽張太醫轉達是皇上執拗,不肯服藥才導致毒性蔓延,想來又是在慪氣。
對那日小村莊里的事,她也有所耳聞,王氏嘆了口氣:「那個女人走了也好。」
如此也免得他再與誰慪氣,傷的不過是自己的身體,那個女人又能有多心疼?枉費皇帝對她的一片情深。
鴛鴦聽得糊塗,但大抵是猜得出那個女人指的是賢妃,可不曾想到與這件事有何關聯,轉而又道:「太后那您說皇上這次會放過寧王嗎?」
唯有王氏還算了解他的性子,眉頭鎖的更深,這同樣也是她所憂慮的:「如今有哀家還能保他一時,若他日哀家駕鶴西去,皇上豈能再容他。」
鴛鴦討好的一笑,柔聲回道:「太后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王氏苦笑著搖頭,又道:「你這丫頭,就是嘴甜。」
話落,王氏似又想起什麼,問道:「好些時日不見皇后請安了,她最近在忙些什麼?」
鴛鴦如實的稟報道:「好像是在養病,前些時日在獵場受了點傷,這些天坤寧宮那邊倒是安靜了不少。」
王氏點了點頭:「懂得恪守本分也未必不好,只是皇後進宮五年,到現在卻還無所出,皇上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先皇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幾個皇子都已經滿地跑了。」
說罷,她又想起了惠貴妃腹中的孩子,眼底一抹冷意。
鴛鴦寬慰道:「後宮三千佳麗,皇後娘娘若是學得溫婉賢淑,他日定會為皇上綿延子嗣,太后不必憂心。」
她跟隨王氏多年,早已摸透她心思,自然知道這位老太太喜歡聽什麼。
而出乎意料的是,王氏卻搖頭擺手:「入宮五年也不見有所出,她是越來越不中用了。過些日子的選秀,你替哀家從王氏一族中另擇幾位佳麗入宮吧。」
「奴婢知曉。」鴛鴦溫聲回答,心中瞭然,王氏很明顯是打算丟棄公孫淑媛這個棋子了。
的確,皇后本是皇上正妻,卻不得帝王寵愛,又多年無出,早晚逃不出被廢棄的命運。
鴛鴦又問:「再過些日子惠貴妃腹中的孩兒便四個月了,太后要留下嗎?」
王氏不語,蒼老的臉,透著深不可測,半響的沉默后,方道:「轉眼端午便就要到了,找個機會讓後宮的嬪妃也都一起聚聚吧!」
「是。」鴛鴦應了一聲,彷彿已經猜到了這其中要發生的事,惠貴妃腹中的孩兒自是留不得。
說了太多的話,王氏臉上明顯寫著疲憊之色,鴛鴦細心的詢問:「三更天了,奴婢扶太后回宮歇息吧。」
「不了,哀家再等等吧,皇上不醒,哀家不放心。」她搖了搖頭,端起桌上的濃茶提神。剛抿了兩口,便有大太監進來稟報。
「回稟太后,皇上醒了。」
「嗯。」王氏淡應。
一旁鴛鴦臉上已藏不住笑意,忙又道:「謝天謝地,皇上終於醒了。太后這回可以安心回宮歇息了。您擔憂了一日,奴婢看你都憔悴了。」
王氏放下手中茶盞,笑道:「皇上若有你一半貼心,哀家就知足了。既然皇帝醒了,我們也別在這裡礙事了,鴛鴦,扶哀家回宮吧。」
「奴婢遵旨。」鴛鴦躬身攙扶著王氏手臂,緩步離去。
此時,乾祥宮內殿之中,君修冥半靠著寬大的龍榻,俊顏蒼白無絲毫血色,但一雙墨眸卻灼灼幽深。
清妍陪伴在榻邊,哭哭啼啼的拭淚,她也是被帶進乾祥宮內才知發生了什麼。
他虛弱一笑,修長的指輕拭去她粉頰上的淚:「哭什麼,朕不是好好的嗎。」
清妍順勢握住他手臂,靠入他胸膛之中:「皇上嚇壞我了,若皇上…我便只能跟著皇上一起去了。」
正是此時,常德端著湯藥步入殿內,眼見清妍將身子撞入君修冥胸膛,他手腕一抖,慌忙提醒道:「王妃萬萬不可,小心皇上身上的傷。」
「不礙事。」君修冥溫笑,輕輕的將清妍推出懷抱,溫聲說道:「朕無礙,你先行回去吧,朕要歇息一會兒。」
「清妍不走,清妍要陪著皇上。」她撒嬌的牽住他冰涼的手掌。
「聽話。」君修冥的語氣沉了幾分,帶著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清妍抿唇不語,眸中含淚,依舊坐在榻邊,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
君修冥劍眉輕挑,略略帶著不耐,冷聲吩咐道:「常德,送寧王妃回宮。」
「老奴遵旨。」常德一躬身,而後來到清妍身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皇上。」清妍嬌弱的低喚了聲,又是委屈,又是不甘。
而君修冥眸光渙散,根本不去看她,很明顯是趕人的意思。他現在還不知怎麼去面對清妍?她回來的太突然了,突然的有些令他惶恐。
「王妃,請吧。」常德再次催促。
清妍起身,哭著跑了出去。她離去之後,屋內瞬間寂靜了下來。
君修冥睨了眼身旁的葯碗,端起便一飲而盡了,隨後重新躺在了榻上,合上了雙眸,腦海里卻怎樣也揮不去她的身影。
翌日晌午時分,天空格外的晴朗。
御花園內的一輪星月湖,楊柳依依,湖水澄明,一道道彩霞熠熠生輝,數千層波光粼粼相映。
雨後的天氣,一切都是那麼的潔凈,湛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溫和的日光下被浸濕的鵝卵石還未完全乾透,草坪上的露珠嬌嫩欲滴。
安笙坐在亭子里看著君堇夕在草坪上放著紙鳶,那樣安笙無慮純凈的笑容似能徹底融入人的心裡。
生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兒,這公孫淑媛咱就那麼不待見呢?再怎麼說也是她自個兒的親骨肉。
安笙不由得搖了搖頭。
半斤見也玩了有半個時辰了,上前提示了句:「娘娘什麼時候過去?」
安笙看她玩的正興起,不忍打擾,磕著瓜子,懶散的說道:「再讓她玩會吧!」
誰料這才沒一會,君雯便跑到了君堇夕那裡湊熱鬧,似乎她也挺喜歡紙鳶。
安笙撐著腦袋看著她們瘋在一起,低語了句:「真是孩子心性。」
不過君雯的這個年齡放在現代的確不過是個孩子,畢竟如今她才十五歲的樣子。
安笙望著天空上飛翔的紙鳶忽然被一陣風颳起,像是折斷了線,放飛在了空中。
君堇夕與君雯一路向紙鳶飛去的地方追了去。
半斤焦急的說道:「娘娘,這人都走了,還怎麼做戲?」
安笙也沒想到君雯會來,她只好起身,一同朝著她們的方向而去。
當她一路過去看見兩人時,幾個奴才正拿著杆子圍在一顆大槐樹下團團轉,取著掛在樹枝上的紙鳶。
君堇夕見母後過來,轉身便朝她走了過去,怯怯的說道:「母后,對不起,夕兒不小心將紙鳶掛樹枝上了。」
幾個奴才也都紛紛向她行禮,安笙淡然的點了點頭,揉了揉她腦袋:「沒事。」
唯獨君雯不屑的掃了她一眼,開口道:「你們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本公主把紙鳶取下來。」
「是。」幾個奴才異口同聲的應道,而後又舉起手中的杆子。
安笙剛想撩起裙擺,使用輕功飛上去,卻被半斤拉了住:「娘娘,不可。」
她這才似乎想起公孫淑媛嬌生慣養,根本就不會習武,便只好對身邊的婢女吩咐道:「去取把梯子過來。」
沒過一會,半斤命人取來了梯子,搭在樹榦上,眼見安笙欲要親自上去,又睨了眼被掛在最上面的紙鳶,不放心的道:「娘娘,要不還是奴婢來吧!」
安笙只是想著既然不能跌進湖裡裝失憶,那摔在地上撞了腦袋應該也能失憶吧?
如此想著的她,果斷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家夕兒親手做的紙鳶,本宮怕你們這群毛手毛腳的奴才給弄壞了。」
說著,她便提起了裙擺,朝著梯子上一階一階的爬了上去。
君雯對她的話納悶,公孫淑媛這個女人幾時關心過君堇夕?心裡只以為是她又要耍什麼花招?
當安笙借著梯子爬到最上面時,瞅了眼離地面的距離,大概丈余高,這摔下去怎麼也得摔斷了胳膊。
這代價似乎有點大了,好像沒有跌在水裡划得來。
君雯見她站在上面遲遲沒有動作,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而剛在養心殿忙完的君修冥正準備回乾祥宮休息片刻時,無意之中卻看見乾祥宮外的一顆大槐樹上掛著一個穿的黃燦燦的人。
常德略顯驚訝的開口道:「那不是皇後娘娘嗎?怎麼爬那麼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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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