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芮杭的聲音在扈泠西耳畔回蕩,一句「我真的會陪你一輩子」被聽者歸為了最動聽的情話。


  可扈泠西在心動之餘,抿了抿嘴,還是轉過去笑著說:「你這是幹嘛?表決心?怕我炒你魷魚?」


  芮杭盯著這人看,像是非要在他臉上看出個究竟來。


  扈泠西心跳得特別快,他不自在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定義。


  芮杭是親人,他跟自己的親人接吻了。


  「別看我了。」扈泠西轉回來,又拿起叉子,但怎麼都卷不起那意麵。


  芮杭走到他身後,握著的他手,轉著叉子,捲起意麵又遞到扈泠西的嘴邊。


  扈泠西被這詭異的氣氛弄得不知所措,獃獃地張了嘴。


  芮杭放下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還盯著扈泠西看。


  「……你太奇怪了。」扈泠西放下叉子,喝了口酒,站起身準備回房間。


  他抬起腳邁上台階,然後又轉回來對芮杭說:「你沒有連感情都要遷就我的義務,不用因為我怕孤單就委屈自己說要陪我一輩子,從今天起,我們之前的合約已經解除了,新的合約簽訂了,你不再是我的管家也不再是我的附屬,無論是感情還是生活甚至於別的我想不到一切,你都沒必要全部為我考慮,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芮杭聽他說完這些,緊鎖著眉看著對方,直到扈泠西上了樓,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他終於無奈地苦笑起來。


  他該怎麼才能讓扈泠西明白,那個吻和那個承諾並不是因為他在哄騙他在遷就他,而是因為喜歡他?

  他發現這或許是多年來遺留的問題,他們之間的角色原因導致扈泠西覺得不管他做什麼都是以一個管家的身份,安慰、包容、疼惜,每一個舉動都被定義為「任務」,而扈泠西則覺得自己成為了他的負擔。


  大概用語言來解釋始終是蒼白的吧,芮杭看著眼前被扈泠西擺放得歪歪斜斜的叉子想,解釋不通的話就只好用行動來說明了。


  芮杭把餐廳收拾好,上樓去扈泠西房間。


  以往都是那人回來之後脫了衣服就往浴室鑽,然後等著他過去擦背。


  這次芮杭推門進去的時候,剛走到浴室門口,就聽到了裡面粗重的喘///息。


  同樣身為男人的他很清楚扈泠西在做什麼,只是他想不通為什麼是這個時候。


  在他們領了結婚證書的這一天,在他們有了第一次親吻的這一天,扈泠西一個人躲在浴室里解決自己的欲、、、望。


  芮杭很想知道他此刻想著的是誰,還是說誰都沒有想,只是忠於*。


  他沒有打擾扈泠西,而是站在門外面不改色地聽著裡面的聲音,他不想對方難堪,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跟對方繼續討論愛與不愛、親人還是愛人的問題。


  對待扈泠西,對待他們現在需要解決的這個問題,大概清水煮青蛙是最好的方式。


  凡事不能操之過急,尤其是感情的事,芮杭想,裡面那個沉浸在欲///望里的傢伙名義上已經屬於自己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雖然有阿q精神的嫌疑,但這麼想想,心裡卻是輕鬆了許多。


  芮杭一直等著裡面的聲音消失才敲了敲浴室的門。


  「等一下!」扈泠西弄得浴缸里的水髒兮兮的,他趕緊放水,然後自己站到了花灑下面,「進來吧!」


  芮杭推門進來,然後捲起衣袖:「怎麼把水都放了?」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笑意,嘴角微翹,惹得扈泠西轉過去不敢看他。


  眼前這具身體芮杭無比熟悉,就像他說過的,扈泠西十七歲開始就是他給這傢伙洗澡,從脖頸到腳踝,沒有一處是他沒仔細看過的。


  從前沒覺得怎樣,如今看來卻極具誘///惑。


  但既然說了要「慢燉」,現在自然不能做什麼。


  按部就班地給扈泠西擦背,然後將沐浴露擠在手心,從對方的后脖頸一路向下抹去。


  「哎?」扈泠西覺得不對,趕忙躲了躲,「怎麼用手啊?」


  「那麼敏感幹嘛?」芮杭抓著他的胳膊讓他轉過去,另一隻手在他背上來回摩擦,「又不是第一次。」


  扈泠西僵直了背部,雖說芮杭以前也這樣給他擦過沐浴露,但跟現在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此刻對方的手滑過的地方都像過了電似的,他一低頭,發現自己胸前的乳///頭竟然硬////了起來。


  他心跳更快了,在芮杭的手滑到自己的臀////丘前反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我自己來!」扈泠西往前兩步,躲開芮杭,拿起沐浴露擠到了自己手心,「我自己洗,你出去吧。」


  芮杭抬頭看他,沒說什麼,笑著點點頭,在花灑下洗了手。


  他身上的襯衫不出意外又濕了,扈泠西盯著對方胸前的位置看,薄薄的衣料貼在皮膚上,那種若隱若現的感覺,讓他緊張得不行。


  「我去換件衣服,然後給你鋪床。」芮杭用濕漉漉的手摸了摸扈泠西的臉,兩人對視一下,他突然又湊了過去。


  扈泠西沒來得及反應,再一次被人吻住。


  溫熱的水從頭頂淋下來,芮杭全身濕透,他含住了扈泠西的嘴唇,雙臂將人緊緊地圈在懷裡。


  在他的舌尖試圖頂進扈泠西口腔的時候被人大力推開,全身一/絲/不/掛的小少爺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扈泠西咽了咽口水,對芮杭說:「你快出去!」


  他壓抑著,但還是幾乎喊了出來:「出去啊!」


  芮杭見他情緒不對,也亂了方寸:「對不起。」


  扈泠西擺手,然後坐到了浴缸邊上:「讓我好好洗澡,你出去吧。」


  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有水流的嘩嘩聲,扈泠西盯著地面,不敢抬頭。


  他很不明白芮杭為什麼要這樣,就算念在十年的感情,照顧他,也不至於要跟他演戲到這個程度吧?


  還是說,這人其實另有所圖?

  圖什麼呢?他們扈家的錢嗎?


  他不覺得芮杭是這樣的人,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了。


  扈泠西覺得心煩,低頭看著手裡的沐浴露,站起來開始往身上抹。


  他一邊抹一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剛剛的感覺,芮杭碰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自己再去不管怎麼摸都不是那種感覺。


  他仰著頭煩躁地吼了兩聲,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今天亂糟糟的事情有些混亂了,芮杭也夠奇怪的,幹嘛不明白地就突然吻自己……


  扈泠西又舔了舔嘴唇,這一個晚上被吻了兩次,要知道,自從他多年前跟前任分手后就再也沒和人接過吻。


  這感覺太妙了,濕的,軟的,直戳心底的。


  他的手在自己身後亂蹭著,沐浴露抹在臀、、瓣上又被水沖凈,最後,他紅著臉用手指在自己臀//縫間蹭了蹭,幾下之後又起了火,站在花灑下面又打了個飛機。


  他覺得,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自己結了婚還要自己打飛機,那真是要笑死人了。


  扈泠西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用浴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在卧室轉了一圈,看見床已經被鋪好,但沒見到芮杭。


  他吹乾了頭髮,看了眼時間,其實還早,絲毫沒有睡意,但他真的迫切地想要結束這詭異得無法解釋的一天。


  他關了燈,鑽進了被窩,無聊地翻著手機通訊錄,看見卓天勤的名字便毫不猶豫地打了過去。


  等了好久那邊才有人接聽。


  「幹嘛呢!大晚上不接電話肯定沒幹好事!」扈泠西吐槽他,「是不是又拈花惹草呢?」


  卓天勤哼笑一聲,緊接著扈泠西聽見了一聲模糊的呻///吟。


  「我靠!」扈泠西隱約猜到了那邊在幹什麼,罵道,「你禽獸啊!辦事兒接什麼電話!」


  「讓你聽聽!」卓天勤低吼一聲,像是在發力,「記得我跟你說過沒,越是看著純的,在床上就越浪!」


  他這麼一說,扈泠西覺得這會兒跟他鬼混的可能就是隋安,於是來了興緻:「不錯啊你,哥們兒給你開個錄音功能,你來點兒刺激的唄!」


  「來就來!」


  卓天勤應了,扈泠西立馬開了錄音,他自己不再說話,對面的聲音卻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通過電話聲音會有些偏差,但那邊的人是隋安肯定錯不了,扈泠西面無表情地聽著他這個弟弟壓抑的呻、、吟和略帶哭腔的求饒,覺得痛快得不得了。


  卓天勤做這事兒的時候嘴巴向來不幹凈,罵的那些下、、、流話扈泠西在耳朵里都覺得羞恥,他很想知道那個總是一本正經裝成好孩子的隋安在卓天勤身、下、承歡的時候是個什麼表情,他想,下回應該搞個攝像機放在卓天勤那兒,他爸向來喜歡這個跟他家沒一點兒關係的「兒子」,這些東西要是拿給他爸,大概會氣得老頭兒心梗吧。


  不過話說回來,他到現在依然不懂隋安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像他不懂芮杭為什麼吻他一樣。


  未解謎題,竟然又多了一道。


  扈泠西覺得自己大腦已經完全不夠用了,需要他的專屬智囊張伯來解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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