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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跳腳

  據說男人失戀都喜歡醉酒,可惜老朱家生活條件不行,別說是讓朱老四喝醉了,就是喝個二兩都顯得困難。朱老四難受得在炕上挺屍絕食,這倒是一個省力又省錢的辦法。


  開始的時候朱婆子沒覺得有什麼,想著過兩天小兒子想開了就好了。


  又或者說朱婆子一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後來朱老四絕食三天,然後反反覆復地發燒,燒迷糊了的時候將委屈哭喊出來,朱婆子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時朱婆子就去石子村算賬去了,秦家倒也乾脆,還想著讓秦小月嫁到雪家去,就給了朱婆子五兩銀子當補嘗。


  要說秦家也沒那麼大方,還是秦小月開了口,才咬牙給了五兩銀子。


  這五兩銀子給出去以後,秦家更惦記著把秦小月嫁到雪家去,想著五兩銀子也不算什麼,只要能把秦小月嫁到雪家去,雪家那麼有錢的人家,只有指縫那裡稍微露出一點點,可就夠花了。


  五兩銀子可是差不多一頭豬的錢,朱婆子拿了銀子就沒再計較了。


  可這不拿銀子還好說,拿了銀子以後朱老四更是一副要死不活,生無可戀的樣子。


  就是請了大夫也沒用,大夫說了那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去找秦小月,人家秦小月早就被秦家給送到縣城去了,說是送到一個遠親那裡。


  朱婆子快要悔死了,得了五兩銀子卻要了兒子的命,怎麼樣都是虧本生意。


  安蕎來看朱老四的時候,朱老四就只剩下一口氣,本來一個看著好好的大好少年,轉眼間就變得形同枯槁。


  乍一眼看到的時候,安蕎還嚇了一跳,差點不敢認了。


  「胖丫啊,你快勸勸老四他吧!」朱婆子一眼看到安蕎下意識還是想要罵人,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就死馬當活馬醫,哪怕有一點點希望也行。


  安蕎可不打算勸朱老四,看到這樣的朱老四,就對又回到心臟那裡的印記說了一句:「我說胖丫,你要死了,他也要死了,你倆正好湊成一對,是不是很好?」


  可偏生原主不領安蕎這情,也不理會安蕎的用苦良心,說安蕎醫術那麼高興,肯定能把人給救活了,非讓安蕎把人給救活了不可。


  安蕎就納了悶了,原主怎麼知道她懂醫的。


  原主就說了,因為共用一個身體的原因,對安蕎大多的事情都有所了解。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間,安蕎懵逼了,想要弄死原主的想法更加強烈了。


  朱婆子見安蕎站著不動,忍不住推了安蕎一下,又催促道:「胖丫啊,算是我這當婆婆的求你了,好歹老四他也是你的相公,你就忍心看他沒了命嗎?你不是很喜歡老四嗎?為了老四做什麼都……」


  「打住,以前是以前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安蕎回過神來,聽著朱婆子嘴裡頭嘮叨的,臉都黑了。


  朱婆子一臉訕色,可嘴巴還是止不住說了一句:「正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怎麼樣你也跟老四做了半個月的夫妻,那可是……」


  「朱老太婆,你要再說我可是走了!」安蕎臉已經黑透了,一把將熟肉丟到朱婆子的懷裡,作勢要走。


  朱婆子趕緊攔在安蕎跟前,急急道:「行行行,我不說了,你給我勸勸老四吧。」


  實在是擔心朱老四的撐不下去,朱婆子也是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倘若這會朱老四有那麼一點點的起色,朱婆子估計都不會這般求安蕎。


  畢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只對安蕎報了那麼一點點希望。


  安蕎就白了朱婆子一眼,猶豫了一下,終是踏進了朱老四的房間。


  之前遠遠看著,感覺並不是很強烈,如今靠近看著,才感覺出朱老四變化有多大。一個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少年,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在炕上,身上散發著陣陣死氣,看起來毫無半點生的*。


  「就那麼喜歡秦小月?為了一個拋棄你的姑娘不想活了?」安蕎伸手抓住朱老四的手把了把脈,儘管脈相微弱,卻能確定此刻的朱老四是清醒著的,只是哀大莫過於心死,這人早就不想活了。


  把完脈又將朱老四的手扔了回去,冷冷說道:「左右不過一個心不在你這裡的人罷了,你就算是死了,秦小月也不見得會流淚,說不準還會鬆了一口氣。倒是你娘你個兇悍不要臉的,會為你哭死。」


  說誰兇悍不要臉呢?朱婆子在外聽著,一臉扭曲,狠狠地瞪了安蕎一下。


  不知怎麼地突然就想到,要是老四真的活不了了,乾脆就把這死肥婆抓回來當未亡人,不許她改嫁,好好給老四守著。


  安蕎突然感覺鼻子有點發癢,伸手揉了揉鼻子,實在不耐煩在這裡待下去,就又低聲說了一句:「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是想要折磨誰呢你?還是惦記著秦小月會來看你?嘖嘖,你咋就那麼賤呢?要我說,你要真的不想活了,就該乾脆一點,跑去跳河算了,死了一了百了,多乾脆!」


  話剛說完,朱老四猛地睜開眼睛,身上積下的死氣一散而光。


  「哎卧去,你詐屍呢?」饒是安蕎膽子再大,看到朱老四一副殭屍睜眼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連蹦帶跳退後了好幾步。


  朱婆子一下子沖了進來,抬手就給了安蕎後背一巴掌,罵道:「你才詐了屍呢,不要臉的小娼婦,給我一邊去!」


  特么的卸磨殺驢呀這是,安蕎嘴角直抽抽,撇撇嘴扭頭就出了朱家大門。


  瞧朱老四那樣子,估計是不會再想要尋死了。


  連一身死氣都散去了,應該是想要活了。


  事實上朱老四也真的如同安蕎所說的那樣,覺得自己這一段時間就跟做了夢似的,幡然回神感覺如同隔了一世般。


  在安蕎來之前,朱老四反反覆復地做著亂七八糟夢,總共三個


  第一個夢,在夢裡頭安蕎被打死了,自家被老安家給訛上了,愣是賠了十兩銀子才作罷。這十兩銀子還是借來的,為了幫忙還債,心愛的小月把自己賣進了雪家,用得來的銀子幫自己還了債。小月剛嫁入雪家不到七天,雪大少爺死了,小月要他當情人,他自是不肯做這樣的事情,被小月一怒之下殺了滅口。


  第二個夢,就是安蕎沒被打死,被自己休掉了。他以為能夠娶小月回家,誰曾想小月根本就不樂意,還是嫁入了雪家,雪家大少爺死後,小月說她一個人太孤單,說他如果愛她就當她的情人,他自是不願意,結果又被殺了滅口。


  第三個夢則是安蕎沒被打死,自己也沒有把她休掉,小月一邊哭著說他負了她一邊無奈嫁入雪家,最後落了寡,仍舊是找他當相好,他雖然愛小月,卻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小月擔心事情敗露,夥同后找的情夫把他給殺了滅口。


  三個夢三次被滅口,都死在心愛之人之手,屍體在河裡頭泡了才被發現。


  朱老四一直覺得自己是日有成思,夜有所夢,傷心到希望秦小月犯錯,更希望自己死在秦小月的手上。


  這些天里,一直沉浸在夢中,以為自己就是個死人。


  安蕎的到來使得朱老四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還是活著的,也才發現自己對秦小月的愛因著夢中的三次死亡,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朱老四知道夢裡的一切大多都不是真的,秦小月沒有嫁入雪家,那個肥婆不但沒有死還活得十分滋潤。唯一真實的就是,嫁入雪家仍舊是秦小月自己的意思,直到現在都還惦記著嫁進去。


  甚至為了擺脫他,還給了五兩銀子,可見事情就如當初那個死肥婆所說的,秦小月根本就不想嫁給他,甚至很有可能他娶死肥婆這件事情也是秦小月所設計的。


  下意識就拿死肥婆跟秦小月比,竟發現死肥婆比秦小月還要好許多。


  至於原因,朱老四自己也說不明白。


  「娘,我餓了。」朱老四沙啞著聲音,連日來高燒不退,又不曾吃過東西,至於差點就說不出聲來。


  朱老四先是一驚,很快就手忙腳亂了起來,心中的激動無法言喻,想著只要小兒子知道肚子餓,想要吃東西就行,一把將懷裡頭的那包東西塞了過去,急急說道:「這兒有吃的,你快吃!」


  至於那包東西是什麼,朱婆子並不知道,只聽安蕎說是吃的。


  等朱老四打開以後,看到裡面竟然是純豬肉,朱婆子就咽了咽口水。連日來心驚膽戰,就怕朱老四想不開去了,哪裡有心思吃東西。家裡頭就算是想做點好的,也會被朱婆子給罵個狗血淋后,因此這些天都是清湯寡水。


  光聞著這豬肉味,朱婆子就有點控制不住,可想移開眼睛又移不開。


  這一塊豬肉估計有一斤多點那樣,沒多大一塊,算起來朱老四可是餓了十多天,其間就只是在發燒的時候被灌了點水,肚子早就空得不行,整整一塊熟豬肉,沒幾下就全吃進了肚子。


  等吃完了都還沒感覺出來是什麼味道,只想起來是塊豬肉。


  朱婆子看著口水都流了下來,想要開口讓小兒子留一點的,可還沒好意思開口這肉就沒了,心裡頭別提有多酸,多肉疼了。


  一斤多的豬肉下肚,朱老四感覺一下子就活了過來,人也精神了許多。


  「娘,我沒事了,那死肥婆說得對,我就算是死了,小月她也不見得會為我掉一滴眼淚,反而讓娘陪著傷心難過。以後我再也不那樣了,我一定會好好地活著,還一定要過得好好的,讓小月後悔選錯了人。」朱老四咬牙,這一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日子過起來。


  可朱婆子難受,眼瞅著那麼大的一塊肉,卻連肉沫子都沒撈著。


  ……


  不管這朱老四怎麼樣了,到底有沒有想開,反正安蕎是不管了。


  至於原主說的救人,安蕎可是給朱老四看過了,朱老四這小子可是一點病都沒有,頂多就是餓著了,有點脫水了。


  想開了,知道吃喝了就會好了。


  可要是想不開,就算有靈丹妙藥,那也沒有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想開了,反正在離開老朱家的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身體分離出去,再然後安蕎就找不到那印記的所在了。


  渾身一輕,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體力的內力也活躍了起來。


  安蕎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禍得福,很有可能又可以修鍊了,只是還沒有得到證實,想著回去以後再試試。


  走過木板橋的時候,安蕎下意識往河壩那裡看了一眼,那裡一個人都沒有。


  平常這個時候可是還有不少人沒洗完衣服的,就算是洗完了也有不少人待在那裡聊天,今天卻奇了怪了,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本想直接回家的,想了想又繞到攔路石那裡看了看。


  遠遠看著巨大的石頭好像沒有多少變化,可走近了看卻發現鑿石工都很是認真,盡量地不破壞石頭,將攔路石分成一塊塊的方型石頭,看著跟板磚差不多,不過個頭比板磚大多了。


  瞅著也沒啥好看的,安蕎就扭頭回了村子。


  剛回到院子里就聽到老王媳婦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老王媳婦來了,聽著好像是在跟楊氏商量建房子的事情。安蕎豎著耳朵聽了聽,似乎是在問楊氏有沒有請做飯的,是工匠們自己帶飯,還是包飯。


  楊氏只說不知道,要等安蕎回來再問問,安蕎已經回來了,卻沒打算立馬就進屋去。


  那頭小黑熊還捆在院子里,已經捆了一天一夜了,瞅著有些地方都勒腫了,疼得小黑熊焦躁不已,一直衝著黑丫頭吼。


  可奇怪的是,在看到安蕎又立馬安靜了下來,拿水眼瞅著安蕎。


  安蕎想了想,朝小黑熊走了過去,不過是一頭才開了靈智的小熊而已,再加上天性憨傻,應該還不懂得使用詭計。


  「胖姐你小心點,別讓它咬著了。」黑丫頭擔心地叫道。


  「沒事。」


  安蕎停在小黑熊前面,看了好一會兒,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摸了摸小黑熊的腦袋,小黑熊可憐巴巴地瞅著安蕎,發出低低的熊叫聲。


  聽不懂獸語,卻能感覺到小黑熊在求救,被捆在了這裡一天一夜,小黑熊就算是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不安與害怕。


  安蕎猶豫了一下,終是不敢在這裡放了小黑熊,摸了摸小黑熊的腦袋,說道:「你再等一會,很快就會放了你。」


  安蕎的打算是等大牛回來,然後把小黑熊扛到大山裡頭去,那樣的話小黑熊就會直接回大山深處,應該不會到外頭來傷人。


  小黑熊聽不懂安蕎的話,可憐兮兮地叫著,眼淚花子都出來了。


  安蕎只當沒有聽懂小黑熊的叫聲,走到放起來的甘蔗那裡,扯了一根回來,拿刀子削了削皮,砍了一截給黑丫頭,然後拿剩下的喂小黑熊。


  小黑熊蔫吧吧的,吃著甘蔗也不高興,小口小口吃得很慢。


  沒人告訴黑丫頭這長得跟竹子似的是什麼東西,手裡拿著甘蔗卻還在疑惑,根本不知道這是可以吃的。


  「胖姐,你這是讓我喂熊么?這麼短一截我不敢喂啊,要是它咬我怎麼辦?」黑丫頭顯然理會錯了安蕎的意思,以為安蕎給她『竹子』是要喂熊。


  安蕎也不說話,直接把甘蔗拿了過來,一口就咬了下去,邊吃邊道:「誰說讓你喂熊了,這是給你吃的,你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看著安蕎一口一口地咬著,吃完汁吐渣,黑丫頭一臉懵逼。


  啃竹子?

  不,不對,這竹子能吃?

  「好吃嗎?」


  「很甜,比糖水還要甜。」


  「胖姐你再幫我削一根。」


  「沒門,自己直接咬去。」


  「好吧。」


  看到黑丫頭轉身朝甘蔗飛奔過去,安蕎就頓住了,心生疑惑。到底是窮逼沒見過甘蔗,還是這邊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甘蔗?黑丫頭這種小土包子就拉倒了,可如同大牛還有醜男人那樣的,竟然也不知道甘蔗為何處。


  安蕎雖不知醜男人的身份,卻知道醜男人是從成安府城來,那裡比小小的豐縣要繁華的多,就連榮王府也座立在那,想必那裡的物質一定十分豐富。而甘蔗這樣的東西,又不是特別容易壞的,想必從遠方運來也是可以。


  「好甜,好甜,太甜了,好好吃……」


  一陣興奮的含糊聲傳入耳朵,安蕎回過神來,扭頭看了過去,只見黑丫頭抱著根比她還要長的甘蔗,跟只小松鼠似的啃了起來。


  那眉開眼笑的樣子,估計是甜到了心裡頭去了。


  正想罵這丫頭沒出息,突然就想起來,黑丫頭自出生到現在,貌似也沒有吃過糖。記憶中好像黑丫頭問過幾次糖是什麼味道,是不是就跟山上挖的草根那樣,有種甜滋滋的味道。


  原主倒是吃過,畢竟原主小時候還有爹,不跟黑丫頭那麼悲催。


  三歲起就沒有了爹,那時候連個記憶都沒有,最深的記憶估計就是得看著弟弟,好讓娘親跟大姐有時間幹活,除此以外還天天被罵成吃白食的賠錢貨,記憶里說不定全是淚水。


  還真是可憐的娃,連揶揄一下都不好意思了。


  喂小黑熊吃完一根甘蔗,自己手上的也吃完,安蕎打水洗了個手,然後就進了屋子。


  屋子裡倆人正說著話,看到安蕎進來,老王媳婦眼睛就是一亮。


  「胖丫頭你回來得正好,大娘正有事情要問你呢。」老王媳婦一臉激動地上前拉著安蕎的手,把安蕎按在了炕上。


  安蕎倒也沒掙扎,順著老王媳婦的力度,坐到了炕上去。


  「啥事?」其實安蕎在屋外頭就聽見了,不過這倆人待在屋裡頭,並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所以不知道她回來了。


  老王媳婦就道:「你們家明兒個就要起工建房子了,大娘來就是想要問你,到時候請了工人回來,你們家是包飯還是不包飯。我們家老王八可是說了,這事情得先說清楚了,請人的時候好說明白了。」


  安蕎待在外頭就是想了一下這事,想清楚了才進來的,因此老王媳婦問的時候,安蕎也沒考慮就說道:「我們家人少,也沒啥地方,做飯忒麻煩了點,讓他們自個帶飯來,我們家就給燒點水,工錢方面不用擔心,既然不包飯,那肯定是要多給一點工錢的,至於這個數我也不好說,讓王大爺跟他們商量去,我信王大爺不會坑我,到時候多少就是多少,給記在賬上就是了。」


  「要這樣也行,一會大娘回去就跟你大爺說說,明兒個准把人給你請回來。」老王媳婦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錯,臉色也比之前要紅潤不少。


  安蕎點了點頭,反正這些事情她都不懂,由著老王八去折騰,到時候她給錢就是了。


  老王媳婦得了信,又聊了幾句,然後就匆匆忙忙回家去了。


  安蕎盤腿坐到炕上,掐指算了一筆,這房子建起來肯定得花不少銀子,給老王八的那一百兩銀子估計只是個頭,後面還得差上一大截,說不準一千兩銀子都得花進去。


  別的不說,光是找鐵匠鋪那裡打鐵,就得花上二百兩銀子。


  到時候訂做瓷器,又得花上一大筆。


  想到銀子,就想到欠下的,安蕎一陣肉疼,那是一千兩銀子啊。


  手上的這點銀子要是給了老安家,肯定是不夠建房子的。


  安蕎首先想到的是到哪裡黑點銀子回來用,比如去黑點雪大少爺的銀子。可想了想老奸巨滑的雪管家,安蕎還是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而關棚那裡不過才三百兩,就算拿了也不夠花的。


  如此一來,就只有地下宮的那些金子了。


  突然就在想,不知雪家有沒有一千兩一個的銀餅子,要是有的話,非得換一個一千兩的回來,到時候直接拍到老狐狸桌面上。


  一千兩的銀子,那可是有六十多斤,震驚不死你這老狐狸。


  昨天安蕎回來的時候,楊氏並不知道在老族長家發生的事情,剛老王媳婦來說起的時候,才從老王媳婦口中得知這消息,楊氏就擔憂了起來,畢竟那是一千兩銀子,而不是一千個銅板。


  「胖丫……要不咱不蓋這房子,有這一千兩的銀子,咱上哪去不行?」楊氏的想法很簡單,估計不少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一千兩銀子絕對不是小數目,有這銀子就是住到縣城裡頭去都行了。


  「開弓哪有回頭箭?」安蕎走歪了的思緒被楊氏給扯了回來,哪裡不知道楊氏在擔心點什麼,就說道:「銀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咱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楊氏扯了扯嘴角,真不知安蕎哪來那麼大的自信,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從前哪怕是一個銅板都摳不出來,別說是一千兩銀子了。


  不是楊氏不想去信安蕎,只是不敢去信,追究其原因以後,楊氏就覺得不是安蕎太過自大,而是把顧惜之看得太厲害。


  想起今兒個一早,顧惜之就被攆進山裡,楊氏覺得已經知道了安蕎的打算。


  「胖丫,不是娘說你,進山打獵忒危險。你不能瞧著小惜好欺負,就老欺負他,讓他給你賺錢,這樣不好,畢竟你跟他都還沒有成親。」楊氏自然就把安蕎跟顧惜之湊一堆去了。


  楊氏已經想好了,就算大閨女不樂意嫁,也要逼著大閨女嫁才行。


  畢竟你都把人家利用透了,又花了那麼多的銀子,估計這個世上也找不出來第二個對你那麼好的人了。


  安蕎哪裡知道楊氏的想法,只知道楊氏誤會了,可也不打算去解釋點什麼,想著就讓楊氏誤會得了。地下宮的金子到底見不得光,楊氏不知道最好不過,要是知道了,就楊氏這軟綿的性子,說不準還得惹出麻煩來。


  屋外傳來聲音,安蕎下炕往外看了一下,見是大牛回來了。


  「行了,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你要沒事就去二爺爺買點豆醬去,我昨兒個好像聽說他們家是做豆醬的,買點回來嘗嘗啥樣,好吃就多買點。」安蕎說完就推門走了出去,趁著這會大牛回來,讓大牛幫忙的把小黑熊放回山上去。


  楊氏不似安蕎,早就知道安祿家是做豆醬的,只是沒想過要買。


  聽到安蕎說要吃豆醬,楊氏猶豫了一下,還是帶上銀子去了安祿家。


  安蕎看著楊氏出門,而大牛又喝水歇了一會,這才開口對大牛說道:

  「大牛,你現在沒事吧?要沒事的話,幫我個忙,把這傢伙給弄山裡頭去,我打算今天就把它給放了。」


  大牛先是愣了一下,又往黑熊那裡看了一眼,沒好氣道:「又不能宰,早就該放了。這事包在我老牛身上,一定把它送回山裡頭去。」看到熊大牛就想起熊掌,活到二十歲還不知道熊掌是啥味,還以為這次能吃到的,結果不能。


  畢竟這熊是大牛打回來的,安蕎自己自作主張要放了,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而大牛又是一根筋的人,很容易就看得出來想法,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不過安蕎還想要知道那片甘蔗生長的地方,就對大牛說道:「我記得醜男人說抓到這隻小黑熊的時候,正好是在一片甘蔗地里。不知道遠不遠,要不咱把小黑熊放回那裡去,然後順便砍點甘蔗回來?」


  大牛不太愛吃甜的,不過看到黑丫頭愛吃,自家少爺好像也愛吃,沒多猶豫就同意了。


  只是大牛不解,這玩意長得跟棍子似的,有啥好咬的。


  趁著現在還早,安蕎就跟大牛帶著小黑熊出了門,往大山裡去。


  說那片甘蔗地不遠,那是以顧惜之跟大牛的腳程來算,這兩個人身體好,又同樣是練武之人,再不濟這腿也比安蕎的長。等到安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片地真的不太近,最重要的是大牛就不是個會體貼人的。


  這傢伙個子長得高,腿也長,而且還很有力,走一步都等於安蕎的兩步,偏生這人還不知道等人,等走遠了回頭看安蕎落在後頭,就會時不時嫌棄兩句,都是說安蕎走得太慢。


  要換作是顧惜之,安蕎肯定得罵人,可換成了大牛,安蕎罵人的話到底是說不出口,只得咬牙堅持著。


  其實也不是沒說過,只是大牛給來了一句,讓安蕎等著,他自己去放了小黑熊。之後大牛也說了好幾次這樣的話,說到安蕎都有點想放棄了,可又擔心大牛把小黑熊給惹惱了,就還是咬牙跟著了。


  不管怎麼說,安蕎是後悔了,覺得應該找顧惜之來幫忙的。


  若非有靈力護體,安蕎敢肯定自己走不到半個時辰就會跟不上了,好在路程是真的不太遠,走了約么一個時辰那樣,遠遠地安蕎就看到了一片甘蔗地。看起來並非想像中的那麼美妙,反而亂七八糟的。


  想想這片甘蔗是野生的,也就沒覺得有什麼了。


  砰!

  正想著事情,耳邊就傳來重物落地聲,伴隨著的還有一聲熊叫。安蕎趕緊扭頭看過去,只見小黑熊臉著地摔在那裡,頓時就抽搐了。


  「都決定要放生了,你就不能輕點?把它惹惱了,記你仇咋辦?」安蕎擔心小黑熊生氣,趕緊跑了過去,將小黑熊扶了起來。


  剛扶起來就見小黑熊朝大牛呲牙,顯然很是生氣。


  大牛撓撓頭:「你又沒說,我咋知道?」


  好吧,其實大牛就是個憨貨,自己都沒說清楚,能怪到一個憨貨頭上么?


  安蕎先是摸摸小熊的頭,把小熊給安慰下來,然後才去解小熊身上的繩子。


  大牛看著皺了皺眉,說道:「安大姑娘你還是要小心一點,這小東西可不好對付,連少爺都讓它給撓了。」


  安蕎頓了一下,下意識就想要大牛來解繩子,可想到剛才大牛把小熊扔下,小熊氣得朝大牛呲牙的樣子,想想就還是算了。說不準這繩子剛解開,小熊就會朝大牛下口,到時候可就樂大了去了。


  其實安蕎也不是怕大牛會被咬著,而是擔心小熊會被大牛砂鍋大的拳頭捶死。


  「小黑熊,你要記得老實點,以後見著像我們這樣的人類,記得躲遠一點。」安蕎一邊解繩子,一邊盡量放柔聲音,一邊還防備著小黑熊突然炸起傷人。


  很快繩子就解開,小黑熊高興得吼吼叫了幾聲,看向安蕎的眼神明顯是儒慕的,可看向大牛的眼神就不太好了,大吼一聲就沖了過去,那速度快得安蕎想攔也攔不住。


  「手下留熊啊!」安蕎驚叫一聲。


  估計是捆得太久了的原因,小黑熊在大牛跟前一堪一擊,剛衝過來就讓大牛給一掌摁到地上去,熊掌在地上划拉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安蕎看到這一幕突然就想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你這熊樣,明明就打不過人家,還非得找人算賬,你傻不傻啊你!」


  大牛嘿嘿笑了一聲,還不打算鬆手,說道:「這不能怪我老頭,實在是這東西不老實,欠收拾。」


  「的確欠收拾,摁著吧,什麼時候它氣餒了什麼時候才放手。」安蕎看得出來,小黑熊已經開始蔫吧了,估計很快就會放棄掙扎,一旦放棄掙扎,估計就再也不敢與大牛為敵了。


  大牛聽著安蕎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就饒有興緻地摁著小黑熊,看著小黑熊悲催地掙扎著。


  一直掙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小黑熊才終於放棄掙扎,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趴在那裡,越瞅就越覺得可憐。


  偏偏大牛還拿手指頭戳它腦袋:「你掙扎啊你,動一下啊,咋不動了?」


  可惡的兩腳獸,欺負熊!小黑熊死活不動了。


  再戳,乾脆裝死。


  裝死也不成,大牛還戳,委屈得不行了,含淚看向安蕎。


  安蕎忍不住又笑了,對大牛說:「放了它吧,瞅著怪可憐的,估計再也不敢了。」


  大牛聞言嘿嘿笑了聲,又戳了一下,然後才鬆了手。


  手都鬆了,小黑熊也沒站起來,仍舊可憐巴巴地瞅著安蕎。


  「起來吧,我可抱不動你!」安蕎看著這樣子的小黑熊覺得挺好笑的,也很可愛,萌萌噠的樣子,可惜小黑熊再小也有一百斤左右,哪是那麼好抱的。


  小黑熊這才慢吞吞地將自己趴叉著的熊掌縮回去,明明就不怎麼長,卻愣是縮了好一會,然後才慢慢拱起身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這傢伙果然有靈性,我老牛還從來沒見過哪只野獸有這麼多的表情的,跟個四五歲小孩子似的。」其實大牛心裡頭在想,這野獸有了靈性,宰了吃著味道會怎麼樣,是不是比一般的野獸要好吃很多。


  可惜安大姑娘不讓宰,要不然熊掌都吃上了。


  安蕎摸了摸小黑熊的腦袋,說道:「我感覺得出來,這小黑熊是吃素的,應該還沒有吃過葷。它身上半點戾氣都沒有,要不然我也不會把它給放了。有些時候有些野獸有了靈性,不一定是好事,老虎有了靈性說不定會變得更加殘忍嗜血,一旦與人類為敵,就必須要殺掉了。」


  對這些大牛並不了解,卻希望能夠遇上一隻有靈性的,與人為敵的。


  到那時,再有靈性也宰了沒得商量了。


  「我老牛就是個粗人,你說的這些我一概不懂,不過要真遇上了,想吃我老牛的時候,我老牛肯定會知道。」大牛隻知道殺氣,戾氣是什麼鬼東西?


  安蕎嘴角抽搐了幾下,感覺跟大牛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反正該說的也說了,就沒必要再說點什麼,又伸手拍了拍熊腦袋,柔聲說道:「小傢伙,趕緊走吧!記得以後見著人類躲遠一點,自己一個也小心一點,好好活著。」


  沒指望小黑熊能聽懂什麼,說完就撇開小黑熊,朝那片甘蔗地走了去。


  大牛路過的時候伸腳踢了踢小黑熊,小黑熊裝死不理大牛,等到大牛走過了就朝大牛呲牙,不過到底還是沒有撲上去。


  嚇怕了,哪裡還敢惹大牛,一臉獃獃地在那裡坐著。


  大牛回頭看了一眼,見小黑熊老老實實地坐著,眉毛不禁揚了一下,還以為小黑熊會撲上來咬人,沒想到會這麼乖巧。


  不會是打傻了吧?大牛不禁懷疑,又回頭看了一眼,決定懶得理這小黑熊,轉回頭去問安蕎:「安大姑娘,要不要我老牛再砍點這甘蔗回去?」


  安蕎點了點頭,說道:「要砍,挑那些長得好的,粗長的那種。盡量砍多點,回頭讓我娘熬點糖出來。」


  大牛不懂得製糖,聽安蕎說要砍多點,就砍多點,反正他有的是力氣。


  安蕎也沒閑著,不過力氣不比大牛,只砍了一小捆。


  結果大牛砍了一大捆甘蔗,專挑的粗壯的來砍,一根至少都有七八斤重,看著砍了有一兩百根那樣,嫌太長扛著不好走咱,就分成了兩截,捆著背在後頭,瞅著有一千五百斤那樣,可大牛背著好像也不是太吃力。


  相比起來,安蕎背著的,連一百斤都沒有,卻累了個半死。


  果然是天生神力,簡直就羨慕不來。


  倆人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小黑熊,不知道小黑熊去了哪裡,安蕎猜測小黑熊是得了自由離開了,便沒有太過在意。


  太陽已經偏西,安蕎惦記著回家,也惦記著進山打獵的顧惜之。


  早上的時候說了要吃鹿肉,現在想想就有些後悔,鹿哪是那麼好尋的,要是不小心又遇到老虎,又或者是豹子啥的,那得多危險。


  那傢伙也不知道傻不傻,不會是找不到還繼續找吧?


  如此想著安蕎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要早點回到家裡,偶而也會朝四周看看,想著說不準能遇到剛從山裡頭出來的醜男人。


  顧惜之自然是不傻的,進山以後壓根就沒想過要去找鹿,早就打算好了遇到什麼就打什麼。安蕎前腳跟著大牛進山,他後腳就回到了家裡,就慢上了那麼一點點,否則就能遇上了。


  鹿沒打到,倒是冒著被拱的危險打了頭野豬回來。


  去找人殺豬的路上聽說安蕎帶禮去了下河村老朱家,還說安蕎可能會跟朱老四和好,顧惜之頓時就氣得跳腳。


  好你個胖女人,竟然趁著本少爺不在紅杏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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