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選擇
時間一晃就是半個月，蘭妃娘娘的病情已經開始逐漸惡化了，現在連人都認不得了，平時也總是躺在床上，日常的生活起居也都是劉嬤嬤和蘭若殿里的宮女們在照看著。可能是心裡有太多想說的話，但是自己又說不出來，每天都是昏昏欲睡的樣子，看的林夕和南宮澈的心也一陣一陣地揪著疼。
逍遙子師父之前跟南宮珏已經說好了，半個月之內，他一定從逍遙谷趕回來。可是，這眼看著，已經半個月了，蘭妃娘娘的病情也越來越不容樂觀，逍遙子師父還是沒有回來，就連信也沒有派人來捎過一封。現在，皇宮裡的所有人心裡都焦急萬分，眼巴巴地盼著逍遙子師父能儘快趕回來。
天越都城的冬天，今年好像比去年要更冷，光是天越國從入冬以來就下了兩次雪，第一場雪下起來的時候，雪深就能夠把人的腳面掩蓋住了，這第二場雪，比起第一場雪來，可能會稍稍好那麼一點兒，至少，這次下雪的時候，寒風沒有那麼刺骨。大雪從早上天剛亮的時候開始下，洋洋洒洒地下了一整天，直到快晚上的時候，才停下來，地上也積了不少的雪，因為是白天的緣故，除了沒人走動的地方雪積的比較深之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經被來來往往經過的人的腳印給破壞掉了，大街上，還有不少的小孩子，聚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樂乎。
「爺爺，我們這次是要進宮裡嗎？」
天越都城城外不足五里的官道上，有一輛外表看上起再普通不過的馬車，正朝著天越都城的方向緩緩駛來，馬車裡傳來了一個孩子的聲音。
因為天快黑的原因，所以，城外基本上也已經沒什麼人了，再過不到兩個時辰，天越都城的城門就要關上了，到時候，恐怕想再進城，就有些困難了。
坐在馬車裡的逍遙子，聽了蘭萱的話，臉上都是笑意，「是啊，很快你就能進宮了，萱兒，還記得來這裡之前，爺爺跟你說過的話嗎？你真的決定好了嗎？」逍遙子在問起蘭萱這句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凝重，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可是看著面前一臉稚氣未脫的蘭萱，逍遙子心裡也是難受到了極點，這個孩子，跟在他身邊已經一年多的時間了，他一直拿她當自己的親孫女看待，現在，這個孩子，卻要因為大人們之間的恩怨，來承受這樣的後果，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
趕車的莫懷，聽到馬車裡傳來的一老一少之間的對話，臉上都是欣慰，自己跟著逍遙子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自從逍遙谷里來了這麼一個孩子，整個逍遙谷都變的熱鬧了許多，只可惜，這個孩子.……
莫懷的趕車技術也是不可小覷的，在距離城門還有一個一個時辰的時間才關上之前，就趕到了。不過這個時候，天色已經看不清楚了，只有空蕩蕩的街道被一大片積雪覆蓋著，上面有很多凌亂的腳印，看得出，天越都城的白天，也絲毫沒有因為下雪的關係，熱鬧程度消減一分。
馬車先去了鬼王府，等莫懷將馬車停穩之後，逍遙子這才一掀車簾，率先跳下馬車，懷裡還抱著一個全身上下都被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孩子，就是看不清那個孩子長得什麼樣。
莫懷上前敲門，等了一會兒之後，才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比較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鬼王府的大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大概有十七八歲左右的的年輕人，看見外面的人之後，馬上就讓逍遙子進來。等所有的人都進來之後，大門又重新關上了。
「王爺呢？」逍遙子抱著蘭萱，馬不停蹄地往之前南宮澈給自己安排的住處趕。那個地方，自己是知道的，南宮澈是特意為他安排的，每天都有人去打掃償。
「王爺現在正在梅園裡陪王妃，先生要不要現在過去？」說話的小廝一邊回答逍遙子的問題，一邊在前面帶路，他剛才已經讓人去通知冷雲了，相信過一會兒，冷雲就該趕過來了。
逍遙子聽了那小廝的話之後，腳步頓了一下，「也好，我們現在就過去，前面帶路吧！」
那小廝領命，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走到花園的時候，正好冷雲過來了。那小廝向冷雲行過禮之後，就下去了。
「冷雲見過先生，先生，請隨我來！」冷雲沖著逍遙子一行禮之後，就在前邊帶路了。
等到了梅園，南宮澈剛給林夕洗過腳，正準備扶著林夕躺下的時候，冷雲帶著逍遙子就到了。
「王爺，先生來了。」冷雲的聲音在房間的門口處響起，林夕和南宮澈俱是一愣，對視一眼之後，南宮澈這才過去開門，一眼就看見逍遙子懷裡抱著一個人，看樣子，應該是個孩子才對。
「師父，您來了，快進來！」側身讓逍遙子師父進來，冷雲隨後就關上了房門。
林夕也穿好衣服，披上披風走了過來，看見逍遙子懷裡抱著一個孩子模樣的人，馬上就知道是誰了。「師父，這是萱兒嗎？先把她放在我的床上吧！」林夕說著，趕緊讓逍遙子把蘭萱先放到自己的床上，剛好，剛才南宮澈已經用暖爐把被我都已經暖熱了。
逍遙子也沒有拒絕林夕的好意，把蘭萱輕輕地放在床上，這才把包在她身上的披風解開，看見蘭萱的模樣之後，林夕和南宮澈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師父，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躺在床上的蘭萱，已經不是他們之前見過的模樣，原本黑亮的頭髮，現在已經變得枯黃了許多，看上去就像一團乾枯的茅草一般。而且現在蘭萱的眼睛也是緊緊的閉著，小巧的嘴唇也有些發白，看上去就像是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可能是因為房間里的溫度有些高，蘭萱的小臉有些微微泛紅，但是整個小臉看上去，我見猶憐，有一種驚人的病態美。
逍遙子師父早就預料到林夕和南宮澈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了，忍不住看著蘭萱熟睡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唉，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以後再告訴你們。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問你們，蘭妃娘娘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聽了逍遙子的問話之後，林夕和南宮澈的臉上都是一陣落寞，「母后現在的病情是越來越嚴重了，之前我們也去看過，她現在的神志已經不太清楚了，上次去的時候，她連我和夕兒都認不得了，今天皇兄傳來消息說，母后的病情好像稍微減輕了一些，我和夕兒已經商量過了，明天再去宮裡看看她。」南宮澈說這話的時候，腦海里浮現的也都是蘭妃娘娘虛弱的模樣，心又開始疼起來。
逍遙子聽了南宮澈的話之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澈兒，你也別太難過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任何一個母親都會做這樣的決定的，只是造化弄人罷了。」
躺在床上的蘭萱眼皮輕輕地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緊接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見林夕傾世的容貌在對著她溫柔地笑著，「萱兒，你醒來了！」
蘭萱這才發現自己現在已經不在馬車上了，「仙女姐姐，你怎麼在這裡？」蘭萱有些疑惑地開口，結果，一眼就瞥見了南宮澈和逍遙子站在一起，眼睛一亮，「爺爺，我們這是在大哥哥的家裡嗎？」
看著蘭萱這個孩子一臉的驚喜之色，林夕心裡一陣難受。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個才十幾歲的孩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啊，為什麼要讓她遭受這樣的折磨呢！
逍遙子看著蘭萱稚嫩的小臉，一臉的慈愛，「是啊，萱兒，你在家裡不是一直想要來看看大哥哥和仙女姐姐嗎，現在他們就在你的面前，怎麼，不認識了嗎？」
蘭萱盯著南宮澈褐色的眼睛看了半天，「爺爺，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宮裡玩兒嗎？那我們怎麼會在大哥哥和大姐姐的家裡呢？」
林夕覺得逍遙子這次帶著蘭萱一起回來，一定是和蘭妃娘娘的病情有關，只不過，她想不清楚，蘭萱到底和蘭妃娘娘的病有什麼關聯，否則，逍遙子怎麼可能帶著身體虛弱的蘭萱，大老遠從逍遙谷來到天越都城呢？
「萱兒，你今天晚上和姐姐一起睡好不好？」林夕坐在床沿上，輕輕地對蘭萱開口。
蘭萱這才注意到林夕身上不一樣的地方，忍不住用手驚訝地指著林夕的肚子，「仙女姐姐，你肚子里有小寶寶了嗎？」
林夕聽了蘭萱的話，用手緩緩覆上自己的隆起的小腹，臉上都是即將做母親的喜悅，「是啊，到時候，等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後，萱兒就陪他一起玩兒好不好？」林夕說著，用手摸了摸蘭萱的頭，觸手可及的是蘭萱枯黃的頭髮，稀疏地分散在她的腦袋上，慘白的頭皮都很明顯，讓林夕忍不住又開始心疼蘭萱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要遭受這樣的痛苦，命運真是不公！
蘭萱從床上坐了起來，歪著腦袋看了看林夕，又看了看南宮澈，「我要跟爺爺一起睡，姐姐要大哥哥陪著才可以，爺爺說萱兒睡覺的時候特別不老實，萬一踢到姐姐肚子里的小寶寶就不好了，大哥哥陪著姐姐，還可以保護姐姐，所以，還是讓大哥哥今天晚上和姐姐一起睡吧，爺爺說，還要帶萱兒一起進宮去玩兒呢，是不是啊爺爺？」蘭萱說完之後，忍不住把視線轉向逍遙子所在方向，盯著逍遙子的臉，一臉的期待。
逍遙子看著蘭萱蒼白的小臉，臉上的慈愛怎麼也掩飾不住，「是啊，爺爺答應過你的事情怎麼會食言呢，現在時間不早了，爺爺帶你回房休息好不好，大哥哥和大姐姐也該睡覺了。」
蘭萱乖巧地點點頭，逍遙子走到床邊，幫蘭萱把披風重新包好，直接抱起她就往外走去，離走前，又深深地看了南宮澈一眼，「澈兒，我們先走了，你們也早點兒休息，明天一早，準備進宮。」逍遙子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南宮澈在逍遙子和蘭萱走了之後，這才小心地扶著林夕往床邊走去，「夕兒，我們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林夕心裡覺得有些不安，直覺的認為，蘭妃娘娘的病應該和蘭萱之間還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才對。南宮澈幫她把鞋子脫下之後，自己也鑽進了被窩，看著林夕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她現在心裡也一定是想到了什麼，若是不告訴她的話，恐怕她今天一晚上都別說睡覺了。
想到這裡，南宮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夕兒，你想的沒錯，母后這一次的病情的確和蘭萱變成這個樣子有關。」
南宮澈的一席話讓林夕吃了一驚，「你說什麼！母后的病到底和蘭萱有什麼關係？蘭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也和蠱王有關？她是不是也被蠱王下了什麼蠱？是和母后中的蠱一樣嗎？」林夕一連串問了南宮澈好幾個問題，情緒也有些波動，讓南宮澈忍不住有些擔心。
「夕兒，你先別激動，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安撫好林夕的情緒，南宮澈這才把林夕攬進自己的懷裡，把事情講給她聽。
「母后中的蠱，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是這種蠱極為稀有，跟我之前中的鬼蠱差不多。這種蠱，邪氣很重，母后當時是因為懷我的時候中的這種蠱，所以當時發現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本來師父建議母后把孩子打掉，以便為她解蠱，但是母后執意不肯，這就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機。因為懷孕的關係，母后也不能亂吃藥，所以，師父只能給母后開了一些對身體沒有危害的葯，同時藉助銀針的刺激，延緩蠱蟲對母後身體的侵噬。後來母后把我生下來之後，師父這才敢用藥物來控制母后體內的蠱蟲，原本這些年蠱蟲一直被壓制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母后的身體也開始變得差了起來，原本母后體內的蠱毒就沒有清除乾淨，這下子，全部激發出來了。」南宮澈的語氣帶著一絲沉痛，臉上的表情也很沉重，如果蘭妃娘娘當年不要這個孩子的話，恐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夕知道南宮澈心裡很難受，眼下這種情況，自己也說不上什麼安慰的話，只能用力地握緊南宮澈的大手，示意他還有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那這跟蘭萱有什麼關係呢？」不管怎麼樣，逍遙子這次把蘭萱也帶來天越都城，一定也和蘭妃娘娘的病情有關。
「蘭萱從出生的時候，就被蠱王下了蠱，原本是想試一下，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蠱王選中的命定之人，可是蠱王的詭計失敗了，所以就想派人殺了蘭萱，另找蠱王人選。師父見這跟孩子可憐，就救下她，並想辦法幫她暫時克制住了體內的蠱毒。師父之前告訴過我，蘭萱的病情和母后的病情很相似，所以，他老人家猜想，蘭萱的身上，一定有什麼可以對母后的病情起到克製作用的東西，所以上次他回逍遙谷，就是因為知道了蘭萱和母后之間的關係，所以才會回去把蘭萱帶回來的吧！」南宮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給了林夕聽，聽的林夕有些吃驚。
「那……」李曉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宮澈給出聲打斷了。
「好了夕兒，你看外面天色也已經不早了，我們也早點兒休息吧，明天我們和師父一起進宮，到時候，一切不就都知道了嗎？」南宮澈耐著性子哄著林夕，不想讓她去想這麼多事情，對她的身體也不好。
林夕聽了南宮澈的話，聽著四周傳來的寂靜聲音，這才驚覺，原來不知不覺之間，竟然都這麼晚了，「嗯，那我們睡覺吧，你把燈關了。」林夕說著，把身子往被窩裡又縮了縮，南宮澈幫她掖好被子之後，一揮手，房間里的燈就滅了，只剩下床頭放著的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外面的夜，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深沉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颳起了寒風，冷冷的帶著一種瘮人的低吼。鬼王府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偶爾經過的巡邏的人，其他基本上就沒有什麼人在外面瞎晃悠了。
鬼王府的一角，一個房間里，此時卻燈火通明，蘭萱乖乖地躺在床上，逍遙子幫她蓋好了被子，自己則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看著蘭萱乾淨的小臉，眼裡都是慈愛。
「爺爺，你不睡覺嗎？」躺在床上的蘭萱，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逍遙子，一臉的疑惑。
「萱兒睡吧，爺爺還不困。」逍遙子疼愛地撫上蘭萱的額頭，還好，今天沒有發燒。
「爺爺，皇宮長什麼樣子啊？你說的那個奶奶好可憐哦，明天我該怎麼做，才能救那個奶奶呢？」蘭萱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開口。
逍遙子伸手摸了摸蘭萱的頭髮，之前還是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現在卻變成了這般模樣，逍遙子只要一想到蘭萱這麼小的年紀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心裡的痛便又增加一分。
「萱兒不用擔心，明天還要問問皇上的意思，如果他不願意，那萱兒也就沒事了。」
以毒攻毒的辦法，逍遙子從來都沒有試過，畢竟他也不清楚蘭妃娘娘當年中的是什麼蠱，雖然蘭萱中的蠱癥狀和蘭妃娘娘很相似，但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那些年，他一直在南疆遊歷，把南疆的蠱蟲研究的七七八八，但是還有一部分真正厲害的蠱蟲，藏在了鬼蠱村，南疆被滅之後，鬼蠱村也變成了一片廢墟，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他從一本記載豢養蠱蟲的古書上得知，巫蠱之術，也同道家的陰陽五行有著異曲同工的妙處。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從來都是一成不變的真理，所以，而且他也早就發現了蘭萱身上異於常人的地方，所以才會想出這麼一個以毒攻毒的辦法，但願有用才是。
「爺爺，不管怎麼樣，萱兒這條命是爺爺救的，爺爺要萱兒怎麼做，萱兒就怎麼做。」蘭萱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知道逍遙子心裡不願意讓她去冒這個險，但是她也已經決定了，自己是一定要去救蘭妃娘娘的，不為別的，就因為蘭妃娘娘是南宮澈的親生母親而已，而她，不願意在南宮澈的臉上看到那種悲傷的表情，所以，她自己的心裡已經做好了選擇。
「嗯，萱兒真乖，快睡覺吧，爺爺就在這裡守著你，哪兒也不去！」逍遙子看著蘭萱的小臉，沖著她微微笑了一下，又幫她把被子拉的更高一些。
「嗯，那爺爺你也早點睡，不過要等萱兒睡著了之後再睡哦！」蘭萱沖著逍遙子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這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地睡去。逍遙子看著蘭萱閉上眼睛，心裡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一切，就全看明天了。
黎明，是最讓人期待的時辰，當然，對有些人來說，可能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一大早，南宮澈就早早地行了過來，可能也是因為牽挂著蘭妃娘娘的身體，林夕在南宮澈剛起身的時候，就醒了，眼睛一睜開就看到南宮澈的臉。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現在天色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吧！」南宮澈看著林夕眼睛下面一道淡淡的痕迹，忍不住有些心疼，她肯定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才沒有睡好的。
「不用了，我也不想睡了，還是起來吧，一會兒和逍遙子師父一起進宮。」林夕說著，掀開被子，在南宮澈的攙扶下慢慢地坐起身子。她現在已經是快八個月的身孕了，平時翻個身子都要小心翼翼的，南宮澈生怕她出什麼意外，總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紫煙聽到動靜，端著洗漱的東西推門走了進來，「王爺，王妃，洗臉水已經準備好了。」
「知道了，這裡已經沒事了，叫廚房準備一下。」南宮澈扶著林夕過去，一邊不忘吩咐紫煙讓廚房的人準備早飯。
「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紫煙應下之後就輕輕退下了。
等南宮澈和林夕收拾好了之後，南宮澈這才派冷雲去看看逍遙子現在怎麼樣了，準備叫他們過來一起用早餐。
因為蘭萱半夜的時候，蠱毒發作過一次，逍遙子好不容易才幫她穩定下來，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睡著。原本一大早就準備起的，可是逍遙子看著蘭萱有些蒼白的小臉，忍不住一陣心疼，就沒有叫她起床，等到冷雲過來的時候，蘭萱才剛醒來，還有些迷糊。
「知道了，去告訴澈兒，我們馬上就過去。」逍遙子聽了冷雲的話之後，淡淡吩咐了一下，冷雲領命，退下了。
幫蘭萱收拾好一切之後，已經過去半柱香的時間了，林夕和南宮澈已經在餐桌前等著了，看見逍遙子帶著蘭萱過來，林夕和南宮澈連忙起身相迎。
「仙女姐姐！」蘭萱大老遠的看見林夕就開始嚷嚷起來了，林夕臉色一柔，接著南宮澈的攙扶，就要往蘭萱那個方向走去。
「萱兒，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嗎？來，一會兒多吃點東西。」林夕一手拉著蘭萱，一邊出聲詢問她昨晚有沒有休息好。
「仙女姐姐，我昨天晚上睡得可好了，爺爺一直在旁邊照顧我。」蘭萱睜著大大的眼睛，老老實實回答的樣子，讓林夕對這個孩子的疼愛又多了幾分。
「那就好，我們吃東西吧，吃過東西之後，我們一起進宮好不好？」林夕幫蘭萱安排好位子，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好。」蘭萱乖乖地應下，就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幾個人靜靜地吃著飯，誰也沒有說什麼，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