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丫驚變
就在安蕎神智快要變得渾濁之時,胸口處出發出『叮』一聲顫音,聲音一直綿長到腦海當中,將安蕎幾乎潰散的神智再一次聚攏。
「小金你又壞我好事!」五行鼎的聲音氣急敗壞。
金針老神自在,淡淡地說了一句:「我這是在幫你,一旦你走出這一步,將來就不再是神器,而是魔器。」
五行鼎怒不可赦:「魔器又如何?總比數十萬年不得重見天日的強。」
想它五行鼎乃應天地所生,后經天鼎老人百般錘鍊鑄造所成,本該揚名天下,為天下人所敬仰。
不料天鼎老人嘔心瀝血,為它耗盡壽元。
一群白痴不但不把它這個天鼎老人得意之作傳於世,還把它拿去當陪葬,在天鼎老人的墓穴中熬了三十幾萬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一撥自命非凡之人來盜墓。
當它與小金被安道子這個年輕有為之人得到時,自然是滿心歡喜,毫不遲疑地就認了主,然而天才是遭人嫉恨的,那撥人本就嫉妒安道子,再看安道子得了兩件神器,更是怒不可赦。
安道子就慘了,被人暗算,作為護主的神器它自當幫忙。
結果那一戰太過震撼,一不小心不知打破了什麼,穿越到這個鬼地方來。
天地間的靈氣如此濃郁,卻如同被圈養的一般,不順從他人驅使,所謂的天才不得而進,這世間也沒有可修鍊之人。研究了許久才得出來結論,這個世界有個大結界,結界里有邪惡的詛咒之力。
不可修鍊,也許是詛咒之力,也可能是另外一種原因。
安道子大膽猜測,這方天地很有可能是某個大能的養殖場,專門養殖靈脈之地,因為這方世界有大大小小無數靈脈。
最大的莫過於……
而那些揣測之事,五行鼎壓根不想去思考,只想要重見天日,破開這方結界離開這個見鬼的世界。
可這個它千方百計,利用雷霆之力引來的人卻不肯幫它,既然不肯幫它,那留著又有何用?不用把靈魂貢獻出來,等它轉化為魔器,說不準就不再懼怕這詛咒,到時候它就自己作自己的主,再也不為任何人驅使。
金針卻不同,它不需要自己的主人有多厲害,只要醫術足夠強勁,可以吸收到藥力即可。
而儘管安蕎非葯修,卻修得生生之氣,比起藥力更加適合。
因此認安蕎為主,金針並沒有什麼不服,自然就會護主。
不過它不是五行鼎,沒有五行鼎的能耐,救得了安蕎一時,救不了一世。
之前不是它不願意提醒安蕎,而是沒有提醒的必要,不知道的時候還能靜下心來強大自己,知道以後就會防備五行鼎,一旦讓五行鼎知道,定然不會由著安蕎一味強大。
再且這結界破開對它也有好處,主人看起來沒反對的樣子,自己又何必多嘴。
畢竟主人要是乖乖聽五行鼎的話,五行鼎就不會如此惱怒,更不會傷了主人。
神器一旦沒有了載體,就算有天大的能耐,那也使不出來。
魔器除外!
別以為魔器會好,一旦魔器面世,是會遭受到天地抹殺的。
小魔器且躲不過,又何況是大魔器。
可面對著五行鼎瘋魔,金針也沒有了法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主人被蠶食。
好不容易才等來的主人,眼見著就要消亡,金針發覺自己竟有了如同人類般的情感,很是傷心。
只是金針也不傻,再是傷心,也不可能在一點勝算都沒有的情況下去跟五行鼎拼了。
要是能有什麼特殊狀況……
等等,那是什麼?
金針如條小絲蟲般蠕動到安蕎胸口的某處,發現那裡竟然有一個滾熱的小石頭,忍不住用自己的頭戳了戳。
這一戳竟然戳穿了個小洞,裡面一片血紅,讓它有種親切之感。
金針訝然,這似乎是精血。
不知想到什麼,金針又將自己的尖頭扎了進去,把小石頭挑住,凌空飛了起業,趁著五行鼎不注意,往安蕎嘴巴里塞。
只是安蕎牙關緊咬,塞了半天也塞不進去。
金針在安蕎嘴巴飛了幾圈,倒是想從鼻子里塞進去,只是鼻孔太小了點。
眼見著主人氣息越來越微弱,金針情急之下,往安蕎人中處使勁一紮。
安蕎疼得一下子張大了嘴,金針不敢耽擱,趁機把小石頭送了進去。
因為實在是太疼,安蕎的神智竟然恢復了片刻,那一瞬間感覺有什麼東西送進了嘴,下意識就吞了下去。
好像是果子,還帶了根小把。
誰趁她盤著腿沒動靜的時候扎她,然後送了一顆果子,這是打一巴掌送一顆甜棗?
腦子一痛,很快又陷入混沌之中。
金針:……
果然沒用么?金針順著血管游回到劍骨處,靜靜地等著被剝離。
今天這天氣真是不好,一大早下什麼雨,要是不下這場雨,這一天說不準還能來得晚一點。
主人也是,沒事那麼聰明做甚?
不是有話說,人越聰明越死得快么?傻點多好,傻人有傻福。
只要主人傻傻的聽話,五行鼎應該不會想成為魔器的。
這叫狗急跳牆!
人類真有趣,這樣的詞都有。
金針一直等啊等,被剝離卻遲遲未曾等到,反而等到已經成功了的五行鼎一聲尖銳驚恐的叫聲。
「主人,你怎麼還活著?」
這囂張的五行鼎竟然會怕主人?見鬼了。
金針下意識去看了一眼,這一看頓時驚呆了,主人竟然沒死?
不,不是現在的主人,而是前主人。
安道子的身形漸漸顯化出來,居高臨下地盯著五行鼎,冷冷地說道:「我若不活著,如何收拾住你這魔物?」
早在得到這五行鼎的時候,安道子就發現這五行鼎有魔化的跡象,擔心會給後人帶來災禍,便留了一手。
結果剛剛顯形就看到了自己的後代被吞噬靈魂的一幕,險險保留住這後代的一絲精魄。
哪怕晚上半息,這後代也沒了命了。
「小金何在?還不快快出來?」安道子抬手,一根紫金色針飛到手中,看到這變了顏色的針,安道子目光一凝,差點沒認出來。
沒想這後代竟然是個有本事的,竟然讓小金提高了一個層次。
不過留給安道子的時間不多,抬手一揮,小金化成千千萬萬根細針,朝五行鼎飛射過去。
「主人,主人……」五行鼎喃喃自言,聲音聽著茫然,又似是害怕,不過很快就變得陰戾:「不,就是主人你歸來也不行,誰也不能阻擋我!」
安道子冷著臉,並不說話,金針刺向五行鼎片刻后,伸手凌空一抓,將一團純白色光體扯了出來。
看到這個光團時安道子怔了一下,動作微頓,不過很快又繼續動了起來,將光體壓進身旁後代體內。
之前時間太過緊迫,安道子並沒有看清這個後代長成什麼樣子。
回頭這一眼,安道子差點一頭栽下去。
竟然是個大肥妞兒,不是一般的出呼意料,還以為會是多漂亮的一小姑娘。
靈魂體還是純白色,手中不曾沾染人命,想必是個單純的大肥妞兒。
只是看慣了美人的安道子,看著感覺有點污眼睛。
眼見著好不容易得到手的魂體被抽離,五行鼎急了起來,大叫道:「不,那是我的,安道子你不能這樣,快還我!」
安道子淡淡一笑:「那是你主人。」
五行鼎尖銳地叫道:「不,她不是我的主人,我根本沒有與她締結契約。」
安道子冷笑:「不,你締結了,不過卻是反其道而行,想要以你為主她為仆,可惜天地不承認你這契約,所以沒有完成。」
這是五行鼎最不想聽到的,當初想得好好的,只要締結了契約,就可以驅使這個人為自己辦事,誰料天地竟然不承認這契約,使得契約只完成了百分之一,基本上什麼也做不了。
一時間五行鼎就跟瘋了似的,竟妄想在安道子身上搶人。
不料安道子只是身死道消,未曾與五行鼎解開契約,再次出現以後仍舊被天地認可為五行鼎的主人,對五行鼎有著絕對的壓制。
只不過安道子的時間不多,便沒有與五行鼎廢話,直接將那五行鼎與安蕎之間所聯繫的那一絲殘缺的契約抽離,並趁機干涉,讓五行鼎與安蕎締結契約。
「不,我不要,我不要認她為主!」五行鼎無論如何也不要一個弱雞成為自己的主人,哪怕成為自己的主,也要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能。
哪怕是顧惜之或者雪韞,也比一個膽小的女人強。
五行鼎一邊掙扎一邊叫囂,寧死不屈。
原本安道子是打算讓二者締結血契,不料五行鼎反抗得太過厲害,安道子眉頭皺了起來。
自己留給後代子孫的東西,那是丟到糞坑裡,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既然如此。」安道子眯了眯眼,手一伸,冷冷地叫了一聲:「小金何在。」
金針屁顛屁顛地飛了上來,落到安道子的手上。
安道子手一揮,一化為九,再一次刺入五行鼎中,這一次竟然鼎靈抽取出來。
「不不不,安道子要做什麼?不,不不不,主人你饒我了,不要抹殺我……」五行鼎聲音充滿了驚恐,生怕會被抹殺,一旦自己的靈體被抹殺掉,五行鼎仍舊存在,而自己卻不復存在。
往後五行鼎還有機會再誕生出鼎靈來,卻不再是自己。
安道子冷聲問道:「你已有魔化跡象,你覺得我可能放過你?」
五行鼎尖叫:「不,我願意契約。」
安道子不再言語,而是再一次抬起了手,彷彿要將鼎靈抹除。
鼎靈情急之下,竟然掙脫安道子,朝安蕎撲了過去,趁頂與安蕎完成締約,這一瞬間想到的是快點締結,還要締結那種特別可靠的,等完成了契約,自己就不會再被抹除。
安道子伸手便想要將鼎靈抽回來,只是看到鼎靈的動作,安道子神情古怪了起來,停頓在原地摸了摸下巴。
竟然是靈魂契約!
果然狗急跳牆,為了自己的小命,連這種事情都肯干。
鼎靈不免得意,這種情況下安道子不可能出手,因為一出手便會傷到安蕎,如此一來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卻不知自己這一招狗急跳牆,把自己給徹底賣了。
安道子不吱聲,就這麼看著,笑眯眯地看著,彷彿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漸漸變得透明了一般。
直至靈魂契約締結完成,安道子才伸出一根手指頭,往安蕎眉心點去。
時間彷彿停頓了一般,安道子指點頭安蕎眉心,直至過了十數息,安道子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身形化為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安蕎猛地睜開眼睛,急叫一聲:「老祖宗。」
卻猛地一下子對上了一張老臉,安蕎驚愕間反射性一巴掌拍了過去。
啪!
哎呦!
「你這胖妞兒咋還打人呢?」雪管家被打了個滴流轉,一屁股坐到地上,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剩下的另外半邊臉則黑如鍋底。
安蕎一時間怔住,看了一眼雪管家,又看了一眼自己手。
朝四周圍看了一眼,還是在房間當中,顧惜之就在旁邊。
只不過不是當時的站著,而是盤腿坐在地上。
因著雪管家被打,房間里湧入了人,一個個莫名其妙地看著。
「剛……發生啥了?」安蕎怔愣過後趕緊問。
眾人面色古怪,一個個不說話,就那樣瞅著安蕎。
安蕎下意識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呃,衣服怎麼又緊了?變小了?
很快安蕎的臉就黑了下來,不是衣服變小,而是她變胖了。
雪管家忍不住說道:「還能有啥事,不就是你吃飽了不動彈,變胖了?再說了,你這胖妞兒心咋那麼寬?這屋裡頭還躺了三個,其中就有你親妹子,你咋還一點都不擔心,坐在地上就能閉眼睡著覺,還一睡就是三個時辰。」
安蕎愣愣地反問:「你說我是吃飽了不動彈,所以才胖的?」
雪管家反問:「要不然呢?」
安蕎沉默了一陣,開口問:「剛……有沒有發生什麼?」
雪管家肯定道:「有。」
安蕎趕緊問:「什麼事?」
雪管家嘿嘿一笑:「你叫老奴老祖宗了。」
安蕎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覺得剛才那一巴掌打得輕了,應該打得更重一點,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才是。
「剛真的沒發生什麼?」安蕎扭頭看向眾人。
眾人皆是搖頭,都說安蕎是突然間坐到地上,開始的時候雪韞說是在練功,可後來又說不太像,一直到兩個時辰以後,大家才發現安蕎閉著眼睛,好像一副睡著了的樣子。
雪管家便說試試就知道,結果這一試,就被打了一巴掌。
安蕎得出了答案不禁沉默,於她來說那是發生了生命攸關的大事,在他人看來卻是在睡覺,彷彿告訴她,剛才的那一切,都是在做夢。
可溫養在丹田裡的那口破鼎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剛真的差點被五行鼎坑死,命懸一線之時,小金給她餵了一顆果子吃,後來老祖宗就出現了,替她收拾了五行鼎。
不,那不是果子,那是老祖宗。
唔,她把老祖宗給吞了。
安蕎一點點回憶,老祖宗似乎有點嫌她長得污眼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才變得苗條那麼一點點,現在又豐滿了起來。
所以說瘦成一條閃電什麼的,跟她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對嗎?
又看了看自己的體型,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起來。
安蕎內心抑鬱,無奈道:「你們別這麼看著我,反正我這輩子說不準會胖死。先說說他們怎麼樣,有沒有看過,情況有沒有好轉?」
眾人聞言皆挑了挑眉,低頭忍笑,如此易胖也真沒誰了。
「哎,我問你們話呢!」安蕎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站著的時候衣服就鬆了許多,沒有多之前感覺那麼緊,頓時又愣了一下,嘴裡頭嘀咕:「瞧把你們給樂的,我其實也沒那麼胖,只是坐久了水腫了。」
眾人:「……」
安蕎見還是沒人回答,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不說我自己看去。」
一個檢查完,發現不但沒有問題,還一個身體賽一個好,想必那顆乳白色珠子起了作用。
想起那顆珠子能與五行鼎對抗,就覺得那肯定是個厲害的。
如今進了顧惜之的肚子,不但沒有傷害顧惜之,還正漸漸跟顧惜之融合在一起,也不知道這怎麼算。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吊起來的心總算放了一半。
「你們看著點,我先回去歇會,今兒個發生了那麼多事,現在鬆懈下來,感覺挺累的。」安蕎說完就走,剛的話沒有在說謊,她真的是很困,打算回石屋好好睡上一覺。
僕人們怎敢有意見?趕緊點頭應了下來。
而雪韞並不打斷走,找了椅子往上面一坐,默默地修鍊了起來。
自家少爺都不走,雪管家自然不會走,找了張小板凳坐下。
安蕎是真的累了,回到石床就把自己摔到炕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回憶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情,又抬手看了一眼:「這他娘的,這輩子不會真的是胖死的吧?」
「笨蛋,運轉周天,把潰散於身體各處的靈力收于丹田中,自然就會瘦下來了。」一抹幼稚的聲音自丹田內傳出。
安蕎頓了一下,快速朝丹田內視過去。
當看清那是什麼時,良久才吐言:「五行鼎。」
五行鼎立馬狗腿應道:「是的,主人,小的就叫五行鼎!」
卧了個大槽了,怎麼就做了個那麼傻的決定,早知道安道子快要死掉,就該多撐一會兒,要不然來個血契也行。
等到這死丫頭一死,自己又是自由鼎一個,現在算是把自己賣慘了。
靈魂契約啊,除非靈魂煙消雲散,否則哪怕是投胎轉世,它也必須得跟著一起輪迴。
操蛋的靈魂契約,一經輪迴它就會沉睡,不經激活的話,只沉睡於靈魂當中,不會顯露出來,輪迴過的靈魂也不會知道。
哪怕輪迴百世它也得被動跟著,簡直是暗無天日。
安蕎先是怔愣,很快就勾起了唇角,這就是翻身當主人的感覺,五行鼎的吐槽她全聽見了。
伸手一翻,一隻丑啦巴嘰的鼎就出現手心當中。
手再一翻,鼎消失不見。
來回玩了幾次,安蕎嘴角咧了開來,穿越后第一次感覺那麼開心。
可五行鼎一點都不開心,感覺自己堂堂一大神器,被當成了一個破玩具。
安蕎只當沒有聽到五行鼎的吐槽,她現在還很惱五行鼎,不把它好好收拾一頓,她都不會認同它。
不過五行鼎說得沒錯,她這副皮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特別喜歡儲存靈氣,凡是吸收來的靈氣,都會先在身體儲存一下,實在儲存不下去,才會漸漸消散掉。
若是能自動運行周天,這種體質是種好事。
可之前因為一些原因,身體停止運行周天,就一下子胖了起來。
安蕎不認為自己能時常保持運轉狀態,因此這肥胖症等於是沒治。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還是乖乖地盤腿修鍊了起來。
等到因靈力引起的肥胖消下去,安蕎就往炕上一躺,打算好好睡上一覺。
小金突然開口:「主人的這體質是發育不完全的空靈之體,有這種體質的人不用自己主動修鍊,從學習修鍊心法開始,就會自動增長力量,一點一點變強。哪怕從不修鍊,也不見得比一般人差。」
安蕎挑眉:「神馬叫發育不全?」
小金高冷道:「就是主人的體質有自動吸引靈氣的本事,甚至能自動轉化為靈力,就是不會收到丹田裡。」
安蕎擰眉:「原來發育不全是這個意思么?聽著感覺好糟糕。」
五行鼎忍不住插話:「也沒多糟糕,就跟你憋尿似的,你要是不自己去尿,等憋久了自然就會尿褲子,尿完了自然就輕鬆了,也自然就停了。」
安蕎:「……」
小金淡淡地嗯了一聲,補充一句:「只不過次數多了,就會憋出事來,比如小解失禁,有點存量就會自動排解。」
安蕎:「……」
小金:「主人若不怕憋死,可以試試。」
安蕎抽搐:「我沒那麼無聊去憋尿。」
小金:「主人果然有點傻,小金是叫你如同憋著小解一般憋著靈氣,說不準什麼時候空靈之體會產生第二次發育,變得完整。」
可安蕎怎麼就覺得,若真的憋成功,反而才是發育不全呢?
誰敢說隨地小便是發育良好的?
安蕎沉默了一陣,『咣當』一下躺了下去,憋不憋的事情以後再說。膀胱這玩意都能越憋越大,別說露在外頭的皮囊了。
幾乎能想像得出,到時候憋成的球樣。
睡覺睡覺,這事是五行鼎提出來的,她安蕎是個小氣的,表示心有芥蒂中,一點也不想相信它。
儘管……它現在沒法子騙她。
五行鼎很憋屈,恨不得畫個圈圈去詛咒安蕎,因著契約的原因,竟不自覺地就去親近安蕎,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想為安蕎好。
若非那一絲魔氣未曾消盡,恐怕都會變跟比小金還要狗腿的存在。
畢竟小金是血契,它自己的卻是魂契。
可惜靈魂契約以後,這一絲魔氣註定會漸漸消散,除非主人是個修魔的。
夭壽啊!
五行鼎內流滿面,為什麼安道子那個死人會活?來歷不明的小石頭也敢藏,這主人真是夠夠的。
最恨的莫過於自己竟沒有發現小石頭的存在,若是發現的話肯定要收走。
就跟那顆神珠一樣,看到了就收走,還把人騙得團團轉。
該死的混沌珠,若是讓老實讓自己控制,說不定不用集齊五行之力也能把這結界給捅破了。
如今就是控制住也沒用,混沌威力大減,現在連普通的五行靈珠都不如。
儘管不是單系,可也沒多少用處了。
而最讓人撓心撓肺的,莫過於黑丫頭跟大牛,竟然都是五行靈珠攜帶者。若早發現的話,自己就先把五行靈珠給激發出來,然後掠奪走。
至於掠奪者會變成什麼樣,那不是五行鼎所擔憂的。
說起來也真見鬼了,這死丫頭明明就不想去集齊五行之力,偏偏五行靈珠送上門來,一送就是倆,再加上木之靈,就只缺倆了。
要是連土火靈珠都送上門來,自己就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了。
也怪自己太衝動,沒搞定混沌珠就先不忙活,說不準等等就好。
結果把自己搭了進去,果然是衝動的懲罰。
安蕎陷入似睡非睡當中,將五行鼎的各種吐槽都聽了個徹底,聽到最後心底下猛然一驚。
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操控著這一切,而她與其它人乃至五靈鼎,都是其中的棋子。
這種感覺曾經在梅庄那裡有過,只是當時沒那麼強烈。
安蕎眼皮子顫了顫,不敢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她彷彿感覺有什麼在覬覦著,渾身寒毛都炸了起來,正毛骨悚然中。
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可安蕎背後被汗濕了一遍。
突然就有種感覺,絕對不可以打破這結界,哪怕因此而不能解開詛咒。
……
天黑后安蕎家六個僕人都聚在廚房,一個個神色緊張,目帶惶恐,今日所看到的一切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承受能力。
「你們說,二小姐昏迷的事情,要不要通知夫人?」
「那應該是妖物吧?要是夫人回來的話,會不會傷到夫人?」
「主人家一個個都好怪,我覺得我快瘋了。」
「要不跟夫人說一下,也許夫人有法子。」
「對,就是夫人沒法子,關老爺也說不準有法子。」
「法子不法子的且不說,把這事跟他們說一下,說不定能請個道長回來。」
「對對對!」
……僕人們商量了半天,一致認為,該把這事告訴楊氏。可作為僕人,這種事情沒有得到主人的應允,還是不要自作主張的好。
跟大小姐說的話,他們不敢,不過不是還有小少爺么?
僕人們決定,趁著現在還不晚,趕緊找小少爺說說。
若是少爺同意了,明兒一早就讓小雜役去一趟。
也就那個從雜役升上去的管家的嘴比較會說一點,僕人們想都不想就把管家給推了出去,讓管家去跟小少爺安谷說。
管家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事應該明兒一早說,省得提前說了少爺有時間考慮,還不到明兒早上就反水。
反正這事交給了管家,僕人們就不再管,一心等著結果。
第二天一早,管家跟安谷說了這事。
安谷懂的不多,聽管家說得很對,就同意了下來。
為免久了少爺後悔,管家趕緊讓人進縣城去。
果然安谷有些後悔,覺得既然娘親已經嫁人,胖姐也說了二姐沒多大的事,還把這事告訴娘親,等於是憑白讓娘親擔心了去。
就算要去,也得好好說清楚,結果等反水的時候人早去了。
僕人太勤快,安谷感覺不太適應。
轉念一想,若是讓娘親擔憂,說不定娘親會說服胖姐,讓自己跟著回縣城。
上河村忒偏僻,想買個東西還得走老遠,而且也沒有什麼好東西。
不如縣城的好,出門走不了多遠就是集市,多方便。
……
安蕎這一覺睡得夠長的,剛醒來就跑去看黑丫頭跟大牛,還有顧惜之,只是這仨仍舊沒有醒過來。
雪韞仍舊待在那裡,不過已經從椅子上換到蒲團上。
家裡頭什麼時候少了個僕人安蕎也沒有注意到,見到這仨還沒有醒過來,也沒有到處溜達的心思,乾脆就往顧惜之趟著的床上一坐,也盤腿修鍊了起來。
這一修鍊,安蕎又發現自己的身體積下了不少的靈氣,只不過未到膨脹的時候。
運轉周天的時候,又驚愕地發現自己的丹田竟然變成三色的。
水火木,什麼時候竟多了一個?
安蕎擰起了眉頭,原本她只修鍊了木靈根,已經漸漸化為單靈根,結果這兩系靈根突然冒了出來。
搞毛?為什麼會這樣?
「五行鼎你個龜毛給我粗來!」安蕎認為這是五行鼎乾的,絕逼是五行鼎乾的。
「主人,啥事?」五行鼎小聲問道。
安蕎指著自己的丹田,陰測測地問道:「我明明記得我已經快要變成單靈根,為什麼現在會變成三系靈根?」
五行鼎飛到安蕎丹田轉了一圈,默默地掬了一把汗,覺得自己最好不要回答,便將皮球踢給小金:「主銀,龜毛認為,這事應該問小金。」
這貨竟然認了自己是龜毛!安蕎瞪大了眼睛,不過並不打算放過五行鼎,一臉陰沉道:「我問的是你這個混蛋,不是小金。」
五行鼎立馬道:「混蛋也不好說啊!」
安蕎:「……」
不說弄死你(╯‵□′)╯︵┻━┻
最後屈服於安蕎的淫威之下,五行鼎含淚說了出來,原本安蕎並非空靈體,而是僅有那麼一點空靈體潛質。只是五行鼎嫌安蕎資質不好,妄想提升安蕎的靈根等級,不斷改早安蕎的筋骨,企圖達到要求后逆天改造。
結果弄巧成拙,把安蕎的空靈體質激發出來,靈根也隨之改變。
雖說五行鼎一直推到小金身上,可安蕎不是個傻子,小金只是幫她強化筋骨,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事情,反倒是五行鼎不斷對她下手。
真正發生改變是從昨日,也就是說她這體質從昨日變的。
而五行鼎最後一句,徹底惹惱了安蕎,她表面上看似三系靈根,其實都特么偽靈根,事實上她一個系的靈根都沒有了。
安蕎想掐死五行鼎,很想很想,可這是魂契,掐死了她還得靈魂受損,搞不好投胎都是個問題。
欲哭無淚,所謂的空靈體,就是空無靈根的體質,真特么字面。
講真的,要不是發現自己還能修鍊,哪怕冒著靈魂受損,也要滅殺了這貨。
換句話來說,這就是鼎爐,徹頭徹尾的鼎爐。
自己能修鍊得很快,甚至會連瓶頸都沒有,卻使不出任何五行法術,哪怕是到了元嬰期,也不一定能贏練氣期菜鳥。
若被修仙者抓了,就是一個『干』字。
五行鼎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怪你咯,沒事修什麼長生之道,起了引子作用。」
安蕎自知與長生之訣有關,可她還有機會轉修其它功法。
可現在不管她修鍊的是什麼,到最後仍舊殊途同歸,可以擁有強大的修為,卻沒有強大的力量。
「你個尿壺子,老娘跟你講真的,你要是不想個法子讓老娘有個自保的能力,老娘就算是傷了魂體,來世投進畜生道,也把你給滅了。」安蕎不止一次後悔修了長生訣,只是沒捨得廢除修為,可不表示以後不會捨得。
如今被徹底斷了這念頭,這心裡頭百般不是滋味。
往後那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既是鬆了一口氣,又感覺有些絕望。
五行鼎把自己縮小了一點,這才小聲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主人可以煉體,讓自己擁有一副無比堅韌的軀體,什麼元嬰老怪,只要一拳就能打爆。」
安蕎冷笑:「要怎麼煉?」
五行鼎沉默了一陣,道:「不斷突破身體極限,比如……一直跑步,跑到快要斷氣都不要停,死撐著直到身體如注入一道甘泉,整個人如同重獲新生一般,便是突破了極限。」
安蕎陰測測道:「你確定那是重獲新生而不是迴光返照?」
「那只是十有*,應該能有一個突破極限的。」
「呵呵。」
五行鼎忍不住又縮了縮,忍不住把自己藏得更深一點,感覺主人笑得好可怕,一不小心能被呵呵一臉。
安蕎是真想呵呵五行鼎一臉,敢說一百個裡頭難有一個突破極限,至少得跑死九成九,剩下的那個才有可能突破。
除非天生有煉體資質,否則就都特么死貨。
換成是大牛說不定就成,可對像是她安蕎,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小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主人你可以這樣,儘快把修為提上去,等完全掌控五行鼎以後。只要你看誰不順眼,就扛鼎砸誰。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躲五行鼎裡頭,誰也拿你沒辦法。」
五行鼎內流滿面,不帶這麼坑鼎的。
小金又補充了一句:「五行鼎的重量是任由主人你掌控的,若主人修為足夠高,百萬斤也不在話下。」
豬隊友!五行鼎猛畫圈圈。
安蕎吊起來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趕緊將五行鼎招了出來,不斷地嘗試著。發現自己最大的限度是把五行鼎放到直徑五十公分大,而重量則是一千斤,不過安蕎發現,這重量與大小無關。
或大或小,只看她自己喜歡。
果然是殺人掠貨的好幫手,安蕎心滿意足地將五行鼎收了回去。
「大香爐子,好好乾,主人我說不準就能原諒你了。」安蕎撐了撐懶腰,只覺得神清氣爽,從炕上跳了下來,往外頭走出去。
剛出石屋就見到楊氏匆匆進門,由關棚護著,在僕人的帶領下朝西屋快步走去。
安蕎頓了一下,抬腳跟了上去。
瞅著面含春色,想必某些方面,應該很是和諧。
果然是嫁對了!
算算日子,親爹快要回到,還真是期待。
不知后爹能不能頂住,嘖嘖~!
楊氏匆忙跑進去,看到黑丫頭時瞳孔頓時一縮,心臟也一下子縮了起來,身形卻猛地一下頓住,朝黑丫頭驚恐地尖叫:「黑丫!」
叫聲太過凄厲嚇人,安蕎剛要進門檻腳下就一哆嗦,被門檻絆了一下。
腳尖沒抬起來,一踉蹌朝前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