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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胎兒

  楊氏是什麼感覺誰不知,不過發現那是尿布以後那臉色不太好看,都呈綠色了。


  母子平安,家裡頭一下子添了對『龍鳳胎』,這是一件莫大的喜事。只是喜歸喜,家裡頭多了這麼多提大刀的,著實笑不出來。


  安蕎剛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四五個提著大刀的人站在客堂這裡,一個個渾身帶著煞氣,與之前那伙穿著制服的人不同,這些人穿的是黑顏色衣服,看著比那伙人要更加不好惹。


  聽說這家人生了龍鳳胎,表情微訝,卻不打算放過檢查房間。


  老朱氏有心想要攔一下,畢竟兒媳婦才生孩子,這些人看著又兇巴巴的,怕沖了煞氣,怕這煞氣衝撞到了兒媳婦。可剛上前一步就讓二爺爺給攔了下來,再加上又抱著孩子,猶豫了一下就沒再攔著了。


  安晉斌先進的屋子,這些人他惹不起,但媳婦得護住。


  好在這些人只是盯著余氏看了一眼,見不是要找的人,又檢查了一遍屋子,確定沒有藏什麼人,就走了出來。


  剛好另外一撥去搜的人路過,這五個人就提著大刀離開了。


  「這些都什麼人啊?」老朱氏皺起了眉頭,小聲說道:「這都來了第五趟了,這一趟又一趟的,也不知道要幹啥。」


  剛說完又頓住了,要幹啥自家人好像有數了。


  又看了看懷裡頭睡著的『小孫子』,想必找的就是這『小孫子』的娘了,也不知道是犯了啥事,要這一趟又一趟的找。心裡頭又有了點膈應,不過想想也就罷了,不管這娘幹了啥事,孩子卻是無辜的。


  能碰巧在同一天生,證明跟自家有緣,收養了又能咋地?


  安蕎惦記著家裡,敢肯定那群人也進了家裡,家裡那幾個有沒有露餡還不知道,就想早點回去,叮囑了一下要注意的,就跟楊氏一塊回了家。


  大雨滂沱,看著一點要變小的意思都沒有,楊氏要去河邊看看。


  怕河裡頭漲水,畢竟家離河邊不遠,安蕎只好陪了去。


  上青河的水是從山脈里流出來的,這雨若是下到山脈里去,鐵定是要漲起來的。


  到了河邊,發現河水已經漲了起來,比以前高了幾個水位,水也變得渾濁許多。


  「這河水要是滿了,那得把地給淹了。」楊氏憂心忡忡,一臉擔心地瞅著河。


  「你看也沒用,回去吧!」安蕎拽了楊氏一把,下這老大的雨一直站在這裡,也不嫌難受。


  上河村就山谷那有一塊地,合到一塊去也不過才將近三百畝那樣,跟村子連在一塊,要是那塊地真的被淹了,那只是高上那麼一點點的村子,也肯定得被淹了。


  安蕎瞅過了,只要不是山脈里發生湖崩什麼的,應該不會淹到村子里。


  楊氏也知道看了沒用,可心裡頭還是擔心,畢竟這河水上升得太快了。猶猶豫豫地被安蕎給拽了回去,到了家門才想起來家裡也是有人來查過的,又想起楊青,趕緊就跑了進去。


  這人一急,連蓑衣都沒有掛好就跑了,安蕎只得把自己的掛上,又幫楊氏弄掉地上的給掛上。


  心裡頭不免吐槽,真的是要招幾個人回來了。


  當閨女自己都不樂意,當媽就更別提了。自打日子過得好了以後,這楊氏是越來越嬌氣了,可嬌雖嬌,看起來卻很自然,沒有半點違和感。


  石屋裡頭,黑丫頭正坐在炕上,愣愣地看著一塊東西。


  之前家裡頭有人來,凶神惡煞的,瞅著就怪嚇人的。聞到血腥味后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都把她給揪了起來,後來不經意看到那塊帶血的東西,就一個個臉都綠了,把她給放了下來。


  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大叫,把大牛給叫過來了。


  一群壞人,要是大牛來了,非得把他們都打趴了不可。


  楊氏首先衝進的自然是安蕎的石屋,一進屋就四下找人,不大的屋子卻一目了然,半個人影都藏不到。


  只有黑丫頭乖巧在坐在那裡,這乖巧得,楊氏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問道:「黑丫頭,你幹啥呢?」


  黑丫頭指了指牆角那塊東西,問:「娘,那是啥?」


  楊氏扭頭看了過去,頓時嘴角直抽搐,說道:「那是女子的月事帶,等你以後來了月事,也得用。」


  黑丫頭不太明白,但又好像有點明白,就點了點頭:「它好像救了我,胖姐出去以後我就跑到這裡來看,結果衝進來一群人,二話不說就把我給提了起來,後來看到那東西,才把我給放了。」


  楊氏:「……」還真是巧。


  不過大閨女這是咋回事?量咋這麼大呢?最近吃太好了?想想有這個可能,就琢磨著要不要給減點飯量。


  大閨女這飯量也忒大,頂得上三個爺們的飯量,一般正常姑娘哪能有那麼大飯量的,哪怕是鄉下姑娘也就爺們的一半飯量。


  安蕎不知楊氏正琢磨著減她飯量,見楊氏往石屋跑了,她就往書房那裡跑。


  果然書房的門被劈開了,七月正坐在桌子上擰眉沉思,屋子裡亂倒是不亂,就是地板上有不少水漬,而且還被踩了不少泥。


  「你來得正好,趕緊收拾一下。」七月顯然是看地板上的泥印不順眼了。


  安蕎才懶得弄,見七月沒事,就說道:「我沒用,要收拾的話就你自己收拾,前幾天也不知道是誰,一身臭哄哄的。現在吃上飯了,洗乾淨了,穿上新衣服了,然後就裝逼了。」


  七月疑惑,裝逼是什麼意思?

  可惜安蕎不會跟他解釋,將七月上下打量一翻,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確定沒什麼事情,就又跑到正房那裡去看。


  淡色地板瓷被踩得一塌糊塗,屋裡頭看著亂七八糟,沙發那是濕的,故意有人往那裡坐過。還好房間里都沒得來及置辦什麼東西,幾乎每個房間都是一目了然,否則不知被翻成什麼樣子。


  看完了以後安蕎才跑回石屋,剛進去就被楊氏給逮著了。


  楊氏湊到安蕎的耳邊,小聲問道:「胖丫,你青姨呢?」


  安蕎頓了一下,說道:「她沒事,不過現在還不能出來,等確定那行人不會回來再說。」


  下這麼大雨都突然襲擊過了,想必以後也不會來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就那麼肯定人藏在青河鎮這裡,就不能跑縣城去,到隔壁縣去,又或者跑到更遠,甚至別國去?

  不過人的心思難猜,安蕎不打算去想太多,身上的衣服本來就夠濕的,再去了一趟河邊,就更濕了。把門關上,就換起衣服來。


  楊氏看著發愁,說道:「這下雨天衣服也不好乾,就這幾套衣服也不夠換的。」


  安蕎奇怪地看了楊氏一眼:「不夠你不會再整多幾套出來?弄個十套八套的,不就夠換了?」以前楊氏一套衣服可是能穿上四五天不洗的,也不是不想洗,主要是沒時間,又怕衣服太脆,洗了容易爛掉。現在不過才下雨,每個人都有三四套衣服換洗,還怕不夠了?


  所以說楊氏的心思真不好猜,窮的時候看著挺軟挺爛的,有錢了就變成了嬌軟。


  那叫啥來著?

  對了,蹬鼻子上臉,呵呵。


  幸好看著比過去強,否則真要離開的話,不得擔心這娘仨會不會被欺負了。


  也不知道那關棚是怎麼個回事,最近都沒有見來,燎鍋底給送了貼子,結果只是禮來了不見人來。


  難不成打算放棄她家貌美如花的娘了?


  「快去做飯,餓死了!」安蕎換完衣服就催促楊氏去做飯。


  楊氏愣了一下,灰溜溜地跑去做飯了。


  也不知是咋回事,瞅著這完美的新家,人漸漸地都泛了懶,竟然都不想幹活,像做飯這種事情,總覺得應該交給……交給下人來做。見了鬼了,楊氏拍了拍自己的臉,又不是十五年前,做什麼夢。


  可到了廚房,沒來由得就厭煩了起來。


  只不過到底是當娘親了,就算自己厭煩了,也不會叫閨女來做飯,再不痛快也自己把飯給做好了。


  只是飯做好了,吃著卻沒什麼胃口了。


  安蕎不知楊氏發什麼瘋,以為楊氏是淋了雨不太舒服,就讓楊氏吃完飯自己去熬點薑湯喝。只有楊氏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明顯的就是家裡頭有錢了,人泛懶不想動了。


  請人這事又不敢說,只好心裡頭憋著。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飯後安蕎到雪韞那裡坐會,正給雪韞檢查情況,側門那裡又有人『砰砰』地敲了起來。


  嗶了狗!

  不能怪這些人不敲大門,主要是大門那裡沒人,離正房廂房都太遠,又下那麼大的雨,就算把門給砸了也不一定能聽得見。


  得找個看門的,安蕎如此想到。


  把側門一開,老王八連個蓑衣都沒披,冒雨站在那裡。


  「胖丫,你快去給你大娘看看,你大娘今兒個一早起來就不得勁,一個勁地吐,這會都快吐掉半條命了。」老王八這臉也是白的,就跟當時安晉斌那樣,就是不知道是被雨淋的,還是被嚇的。


  安蕎看了看自己才換乾爽的衣服,何止是鬱悶,簡直是嗶了狗。


  張口就想要拒絕,堂堂一大黑醫,連最頂上那位都得給她七分面子,什麼時候就變成了跑腿的?可拒絕的話到底還是沒說出來,覺得自己臉皮變薄了,就這麼屁大點事,竟然不好意思拒絕。


  這一天下來,簡直就虧大發了。


  最後安蕎還是深深是嘆了一口氣,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拿了蓑衣披,跟在老王身後去了老王八家。


  剛一進老王八家,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魚腥味,還有一股子豬肉味。


  「我說你們家幹啥呢?囤肉了這是?」安蕎聽說最近老王八沒少買肉打魚,一直笑眯眯地說要給媳婦補身子,估計是倆口子惦記著要個孩子,所以咬牙多吃點養好身子。


  老王八嘿嘿一笑:「大爺瞅這天要下雨的話,可能得下好幾天,所以就先去打了幾條魚回來,又買了點肉。怕壞了,就整熟了,省得到時候臭了。」


  安蕎翻了個白眼,這年頭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才懶得摻和到裡頭,更不會說什麼放久了不新鮮的話,就問:「我大娘呢?」


  老王八趕緊道:「在屋裡頭呢,你趕緊看看去。」


  安蕎一進屋裡就看到老王媳婦攤軟在炕上,臉色一片蒼白,時不時噁心一下,簡直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也忒利害了點吧?


  安蕎疑惑,老王八這是幹了啥,一個晚上就把人給整成這個樣子,還真行啊。


  結果抓著老王媳婦的脈一把,安蕎就整個無語了。


  這是懷上了。


  誰曾想一向身體不賴的老王媳婦竟然會孕吐,那麼香的肉味換作這村裡頭誰家,聞著就流口水。可偏生老王八媳婦聞不得,一聞到就噁心。只是老王八媳婦自己也是個粗心的,竟然不知道吐是因為聞到味了,只知道通點風會好點。


  通風能不好么?


  瞧那炕桌上,一盤魚肉一盤豬肉還放在那裡呢。


  「你這是懷上了,瞅著應該是一個半月了。估計聞不得這油腥味,你讓我大爺把這些飯菜端走,看感覺會不會好點。要我說,往後的兩個月,你盡量吃的清淡一點,反正你這身體不差,吃得賴點也沒關係,大魚大肉的的而不太好。」安蕎也是被鬱悶得沒了脾氣了。


  老王媳婦愣了一下,手放到肚子那裡,然後又愣了一下。


  整個人愣了沒完了,一副傻樣。


  安蕎看著就嘆了一口氣,自己動手把小桌子給搬了下炕,猶豫了一下乾脆就搬到外頭去。


  老王八正在外頭等著呢,見安蕎要把小桌子放到地上,趕緊伸手接了過去。這桌子可是放炕上的,下雨天的地板本來就臟,要是放地上那還得了?心裡頭也直泛嘀咕,不知柱子媳婦是怎麼教的孩子,這種事情都不懂。


  這也就自個家而已,要是去到別人家,那不得遭人嫌棄?


  安蕎就停在那裡,等老王八把小桌子放好了,才開口說道:「這用藥也沒用,而且是葯三分毒,就不開藥了吧。王大爺,你就好好照顧大娘吧,她的身體還是挺不錯的,不過這兩個月還是得注意點,盡量吃得清淡點吧,要不然會更加難受,會熬不過去。」


  其實安蕎也就隨口說兩句,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說岔了,只見老王八嗷地一聲沖了進去,撲到老王媳婦那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安蕎聽著一哆嗦,原地站了一會兒,覺得老王八是高興得哭了。


  沒興趣待在這裡聽人家哭,趕緊披了蓑衣出門,也不知道是踩在水裡頭涼了還是怎麼地,渾身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回了家,把蓑衣放下,抬起腳丫看了一眼。


  默默地抬頭看了看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腳丫都泡掉皮了。


  不說做雙長筒的水鞋子,做雙涼鞋出來還是可以的,露點腳趾頭無妨,別老穿著這一踩就濕的繡花鞋,整天泡著腳丫就行。


  想到鞋子,安蕎又想起自行車來,東西拿回來就一直放著,不如趁著現在雨天沒事幹,把東西給做出來好了。


  瞅著天色已暗,一個白天又過去了,安蕎就搖了搖頭,回了石屋。


  剛進石屋,又看到楊氏杵在那裡,眉頭就擰了起來。


  說好了這石屋是她的,誰也不許隨便進,這一天到晚是往她石屋裡跑,還能不能有點隱私了?

  楊氏看到安蕎,上前一把抓住,急急問道:「胖丫,書房裡的那個人是誰?你什麼時候帶回來的?我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老往家裡頭帶人?」


  安蕎瞥眼:「燎鍋底的前一天撿回來的,他餓昏了頭,竟然管我叫娘,我看他實在可憐,就把人給撿回來了。」


  楊氏聞言石化,自家閨女還是妥妥一姑娘,哪看著像娘了?

  門口那裡傳來『咣當』一聲,母女倆齊齊看了過去。


  七月默默地將一拐杖撿起來,然後撐著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了拍衣服,結果卻發現屁股上有泥,並且還是濕的,眉頭擰了起來。


  討厭下雨天,真的很討厭。


  不過更討厭這個混賬女人,竟然說他餓得管她叫娘,簡直就欠教訓。


  這麼個愛撒謊的醜女人,也不知道她未婚夫是怎麼個瞎眼法,竟然就那麼死心眼地看上了。


  「你來這裡幹嘛?」安蕎擰著眉,臉色不太友好。


  七月默默地站了一會兒,說道:「本來想找嬸子解釋一下的,現在看來,好像不用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扭頭轉身,拄著拐杖單腳挪了回去。


  楊氏本來挺氣的,看著七月手摺腿折的,頓時就同情心泛濫了,說道:「知道他叫啥名字不?瞅著也是個可憐的,看著挺好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手腳怎麼回事,是摔斷了還是被人給打斷了,走路都皺著眉頭,估計身上也有傷。」


  安蕎幽幽道:「他叫七月,骨頭是被人打折的,我打的!胳膊腿是用棍子打的,肋條子是用手掰的,肩胛股下用腳踩的,一共弄折了七根骨頭。」


  我打的我打的……楊氏只聽到這三個字,渾身如雷劈一般。


  顯然楊氏是誤會了。


  「可憐見的,那是真該撿回來,而且也得好好照顧。」楊氏覺得自家大閨女是越來越暴力了,出門買個東西就能把人給打成那樣,心底下認定七月是個好相處的,要不然早跟大閨女急了。


  心底下無比慶幸,幸好沒把人的腰給打折了,要不然得養一輩子。


  安蕎嘆了一口氣:「娘,你又該做飯了。」


  楊氏頓住,默默地頓住,儘管閑得發慌,可就是不喜歡做飯。


  然而瞅了瞅安蕎的眼神,還是默默地去了廚房。


  等楊氏出了門,安蕎趕緊把門給關上,心想著以後出門一定要把門給鎖了,省得老有人進來,一點兒隱私都沒有。


  伸手掏了掏腰,打算把五行鼎掏出來問問,結果掏了個空。


  安蕎就疑惑了,在腦子裡問了一句:你個坑貨又跑哪去了?


  老子在焦炭這裡呢!

  集炭是誰?


  冰美人。


  冰美人又是誰?


  就是那個看起來有點冷的傲嬌小子。


  尼瑪說清楚點,要不然把你召回來扔糞坑去。


  雪韞!


  安蕎聞言直抽搐,明明兩個字就能說清楚的事情,愣是繞了一大圈。不過聽到五行鼎在雪韞那裡,安蕎也就放心了。而五行鼎能離開她的範圍也就一百米,超過這個距離,她就難以感應到五行鼎的存在,也沒有辦法與五行鼎交流。


  五行鼎很鬱悶,主人老是忘記不了糞坑怎麼辦?

  安蕎想了想,就先不管五行鼎,把炕上的機關打開往裡頭看了看,誰知道這一打開,呼地一股血腥味撲鼻子而來,安蕎臉色頓時就變了。


  「青姨,你還好吧?」


  楊青睜開眼睛,見是安蕎,一臉感激地點頭:「挺好的,這裡頭暖和,都不用蓋被子。」


  可就是因為暖和,這股血腥味才變得怪怪的,安蕎實在懷疑,若是楊青在這裡頭待上十天半個月的,這裡頭會臭成什麼樣子。


  不過見楊青的確挺好的,安蕎也不好意思說這茬。


  「這會天黑了,外頭也挺安全的,你要不要出來透透氣?」安蕎問道。


  楊青激動道:「可以嗎?」


  雖然這裡頭挺好的,可是很憋尿啊,憋了一天快憋瘋了。


  安蕎說可以,楊青立馬爬了起來,剛爬起來就說要小解。只是外頭下著雨,又有風,楊青一個才生產完的,自然不能去外頭小解去。安蕎這臉色就更難看了,真心後悔把楊青弄到自己屋裡來,應該讓楊青繼續留在山上的。


  可惜現在後悔也沒有用,只得黑著臉,去要了個尿桶回來。


  背對著楊青,聽到那股嘩啦啦,響不絕耳的聲音,安蕎忍了好久才忍住沒回頭去把楊青給塞尿桶里去。


  不過也實在是忍無可忍,不等聲音停下來,就開門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還是把楊氏叫回來收尾的比較好,要不然把黑丫頭叫回來也行,反正自己打死也不會去給收尾,寧可這幾天不回去住。


  砰!

  不料出門剛走兩步,就被一團濕漉漉的玩意給撞上。


  「我去,你個死丫頭瘋了?」安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臉要多黑就有多黑,統共就四套夏天穿的衣服,今天一天就換了四套,現在這身衣服是最後一套,被黑丫頭一個大字貼上來,就多了個人形的濕印子。


  想揍人,這絕逼是真的!


  真心感覺楊氏說的話是對的,十套八套的衣服真心不嫌多,照今天這麼禍禍,雨又一直下個不停的話,別說是十套了,就是二十套都不見得夠穿。


  「胖姐我跟你講,大牛說要成為真正的勇士,就得經得起風雨,哪怕雨下得再大,也要勇往直前!然後我一咬牙就沖了出去,一直衝到石子村那裡才跑回來,結果真的沒白跑了,胖姐你猜我見到啥?」黑丫頭擠眉弄眼,配上那渾身濕漉漉的樣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安蕎往邊上瞅了一眼,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看到啥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看到啥了。」


  黑丫頭疑惑:「胖姐你看到啥了?」


  安蕎呵呵噠:「我看到娘拿著燒火棍衝過來了。」


  黑丫頭:「……」


  楊氏快要氣死了,廚房太大,一個人做飯有點忙不過來,就想去找黑丫頭來幫忙,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找著,正打算回廚房去,就看到黑丫頭從雨中沖了出來,拿著燒火棍就沖了過來。


  自家閨女自個知道,打小身體就不太好,特別是黑丫頭,一淋雨就容易犯病發燒,以前下雨的時候頂多就伸手玩玩水,沒有過份到跑出去淋雨的,現在竟然野到跑出去淋雨了,都十歲了啊。


  黑丫頭扭頭就跑,一時間不知該往哪裡躲,乾脆又衝進了雨裡頭。


  楊氏:「別跑!」


  可惜黑丫頭已經衝進了雨裡頭,眨眼間就沒了影子,楊氏氣得肝疼,又心疼得不行,擔心黑丫頭會生病,扭頭就瞪了安蕎一眼:「你在想啥呢?咋不攔著點?」


  安蕎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說道:「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的床單給剪個洞,然後當衣服套了。」


  楊氏:「……」


  為啥不是剪你自個的?不,不對!楊氏面色訕訕,閨女這是在埋怨沒衣服穿呢,自己竟然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打量了一下安蕎的衣了,忍不住又罵了一聲:「這死丫頭是越來越野了,現在都管不住她了。」


  安蕎心道以前你也沒管住,嘴裡問則問道:「飯做好了嗎?」


  楊氏頓了頓,訕然一笑:「你這孩子咋老要飯吃,有一點你奶說得沒錯,不能吃忒多了,你看你現在又胖了那麼多。那啥,娘也不是嫌你胖,嫌你吃得多了,就是怕你再胖下去不好走路。聽說隔壁縣有個人太胖了,連門都不好出,走不了多遠膝蓋就會腫起來,娘怕你也那樣。」


  安蕎還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後目光幽幽地盯著楊氏看,懷疑『窩裡橫』這個優良基因是楊氏給傳下來的,就是不知道以前楊氏是怎麼忍住的,竟然由得安婆子騎在頭上拉了那麼久的屎。


  楊氏被安蕎盯得不自在,不吭聲了,扭頭就跑去了廚房。


  看到楊氏變得越來越跳脫的性子,安蕎突然就想起,楊氏好像才二十八九歲,在此之前被壓迫了十四五年。


  正擰眉沉思,雨裡頭又衝過個玩意,安蕎腳丫往邊上一挪。


  黑丫頭撲了個空,『啪』地一聲摔倒在地,濺了安蕎一身的水。


  安蕎:「……」丫的一會就把這熊孩子的床單給剪了!


  「胖姐,剛才我又跑到石子村去了,真見著事了,我跟你說……哎,胖姐,我跟你說……你別跑啊!」黑丫頭追在安蕎後面跑,安蕎一甩門進了東廂房,把門關得死死的。


  黑丫頭嘴裡頭嘀咕了一聲,也不知道嘀咕點啥,扭頭就去了石屋那裡。


  剛一進門,一股怪味傳來,黑丫頭頓了頓,眼珠子轉了轉。


  「咦,青姨你回來了?」黑丫頭不知楊青被安蕎藏起來,以為楊青已經走了,見到楊青坐在炕上,眼睛都亮了起來。


  只是屋裡頭這股味,實在有些難聞,眉頭就皺了皺。不過倒也沒多嫌棄,畢竟在搬到這裡之前,這種味道經常聞到,都習慣了。


  楊青有些尷尬,正打算出去倒尿桶,這味她自己都受不了。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黑丫頭到底還是記得楊氏所說,坐月子的時候濕氣太重不好,看了看楊青的手裡,伸手就接了過來,說道:「青姨你回去歇著吧,外頭還下著大雨呢,我娘說坐月子的人不能出門,這尿桶我幫你倒得了。」


  說完拎著尿桶就走了。


  沒多會又回來,把尿桶放到了門邊那裡,然後就跑了。


  楊青站在門口那裡眼睛含淚,滿心的感動,愣了好一會兒才把門關上。


  黑丫頭擔心被楊氏看到,趕緊回房間換衣服去,等換了衣服擦了擦頭髮,這才披著頭髮去了廚房。


  才進廚房就聞到一股薑湯的味道,頓時眼睛一亮,心想肯定是放糖的。


  雖然辣了點,可放了糖的薑湯,喝著還是挺好喝的。


  楊氏見到黑丫頭,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將薑湯遞了過去:「趕緊趁熱喝了。」等喝完了再收拾你。


  黑丫頭一臉傻笑地接過,然後蹲在灶前喝了起來,殊不知楊氏正拿著燒火棍在那裡等著。


  安蕎進東廂房的時候,雪管家正坐在桌旁那裡撐著下巴,以高難度姿勢睡著覺。『砰』的那一聲門響,把雪管家給嚇了一跳,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太陽穴狠狠地跳了好幾下,顯然被嚇到了。


  「安大姑娘你進來就不能敲敲門?以為又打雷了,把人嚇得夠嗆。」雪管家一副心有餘悸的樣。


  安蕎卻翻了個白眼:「多大個人了,還怕打雷?」


  雪管家:「……」


  不是怕打雷,是怕又打雷劈著少爺了。


  「雪大少爺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好點?」安蕎心情不太好,沒打算跟雪管廢話,說著就進了裡間,剛一進門就愣了。


  好像記得昨晚打雷的時候,東西全劈了吧?


  現在看起來簡陋了點,可好賴還是該有的有了,不禁回頭狐疑地看了雪管一眼,莫不成是變出來的?有空間?


  頓時眼睛一亮,那可是仙家寶貝。


  「雪大叔,這些傢具哪來的?」


  雪管家被瞅得直發毛,畢竟安蕎的眼睛實在太亮了點,趕緊說道:「安大姑娘你想都別想,為了給把少爺的房間填上傢具,老夫差點把馬車給趕河裡頭去了。這會上青河水位都高成那樣,更不安全,老夫可不想再跑一趟。」


  安蕎頓時翻了個白眼,還以為有什麼仙家寶貝呢,神話故事也不全是真的,至少她的五行鼎就沒有那麼牛掰,整天除了會跟她吵架以外,基本上就不會別的了。


  五行鼎不幹了,誰說不會了,老子會的多了。


  是,你會偷聽主人我的心裡話,賤耳朵。


  你這樣我會很傷心的我跟你講。


  快傷心至死!

  五行鼎一下子就聰明了起來,覺得自家主人最近月事來了,所以不好惹,打算暫且避避風頭,等這血光之災過了,再出來冒泡。


  可安蕎卻不願意放過五行鼎,問了起雪韞的事情來。


  五行鼎本來想要傲嬌一下,安蕎不哄就不說的,結果安蕎一句扔茅坑,到底還是說出來。


  雪韞沒多大事,身體會漸漸恢復,也不知道被劈了多少下,那印記弱了許多,估計著這樣的,再劈個兩次就行了。


  一次就要了大半條命,雪管家差點哭暈在廁所,還要再來兩次?

  安蕎面色古怪,伸手探了探雪韞的脈,陷入沉思當中。


  雪管家滿心忐忑,小聲問道:「安大姑娘,我家少爺如何?」


  安蕎下意識回道:「沒事,再給劈兩次就好了。」


  雪管家:「……」


  安蕎回過神來,給自己一嘴巴子,小心瞥了雪管家一眼,心想這一次雪管家真的哭暈在廁所了。


  不得不說,雪管家那表情,真夠豐富的,就跟調色盤似的。


  其實安蕎還想看一會的,可見雪管家憋成那個樣子,還是趕緊說道:「沒事,我開玩笑的,你家少爺是個有後福的。現在身體恢復得很快,再過個十天半個月的,絕對生龍活虎,說不準到時候連你都打不過他。」


  雪管家那一口氣吐了吐沒能吐出來,瞪了安蕎一眼,心想這死胖子還真會嚇人,怕什麼說什麼,差點沒把他這條老命給嚇沒了。


  吹牛也不打個草稿,就少爺那樣的,一隻手指頭都能搞定了。


  「借安大小姐的吉言,少爺一定會沒事的。」雪管家決定了,等少爺好了,一定要把少爺帶離這裡,真的不能跟這死胖子待一塊了,否則自家純良的少爺會被帶壞到溝里去的。


  安蕎『哦』了一聲,然後就一屁股坐到床邊那裡,愣愣地發起呆來。


  據說這小子還要被劈兩次,只是不知道醜男人會不會被劈,據五行鼎說想要學習仙法,首先要被雷劈過才行。雪韞這樣倒是挺幸運的,沒被劈死了,可醜男人那個倒霉催的,能幸運不?

  也不知道這死爺們跑哪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答,弄了這老些的聘禮,不會是去賣身得來的吧?


  光是銀子就三百兩,再加上別的東西,可不是一般的多。


  雪管家瞅著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忍住跑了過去,一把將安蕎給拽了起來,推著安蕎往外走,沒好氣道:「安大姑娘你好歹也是個姑娘了,濕著身子跑到我家少爺的房間也就罷了,畢竟是給我家少爺看病,可你濕成這樣還往我家少爺的床上坐不沒道理了。趕緊回去換衣服去,省得久了會得風寒。」


  「大叔,我都沒衣服穿了,要不你給我來一套?」


  「滾,我家少爺的衣服太小,你穿不下去。」


  「來塊床單也行。」


  回答安蕎的是『砰』地一道關門聲,安蕎摸了摸鼻子,還真是嗶了狗。


  這狗奴才卸磨殺驢!


  又怪了。


  「雪大叔你別關那麼緊,該吃飯了都!」剛說完一個雞蛋大的東西被從窗口扔了出來,然後『砰』地一聲,窗口也關上了。


  安蕎彎身撿起來看了看,然後往還沒種花的池子里扔了進去。


  池子里被雨灌了一池子的水,扔進去還濺了水花。


  安蕎扭頭就走,結果扔進去的那玩意反彈了回來,帶出一大片的水花,把安蕎後背澆了個透,然後『吧嗒』一聲落到地上,再彈回到她的腰間那裡。


  嗶了狗!安蕎抹了抹滴到臉上的水珠子,黑著臉去了正房。


  這一下楊氏的床單被剪定了,不剪實在對不起楊氏那泛濫了的母愛,還得挑那一床新做的,淺色的那個才行。自個屋裡頭倒也有新的,就是太花了點,怎麼都是楊氏那塊順眼一點。


  進了屋安蕎就找剪刀,很順利地在綉筐里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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