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突來的黑白
現在雖然是午時,可是因為雨天的原因外面烏雲密布,雷聲滾滾,整個天氣都如同到了黑夜一般,外面雨聲、風聲、雷聲越來越大,破廟裡也越來越暗,高寒點了蠟燭放在背風的地方,這才讓破廟裡有了幾分亮度。
若如風頭枕著沐擎律的腿,身下是時染給她帶著的被墊,身上蓋著沐擎律的外衣,眯著眼睛成了整個隊伍里最舒服的人。
看著若如風的樣子皇帝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是若如博卻是恨得要命。
淬著陰毒的目光射向若如風:既然出來了,你也就不必再回去了。
只是一眼就被沐擎律感應到似的看了過來,若如博立刻轉了頭,那一眼,太平淡,可是卻讓人毛骨悚然。
沐擎律輕輕的把若如風的頭抬了抬讓她更舒服些。
蠟燭已經快要燃燒的差不多了,外面的雨聲襯托著破廟裡的安靜。
「誰?」高寒的吼聲。
沐擎律原本閉著的眼睛一下子睜開,殺意一閃而過,若如風也慢慢睜開眼睛,其他人也全都驚醒過來,沐傾夙抽出手中的劍,立刻走了過去。
來人是兩個人,一黑一白,再加上電閃雷鳴下那原本包裹得很嚴實的一副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在這樣的天氣和時間裡顯得格外的陰森和詭異。
這一黑一白一進來就就先把這破廟裡的人掃了一遍,最終無視了所有人,對著那尊金黃的大佛,冷冷的道:「我們到了你的地盤,連現身相迎的禮節都沒有嗎?」
一句話破廟裡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朝著兩人的目光看過去,一個人影從大佛背後緩緩的走了出來,雷電閃過,燭火搖曳,隱隱的看著那人一身僧衣,手裡一根方丈,俊朗的臉上帶著笑意,即便是這樣的夜,這樣的風景也能感覺出這人自帶的慈悲和光芒。
聲音渾厚,帶著善意走出來:「幾位光顧本寺,本想不做打擾的,奈何來了老朋友,幾位繼續休息,無需理會。」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在江湖上、朝廷上漂泊的久了,人心自然也不會太過相信,他們這些人雖然算不上高手如雲,但是就單憑高寒和蕭訴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結果,有這麼一個人在這裡這麼長時間居然都沒有人發現,如此這個人可以算得上是深不可測了。
若如風感覺到沐擎律整個人緊繃起來,將她圈在懷裡的手也緊了緊,這種姿勢她不陌生,沐擎律已經做好了蓄勢待發的準備了,斂下眼皮,靠著沐擎律的姿勢換了一下。
其實在場的又何止是沐擎律一個人,其他人也全都是一副警惕防備的樣子,高寒和沐德仁更是直接擋在了皇帝的身前。
對於在場人的警惕和防備,顯然這三個人是都沒有放在眼裡的,一襲白衣戴著斗笠男人,聲音透著嘶啞,看不見面容也分不清年齡:「悟愚交出乾坤鏡,我們自會離開。」
乾坤鏡三個字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隨即呼吸一滯,乾坤鏡是什麼,天下七大神器之一,江湖中曾在百年前有這樣的一個傳說,北冥劍、斷山河,饒絲譜、迷人心,奇窮獸、吞四方,八卦陣、困千軍,乾坤鏡、通古今,無妄玦,戰群雄,風雲圖、動天下,七物聚、尊主現、天下萬物、九九歸一。
這是百年來一個不變的傳說,可是這神器卻是很少有人見過,如今這番局面難道真的可以有幸一見?
還有幾人目光隱晦的看向皇帝,若是真的出現了,只憑這傳說,他們也定要將這東西奪來,畢竟這天下的尊主,除了皇帝這位九五之尊之外萬不可再有其他人了。
「乾坤鏡?七大神器之一嗎?和尚我聽過,但是真的沒有見過,不過魂殿的陰陽二位長老既然已經出世了,想必也不會錯,你們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悟愚不緊不慢的解釋著。
「能有什麼誤會,七大神器相互牽制也相互牽連,饒絲譜已經感應到了乾坤鏡就在你這漫雲山,整個漫雲山除了你悟愚的這座破廟還有什麼人。」一身黑衣的男人剛說完立刻看向廟裡其他的人。
所有人反應過來,的確,只是現在這漫雲山有的可不只是悟愚這一個人,一瞬間所有人的神經緊繃起來,眼底的防備更甚。
只是魂殿,百年前便已經消失的魂殿怎麼會又出現了呢?
「不管乾坤鏡再誰那裡,交出來,不然今天這破廟裡的人一個也別想離開了。」
這句話一出,沒有人說話,但是也沒有人有動靜,似乎都在觀望,不過這兩個陰陽長老也沒有給兩方人馬觀望的時間,目光看向皇帝這邊,眾人只來得及看見一道殘影,緊接著就是若如博悶哼的一聲,當眾人反應過來之後就看見那個黑衣男人已經回到了白衣男人身邊,而若如博已經被這個黑衣男人掐住了脖子,雙手扒著男人的手,臉上憋得通紅,有些反了白眼。
不對,其實這所有人中並不包括沐擎律,在這個黑衣男人動的那一刻沐擎律本來也是要出手的,只是被若如風暗中阻止了,便沒有了動作。
「住手,你做什麼?」皇帝開口了。
「救我。」若如博自知自己已經是無能為力,聽著皇帝的話,一直求生的本能朝著皇帝伸出手。
畢竟是皇帝的兒子,雖然在他心中若如博的地位不如很多兒子,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當今的皇子,這樣的局面絕對是一種對皇家的威脅和恥辱,尤其是現在的局面讓他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不交出來嗎?」那黑衣男人的手緊了緊,若如博的整個臉都漲紅了,原本還在掙扎的手已經慢慢的垂落下去了。
沐德仁和高寒對視一眼,兩人立刻沖了上去,黑衣男人立刻注視著在場的人,見兩個人一動直接將若如博甩了出去,和白衣男人一同出手,沐德仁和高寒的武功絕對不差,可是在這兩個人面前彷彿處處被制壓一般,總是在險險落敗的邊緣上遊走,沐傾夙看著沐德仁明顯堅持不住了,幾次想動,但是想到自己身後的皇帝,只能警惕著,目光掃向沐擎律,恩,很好,把那個廢物倒是護的挺周全的,當真沒有死角。
若如若如瀾和顧太醫趕緊將若如博拉回來,粗略的檢查了一下,只是昏迷過去了。
沐德仁到底是上了年紀,身手沒了曾經那般矯健,幾個回合下來被一掌打飛道沐傾夙的腳下,一聲悶哼,嘴角已經滲出一道血跡,沐傾夙立刻蹲下:「爹爹,怎麼樣?」
沐德仁擺手,剛要說話,一口血噴了出來,又咳了幾下,嘴裡的血越來越多,顧太醫立刻上前慌忙的從藥箱里拿出銀針朝著沐德仁的身上扎了幾下,血總算是止住了。
「德仁。」皇帝也是一臉擔憂,那樣子比剛剛若如博還要關心。
沐德仁擺擺手,喘息了一會兒才安撫的說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