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答應你
第18章 我答應你
季瀅感覺今天一天都過得挺玄幻的，聽到張書揚這麽說，她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是自己聽錯了，張學霸這麽高冷的人怎麽會說這種話，她手底下的動作頓了頓。愣愣的問他：
“你剛剛說什麽？”
張書揚看到她這個傻樣，沒忍住笑出了聲。季瀅看他又笑了，更懵了，她認識張書揚這麽久以來，見他笑過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今天多。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張大學霸終於被自己堅持不懈的態度感動了？她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她莫名有點激動，又問了他一遍：
“你是認真的嗎？”
“嗯，你不是說你要追我嗎，我答應你。”他看著季瀅的眼睛，帶著笑意，認真的說。
！！！
“你真的答應了！”
季瀅差點蹦起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書揚。心裏又驚又喜，沒想到他這麽容易就答應了自己。
“你以後會隻喜歡我一個人嗎？”他問她。
季瀅拚命點頭：“嗯！”
路燈的光映在季瀅的臉上，看起來暖暖的，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的少年，眼睛看起來比星星還要亮。
張書揚看著她的眼睛，原來上天還是眷顧他的，他黑暗的人生中竟然也有了可以照他前行的燈塔，他突然就覺得有了麵對未來的勇氣。
季瀅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少年，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尤其是現在這樣帶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她很喜歡這樣的張書揚，與平日裏的不太一樣。此時，少年的眼神裏寫滿了溫柔，眼裏好像隻有自己一個人，這種溫柔是她專屬的。想到這裏，她也彎了彎唇角。
“對了班長，剛剛那些人是怎麽回事呀，他們看起來好像認識你。”
說起這個，張書揚笑意淡了點，他頓了頓，艱難的開口：“他們是認識我。”
原來，張書揚的父親張建平年輕的時候是個賭徒，娶了張書揚的母親之後，就下定決心戒賭，張建平費盡心思，也總算是成功了，他也徹底擺托了之前那樣的生活，找了一份正經的工作，雖然辛苦，但也勉強還能糊口，生活還算過得去。這個時候，有了張書揚，一家人生活倒也算圓滿。
可惜好景不長，王忠，也就是今天堵他們的那幾個人中為首的那個人的哥哥找上了門，他本意是混不下去了，想找張建平借點錢。王忠和張建平是之前在賭場的認識的，他們都很清楚對方的為人，張建平自然知道王忠的人品，要是給他借了錢，八成就要打水漂了，再加上他生活才剛剛有點起色，王忠一開口就要五萬，他自然是拿不出來的，就拒絕了他。
誰知王忠這人死皮賴臉的，三天兩頭往張建平家跑，就這麽一來二去的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張建平的妻子柳純身上。這天他趁張建平不在家，就想對柳純霸王硬上弓。柳純拚命反抗，張書揚那會兒還也才五六歲，看媽媽被壞人這樣對待，上去就對王忠又咬又踹，恰巧。張建平這時候也回來了，看到麵前的場景，不用想都知道王忠這個畜生幹了什麽事。他上去就和王忠廝打在一起，情急之下，竟失手捅死了王忠，張書揚還小哪裏見過這樣的情況，頓時嚇得哇哇大哭。
就這樣，張建平因為殺人進了監獄，從那以後，王忠的弟弟王強就三天兩頭來找柳純母子的麻煩，柳純一個女人不堪重負，沒過多久就改嫁了，因為張建平父母早逝，她就隻能把孩子交給自己的母親照顧，這個家也就這麽散了。從那兒開始，張書揚就和外婆生活在一起了。
張書揚那會兒年紀還小，根本不知道這一切意味什麽，他隻知道，他好久都沒看見爸爸媽媽了。
鄰居的冷言冷語，同學的肆意嘲笑，無端辱罵，都讓他看慣了人情冷暖，見慣了世態炎涼。他跌跌撞撞的長大，習慣性的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和別人交流，因為那樣他們就不會因為家裏的事情戴有色眼鏡看他。他習慣了冷漠，習慣了獨來獨往，他小心翼翼的偽裝著，因為隻有那樣才不會讓自己難過。他不敢接受別人的善意，因為他怕這善意的背後就是萬丈深淵。
張書揚顫抖著給季瀅說他家裏的事，季瀅不敢想象此時他的內心該有多煎熬，她不知道該這麽安慰他，隻是握著他的手：“沒關係的張書揚，會好的，以後都會好的。”
“你不在意嗎？”在意他是殺人犯的兒子，在意他滿身汙垢在泥潭打滾，在意他自深淵裏走來，一無所有。季瀅，你真的不在意嗎？
“我為什麽要在意這些，這些事和你有什麽關係，這一切又不是你造成的。”
“是嗎？”
張書揚看著季瀅的眼睛，他怕從她的眼睛裏看出類似於鄙夷，嘲諷這樣的情緒，但是少女的眼睛幹幹淨淨的，似乎是沒有一點汙垢，他隻能從她清澈的眼睛裏看見自己的影子。
“當然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學習成績這麽好，還每天兼職打工替奶奶籌醫藥費，我們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你這樣呢，所以張書揚，你真的已經很棒了。”季瀅拉著他的手真誠的說。
原來在她眼中自己是這樣的啊，張書揚想，他把自己最見不得人的往事剖開給她看，竟然還能得到這樣的答案。以前別人知道他的事，往往都會避之不及，視他為渾水猛獸。但是季瀅卻說，這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他做的已經很好了嗎，原來還有人認可他，覺得他優秀。他忽然感覺眼睛酸酸的，一股熱意湧了出來，真奇怪，這麽多年受了那麽多委屈，他都能咬牙堅持，現在怎麽因為這一句話，竟然感覺想哭呢，真矯情，他想。
季瀅聽完他的經曆本來就挺心疼他的，現在看他這樣，就更心疼了。季大小姐沒哄過人，此時雖然心裏著急，但奈何沒經驗，不知道這麽安慰人家。
季瀅緩緩地拉過張書揚，輕輕地抱了抱他，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用最簡單的辦法安慰他，她想告訴他，你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