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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不信

  很是意外,這一次許久都沒有人幫老安家說話,個個一臉古怪地瞅著。


  二爺爺有些責怪老安家把人逼到這個程度上,可自己畢竟是個二,長兄為父,還輪不到他來教訓,只能是勸告一下。安老頭那驕傲的性子,又哪裡聽得進去勸告,二爺爺猶豫了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


  安老頭本還以為安蕎姐妹會受到指責,誰曾想竟然一個個都不吭聲了,這臉色就更加難看了,沖著姐妹二人怒喝:「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我老安家怎麼就出了你們這樣的,簡直就愧對安家列祖列宗。」


  這話音一落,周圍的人就開始勸告,讓安蕎姐妹認個錯。


  在眾人看來,老安家再有不對,可於安蕎姐妹來說,那都是長輩。這當晚輩的,不管長輩說什麼,晚輩都得聽。哪怕真是把人給賣了,也只能是打掉了牙齒往嘴裡頭咽,認命了。


  安蕎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思維,也不可能接受這些事情。若是長輩慈祥,又或者真是被逼無奈也就罷了。可偏生是不把人當人看,基本連牲口都不如。奴隸都還能微微喘一口氣,可在老安家裡頭,二房的甚至連奴隸都比不上。唯獨比奴隸好的,那就是奴隸的手背上會烙上奴字,而二房的人沒有。


  想到這安蕎不免有些慶幸小谷沒有上奴籍,否則就算是脫了奴籍,手背上的那顆『奴』字也是一生都洗不掉。


  反正不管別人怎麼說,安蕎就一句話:「命都沒了,誰還管得了那麼多。」


  安老頭以為安蕎軟了下來,語重心長地教導:「人生在世,又豈能沒有道義,史上陳將軍正在行軍之時,滿門犯錯被聖上收監,仍舊帶軍迎敵,在滿門幾乎被斬盡之時奮戰三天三夜,終將敵軍敗退,為國家將個人置之度外,這是大……」


  「卧槽,您老沒病吧?我現在說的是我娘跟我弟的事情,你就給我扯到國家大事,還扯到打仗那裡去。您這是想說啥,想讓我當陳將軍那大傻X嗎?你知道野史上是怎麼說他的嗎?」安蕎狠狠地呸了一口,惡狠狠地說道:「人稱他有史以來第一傻,家都沒有了還打個,換成老子鐵定跟敵軍勾結,把自個國家給抄了。」


  「你……」安老頭氣結,指著安蕎半天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安蕎沒聽說過那故事,只是聽到后胡諂罷了,事實要計較起來,說不準那陳大傻還不知道家人被斬了事情,滿心以為打了勝仗能將功補過。


  說實話老安家二房跟之比起來,還真有那麼點像,安蕎就忍不住再啐了一口:「那叫卸磨殺驢,懂不?您老也別你你你的了,趕緊說說這要怎麼辦吧!您老竟然那麼大義,就該說說一直老老實實,戰戰兢兢,從不犯錯的二房,落到了這個地步,該如何處置吧。」


  事情又繞了回來,安老頭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氣暈了過去。


  黑丫頭也一邊抹淚一邊抽噎道:「是啊,爺,您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咱沒念過書,那是半點都聽不懂。您就說說,要不要給我娘請個大夫,要不要把小谷他贖回來吧。」


  安老頭黑著臉,沖著安文祥喝道:「祥兒還站在這裡作甚?趕緊去鎮上請大夫。」


  安文祥訕訕道:「爺您又不是不知道,鎮上那大夫恁著呢,不先給出診錢是不會來給看病的。您不讓奶給我點銀子,我咋去啊這是?」


  安老頭就扭頭瞪向安婆子,安婆子滿心不情願,摳摳索索地拿出了五個銅板,無比肉疼地扔給安文祥。


  安文祥倒也不介意,一個個撿了起來,卻說道:「奶,得十文錢呢,還差五個。」


  安婆子就低聲謾罵:「要死了的喪門星,還看啥看,直接埋了就得了。」可罵歸罵,在安老頭的瞪視之下,到底還是又掏了五個銅板。


  眾目睽睽之下尚且如此,平日里呢?安祿、安壽還有安喜對望了一眼,皆是搖了搖頭,估計這二房比想像中的還要難過一些。再看看已經不成人樣的楊氏,當初嫁進來的時候是多水靈的一個姑娘,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任誰都認不出來了。


  等到安文祥擠出人群,安蕎又看向安老頭,問:「那小谷呢?」


  安老頭不由得又看了安鐵栓一眼,安鐵栓眼神閃爍,沒有出來解釋的打算。都說知子莫若父,一看安鐵栓現在這個樣子,安老頭心裡頭就明白了一點,可仍舊不敢相信。


  「胖丫啊,小谷的事情你是不是誤會了,小谷現在正在縣城木坊里當學徒不是?」安老頭試探性般說道。


  安蕎冷哼一聲:「純屬扯淡,小谷他的確是在木坊里,卻不是送去那裡當學徒,而是被賣進那裡頭去的,賣了足足三百兩銀子。要不是我跟黑丫實在是記掛小谷他,今個兒進城去瞅他,還不知道竟然會有這種事情。」


  三百兩又一次被強調出來,原本不太相信的眾人,下意識就有些相信了。


  這年頭人不值錢,三百兩銀子多則能買三十人人,少也能買十個,一個七歲的小兒賣了三百兩銀子,還真的不太可信。真能這麼值錢的話,估計不少窮人家拚命生孩子去賣了換銀子了。


  安老頭扭頭看向安鐵栓,道:「老大,你來說說這是咋回事。」


  安鐵栓人模狗樣地走出來,乍看起來倒是有著幾分正氣,用長輩的口吻,義正言辭責備道:「胖丫切不可說謊,小谷他明明就在木坊當學徒,何來被賣一說,又何來三百兩一說?」


  安蕎就道:「你這是打算不承認了?」


  安鐵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胖丫,大伯能懂你護弟心切,可你也不能說這些純屬烏有之事,我畢竟是你的大伯,可以不與你計較,可外人又怎麼看你?三百兩銀子啊,你說一個七歲普通小兒,何以賣得三百兩銀子?在座各位覺得這事可靠嗎?」


  的確沒人信,眾人議論紛紛,皆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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