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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扈泠西覺得自己大概要在壓抑中變態了,竟然在芮杭帶著隋安去了客房時生起起來。


  他氣的不是芮杭帶隋安過去,而是芮杭說話不算話,說好的跟他一個房間呢,怎麼食言而肥了呢!


  當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猛地捶了下桌子,哀號道:「蒼天啊!」


  「蒼天怎麼你了?」張伯拿著牛奶出來,一杯放到他面前,一杯放到旁邊,然後端著另一杯上樓去找隋安。


  扈泠西抬頭看他,問:「張伯,你看我像什麼?」


  張伯站在樓梯上,微微一笑說:「少爺,你希望我說什麼?優雅的紳士還是陽光的青年?」


  扈泠西又是一聲哀號,揮揮手,讓他趕緊走。


  張伯上樓了,他依然趴在桌子上,扈泠西張開自己的手掌看了看,然後慢慢地收起手指,攥在一起,突然用力模擬擼動管子的動作,之後尷尬地捂住了臉。


  他覺得自己像是個饑渴了好幾百年終於發了情的小怪物,問題是,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突然到了發情期,他明明向來清心寡欲的。


  芮杭安排完隋安,從樓下下來,問他:「你要午睡嗎?」


  「不要。」扈泠西喝了口牛奶,「張伯怎麼了,大中午為什麼給我們喝牛奶。」


  芮杭坐到他對面,也喝了一口,然後說:「大概是家裡的牛奶快要過期了吧。」


  隋安坐在床邊,周圍的一切都太陌生了,讓他心生不安。


  張伯送來牛奶,讓他喝完之後好好睡一覺,還貼心地為他拉好了窗帘。


  卧室的門關上后,隋安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是幾十個未接來電,以及堆積在一起的滿篇髒話。


  他故意沒有換掉手機號,或許是還沒對卓天勤徹底斷了念想,總想著沒準兒自己離開之後那人會念起他的好。


  可惜了,有些人就是天性難移。


  隋安翻看了一下那些簡訊息,卓天勤那些不堪入目的髒話讓他心情煩悶。


  還沒看完,對方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他這一次直接將人拉進了黑名單。


  隋安看著放在旁邊床頭柜上的牛奶,伸手摸了摸,溫熱,剛好是喝進去最舒服的溫度。


  他突然覺得心酸,為自己的當下,更為自己的過去。


  下午的時間扈泠西和芮杭還是回了公司,之前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必須回去穩定人心,同時,人事變動還要繼續進行。


  芮杭摸了摸口袋,把東西放到了車裡,直到晚上兩人從公司離開,才有機會拿出來給扈泠西。


  晚上八點,依舊堵車。


  外面霓虹耀眼,扈泠西靠在椅背上犯困。


  堵了二十分鐘,一動不動,芮杭覺得無聊,轉過去對扈泠西說:「給你點好玩的刺激你一下吧。」


  「什麼?」扈泠西懶洋洋地說,「我太累了,現在什麼都刺激不了我了,我只想回家洗澡睡覺。」


  芮杭輕笑一聲,從儲物槽里拿出一個深紅色的小盒子。


  扈泠西看了一眼,心臟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這種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再明顯不過了,他想,,如果芮杭不是無聊至極拿他取樂,那就是真的要送戒指。


  他們登記之後一直都沒買戒指,之前芮杭說這件事他來解決,但扈泠西忙起來就給忘了。


  「你今天上午就是去取這個了?」扈泠西接過來,不小心碰到了芮杭的指尖,又一次心跳加速。


  「對啊。」芮杭笑著說,「打開戴上試試大小合不合適。」


  扈泠西覺得自己的疲憊彷彿一掃而空,靦腆地笑著打開了盒子:「太不浪漫了,你應該搞個隆重的求婚儀式。」


  「不對吧。」芮杭說,「咱們倆,明明是你跟我求婚的啊!」


  扈泠西一個眼刀掃過去,芮杭忍著笑不說話了。


  把戒指拿出來,端詳了一下,很簡單的戒指,裡面刻著一串日期,扈泠西眯著眼仔細看了看,不是名字,而是芮杭來到他家的那天。


  「看見了?」芮杭問。


  「嗯。」扈泠西笑了笑,把戒指戴到了無名指上,又拿出另一枚戒指去給芮杭戴上,「還挺能搞事情的,我還以為你都不記得什麼時候來我家的了呢!」


  「咱們倆記性比較不好的不是你么。」芮杭反手握住扈泠西的手,看著他說,「喜歡嗎?」


  「還行。」扈泠西低頭看了一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用力往外抽了抽,卻沒抽出來,「你最近太奇怪了,曖昧過頭兒了。」


  「這怎麼能叫曖昧呢。」芮杭說,「我們是合法的啊,傻蛋。」


  「……你說誰傻蛋?」


  「我說你傻蛋。」


  前面的車動了,芮杭一邊緩緩開車一邊笑著說:「我說的不對嗎?是你要求的跟我結婚,身為你的丈夫,我買戒指送給你這不叫曖昧,這叫恩愛。」


  「芮杭,你發燒了還是發騷了?」扈泠西攥著安全帶說,「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就只是在打你的主意而已,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我要跟你以夫夫的名義過一輩子。」


  卓天勤在酒吧喝了個爛醉,把身邊兒的人都給趕走了,自己倒在包廂里罵人。


  他這輩子沒受過那樣的委屈,竟然被人算計成那樣。


  「媽的,隋安你真是有種!」他躺在沙發上,拿著手機不停地撥打那個號碼,結果根本打不通。


  他本以為隋安是那種乖巧老實的小白兔,沒想到自己反被兔子咬了一口。


  電話打不通,他氣得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門開了,一個男孩走了進來。


  這個人卓天勤很熟悉,是在這家酒吧跳舞的,每個星期六晚上十二點,這個小*都會穿著一身緊身皮衣站在台上扭腰扭屁股,跳到最後全身上下只剩一條丁字褲。


  「你來幹什麼?」卓天勤今天喝得有點多,看人都是重影兒的。


  那人蹲在他旁邊,輕輕地摸他的臉,然後一點一點向下,一直摸到□□。


  「嘖。」這小*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他們倆也不是第一次干那事兒,要是擱在平時,卓天勤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扒了他,但今天,滿心都是隋安,就想把那個兔崽子揪出來好好教訓一頓,「別鬧,哥煩著呢!」


  「哥,你心情不好我幫你解悶兒啊!」對方几乎趴到了他身上,伸出舌頭在他脖頸舔舐,然後抬頭說,「我最近缺錢,你又不找我,我都傷心了。」


  卓天勤被他撩得極其不耐煩,他本就脾氣暴,明明已經說過了讓他別煩他,還死皮賴臉往上湊,這人怎麼為了錢就能這麼賤呢!


  「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滾我就不客氣了。」卓天勤冷著聲音數數,「一,二,三。」


  那個男孩本來以為卓天勤是在跟他鬧著玩,結果沒想到對方竟然舉起酒杯就潑了過來。


  昂貴的酒水從他臉上一路流淌而下,一滴一滴地滴在卓天勤胸口上。


  「還不滾?」卓天勤沒看他,閉著眼睛想睡一覺。


  那人又氣又委屈,見他今天這樣,知道是沒戲了,站起來出了包廂。


  「真賤啊。」卓天勤嘀咕道,「都是為了錢啊。」


  隋安半夜驚醒,滿頭是汗。


  他做了個很煩的夢,夢裡面他跟著卓天勤回家,結果對方的家裡已經擠滿了人,各個都說自己是卓天勤的正牌男朋友。


  他在人群里最不顯眼,跟卓天勤走散之後對方被人纏住,而他被擠出了家門。


  他覺得這可能是老天在暗示他什麼,或許真的不應該再對那個人有所期待了。


  以後好好過日子,有一份像樣的工作才是他真正應該去做的。


  他費勁地坐起來,身上特別疼,從床上下來找水喝,發現這間屋子裡沒有飲水機。


  他拿著杯子出去,用手機照明,這才發現其實時間還很早,才十一點多。


  他今天下午躺在床上一直沒睡著,晚上睡得早了些,本以為這會兒已經是後半夜了,沒想到時間還好。


  這一層的飲水機走過去會路過芮杭的房間,他看到那間屋子的燈還亮著,走近的時候裡面還有人在說話。


  是扈泠西和芮杭。


  「不準去。」芮杭的聲音聽上去冷冷的,好像在生氣。


  「可是……我都答應了啊!」扈泠西竟然像是在撒嬌,聽得隋安不自覺地就笑了。


  偷聽人家說話畢竟不是什麼好事,隋安輕輕嘆口氣,去接了水然後往回走。


  再次路過芮杭房門口的時候裡面的兩個人剛好出來,都穿上了外套,像是要出門。


  「哎?你還沒睡?」扈泠西驚訝地問道。


  「是不是我們吵醒你了?」芮杭看向他,柔聲問了一句。


  「我們一點兒都不吵好么!」扈泠西瞪了芮杭一眼,又轉過來看隋安。


  隋安笑笑說:「做了個噩夢,你們要出去?」


  扈泠西一愣,結結巴巴地答道:「啊,啊對,那個,有點兒事兒。」


  隋安點點頭,看著他們下樓說:「晚上出去注意安全,我先回去睡了。」


  扈泠西沒有回頭,揮了揮手,下了樓。


  隋安站在原地一邊喝水一邊目送著他們出去,然後回了自己住的那間客房。


  他不會去問人家要去哪裡,因為這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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