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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番外:洞房花燭夜

  她就這樣抱著他,而他也任由著她抱,卻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楚嫣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許久后,才聽到沙啞的聲音再次從頭頂響起,「你打算這樣抱著朕一夜?這就算是圓房了?」


  楚嫣一急,慌忙的放開他,踉蹌向後退了兩步,腳下也不知道絆倒了什麼東西,身子失去重心向後傾斜,重重跌入寬大的喜床內。


  「嗯,這樣才對。」他溫笑著,而後向前而來,下一瞬,沉重的身軀已經覆蓋住了她的。


  楚嫣下意識的想要推拒,手伸到一半,卻還是硬生生的收住了。


  她這是做什麼啊,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無論他對她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


  她抬眸凝望著他,指尖顫抖的觸碰到他冰冷的面具之上。剛要拿下來,卻聽他沉聲道,「你確定要看?」


  楚嫣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既然是夫妻,就要坦誠相見,她並不在乎他的樣貌,她想要的夫君,是頂天立地有擔當的男兒,並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即便她心裡已經有所準備,可當面具落下的一剎那,她還是忍不住驚恐的低呼一聲,「啊!」


  君無慮的臉上爬滿了猙獰的疤痕,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雙眼凸起,就好像是后鑲嵌上去的一樣。


  在燭火昏黃的喜房內,更顯恐怖,這樣的一張臉,可以說比鬼多不如,這簡直就是怪物。


  她的身體都在不停的發顫,但好在沒有在呼喊。


  她緊閉著雙眼,一時間不敢再睜開眼睛,她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她會害怕,會驚慌多不過是常人的反應,可是,這些看在君無慮的眼中就是嫌棄的表現。


  他突然翻身而起,披上外袍站在床邊,冷冷的看著她:「怎麼?是不是也覺得朕很恐怖,很噁心?現在還想繼續圓房嗎?」


  楚嫣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燭光一點點照射入眸子,她才不像剛剛那樣害怕了,她從床上爬起來,再次看向君無慮時,他的臉上已經戴上銀色面具,只是,他看著她的目光很冷,冷的駭人。


  楚嫣低低開口,臉上的確寫著歉意:「對不起,我不該害怕你的。」


  君無慮冷哼一聲,繼續道,「比起朕以前的妃子,你的膽子還算大的,她們看到朕的臉后,第一反應都是歇斯底里的尖叫,有的喊朕是怪物,有的甚至直接嚇暈過去。」


  楚嫣緊抓著錦被不語,而毫無預兆的,他突然傾身向前,重新將她擁入懷抱。並粗魯的一把扯開她胸口的薄紗。


  「啊!」楚嫣驚叫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後退,雙臂環胸,戒備的看著他。


  「不,不要……」她顫聲說道,眸中含著淚。


  未經人事的女子,對房事定然是害怕的,何況,她剛剛還見到了那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並非厭惡他,她只是需要時間來接受。


  君無慮冷笑著,再次起身:「見了朕的樣子之後,就不想做朕的女人了嗎?」


  楚嫣將身體縮成一團萎縮在角落中,乾淨的眸子含著淚霧,她沉聲道,「對不起,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時間?好啊,朕給你,朕倒是想看看,你會讓朕等多久。」他從櫃中取出嶄新的錦袍,悉數的穿在身上。


  楚嫣以為他很快就會離開,可是,他卻突然轉回來,用力的扯住她的手腕。


  楚嫣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麼,驚慌失措的開始掙扎,而他卻用力咬破了她的指腹,將一點鮮紅的血珠滴在了雪白的錦帕之上。而後轉身大步離去。


  原來,他是不想她背負上不潔之名。


  楚嫣將受傷的指送入口中吸允,委屈的淚撲簌而落。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好像異常噩夢一樣。


  那張猙獰而醜陋的臉不停的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每每憶起,她都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不厭棄是一回事,可要真正的接受又是另外一件事,畢竟,除了夫妻之名,他們還只是陌生人而已。


  「父皇,母后,阿芙很怕,真的很害怕……」


  「公主,您怎麼樣?」柳綠推門而入,看到楚嫣萎縮在床腳,又是一陣恐慌:「公主,皇上是不是傷害到你了?奴婢去和她拚命。」


  楚嫣一把抓住她,淡漠的搖頭,「我沒事兒,這裡太悶,本宮想出去透透氣。」


  「奴婢陪著你。」柳綠取了碧綠的羅裙為她更衣,而後攙扶著她向屋外走去。


  楚嫣伸臂推開.房門,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夾雜著一絲霜寒。她下意識的攏了下肩上披君墨,「你不必跟著了,本宮想獨自靜一會兒。」


  「公主,奴婢不放心。」


  「難道連你也不聽本宮的話嗎?」楚嫣綉眉輕鎖,語氣冷了幾分。


  「奴婢遵旨。」柳綠屈膝跪地,並未跟隨著而去繇。


  楚嫣一身碧綠羅衫,獨自一人坐在御花園的蓮池旁。


  已是秋日,蓮池中的荷花早已敗落,水面上只徒留花葉殘骸。楚嫣輕輕一嘆,花開自有花落時,天道輪迴,各有各的命數。


  她的身體靠在廊柱之上,揚著下巴望向天空,月朗星稀,倒是個好日子,若是在燕國皇宮,楚珏一定會扯著她品茶望月,那小子整日遊手好閒,吃喝玩樂可是樣樣精通。每每憶起往昔,楚嫣唇角都難得的溢出一抹恬靜的笑靨。


  「原來你也會這樣的笑。」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依舊帶著玩味的笑靨。


  楚嫣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何人:「劉將軍是來看本宮笑話的嗎?」


  他唇角含笑,在她身側坐了下來:「你在婚宴之上已經出盡笑話,如今還有什麼笑話讓本將軍看。」


  他微眯著眸子看她,她淡漠的容顏,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蒼白的幾近透明,讓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劉君墨譏諷笑道:「洞房花燭夜卻獨自一人坐在這裡?想必是被他嚇到了吧,你還算膽子大的,並沒有被嚇死。」


  楚嫣微眯了眸子盯著他,帶著一絲探尋。


  劉君墨冷哼,又道,「你剛來帝都,自然是不知道。但這在宮中可不是什麼秘密。一年前皇上被大火毀了容貌,從此性情大變。


  這一年來,太後為皇上娶了三位妃子,個個德才兼備,美貌如花,有一個還是將門之後,結果沒有一個入宮后活的過三個月的,不知道你能活多久呢?本將軍真是很期待。」


  楚嫣淡然一笑,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波瀾:「自古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楚嫣自幼重病纏身,今日睡下后,亦不知明日還能不能醒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她側頭看向他,眸光冷傲,「君無慮貴為一國之君,你一個小小御林軍統領,有何資格對帝王品頭論足,不怕本宮將你治罪嗎?」


  劉君墨冷哼,幽深的墨眸遽然冷了下來,「是啊,帝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即便他是個醜八怪,也同樣可以擁有三宮六院,妃子無數。本將軍很想知道,你們這些女人是愛他的人,還是愛他的身份。」


  楚嫣搖頭失笑,輕拍了下衣擺上的霜寒,愛嗎?一個殘敗的身軀,還如何有能力去愛呢。


  其實,君無慮也是個可憐之人吧,但那些與她都沒有關係,她的責任是促成兩國聯姻,如今任務完成,她想的只是能在宮中安穩度日。


  「怎麼不說話了?看來你和那些女人也沒什麼區別。」他一拂雲袖便要離開,而楚嫣依舊靜默在原地,眸光渙散而茫然。


  正是此時,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道清若的身影緩步而來:「這麼晚了,不去休息都在這裡做什麼?蓮池的花都敗了,似乎也沒什麼風景。」


  楚嫣溫聲望去,只見一女子一身素雅羅衫,雖然已致中年,卻是風韻猶存,依舊美艷不可方物。


  她緩緩起身,對來人躬身一拜,「臣妾參見太後娘娘。」


  「嫣兒不必多禮。」安笙走過去,溫和的牽起她微涼的小手:「你既然嫁給了無慮,我們就是一家人,喚我一聲娘親便是。」


  「這媳婦能當多久還不知道呢,這聲『娘』只怕叫的太早了些。」一旁劉君墨譏諷的丟出一句。


  「你閉嘴。」安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楚嫣忽而抬眸,錯愕的看著二人,一個是堂堂太后,另一個不過區區御林軍統領,即便手握重權,但站在面前的畢竟是太后,他卻絲毫不守臣子之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而安笙聰明如斯,自然看透了楚嫣的心思:「你別介意,他算起來還是本宮的親外甥,一向沒什麼輕重,你別放在心上才是。」


  「太后嚴重了。」楚嫣又是一拜,依舊沒有依從的叫安笙一聲『娘』。


  而安笙也不介意,轉而看向一旁的劉君墨,冷淡道,「你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向御花園外走去,楚嫣看著二人身影,若有所思。原來是君雯公主的兒子,難怪如此肆無忌憚。


  沒有旁人的打擾,御花園再次恢復了寂靜,楚嫣獨自一人坐在亭廊之上,腦海中一片空白,她什麼都沒有想,也什麼都不敢想,就這樣一直發獃到天亮。


  待她回到喜房之中,柳綠一直跪在殿門前,維持著她離去時的姿態。


  「快起來,柳綠,你這是做什麼?」楚嫣俯身將她從地上攙扶起,「傻丫頭,何必懲罰自己呢,你又沒做錯什麼。」


  「那公主呢?公主同樣沒做錯過什麼,又何必懲罰自己。」柳綠哭了一整夜,眼睛都是紅紅的,她握住楚嫣的雙手,雖然是夏日,但那雙柔軟的手幾乎冷的沒有溫度。


  柳綠心中一疼,眼淚又掉了下來,「公主,奴婢求您別這樣,您的身子受不了的。」


  楚嫣溫溫的笑,「放心,我會好好活著,哪怕多活一日,我也會努力的活著。」


  柳綠重重的點頭,心裡總算有些安慰,「奴婢去為您準備熱水沐浴。」


  楚嫣沐浴更衣之後,安然的坐在軟榻上,懷中抱著那柄白玉琵琶,指尖輕動,流淌而出的曲調清幽而帶著一絲惆悵。


  一旁,柳綠一直嘟著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樣。


  「怎麼了?又是誰惹了你。」楚嫣放下懷中琵琶,溫笑著詢問。


  「公主,您難道不氣嗎?您現在貴為一國皇后,按規矩,後宮嬪妃理應晨起後來向您請安,可現在都快晌午了,一個嬪妃的影子都沒見到,她們分明是沒將您放在眼裡。」


  柳綠憤憤不平道,想她在燕國皇宮之時,皇后的寢殿每日晨起都格外的熱鬧,各宮嬪妃都是畢恭畢敬,沒有一個敢造次。


  楚嫣笑而不語,對這些,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她生性喜靜,或許,她根本不適合做什麼皇后。


  而柳綠卻繼續抱怨著,「她們還不是欺負公主初來乍到,在燕國宮中,皇後娘娘權傾六宮,柔妃只不過編排了皇后不是,便被打入了冷宮。」


  楚嫣搖頭失笑,頗有幾分無奈,「母后的權利是父皇賦予的,她是父皇一聲最尊敬的女人,也是父皇心中唯一的皇后。


  可是,我對於君無慮來說又是什麼呢?不過是穩定社稷的一枚棋子,一個陌生人而已。」


  她側頭看向柳綠,眸色忽而凝重幾分,「柳綠,你要記住,我們想在北盛皇宮安身立命,就要學會安分守己,凡事都盡量退讓,你懂得本宮的意思嗎?」


  柳綠有些不甘心的應了下來:「是,奴婢遵命便是。」


  此時,殿外忽而傳來太監的通傳聲:「豈秉皇後娘娘,朱玉姑姑求見。」


  很快,一命姿色秀麗的女子緩步而入,十分有禮的屈膝跪拜,「奴婢朱玉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色千色千千歲。」


  「姑姑不必多禮。柳綠,看座。」楚嫣笑靨不變,眸光卻悄然打量著朱玉,只見此女子一身素雅的裝扮,舉止有度,並非普通大宮女那麼簡單:


  「本宮初來北盛,對很多事並不了解,敢問姑姑……」


  朱玉盈笑,不急不緩回道:「奴婢是太後娘娘身邊的掌事宮女,如今太后居住在行宮,不喜人多,便將奴婢調入娘娘的莞寧宮。


  娘娘或許不知,這裡曾是太后居住的地方,您入宮之前,太後娘娘特意吩咐工匠將宮殿重新翻修。」


  楚嫣客套道:「太後娘娘有心了。」


  「太後知道皇後娘娘入宮不久,對宮中很多事並不了解,刻意囑咐奴婢來時一定要將六宮之事說與娘娘聽,不知娘娘現在可有空閑?」


  楚嫣心道,這位太后倒是個極細緻的人,她的確是需要知道宮中事宜,也方便謹慎行事,對於惹不起的人,她也好退避三舍。


  「姑姑請講。」她象徵性的攤了下手。


  「奴婢就先從皇上說起吧,皇上是太上皇與太后唯一的兒子,曾在塞北邊境歷練多年,被稱之為塞北之神,邊境的游牧部落,就是皇上收服的。


  五年前,太上皇退位,皇上登基,登基后,只從宮女中挑選了兩個宮女賜封為貴人,並無冊妃。


  直到一年前,太後娘娘從朝臣之女中先後選了三位入宮為妃,可那些娘娘們紅顏命薄,如今都已香消玉焚。


  這後宮的瑣碎事務,一直是冰靈夫人在打理。」朱玉連著說了一大段話,宮中人情世故關係錯綜複雜,而朱玉十分巧妙的說了重點,將瑣碎之事統統摒除:


  「不知娘娘還有何事需要詢問奴婢?」


  楚嫣眸色淡然,似有所思,沉默半響后,便搖了搖頭,「多謝姑姑指點,說了這麼多,想必姑姑也累了,今日便不煩勞姑姑。」


  「那奴婢先告退,明日再來伺候娘娘。」朱玉起身,恭敬一拜后,緩步退了下去。


  朱玉離開之後,柳綠蹙眉詢問,「突然派這樣一個掌事宮女來,也不知究竟是和用意。」


  「也許是監視,也許只是太后的一番好意,誰說得清呢。」楚嫣淡笑搖頭,並不以為意。若懷疑她通敵,倒也只能是徒勞。


  柳綠半蹲在她身側,雙手托腮,仍是一副疑惑的模樣,「奴婢還是不懂,堂堂一國之君,後宮卻沒有一個妃子,真是讓人意外。我朝皇上與皇後娘娘伉儷情深,卻還是一個又一個嬪妃娶進來。」


  楚嫣仍是笑著,隨意的變換了一個姿態,她有些累,慵慵懶懶的靠在貴妃榻上,一雙美眸卻是清明的,


  「這沒什麼奇怪的,本宮在燕國之時,便聽聞過,北盛楚恆帝為安皇后廢黜六宮,君無慮自幼耳讀目染,想必是要效仿他的父親,尋得以為與之攜手為伴的女子。」


  柳綠繼續追問:「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冊封貴人,還從身份卑微的宮女中挑選?」


  楚嫣臉色微紅,畢竟是黃花閨女,有些話她說出口總覺得尷尬,「那是,男人,男人總有需要女人的時候,君無慮血氣方剛,自然也不例外。至於冊封宮女……」


  楚嫣話音微頓,唇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君無慮的確很聰明,並且心思細膩。


  「宮女身份地位,最多也只能冊封為貴人,何況,她們並無顯赫家世,可以輕易操縱。換句話說,他想丟棄她們的時候,隨時都可以。


  想必,當年太上皇廢黜六宮之時,費了好一番心裡,所以,君無慮吸取了他父親的教訓,他要將一切掌控在內。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就是北盛朝堂之上,天子大權盡握,他不需要利用女人來籠絡朝臣。」


  「可他利用了公主來維繫兩國關係。」柳綠口無遮攔的丟出一句,只見,楚嫣的臉色頓時黯淡。


  話一出口,柳綠就知道自己闖禍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楚嫣面前,「奴婢該死,請公主恕罪。」


  楚嫣唇角含著嘲諷的笑,輕嘆一聲后,吩咐她起身,「你先出去吧,本宮累了。」


  「公主……」柳綠欲言又止,還是乖乖的躬身退了出去。


  只是,她剛走到門口,就來了位不速之客,正是朱玉提到過的冰靈夫人,目前北盛後宮的掌權者。


  「煩勞姑娘通稟,臣妾冰靈來給皇後娘娘請安。」那冰靈身段婀娜輕盈,臉蛋雖稱不上極美,但那奧凸有致的身材足以讓男人慾.火噴張。


  「我家公主已經睡下了,貴人若是請安,明日趕早吧。」柳綠還算尊敬的躬身回禮。只是,那冰靈尚未開口,她身側的小丫頭已發難。


  「還真以為住進了莞寧宮,就是皇後娘娘了。都這個時辰了還睡什麼覺,難道是昨夜伺候皇上辛苦了?真是笑話,昨夜皇上可是在我們夫人宮中就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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