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
「雪大叔還真是老當益壯啊,站在上面涼快不?」安蕎沖著雪管家打了聲招呼,咧嘴笑了笑,面上堆積起來的脂肪抖了抖。
雪管家看到安蕎的笑容心臟一抽,連帶著眼角也抽了抽,若非自家少爺身體狀況一再變差,才不會急病亂投醫,跑過來找這個肥妞兒。
在來之前還要把這條路給打開,還真是麻煩。
只是少爺連老爺夫人都說服了,倘若能治好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倘若不能夠治好,在剩下的日子裡能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的風景,就算是死也沒有多少遺憾了。
「想知道涼不涼快,安大姑娘上來試試不就知道了?」雪管家挑挑眉。
安蕎就笑眯眯道:「還是不了,我這麼胖,可爬不上去!再說了,我也怕往那一站,雪大叔就沒地方站了。最重要的是我太重了啊,要是真往那一站,石頭倒下來怎麼辦?」
眾人暈倒,這肥妞兒說得忒誇張。
顧惜之用胳膊肘頂了頂安蕎,小聲說道:「你要真能把那石頭給站倒了,我還真就不敢娶你了。」
安蕎笑容一僵,抬腳踹了過去,哼聲:「誰要你娶?一邊玩兒去。」
「彆氣啊,我那也是逼不得已啊!你說你要重成那個樣子,是不是光一條胳膊就能把人給壓死?你睡相那麼難看,我要是跟你睡一塊去,那就跟腦袋上頂了把刀似的,隨時有可能死翹翹,那多不好。」顧惜之嘿嘿笑著,躲開了安蕎這一腳,卻抱著安蕎的胳膊不撒手。
安蕎甩了幾也沒甩開,怒道:「給我鬆手,不松我捶死你。」
顧惜之小聲道:「鬆手可以,你不能喜歡上雪韞那小子!那小子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你向來眼光不高,說不準會被他迷上。所以你得答應我了,要不然打死我也不鬆手。」
「哎,我就納了悶了,你不是嫌我胖?」安蕎抬腳又踹了過去,可還是讓顧惜之給躲開了,胳膊也扯不回來,見顧惜之笑得一臉賊兮兮的,安蕎眼睛微閃了閃,扭頭對著顧惜之的肩膀頭一口咬了下去。
吸!
「疼疼疼,你怎麼咬人啊?」顧惜之吃痛,趕緊鬆了手,趕緊伸手去掰開安蕎的腦袋。
安蕎鬆了口,趁著顧惜之沒注意,又踹了一腳。
「吸,你這胖女人……」顧惜之表情那個精彩,伸手指著安蕎想說點什麼,被安蕎眼睛一瞪,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自個一邊疼著去了。
安蕎唇角微微向上彎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怕被看見趕緊扭頭看向雪管那邊。
這時的雪管家已經從石頭上下來,朝這邊走了過來,先是瞪了顧惜之一眼,儘管沒有證據證明自家少爺身體之所以變得那麼差是與這臭小子有關,可雪管家就是覺得跟這小子脫不了關係。
「待這路打通,我家少爺不日便會過來這邊遊玩,我家少爺喜好乾凈,還請安大姑娘好生安排一下。」雪管家將安蕎由上至下,再由下至上打量了一番,怎麼都不覺得這胖妞兒有什麼本事。
「放心,我一定把你們家少爺伺候得妥妥的。」安蕎一臉笑眯眯,心底下卻冷冷笑,一定會把你家少爺這潔癖給治治。
雪管家哼了一聲,又瞥了顧惜之一眼,扭頭又朝攔路石走去。
到石頭跟前猛地一躍,一丈左右高的石頭就么蹦了上去,然後很快又跳了下去。
等雪管家跳下去以後,帶來的鑿石工開始幹活。
扛著大鎚子的大牛看著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問安蕎:「安大姑娘,俺老牛瞅這石頭挺不錯的,你看你建房子用得上不?要是用得上,俺老牛幫你錘了,把好的給全弄回去了。」
安蕎愣了一下,問道:「這石頭可是很結實,你能行不?」
大牛說道:「在路上這一大截肯定是沒問題,在河裡那一截就不好整了。」
安蕎想了想,又聽了聽鑿石聲,就對大牛說道:「還是算了吧,讓他們鑿去,反正雪家請他們來幹活也是要給錢的,咱要是把他們的活計給幹了,他們估計還不太樂意。不過可以讓他們把石頭給鑿好一點,最好就是適合壘牆用的那種。」
如此說著,安蕎就朝攔路石那裡走過去,可到了攔路石那卻為難了。
她又不是雪管家,儘管身有靈力,這體重還真沒法跳上去。
「你們倆,誰過對面跟他們說一下。」安蕎扭頭看向大牛跟顧惜之,在攔路石這邊的,她自己倒是可以說,可對面的就不太好說了。
顧惜之立馬道:「我去!」
安蕎頓了一下,就說道:「那就都交給你了!」說完就轉身往回走,連這邊的幾個人都懶得說了。
顧惜之現在身體好了,憑著他的身手,跳上個石頭也不是多難的事情。不過到底沒有雪管家那麼厲害跳上跳下都穩穩噹噹的,他跳上石頭上的時候還差點沒站穩一頭栽了下去,扒著石頭邊才穩了下來。
安蕎看著一陣好笑,也不等顧惜之了,扭頭就朝家中走回。
顧惜之站在石頭上就跟個大爺似的,先是來回看了一遍,然後就叉腰使喚了起來:「本少爺跟你們說,鑿石頭可不是這麼鑿的,你們得鑿得一塊磚一塊磚似的,這樣鑿下來的石頭人家安大姑娘才用得上……什麼?那樣要好久?擔心雪管家會不高興?怕個屁,要是雪管家問起,就說是本少爺跟安大姑娘說的……不給工錢?雪家沒那麼小氣……好吧,就算雪家真小氣,不還有本少爺嘛,本少爺給……」
醜男人的聲音很大,安蕎已經走了一段路了,也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回頭看了一眼,醜男人就站在石頭上,那樣子還真是嘚瑟。
「安大姑娘,既然你不要那個石頭了,那我老牛到山上給你採石頭去。」大牛閑不下來,總想找點事情干,特別是能夠鍛煉能力的事情。
在大牛看來,採石頭這種事情最好不過,能使得上力氣。
安蕎自是不知大牛心中想法,只是覺得自分家以來,大牛為自己家做得已經夠多了了。哪怕是為了還人情,也不把人家真當成牛來使用,自己手上又不是沒有銀子。
等這道路打通了,花點銀子買點青磚回來就行,用不著去打石頭。
「那忒麻煩,也忒累,花點錢請人干就行了。」安蕎又想了想,再次說道:「你終歸有自己的事情,自打我們家分家以來,你就一直在幫忙,自己的事情肯定一樣都沒做,你不如去忙自己的事情去。」
大牛撓撓頭,尷尬地說道:「我外公讓我到山上採藥,可安大姑娘您不知道,對那些藥材我是一點都不懂。在我老牛的眼裡頭,那藥草跟草都長得一樣的,一點都分不出來。」
「那除了採藥,你終歸還有別的事情吧?」
「那啥,安大姑娘,您是不是嫌我老牛吃得太多了?要不然我老牛吃少點,你別趕我老牛走?」
「呃,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以前我老牛去給別人做工,別人都嫌我老牛吃得忒多,只填飽肚子不要工錢都不讓我老牛干。」
「咱們是朋友,朋友是不會相互嫌棄的,知道不?我可不怕你吃多了,就怕你沒吃飽。讓你走絕不是嫌棄你,而是怕你有自己的事情,在我這裡會耽誤你了。」
「不耽誤不耽誤,我老牛就閑人一個,離開這裡就真找不到事情可以做了。不怕跟你說,我老牛別的沒有,就有著一身力氣。這身力氣要是沒地方出,那是渾身不得勁,連覺都睡不好。」
「……」
「安大姑娘,你要是沒別的事,我老牛還是去山上採石去。採石這活能使上勁,我老牛最喜歡不過了。」
「好吧,你去吧,記得小心點。」
「行咧!」
其實安蕎想說的是小心點不要砸到腳丫的,可又怕自己烏鴉嘴,到了嘴邊的話就沒說出來。從大牛的眼神也能看得出來,大牛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點都不勉強,是真喜歡乾重活,如此一來便也不勸了。
想到大牛說看著藥草跟普通的草是一樣的,根本分不清楚,安蕎這心裡頭就覺得好笑。
這叫什麼來著?葯盲?應該是這麼形容的。
大牛走在前面,安蕎走在後頭,到了村口的時候大牛就往後山上去了,安蕎則停在了那裡。
興緻勃勃地要建房子,可到了建房子的時候卻有點無措了。
給銀子倒是沒什麼問題,可上哪去找建房子的人,又上哪去買材料,這對安蕎來說簡直就是一件無比頭疼的事情。原主是個憨傻的,在這村子里可以說跟誰都不熟,照著原主的記憶根本就不知道該找誰。
讓楊氏去處理這事,安蕎也覺得夠嗆,估計楊氏也沒認識幾個人。
忽然就想到老王八,老王八經常在外面做幫工,聽老王媳婦那個意思,基本上啥活老王八都做,認識的人應該也不少。
正好老王八今兒個在家,安蕎覺得應該去問一下。
到了老王八家,老王媳婦正站在門外路邊那裡跟人說話,說得有聲有色的,前面的安蕎沒聽到,可後面的卻是聽見了。
「你們那是沒看到,楊妹子變化老大了。這胖丫頭又是有本事的,用針扎幾下可管用了。依我看啊,就這麼變下去,肯定又會變回跟以前那麼水靈。要說楊妹子以前,長得還真是好看啊,可招人喜歡了!這不才好了點,去了一趟縣城,就讓大戶人家給看中了,想娶回去當正頭娘子……」
早知道老王媳婦是個碎嘴的,到自個家的時候就愛嚼嘴根子,東家長西家短的說個沒完。
平日里說的別人,安蕎樂得聽八卦,可說的是自家老娘,這感覺就不太美妙了。
安蕎就站在老王媳婦後頭十來米的地方,聽著老王媳婦碎嘴,就想知道這老王媳婦還能說出點什麼來。
只可惜沒站多久就讓人給瞅著了,趕緊扯了扯老王媳婦,讓老王媳婦回頭看去。
老王媳婦正納悶呢,回頭一看,頓時就尷尬了。
「是胖丫啊,你啥時候來的?」老王媳婦眼珠子滴流轉,也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擱。
本來是想吹噓安蕎的本事的,沒想著吹著吹著,就把楊氏還有關棚那點還沒影的事給吹了出來。
安蕎看著只覺得好笑,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正想開口問老王八的事情,一旁邊就有人說話了。
「胖丫,你王大娘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娘有相好的了?」
「聽說你娘那相好的還是城裡頭的,是不?」
「上次可有人瞅著,你娘那相好可是帶著你弟回來的,不會是早就好上了吧?」
……一群碎嘴的女人,把還沒影的事情說得跟真的似的,一個個等不及安蕎回答,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老王媳婦一個沒忍住,又加了進去,當著安蕎的面就說了起來。
安蕎這臉都黑了下來,正想要說點什麼,好讓這些人不要胡說八道。卻不知李氏啥時候冒出來的,突然就拍腿嗷了一聲,把一群娘們都給嚇一跳,討論聲戛然而止,一個個朝李氏看了去。
「喲,老王媳婦,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嘮嗑呢?」李氏說著『咯咯』笑起來,學著人家城裡面的媳婦掩面笑,就是樣子土了點,那塊手帕也髒了點,看著有些不倫不類。
老王媳婦就奇怪了,問道:「我咋就沒心思嘮嗑了?」
李氏一臉鄙夷地說道:「你倒是跟我那二嫂子好得很,整天閑著沒事就往他們家跑,連她的找了相好的事情也知道。可就是有一點你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看你還有沒有心思在這裡嘮嗑了。」
老王媳婦是個直腸子,最看不得別人拐彎抹角,立馬叉腰罵了起來:「李春花,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楊妹子找了相好的?人家楊妹子那是長得好看,哪個爺們見了不稀罕的?胖丫在外頭學了本事,給人扎幾根就能讓人舒服了,城裡頭有人來找胖丫扎針,見著楊妹子好看稀罕上了咋地?你這是看不慣了,又嫉妒上了吧你?」
「別人稀罕不稀罕我可不知道。」李氏一臉得意地說道:「不過我可知道,你們家老王八稀罕著呢。」
老王媳婦兩眼一瞪:「你個碎嘴婆娘,凈瞎說!」
李氏更加得意了,提高了調子,說道:「我可沒瞎說,可是親眼看見了。」
老王媳婦聞言眼神驚疑不定,自家老王八是個什麼樣的性子,自個可是比誰都清楚。是真會調戲別人家媳婦,也會勾搭一些小寡婦,不過向來是有色心沒色膽,要不然早就有人挺著肚子上門找茬來了。
因著自個一直沒懷上,對這些事情也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候還會想著,要是真有人挺著肚子上門也行,好歹老王八有個養老的兒子。
周圍傳來議論聲,從議論楊氏直接轉移到議論老王八倆口子,老王媳婦這臉就有點掛不住,大聲問道:「你親眼看見啥了?我可告訴你,要是不說個清楚,今兒個我非得拔了你的牙不可。」
李氏一點都不怕,得意洋洋地說道:「今兒個啊,我可是看到你們家老王八進了人家寡婦的門,而且好久都沒出來。」其實李氏也沒看多久,見人進去好一會兒都沒出來,等不及了就往家裡頭跑,想把這消息跟家裡頭說說。
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安婆子回來,只好跟程氏說,可程氏根本就沒在意。
老王媳婦臉色立馬就難看了起來,問道:「進的誰家的寡婦?你可是看見了?有證據沒有?」
李氏愣了一下,說道:「證據沒有,不過我可是親眼瞅見的,絕對不會有錯。而且這進的還不是別人家,就是你嘴裡頭那個楊妹子,我的好二嫂。今個兒一早,我正打算進山打豬草呢,就看到你們家老王一臉猴急的進了我那好二嫂的屋子,可是好久都沒見出來。」
李氏說完就得意地笑了起來,想要看到老王媳婦那難看的臉色,特別是聽到周圍這群娘們的驚呼聲,更是得意得不行。
可老王媳婦的臉色就古怪了起來,安蕎則一陣陣冷笑。
「今兒個早晨?吃完早飯沒多久那會?」老王媳婦一臉古怪地問道。
李氏趕緊點頭,以為老王媳婦已經曉得不對了,誰料老王媳婦這臉色更加古怪了。
正巧老王八手拿著砍刀,肩扛著一根扁擔出來,看樣子是要去山上砍柴。
老王媳婦一下子就沖了過去,一把揪住老王八的耳朵拽了過來,把人給推到李氏的跟前,提高調子說道:「我說老王,人家李春花看到你勾搭楊妹子了,你怎麼說?」
老王八正揉著被揪得不是很疼的耳朵,聽到媳婦這麼一說,立馬就跳了起來,趕緊叫道:「瞎說,凈瞎說!我老王可是正經人,除了我媳婦以外,可是對別的女人沒半點意思。」
「喲,老王八,你這是打算不承認了?」李氏也提高了調子,聲音比老王媳婦的還要大,說道:「可憐我那二嫂子,對你可是有情有意,你……哎呦……胖丫你幹啥?我可是你老嬸……」
要知道這戲裡頭的主角是自家老娘,安蕎又哪裡有心思在這裡聽戲,要真讓李氏說下去,就算是沒影的事情,也得被說得跟真的似了,抬腳就一腳踢了過去,正踢中李氏膝蓋窩那裡,李氏腿一彎直接跪了下去。
跪對著的人是老王八,把老王八給嚇了一跳,趕緊躲到一邊去。
「我說鐵生媳婦,你就算是冤枉了我老王,也用不著朝我老王下跪。你可是老安家的人,我老王可受不起你這一跪。」老王八三兩下躲到了自家媳婦背後,眼珠子滴流直轉,本來人長得還算周正的,偏生整成賊眉鼠眼的樣子。
安蕎看得直抽搐,餘光瞥見李氏想要起來,又伸腿給了一腳。
「胖丫人個遭天瘟的,我可是你老嬸,是你的長輩,你敢踢我也不怕天打雷劈了。」李氏一下沒站起來,又跪了個實在,頓時火氣就冒了起來,穩住身子以後就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結果安蕎又給了一腳,再一次『撲通』跪了下去。
周圍一片啞然,討論聲也戛然而止,誰也不敢吭聲了。
這胖丫連自家老嬸都敢踢,更別說是外人了。瞅著胖丫那水桶粗的腿,誰不發悚?生怕下一個踢的是自己。
「我踢你怎麼了?現在我們家才是宗族裡頭的嫡親一脈,我們家最大!你敢污衊我娘,我就是把你踢殘了,也沒人敢說我不對。」安蕎冷哼一聲,扭頭看向老王媳婦,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我說王大娘,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
老王媳婦一臉訕訕地走了出來,說道:「大夥可別誤會了,今兒個我可是一直都在胖丫他們家,後來我肚子不舒服,還讓胖丫扎了幾根。我們家老王今兒個提前回到家,沒見著我就找我去了,見我不得勁,就進門把我抱了出來。你們往我們家老王身上潑髒水沒事,可千萬別往楊妹子身上潑。」
「什麼叫往我身上潑沒事?」老王八就嘀咕了。
老王媳婦聞言狠狠掐了老王八一把,老王八頓時就不吭聲了。
大夥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個回事,瞧李氏說得跟真的似的,他們可差點就信了。
李氏一臉難看,正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餘光瞥向安蕎的粗腿,嚇得連滾帶爬離安蕎遠了許多才爬起來,剛爬起來就指著安蕎一個勁地罵:「胖丫你個遭雷劈的,不得好死的下堂婦,竟然還敢對長輩下手,遲早得讓雷劈死……」
「我倒是不怕雷劈,只是……」安蕎上前一步,冷笑著問道:「不知你們家文祥好點了沒有,要不要我再加幾棍子。」
李氏嚇了一跳,趕緊往後躲了起來,見安蕎停了下來,又罵了幾句,可到底是不敢大聲罵了,一邊罵著一邊往家裡頭跑。
眨眼的功夫就進了門,並且把門『砰』關得老響。
安蕎冷聲一聲,又將視線瞥向這群碎嘴的女人,這可把這群女人給嚇了一跳,一個個見鬼了似的說家裡頭有事忙著,趕緊跑了。
不過眨眼的功夫,原地就剩下老王八倆口子。
老王媳婦就尷尬了,一臉訕訕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正在人家背後說話呢,就讓人給逮了個正著。這要是別人就拉倒了,偏偏是跟自個關係好的胖丫家,這會想著連自己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說王大娘啊,你要沒事幹就多跟我娘學學女紅,我娘這方面可是挺不錯的,省得以後當了娘連件衣服都做不好。」安蕎翻了個白眼,本是想來找老王八商量點事的,現在都不想說了。
老王媳婦面色一變,扯了扯嘴角:「胖丫啊,大娘是有不對,可你也不能專戳大娘的心窩子啊。」
安蕎原本是不想說的,想著事情順其自然就好,可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道:「我可不是戳大娘的心窩子,信不信那是大娘自個的事情。我反正跟你說了,你身上的毛病,我早晨的時候給你治好了,要不然你也不會流了那老些髒東西,那些東西流完了,想要生個孩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你得想好了,畢竟你現在歲數也不小了,生孩子可是很要命。」
老王媳婦面色再次一變,一把抓住安蕎:「胖丫你說的是真的?大娘的身體真的好了?能生娃子了?」
安蕎被抓疼了,眉頭皺了起來,本欲扯開老王媳婦的手,卻發現被抓得太緊,根本就扯不開,就說道:「我還能騙你不成?騙你又沒什麼好處,反正你自己看著辦。要真想生孩子,就好生管住自己的嘴,別一天到晚碎嘴,多積點嘴德。而且也要好生考慮,畢竟你歲數不小了。」
其實老王媳婦人還不錯,就是碎嘴這毛病讓人討厭,要是能改掉的話最好不過。
只不過安蕎也只是說說,可沒想過老王媳婦能改。
「怪不得我流的那些血的顏色不對呢!而且沒有什麼不得勁的不說,還感覺渾身舒坦了不少。」老王媳婦喃喃自語,很快又換作一臉驚喜,激動地說道:「老娘才四十多點,怕啥啊?老田氏那老貨都快五十了才生的閨女,老娘咋地也比她強才是。」
安蕎卻是注意到,老王八先是一臉驚喜,聽到說年紀大了生孩子有危險又換作一臉擔憂,之後便是一臉的沉默。
見夫妻倆如此,安蕎覺得自己的事情估計是辦不了了,就打算離開。
老王媳婦突然一把抓住安蕎,安奈住心中的激動,問安蕎:「胖丫,你這是過來找咱的吧?是不是有啥事?」
安蕎蹙了蹙眉,扭頭看了老王八一眼,猶豫著該不該說。
老王八就問道:「是不是有啥事?你直說就是了。」
安蕎想了想,反正老王八也經常在外頭做工,自己請他做工也是一樣的,就說道:「也沒多大的事,就是我家要建房子了。這房子打算建好的那種,要請好點的工匠才行。大爺你常在城裡頭做工,應該認識不少人,有沒有認識建房子的工匠啥的?還有要買好的材料要上哪買去,哪家的打鐵的比較好,大爺你都知道不?」
老王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說道:「你還別說,這些事情大爺還真都知道。這年頭在外頭找活計不容易,你大爺我啊,那是什麼活計都干過。雖然不見得都懂,可認識的人卻不少。」
安蕎聞言眼中一亮,說道:「那大爺您看,我要是把我家建房子的事情交給你去辦,讓您當管事的,你看能行不?」
老王八還以為安蕎只是問問情節,都已經在想哪家好哪家不好了,突然聽到安蕎這麼一說,頓時又愣住了。
安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爺您不知道,我也就叫吼著要建房子,其實啥也不懂。你看你要是不忙的話,就幫我這個忙唄!工錢好說,就憑著我跟王大娘的關係,咋地也不能少你的。」
不等老王八應聲,老王八媳婦就一巴掌拍了過去,推著老王八說道:「趕緊應了,人家胖丫可是個有本事的,還能虧了咱不成?」
連媳婦都這麼說了,老王八就想應了。
可想了想,老王八還是說道:「胖丫啊,你大爺我雖然常在外頭幹活,可也沒當過管事的,都是讓人家給管著。大爺不是不想應你,而是怕做不好啊!」
「沒事,我認大爺你!」安蕎立馬說道。
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全會的,能幫上忙的,安蕎可不打算放過。
老王八低頭想了想,然後一咬牙,應了下來:「行吧,既然你信得過我老王,那我老王也不矯情了。你看你們家打算什麼時候起工,把算好的日子,要建什麼樣的房子,都一併給我說了,我好給你安排去。」
「日子算好了,就後天!圖紙我一會兒給你送來!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就先回去了。」安蕎說完就轉身,急吼吼地畫圖紙去了。
留在原地的老王八卻愣住了,問自家媳婦:「桂花啊,胖丫剛說的是後天動工?」
老王媳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回道:「是啊!」
老王八頓時汗滴滴,後天就要動工,現在才說,會不會太急了點?
安蕎可不管老王八怎麼想,將自己一早就畫好了的圖紙都拿了出來,把其中幾張給了老王八,然後又問了老王八一下鐵匠鋪的情況,得知鎮上的鐵匠鋪比城裡頭的還要好也優惠許多,乾脆就自己帶著圖紙去找鐵匠鋪去了。
得了圖紙老王八也不敢閑得下來,畢竟時間太急了點,趕緊就忙活去了。
第一次當管事的,老王八也實在擔心自己做不好。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離天黑也就一個多時辰,到鎮上來回一趟不耽誤太多時間的話,正好天黑能回到家裡。
安蕎此時有點慶幸自己長成這個樣子,不管走到哪裡都很安全,絕對不會有什麼流氓想要調戲於她,可惜那九眼蟲的藥效已經過了,要不然還會更安全一點。
不過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安蕎還是有那麼點鬱悶,明明穿著短打就挺好的,上身一件剛好蓋過屁股的衣服,下身穿著大肥褲子。可偏偏楊氏說她已經是大姑娘了,家裡頭也不缺布了,就給她做了一身花布裙子,長及腳脖子那裡,下身自然還是要穿褲子。
再加上身體肥碩,感覺自己就像個會移動的被罩子,出來搞笑話的。
也正因為十分顯眼,還站在石頭上嘚瑟的顧惜之無意中看到下河村那一排柳樹間徐徐而過的『花布單』,立馬就瞪大了眼睛。
胖女人?顧惜之以為安蕎穿得如此風騷要到下河樹去找朱老四,頓時就急了眼,直接從攔路石上往河岸那邊跳。
幸好石頭離河那邊只有兩三米遠,顧惜之又是個練武的,這點距離真不算什麼,一下子就跳了過去。
可就是太急了點,落地的時候還沒站穩就跑,差點踉蹌倒地。
其實要是可以的話,安蕎是不想從下河村經過的,畢竟老朱家離路邊不遠。她這個人長得又有點顯然,走那裡過想不讓人看見都不行。這不才進村,就有不少人沖著她笑話,一個勁地揶揄,說她穿得那麼好看,是不是要去看朱老四。
安蕎不覺得自己穿得好看,反而覺得穿成這樣土死了。
要不是楊氏那一臉含淚可憐兮兮的樣子,打死她也不穿這樣的衣服。本來這人就已經夠胖的了,就該穿點素色點的衣服,而不是穿著這麼招搖的花衣裳。
至於朱老四,那個人的死活跟她有半個銅板的關係沒有?
聽說朱婆子對其他三個媳婦雖然不是很好,可也不見得會跟對待原主那麼兇狠。為什麼會那樣?還不是因為朱老四不喜歡,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朱婆子心疼兒子,所以才會對原主那麼兇狠,導致原主死了。
可等安蕎快走到老朱家門對面的路的時候,心頭又是一突,又生起一股想要去看朱老四的*。直到現在安蕎才開始懷疑,莫不成原主根本就沒死,靈魂還佔據在身體的某個角落,只是因為她這個外來的靈魂,所以才沒能占回自己的身體?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安蕎渾身一顫,感覺一股寒氣自腳底下生起。
不自覺地就放慢了腳步,開始驚疑不定。
可不是她故意想要佔據這具肥碩的身體的,而是她醒來以後就莫名其妙地到了這裡,完了還自作多情地給做了不少事情。
倘若原主想要佔回身體……
安蕎表情開始變得精彩起來,乾脆就停下了腳步,靜靜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運轉靈力遊走身體各處,尤其是最為悸地的地方。何時起她黑醫竟然是個好說話的人?這等為人做嫁衣之事,豈能是她個人所為?
管你是人是鬼,既然把她拽進了這具身體裡面,就甭想著把她驅逐出去。
靈力流轉,很快就來到心臟處,體內所有的悸動都是由其中傳出。
那是一個小到讓人容易忽略掉的印記,一絲絲淡得幾乎看不清楚的黑氣從中透出,有著說不清楚的詭異。安蕎不知那是什麼,卻從中感覺到了威脅,運轉體內的靈力,就想要狠狠地衝擊而去。
然而就在安蕎剛要衝擊的時候,不知醜男人從哪裡蹦了出來,竟不知羞恥地往她身上撲來。
剛運凝聚在一起的靈力被這麼一撲,瞬間散了開來。
「胖女人你在這裡做什麼?快跟我回家!」顧惜之生怕安蕎會扭頭進了老朱家,拽著安蕎的胳膊就要帶安蕎回家。
安蕎腦仁子一陣陣發疼,再次運轉靈力時竟發現那小小的印記不知所蹤,氣得想要掐死這醜男人。
直到現在安蕎才肯定,原主還沒有完全消失,現在肯定又躲在她體內某個地方。
倘若不是顧惜之突然冒出來,她肯定就把原主給弄死了。
不過安蕎也能肯定,原主還是很稀罕朱老四,到了這種程度也還在維護朱老四,現在更想要見到朱老四。然而安蕎冷笑,你想要見到,老娘偏就不讓你見到,有本事你再冒泡了。
忽然感覺渾身一顫,那是原主在恐懼,安蕎冷笑更甚。
「回什麼家,給我滾一邊去。」安蕎一把推開顧惜之,冷著臉從老朱家對門經過,連頭也不回地朝鎮上走去。
顧惜之以為安蕎心事被拆穿才生氣,自知自己做得不地道,可還是腆著臉湊了上去。誰讓自己就是那麼賤,從前那麼多的大美人都不喜歡,偏生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又胖又丑的女人呢?
以前顧惜之以為自己無所謂,也不見得有多稀罕這胖女人,覺得胖女人要還喜歡朱老四,那自己就放手得了。
可現在想想,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胖女人只能是自己的。
就算是死纏爛打,也不能放過胖女人。
「要滾一起滾,只要你不嫌臟,我也不嫌。」顧惜之先是小心看了一眼安蕎的表情,見安蕎沒有變得更生氣,直接就蹬鼻子上臉了,又一把摟住安蕎的胳膊,一臉笑嘻嘻地問道:「胖女人不回家打算上哪去?」
安蕎沒好氣地瞪了顧惜之一眼:「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動手動腳的,像話么?」
顧惜之笑得沒皮沒臉:「那你先告訴我,你要到哪去。」
安蕎抽了抽胳膊沒抽回來,只得妥協:「到鎮上鐵匠鋪辦點事,你可以放手了吧?」
「都這麼晚了,能辦啥事?我陪你去得了。」
「一邊去,用不著你。」
「不行,你一個姑娘家這麼晚出門不安全,我得陪著你才行。」
「放屁,我長得安全好嗎?」
「是嗎?我摸摸看。」
「滾!」
可惜安蕎再惱,顧惜之也還是一臉笑兮兮的樣子,半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而且不鬆手不說還摸摸捏捏起來,嘴裡頭振振有詞地說著捏著很舒服,摸著感覺很滑嫩,活像一副登徒子的樣子。
安蕎氣得下腳去踹,可這傢伙學精了,踹了好幾次也沒踹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