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赤月花開

  莫離是被院子中的吵鬧聲吵醒的，一大早醒來就頭疼得要死，感覺很是不爽，她有些煩悶的穿好衣服便從房間裏出來想去看看怎麽回事。等她剛一出門就發現院落裏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好像都在朝著後山跑去，隻聽他們嘴裏嘟囔道：“大魔頭真的要出來了，已經有人慘遭毒手了……”莫離看得很是糊塗，好像淩霄派發生了什麽大事呀？她想了想就準備去找師傅，然而等她剛一轉過頭就看到了纖塵不染的師父正閑適的靠在院落裏一棵赤月花樹下，麵容恬淡，好像在等待著什麽，風輕輕吹過，一朵朵赤月花緩緩降落，染紅了一個世界，而他在其中靜謐安然，仿似九天之上不是人家煙火的仙人。


  看到莫離出來，天玄宇閑閑的招了招手說：“阿離，過來。”


  莫離微微的咳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心想著師父真是長了一張欺世騙人的好麵孔啊！要不是和師傅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她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美好的人會抬手間就取人性命，這樣一個看似謫仙般的人物會動不動就耍賴皮。她的師父，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了解的。笑了笑她就走了過去，順手撿起了一朵赤月花道：“這花真漂亮啊！”


  “是嗎？”天玄宇很是慵懶的回應道。“既然喜歡那就問淩宇要些花種給玄玉宮也種上幾棵。”


  “好啊好啊。”莫離很是開心的點了點頭，可是卻又突然想到要是種回去了，肯定又要她一個人照顧這些花了，想到這裏就又有些遲疑了，到底要不要呢？正在莫離糾結的時候，淩宇趕了過來，他抱拳道：“家父有請，請天少主前去未殿有事商議。”


  天玄宇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但又突然轉過頭看向莫離道：“怎麽？還要不要花種呢？”


  莫離愣了一下直接擺手道：“不要了，不要了，正事要緊。”


  這時淩宇不禁插言道：“什麽花種？”


  天玄宇淡淡一笑便解釋道：“小徒愛花，覺得淩掌門這院落內的花樹甚為漂亮，不禁便也想要些花種回去要在天亙山種植幾棵。”


  淩宇道：“這個自然可以，不過這花是當年淩師伯從西韓之地引過來的，很難成活。而且雖然這花樹看起來很是漂亮，但卻含有劇毒，所以種植需要極為小心且要費很多心力啊！”


  一聽到這花有毒，莫離一把把剛剛撿起的赤月花趕忙扔了，拍手道：“怎麽明知這花有毒，師叔又為何還要種植呢？”


  淩宇解釋道：家父曾道萬物相生相克，以毒攻毒乃是治愈最高境界，以赤月花和希耶草入藥便可解江湖上的至毒紅赫，而且如果加赤月花和我派的療傷聖藥風靈丹合用便可使外傷快速愈合，還有赤月花同時也是武林上千金難求的忘憂丹的克星，隻是和它相配解毒的那四種藥草現在都很難找到了。像柳葉星，觀葉草，之類的，也隻能去極北苦寒之地才能找到了……”


  原本莫離一聽很難種植原本心底的一刻糾結立馬就消失了，心想著還是不種的的好，可是又一聽有那麽多的用處又想著還是種吧，全就當在培養一門園藝的手藝。反正自己這麽聰明，還有她莫離幹不好的事情嗎？自我誇獎了一番，莫離滿含信心的準備開口要花種的時候，卻聽到天玄宇散漫的打斷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莫離張開的嘴硬生生把剛擠上來的字咽了回去，接著拉了拉師父的袖子不解道：“為什麽呀？”


  天玄宇看了眼莫離轉過身很自然地向前走去，就當莫離著急的準備追上來時才然後才淡淡開口解釋道：“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食味不同。天亙山上常年積雪和濟州城氣候相差甚大，如果赤月花變異保不準會生出其他毒性，讓你枉送性命。”說完後天玄宇突然回頭勾唇笑對莫離道：“不過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試一下。”


  莫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狠狠地說：“我還想多陪你兩年呢。”


  淩宇笑道：“不種也好，省去了很多麻煩，要是師侄真心喜歡就常來淩霄山莊做客便好。”


  莫離對著淩宇笑嘻嘻道：“還是師叔好啊！”說完後轉而臉一撇不開心道：“哪像某人，整天就盼著徒弟離開呢。”


  ……


  三人一路趕到了未殿，一進殿門血腥味就撲麵而來，兩具屍體整整齊齊的擺在殿門口，殿內所有人都麵色凝重的看著屍體，一言不發。莫離隨著師父的腳步頓在了那裏，看著兩具屍體的死相都甚為恐怕，渾身都血淋淋的，像是被劃開了每一寸肌膚。這時隻聽一個中年人顫顫巍巍滿是恐懼的道：“是他，是那個惡魔他又出來作惡了，二十年前大師兄也是這樣的死相，也是在後山禁地的入口。”


  “不會的……”另一個穿著很是華貴的中年人語氣很是激動的否定了中年人的話，他看起來很不平靜。莫離能看到他緊握的手掌在微微顫抖著。……這時淩宇對著那個身著華貴的中年人恭聲道：“父親，天少主到了！”莫離心想原來這個老頭就是淩霄派掌門人淩風啊。當初單聽名字原以為會是個身材修長，麵容很是剛毅的的老頭子，可沒想到事實上他居然是一個大腹便便，一臉富貴樣的老頭。這才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啊！


  淩風終於抬眼看向門口，擺了擺手示意淩宇先下去，然後抱拳道：“天師侄，別來無恙啊！”


  天玄宇淡然一笑，抱拳回禮道：“不勞淩掌門掛念，天某一向安好。”


  莫離聽師傅說這話的味道怎麽感覺怪怪的呢，果然再看淩風的臉色顯然是很不好看的。淩風冷笑道：“師侄的風采果然不減當年啊！”說完便看到了天玄宇身後的莫離，語氣變得有些驚奇不定：“這是？”


  天玄宇順著淩風的目光就看向了身後的莫離，他便隨口介紹道：“小徒莫離。”


  淩風看向莫離的眼神很奇怪，那幾眼有好奇，有不確定，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久久他的視線都沒有從莫離的身邊移開。莫離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不得已從師父身後都出來抱拳道：“莫離拜見淩掌門。”


  “你叫莫離？”


  “是。”


  再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離，淩風終於移開了視線麵向眾人道：“各位掌門都先請入座吧，淩霄派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人在暗地裏借魔頭而鬧事，所以希望能聽聽各位掌門的意見。”


  莫離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剛剛真是被盯得太難受了，她隨著師父來到一旁坐下，心裏卻不覺總是閃過一些異樣的情緒，她很不喜歡這個淩霄派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