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謝綰初,你怕我嗎?
第109章 謝綰初,你怕我嗎?
謝綰初勉強擠出一抹笑,說是不要她擔心,可她怎麽能不擔心呢?
謝綰初問:“二哥不請我進去坐坐?”
謝驚瀾道:“我正要出門給母親晨昏定省,你要同我一起去嗎?”
謝綰初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姚如玉聽說謝驚瀾這回回來身上負了傷,才特意派人過來傳話,道是這兩日不用專門去給她請安。
現在謝驚瀾好些了,但規矩可不能廢。
兩人從院子裏出來,並肩走在路上。隻不過謝驚瀾垂著雙手,再沒像之前那般,牽著她走。
謝綰初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主動伸手去握住他的。發現他的手心不如以前那麽溫熱。
謝綰初緊了緊抓著他,鼻子有些微酸,嘴上卻笑著道:“好像二哥出門了一趟回來以後,反倒與我生分了。”
她聽不到謝驚瀾的回答,過了一會兒又仰頭看著他的側臉,問:“是因為我做錯什麽了嗎?”
謝驚瀾走了幾步,突然開口道:“謝綰初,你怕我嗎?”
謝綰初下意識搖頭,道:“你是我二哥啊,我為什麽要怕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二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謝驚瀾聞言,手上的血氣仿佛湧動得厲害,很快就變得炙熱起來。他收緊手指,扣著謝綰初柔軟的手,謝綰初仿佛能感覺到從手心裏湧出來的脈搏在跳動。
謝驚瀾加快步子牽著她往前走,道:“但願你一直都不會怕我。”
她竟然敢跟他說喜歡他都來不及。
嗬,是嫌自己的安生日子太長了麽。
謝綰初全不知謝驚瀾所想,一路上跟著他到了姚如玉的院裏。
姚如玉倒聽說這幾日謝驚瀾待謝綰初與往日有些不同,可今日一見除了他比平時更清冷一些以外,沒什麽異樣。
姚如玉反而放了放心,若是謝驚瀾待謝綰初冷淡一些,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他們是兄妹,男女有嫌,不是什麽別的親密關係。
於是當晚姚如玉刻意把謝綰初留在自己房中久了點,謝驚瀾這回沒等她,自己先回去了。
等天色盡黑時,謝綰初在這裏用過了晚飯,才帶著扶渠回去。
這一回去以後,謝綰初又有好多天都沒見到謝驚瀾。就像他根本不曾回來過一樣。
他院裏的護衛一如既往地值守著。
謝綰初也不知道碰了多少次閉門羹,可她就是放不下心。
如若謝驚瀾告訴她是為什麽,不喜歡她這個妹妹了也好,不想搭理她了也好,隻要親口跟她說清楚,她便不會這麽糾纏了。
這一年裏,他們經曆了許多事。
謝綰初最初的時候,隻是想搞好與謝驚瀾的關係,想著往後謝家有一個人支撐也好。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位二哥在自己心裏的位置會越來越重要。
現在她就好像突然之間被拋棄了似的,有種狠狠的悵然若失。
扶渠見狀不忍心,也去了謝驚瀾院子外叫喊了多次,最後無疑都是被擋了回來。
謝綰初道:“扶渠你別去了。他這麽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他不想與我說就罷了。”
扶渠私底下又去找顏護衛,她與顏護衛算是比較熟的,想著顏護衛與謝驚瀾那邊的護衛多少通點氣兒,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麽。
而顏護衛最近也納悶著,不光是他納悶,謝驚瀾的親信隨從也一樣納悶兒,且有點擔心。
最後還是扶渠把顏護衛揪來謝綰初麵前,氣呼呼道:“來,你知道什麽,全都告訴小姐!不然小姐不開心,二少爺那邊也不好吧!”
謝綰初聞言抬頭看著顏護衛,問:“我二哥他怎麽不好了?”
顏護衛撓撓頭,道:“具體的屬下也不得而知,隻聽主子院裏的護衛說過一兩句。”
“說什麽?”
“說主子回來以後閉門不出,許是有什麽事。有護衛送藥進去時,似乎感覺主子的狀態不對勁。”
謝綰初的心揪了起來,道:“可是他的傷還沒好,一直瞞著我?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顏護衛道:“傷倒不嚴重,正一天天恢複。但聽那天同主子一並回來的人說,他們在城外遇伏,對方人數雖多,但武功都不怎麽樣;憑主子和他帶的那些人,收拾他們綽綽有餘。而主子身上的傷,按照以往的狀態和身手的話,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卻不知這次怎的……”
顏護衛對此也感到十分疑惑。
謝綰初提起的心又緩緩往下沉,半晌出門去的時候,喃喃道:“你說他的身體不如從前了是嗎?”
她也沒聽顏護衛的回答,自顧自地冒著風雪往外走。連扶渠去給她拿件披風來都來不及。
外頭的冷風裹著細碎的雪花,起初還很小。後來不知不覺下大了些,謝綰初也渾然不覺,劈頭蓋臉地隻管往前走。
最終她被攔在了院子外。
護衛進到院子裏,對著緊閉的房門道:“主子,三小姐又來了。”
過了一會兒,謝驚瀾才道:“叫她回去。”
這次謝綰初再沒有輕易離開,她便就站在院門口外,道:“我就在這裏等著,二哥什麽時候肯見我了,便叫我。”
她的脾氣一上來,誰也攔不住。
等扶渠和顏護衛匆匆過來看時,她就像一座雕塑一般,倔強地站在寒天雪地裏,一動也不動。
雪下大了,羽毛般的雪花輕飄飄地往下落,不一會兒便落了謝綰初滿身。
她的頭發和眉間,被雪染白,依稀又像個雪人。
扶渠帶著哭腔道:“小姐,咱們回去吧,你這樣等下去會著涼的。”
謝綰初目光凝滯地看著謝驚瀾院子裏的假山,眼眶發紅,道:“他要麽就見我,要麽就讓我凍僵好了。”
她一定要見他。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何種辦法迫他就範。心裏亂成了一團麻,即使這冰冷的雪也無法叫她冷靜下來。
護衛不忍,後來又到了院中,稟道:“主子,三小姐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外麵雪下得大,快要把她淹沒了。”
謝驚瀾頭靠著牆,微微仰著下巴,頸項上的喉結輕輕滑動。
她非要把自己送上門來嗎?非得見到他不可嗎?
就在護衛等不到他的答複,轉身準備出去時,謝驚瀾驀然開口道:“放她進來,其他所有人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