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取你項上人頭一用
軍令如山！
翌日，清晨時分。
上河城、奚丹城三萬軍隊，連夜奔走，終於提前趕到東宜城。
白起看著身穿黑裝、或著甲或未著甲，手持弓弩、長戟的兵士。
秦崇尚五行水德，水德主黑。
士兵、將軍、官員等都穿黑衣，旌旗也以黑為主調。
雖然兵士們風塵仆仆、但精氣神十足，不禁暗暗點頭。
秦的二十級軍功爵位製度，極大激發了士兵們殺敵積極性。
上戰場英勇殺敵，是普通士兵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
休息一個時辰後。
一身戎裝的白起，登上帥台，帶頭高聲唱起戰歌，《秦風.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
我車既攻，我馬既同。四牡龐龐，駕言徂東。
蕭蕭馬鳴，悠悠旆旌。徒禦不驚，大庖不盈。
……”
下方整齊列隊的九萬秦軍，齊聲跟著白起唱起戰歌。
眾人聲音匯聚，戰歌鏗鏘，直衝天穹，充滿著古風與熱血豪情。
白起沒有說什麽豪言壯語，為出征壯行。
戰歌止。
他走下帥台，跨騎上戰馬，帶領一百三十名鐵鷹銳士，直奔河源口。
馬蹄聲聲震耳，帶起滾滾煙塵。
上將軍蒙鶩率領眾將與九萬大軍，緊跟其後，急行軍趕往河源口外設伏。
……
傍晚時分，夕陽西斜。
大地隆隆作響，隻見天邊烈焰般的旌旗迎風招展，一支大軍浩浩蕩蕩向河源口方向開來。
在旌旗上刺著大大的“魏”字，帥旗則刺有“尹”字。
這支軍容齊整，鎧甲鮮明的精銳之師，正是以魏國丞相尹飛為帥、太子申為督軍的魏國大軍。
“丞相，前邊就是河源口了，距離東宜城不足五十裏。”一名副將向須發斑白、卻威嚴甚重的文官模樣老者道。
此人正是魏國丞相尹飛，魏國十八萬精銳大軍的主帥。
“傳令全軍，在河源口駐營修整，明日日出再趕往東宜城！”尹飛蒼老、渾厚的聲音響起。
主帥一聲令下，大軍便在河源口駐紮。
軍卒們搭建營帳，設置鹿砦、崗哨，架設軍灶生火做飯，一切都井井有條，且速度很快。
這一切都顯示著這是一支有紀律、有效率的精銳之師。
一道道煙柱，嫋嫋升空。
十八萬精銳沿著寬闊的河穀駐紮，營帳延綿出數裏地域。
夜幕漸漸拉下，夜空中升起圓月與星辰。
魏軍吃過飯後，大都已經休息。
隻有小部分巡邏兵，在營地周圍例行巡視。
即便，魏軍認定沒有人敢來劫營，不過，該有的警戒，還是要有。
中軍帥帳，門口軍燈閃爍，帳內觥籌交錯。
丞相尹飛、太子申與一眾高級將領們，還在吃喝。
“末將敬丞相大人，有您坐鎮指揮，不出半月，我們定能攻破東宜城！”
“是啊，有丞相坐鎮，太子督軍，我魏軍士氣如虹，戰力倍增！”
“魏軍本就是東隅第一精銳，豈是秦軍所能比擬的！”
“秦國那幫……”
眾將領紛紛高談闊論，目中無人，根本不將秦國軍隊放在眼裏。
他們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魏軍精銳威震東隅，常打的他國軍隊抬不起頭。
不過，他們忘了一句話——驕兵必敗！
丞相尹飛、太子申對於將領們的吹捧，很受用。
尹飛是太子申的舅舅，這次他們進讒言，極力勸說魏王出兵秦國。
並擠掉名將武豹與其手下一些得力將領，由二人擔任主帥與督軍，目的就是為鞏固太子申地位。
秦國新王扳倒權相、並得罪天呂宗，再加之巴蜀餘孽叛亂，此戰無論怎麽看，魏國都勝券在握，是白撿的功勞。
一旦魏國率領韓趙聯軍，攻下秦國大片土地，立下赫赫戰功，太子申的地位將再難有人能撼動，鐵定是下一任魏王。
尹家地位也將更加穩固。
酒至三巡，太子申端起青銅酒爵，斟上滿滿一杯，來到丞相麵前，雙手一拱：
“申，多謝舅父助我！”
“太子，你我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夫助你不必言謝！”尹相道。
……
月上中天。
魏軍駐地除了極少部分巡邏兵外，都已陷入沉睡，隻有軍燈在夜風中搖曳，忽明忽暗。
此刻，誰也沒有發現，河流中有一支支竹管冒出一小截橫穿河麵，帶起一條條波粼，悄無聲息接近營地中段，中軍大帳所在方向。
嘩！嘩！嘩！
到了沿岸，從水中鑽出一條條壯碩猛士，如同水中蛟龍般。
他們正是秦軍尖刀——鐵鷹銳士。
在殺神白起率領下，從河對岸無聲渡了河。
為隱蔽，白日趕到河源口，白起便埋伏在了河對岸。
河流喘急的水流聲，將鐵鷹銳士衝出水麵帶起的輕微聲響，完全遮掩。
白起一揮手，一百三十名鐵鷹銳士十人一什，分成十三什，分別摸向各大主戰將領營帳、馬廄、糧庫、崗哨等所在。
屆時，他們舉火為號，同時發起進攻，打的敵人措手不及、暈頭轉向。
鐵鷹銳士身負近百斤裝備、在前進途中，愣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身輕如燕，一百三十人好似一個人般。
白起自己，則徑直前往中軍大帳，身形如同鬼魅。
目的——誅殺丞相尹飛，活捉太子申。
……
殺！！！
“糧庫走水了！”
“有人劫營！”
在中軍大帳中，各自躺在一張床榻上休息的丞相與太子，聽聞嘈雜之音，猛地睜開雙眼，臉色一變。
“該死，竟然有人敢來劫營！”
尹飛怒聲道：“魏軍乃天下第一精銳之師，今夜定讓劫營者，有來無回！”
兩人一把抓起橫架在劍架上的寶劍，衝出帳門。
卻見一小頭、銳目的瘦小黑衣人，拿著一把青銅劍，出現在門外。
負責守衛中軍大帳的四名執戟士，還沒來得及警戒，便雙眼圓睜，直愣愣的倒下。
在他們脖子上，存有一條猩紅血線。
傷口長短、深淺如一，好似精心測量過般。
四名執戟士，一劍封喉。
但是，超凡境九重的尹飛與同為超凡境的太子申，卻愣是沒有看到瘦小黑衣人出劍。
這是對方出劍太快了！
快到讓人的眼睛都跟不上，捕抓不到！
隻有一種人有這種能耐，修煉高超劍術的頂級強者！
尹飛與太子申思及此，不禁大驚失色。
尹飛冷喝道：“你是什麽人？居然敢來劫我魏軍大營！”
“秦國特使，白起！”
“取你項上人頭一用！”
瘦小黑衣人聲音平淡道。
鏗！
軍燈下，劍光閃爍，一抹猩紅鮮血噴濺。
丞相尹飛的腦袋，應聲而飛。
太子申剛想拔劍，忽驚覺脖頸涼颼颼的。
低頭一看。
駭然看到，一柄青銅劍，已架在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