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母子相敘

  剛到蘭若殿的門口，就有太監看到南宮澈的身影，趕忙回去通報。


  看著眼前這座氣勢恢宏的樓閣，南宮澈的眼中忍不住泛出一抹柔和，抬步邁進了蘭若殿的大門。剛一進門，就看到自己的母親蘭妃被身邊的宮女攙扶著，站在了寢殿的門口，朝著蘭若殿的大門方向張望，看到南宮澈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慌亂地甩開宮女的攙扶就要直奔南宮澈而來。


  「母親請留步。」南宮澈看到母親這個樣子，立刻出聲喝止，就是這句話讓蘭妃邁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澈兒，你回來了！」蘭妃娘娘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親生兒子，忍不住老淚縱橫。可憐自己的孩子，年紀輕輕卻要受此折磨。世間所有人都視自己的孩兒為怪物、惡魔，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孩兒究竟受了多少罪。一想到澈兒這三年來所受的罪，蘭妃娘娘的眼淚落得更凶了。


  南宮澈面具后的臉出現一絲動容，雖然世人對自己都敬畏三分，視自己為洪水猛獸，但至少母妃對自己是真的好。即使母妃也和其他的尋常女子一樣不能觸碰自己一分一毫，但卻不像其他的人那樣視自己為怪物、妖孽。


  「孩兒讓母親擔心了，請母親責罰！」南宮澈單膝跪地，心裡滿是愧意，讓自己年邁的母親為自己操心，真是大不孝。


  其實蘭妃娘娘年紀並不大，十六歲嫁給了先帝，十七歲就為先帝生下了二皇子，三十三歲又生下了六皇子南宮澈，一直到南宮澈十九歲之前，保養的一直都很好，就算在外人看來最多不超過三十五歲，只是因為三年前發生在六皇子南宮澈身上的事，讓蘭妃一夜之間卧病不起，從此湯藥不斷，氣色也差了好多，如今看來與年逾半百的婦人無異。


  蘭妃娘娘止不住地流眼淚，「澈兒，你說的什麼話，你從小就不在娘的身邊，好不容易回來，這又隨著大將軍東征西討，現在又遭此大難，是娘親無能啊！」


  一旁的劉嬤嬤看到自家主子和小主人就這麼站在庭院里，趕緊插話，「娘娘，六王爺好不容易回來了，這是喜事一樁啊，咱們還是進去慢慢說吧，您不是還給六王爺準備了他最愛吃的桂花糕嗎？」


  蘭妃娘娘經劉嬤嬤的提醒這才想起來，「對對對，彩霞，彩雲，你們倆趕緊到廚房把桂花糕端上來，快點。」


  屏退了其他的宮女，蘭妃娘娘只讓劉嬤嬤攙著自己，南宮澈與蘭妃並肩走著，只是兩人之間還隔著兩步的距離，看著讓人心酸。


  很快地，彩雲彩霞將已經做好的桂花糕端了上來，蘭妃娘娘招呼著南宮澈坐下，命屋裡的侍女都退下。南宮澈見此，早已習以為常，怕是她們再繼續待在這裡，即使不與自己接觸，與自己同處一室，還是有些心驚肉跳的吧。


  取下臉上的面具，南宮澈慢條斯理地吃著蘭妃娘娘為自己準備的糕點。


  看著昔日的兒子變得如此沉默寡言，再一聯想到馬上就是月圓之夜了，蘭妃娘娘忍不住悲從心來，「澈兒，你知道你皇兄是什麼意思嗎？」


  南宮澈拿著糕點的手一頓，後宮果然是什麼都瞞不住啊。「母妃請放心，皇兄這麼做必然是有一定的道理，孩兒還是相信皇兄的。」


  「不是母親不相信你皇兄，母親知道你與你皇兄自小就關係最好，比不得其他的兄弟姐妹。你別以為母妃不知道你皇兄這麼做的原因，還不是那些嘴碎的人在背後亂嚼舌根，你皇兄這麼做，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再說那葉家姑娘我也見過，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不僅模樣標緻，琴棋書畫也是不在話下，而且我也聽你師父說，這葉家姑娘才是你的良人，確有此事嗎？」


  「師父他老人家說的必然是對的，皇兄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好。」


  「菩薩保佑，但願你這次能逃過一劫吧。娘親不求別的，但求你們兄弟平平安安，天越國國運昌盛，政治清明，這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看來母妃並不知道皇兄給自己安排這門親事的真正意圖，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省的母妃又胡思亂想。


  又和蘭妃娘娘聊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慶功宴馬上就要開始了，蘭妃娘娘因為身體的原因，靠在卧榻傷有些昏昏欲睡。叮囑宮人照顧好蘭妃娘娘。南宮澈起身離開，重新戴上銀色的面具，直到走出蘭若殿的宮門，南宮澈周身那種柔和的氣息才散了去，又重新變回了人人畏懼的鬼王。


  抬步向御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