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迷彩服女孩
她一直覺得哥哥龍震沒死,似乎就在暗處偷看著自己。雖然他不是一個很正派的人,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離去,多少都會讓自己心中像丟掉了什麼。
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以下了,天空也變成了暗藍色,黑夜馬上就會降臨到這個廣闊無垠的十里坡公墓。
她坐在白荷墓碑的右側,和李威一起守著墓主人。
「你想坐到什麼時候?」龍莎莎問道,「天馬上就黑下來了,難道你今晚要和這幾萬的亡靈狂歡嗎?」
放眼望去,一排排雪白的大理石墓碑矗立在墳前,隱默在幽暗中,就像穿著喪服的遊魂,都在偷偷看著這一對活人。
李威心想,要是這世上真有亡靈那該多好,至少說明,死亡不是人的終結,似乎是生命的另一種開始。
「老師,你相信這世上有鬼魂嗎?」李威問道。
龍莎莎笑了笑,難得李威叫她一聲老師,雖然她比這個男生大不了幾歲,但人生的閱歷,看過的書,卻和一些飽讀詩書的老人差不多。
「你覺得眼前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天色黑了下來,遠處的街燈亮了,不過公墓里卻黑得陰森恐怖,龍莎莎抬起玉指,指著周圍的墳墓,然後又指向天空,最後指向李威。
「你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們?」
李威沒有回答她的提問,只是跟著她一起,觀賞著公墓上方的夜空。
二人呼出的熱氣撞在一起,只聽龍莎莎繼續說道:「有的時候,我反而覺得,這個世界就是虛幻的,我們似乎生活在異時空里,在這個異時空的世界里,我們會遇到很多奇迹,所以,你儘管放心,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相信你愛的那個女人,也會在某一時刻突然出現的!」
說話間,二人果然同時看到了一個黑影,從山下攀登著石階向上走來。
恍惚間,李威竟真的相信,師姐顯靈了,也許奇迹真的會在現實中出現,可這個黑影怎麼顯得有些發胖呢?師姐的身材那是沒得挑的,這是怎麼回事?
只聽一陣粗獷的吼聲,驚起了夜宿在墓地里的烏鴉。
原來是謝峰!
他跟著龍莎莎的車,也來了這裡,只不過剛才在公墓前逗留了幾分鐘,吞雲吐霧一番之後,決定進來看看。
大晚上來公墓,峰子是很忌諱的,不過,為了兄弟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你怎麼來了?」龍莎莎問著,「不怕公墓里的厲鬼把你拖進墳墓?」
「龍老師你就別嚇我了,我膽小。不過,我來是想告訴他,有辦法可以救她!」他用煙頭指了指白荷的墓碑。
「把她做成機器人!」峰子道。
突然,這話提醒了李威。他想起了白荷的記憶優盤。於是,嗖的起身離開白荷的墓,向天啟基地趕去。
峰子見狀,和龍莎莎一起,跟著李威一起去了那裡。
李威拿出記憶優盤,讓幾名研究員將優盤裡的師姐「靈魂」,注入到肉靈芝里。
這幾名研究員都是高精端的機器人,他們把冰窟里的肉靈芝推了出來,手法極其靈巧的忙活起來。李威在場看著,身後是峰子和龍老師。
一個小時后,以失敗告終。
研究員說,肉靈芝是生物組織,接受不了優盤裡的信息。情緒激動的李威揪著他嚷道:「你不是說可以的嗎!馬上給我做!」
試了三次,系統一直提示說不匹配,工作台上的那團白面一樣的白肉安靜地癱軟在那裡,沒有變成任何一點人的模樣,像死了一樣。
「不能再折騰它了,它會死的!」研究員道。
希望再度成為絕望。
彼此平復了一會兒情緒之後,李威讓研究員把優盤裡白荷的信息注入到自己的大腦里,這樣以防優盤丟失或損壞。
他摸著自己的頭顱,希望師姐能夠在自己的大腦里獲得重生,讓自己今後的歲月里,別老無所依。
峰子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可以先把它輸送到機器人中嘛!這樣吧,我們儘快一點,明天就出國購置機器人,從頭到腳,全程監製白警官的機器身體的製作過程,還你一個一模一樣的白警官,連皮膚上的毛孔都不差,怎麼樣?」
峰子過來拍著李威的肩膀安慰著,見李威沒有說話,就當他默許了,於是打電話定了明天的機票。
眼前的肉靈芝,剛才被折騰得奄奄一息,微微蠕動著躺在工作台上,現在它就算捕捉到了李威的念頭,也沒有力氣變形了。
「明天我們直接去他們的公司,放心好了,當今世界的製造技術,還怕造不出讓你滿意的愛人嗎!」
李威全把他們當透明的人,沒有回應,只是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出基地,來到荒山頂上,找到一塊裸露的石頭坐下。
又是凌晨十二點!
這是一個安靜的時間,他覺得,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白天的喧囂和浮華才徹底暗淡下來。心靈里的噪音才停止吵鬧,自己也才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場,而不會擔心驚到別人。
龍老師穿著高跟鞋,艱難地爬了上來,坐在旁邊一塊開裂的石頭上。
從衣服里掏出一把口琴,抽出紙巾擦了擦,道:「好久沒吹了。」
她將嘴唇輕輕放在口琴上,隨著第一口熱氣吹進去,口琴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隨著悠揚的音律,寒風中帶著幾口熱氣的溫暖。
峰子也上來了。平時以他慵懶的脾氣,根本不會出來受凍的。
三個人坐在一起,兩個男人聽著一個女人吹奏口琴。
這悠揚的旋律似乎在什麼時候聽過,像是來自草原,來自高原,也來自高原背後的大雪山。只有那裡才能締造出這種空靈的音樂,激蕩著靈魂。
能讓靈魂充滿力量,也會帶來寂寥和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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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威和峰子來到流雲機場,準備去往日本。
峰子戴著牛仔帽子,在候機大廳閑庭信步,觀賞著來往的美女。冬天裡的美女別有一番風味,雖沒有夏天那麼暴露,可是卻洋溢著高貴的氣質。
李威獨自坐在椅子上,還有半個小時登機,他的目光射向外面繁忙的飛機跑道。
這時,雖然沒有轉頭去看,但明顯能感覺到右面緊靠的座位上,坐下了一個人,淡淡的香水味,可以猜到是一個女孩。
李威下意識低頭看到了女孩的兩條腿,迷彩褲子,軍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