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兩次的檢驗是我們共同完成的！」高端的聲音沉了下來，「我們可以保證完全按照正確的方法操作。你說結果不準確，那麼請你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結果！」
「當然可以，我們可以用b超，一看就知道……」醫生有些憤怒了，這倆大男人沒事兒到醫院消遣！
「醫生，我不懂醫，但是據我所知，像我愛人目前的情況並不適合做b超檢查。」高端聲音冷得能掉下冰碴，「如果你不能履行你的職責，就請你給我們轉診，我們會在時候向貴院要一個說法的。」說完，高端就想要扶讜賜起來出去。
「等等！」醫生一個激靈，連忙站起來攔住兩人。她怎麼忘了，能到這個貴的嚇死人的醫院來的人都非富即貴，即使他們要消遣，她們作為提供服務的人也只能笑臉相迎讓他們消遣。
「抱歉！」醫生連忙揚起笑臉，「是我不對，您和您愛人的情況比較特殊，是我見識太少了。這樣吧，請您愛人去做一個尿液檢查和一個血液檢查吧？這兩個是除了b超之外最靠譜的檢驗方式了，同時也是對孕……夫和胎兒傷害最小的。」
檢查的結果當然跟驗孕紙的結果相同。醫生拿著檢驗報告眼鏡險些跌碎。「您是雙性人？之前有來過月經嗎？」醫生問的很正經，也確實是從專業角度出發來問的，可是這樣的問題讓讜賜覺得難堪。
高端敲敲桌子，將醫生落在讜賜身上的熱切的目光吸引過來，「醫生，我們來這裡想知道這麼幾件事，一個是我的愛人是否真的懷孕了，這點從你手裡的報告來看已經沒什麼可問了。第二個，我們想知道，如果我的愛人懷著這個孩子會不會對他的身體產生不好的影響。還有，如果我們想留下這個孩子，現階段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我是第一次見到男性懷孕，我並不能跟你說清楚懷孕究竟會帶給他什麼。」醫生很嚴肅也很專業的說，「我只能告訴你，即使女人懷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常見的身材走樣，骨質疏鬆、腿腳浮腫、腰酸背痛這些他一定會有。另外，由於男性和女性身體構造的差別，男性的盆骨不足以支撐孩子在母……父親的身體里成長到足月。如果你們決定要這個孩子，你的愛人，這位先生將會受很多苦。」
「那我們要拿掉這個孩子呢？」聽到大夫這樣回答，高端已經對剛剛提出的第三個問題沒有了興趣。「我們應該怎麼做？」
「照您愛人現在的身材來看，他懷孕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月，現在打胎是相對來說比較合適的時機。」醫生推推眼鏡，「你們可以選擇藥物流產，這個是最簡單、對這位先生身體影響比較小的方式。」
高端一邊聽一邊點頭，在他開口說「給我們開藥」之前，讜賜順利地插上了話，「大夫，您還沒有回答他剛剛第三個問題，如果我想要這個孩子，應該做點什麼，或者補充些什麼？」
「嗯？」醫生疑惑地看看高端，又看看讜賜，「這件事兒你們還沒有達成一致么？」
高端和讜賜一個站一個坐，對視一眼，還是高端開了口，「你給我們開藥吧，我們會商量之後再決定吃不吃的。」
「嗯，也好。」別人兩口子的家事醫生並沒有打算摻和太多，低頭開了處方，「你們要儘快做出決定，因為胎兒漸漸長大，尤其是過了三個月之後就不再適用藥物流產，孕……夫也會因此遭受更多不必要的痛苦。」
醫生這些話高端很認真地聽進了耳朵里，雖然可能他其實並不需要醫生開的那粒藥丸。高端雖然嘴上說著要回家商量，可是顯然他已經跟醫生達成了一致，那就是將孩子打掉。
讜賜因為懷孕脾氣壞了很多，這時候看到醫生都不搭理他的問題，自家愛人也不幫他說話，他心裡的火氣蹭蹭往上冒，趁著高端去取葯的功夫，掏出手機打給覃律師，要他幫忙狀告醫院的醫生枉顧無辜者性命。
接到讜賜的電話覃律師有些詫異，聽到讜賜的要求他心裡更詫異，連忙安撫了讜賜的情緒，讓他慢慢說。作為律師，覃律師很善於在證人一大堆證言中提煉重點，所以他很快從讜賜的話中抓住了重點。
「懷孕？孩子？你們搞什麼鬼！」覃律師腦海中一片空白，當場就叫了出來。
「……我們……已經擺過酒席也扯了證，也不算亂搞……」被覃律師這麼一喊，讜賜也想明白自己都說了什麼。
都說一孕笨三年，他這才剛剛沾個邊就智商下線了，昨天他還覺得這事兒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才睡了一個晚上，怎麼就這麼容易就告訴覃律師了！「那個，我睡迷糊了，剛剛是我胡說八道，那個，覃律師，你就當沒聽見，啊！我還有事兒，再見！」
匆匆掛了電話，讜賜懊悔不已，靠在牆邊一下一下地用腦袋撞牆，撞了大概三四下，忽然覺得觸感不對，似乎是都不怎麼疼？這牆軟中帶硬，包了加棉的牆紙么？
讜賜抬頭查看，才發現自己腦袋的位置墊了一隻手。手的主人不用說，當然就是他家老公。「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某隻笨鳥傻乎乎地用腦袋撞牆的時候。」高端收回手，摟著讜賜往外走，「你如果不高興可以跟我說，不要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笨到現在這個程度不容易，再笨就治不好了。」
「你嫌棄我？」讜賜斜了高端一眼，快走兩步躲開高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過剛出醫院的門，讜賜又放慢了腳步，慢慢蹭到高端身邊，「你說我現在還能治？」
「嗯？」高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讜賜要治的是什麼，他伸手揉揉讜賜的腦袋，「不用治，這樣很好，我喜歡。」
讜賜沖高端恨恨地呲牙，「智商高了不起啊！情商……」情商好像也很高……「雙商高了不起啊！」
「過獎了，了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高端把讜賜護送上車，才繼續說：「我這麼優秀都被你收服了，厲害的人不是你么？」
「臭屁！不過好像說的挺有道理。」懷孕后讜賜格外好哄。
哄好了自家的笨鳥，高端才關上車門準備繞道另一邊的駕駛座，忽然電話響了起來，來電人覃律師。高端接通了電話，卻沒有出聲，只聽覃律師在對面咆哮。
「是誰？你怎麼不說話？」讜賜看著高端臉色不愉，有些擔心地問。
「騷擾電話，不必理會。」說著，高端就掛了電話。
被掛電話的覃律師獃獃地望著手機，剛剛老大說的那句話他一字不漏地聽清了，正因為聽清了他才恨地想摔電話，他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不過半小時后，剛剛掛他電話的人就給他打了回來，不等他拿個喬，對面的人就冷聲質問：「你怎麼知道的？」高端懷疑自己被人監控了。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個由主腦虛擬出來的世界，那麼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監控，高端就有滅世的衝動。
「是讜賜，讜賜告訴我的！」覃律師好就沒聽到老大這麼冷硬無情的聲音，下意識就趕緊回答了問題。
「……」高端沒說話，但是覃律師卻明明白白地接收到了他所要表達的「你再接著編」的意思。這是擺明了不相信啊！
「是真的，他剛剛打電話給我說要我幫他投訴個什麼醫院！」覃律師對自家老大的手段再了解不過，這要是被老大懷疑了，現在或許不會怎樣，將來回到現實世界絕對有他的好果子吃，所以他急吼吼地解釋，「他說什麼婦產科大夫枉顧胎兒性命，要他墮胎，他幾次要求保胎，大夫都沒搭理他！」
「……」高端依舊沒說話，但是覃律師卻覺得老大是信了的。果然，高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會處理，你不要插手了。」
「好！」覃律師以為高端說的是讜賜要投訴醫院的事兒，忙不迭地答應。男人懷孕這事兒多麼驚世駭俗，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哪裡能再鬧大！
「我是說我和讜賜之間的事，所有的，都不要再插手。」高端冷聲註解，「不準再給讜賜打電話……」
「這次不關我的事，是他打給我的！」覃律師連忙插嘴替自己辯解，他不能給那串小代碼背鍋。回到現實社會之後，小代碼就不存在了，要忍受老大牌冷氣機的只有他！
「把他拉黑，他打給你也不要接。就當做你們從來沒有認識過。」高端說完就再次掛了電話，完全不給覃律師陳述申辯的時間。
現在高端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讜賜身上，哪裡還能再顧忌到別人敏感脆弱的小心臟，或許他注意到了，只是別人的玻璃心哪裡有那個人的一根指頭重要？
而且他現在還要為自己的手賤收拾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