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簡單
夙滄墨點頭:“既然能將他的人一網打盡,也免得留下隱患,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大亂子。”
畢竟他們的手中有蠱蟲。
誰能知曉那個密室中的蠱蟲就是全部的。
薑亦依也想到了這一點,不免輕歎一口氣。
倒是她先前考慮的少了些。
不多時,殿外響起李公公急匆匆地腳步聲。
“陛下,娘娘。”李公公的手中捧著一個玉瓶,呼吸微喘,大抵方才路上太急。
“這便是那瓶藥水。”
夙滄墨曾經瞄了這玉瓶一眼,此時一眼便能確定,這個玉瓶中的確就是他需要的藥水。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將玉瓶放在桌上,生怕會被磕碰住。
“行了,你下去吧。”夙滄墨隨手揮了揮,“沒有朕的吩咐,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李公公雖然不知曉夙滄墨要幹什麽,卻也不敢多問。
李公公微微躬身,恭敬應聲:“是。”
隨後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養心殿內殿,便隻有薑亦依與夙滄墨兩人。
此時,夙滄墨方將玉瓶拿到了手邊。
薑亦依則緩緩解開衣帶,衣裳一層層褪下,薑亦依光著的脊背暴露在空氣中。
夙滄墨也已經將玉瓶的塞子拔掉。
現在雖是白日,不過也是夕陽西下了,若是再遲些,可能都要看不清楚背上的藏寶圖,現在這個時間倒也還好。
夙滄墨難得沒有想入非非,將冰涼的藥水倒在掌心,兩手搓了搓,待涼意退散,他才撫上薑亦依的背。
將藥水塗抹在薑亦依的脊背上,夙滄墨手上的力氣微微加重,來回打轉。
很快,被揉搓的那一角便出現了一些不甚清晰的圖案。
夙滄墨眸中滿含認真之意,繼續揉搓著旁的地兒。
一瓶藥水用盡,薑亦依的背上浮現出了一張完整藏寶圖。
乍一看到這藏寶圖,夙滄墨隻覺得眼熟的很。
藏寶圖的路線,起始點便是在京城,至於終點,也就是藏寶的地方……
夙滄墨的手指隨著路線緩緩輕移。
他摩挲著終點的位置,夙滄墨的眉心隆起。
薑亦依不明所以,也看不見背後是什麽情況,她有點好奇:“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沒想到罷了……”夙滄墨緩緩搖頭。
“嗯?”薑亦依更是一頭霧水,“沒想到什麽?”
“沒想到那寶藏就藏在荊州。”夙滄墨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一種緣分。
當初薑亦依從京城逃跑,一路逃到了荊州,而那寶藏居然就在荊州藏著。
“荊州?”薑亦依的確有幾分詫異,她在荊州生活了幾年,對荊州其實挺熟悉的,但是她著實想不到,荊州有什麽可以藏寶藏的地方。
“沒錯,就在荊州的玉瓊山。”夙滄墨收回手,視線微移,落在藏寶圖的右下角。
那裏還落有一個字——芙。
“玉瓊山啊……”薑亦依細細回想了一番,眉頭漸漸蹙起,許久之後還是搖頭,“我也去過玉瓊山幾次,實在想不到玉瓊山有什麽奇特之處。”
“無妨,具體的位置,這藏寶圖上麵已經明確標出來了,我們到時候直接過去就是。”夙滄墨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比起這個,他更好奇是什麽人將藏寶圖拓在薑亦依的背上。
“左相生前可有與你講這藏寶圖的事情?”
薑亦依沒有想,便搖頭:“左相大抵都不知道這藏寶圖的事情,否則,他早已經想法子將這藏寶圖拓出來了。”
不是左相?
夙滄墨皺眉。
不是左相,那就隻能是左相已故的夫人?
他細細回想著左相那已故的夫人,實在沒什麽印象。
似乎在他登上皇位之前許多年,左相的夫人便已經去世了。
“你母親叫什麽?”
聽著夙滄墨冷不丁的詢問,薑亦依一時間有些懵。
她的母親?
薑亦依莫名其妙:“你竟然不知道?”
作為左相的死對頭,竟然不知道死對頭的夫人的信息?
夙滄墨無奈:“我懷疑你母親的身份不簡單,那名字估計也是假的。”
薑亦依陷入了沉默之中。
隻是……
薑亦依默了默,在腦中回想著原主殘存的記憶,好半晌,她才回想起來,“在我的記憶中,我的母親,名喚沈玉芙。”
沈玉芙,果然!
“但是如你方才所說,這名字怕不是真的,至於真名,那我也不知道。”
“也是,左相夫人去世的時候,你的年歲尚輕,便是左相夫人的名字有假,你也不會知道。”夙滄墨的指尖在薑亦依的背上摩挲著,似是在描摹著那張藏寶圖。
“怎麽了?”薑亦依回眸看向夙滄墨,“好端端的為何詢問我母親的名字?”
夙滄墨指尖輕點藏寶圖的右下角,“這裏留著一個字——芙。”
所以……
薑亦依靈光一閃:“所以,這寶藏竟然是……我母親留下的?”
“應當是,你既然沒有關於藏寶圖的記憶,那這藏寶圖隻能是在你還小的時候便印在了你的身上,若是如此,那你母親當時還沒有去世,也隻能是你母親做的。”
薑亦依震驚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回過神。
有道理,除了原主的娘親,還有誰會在原主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這麽大工程的一幅藏寶圖。
薑亦依絞盡腦汁地思索著,意圖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出絲毫的蛛絲馬跡。
可惜了,除了名字,竟然一點關於原主母親的記憶都沒有。
這未免太不正常了。
“我現在想想,也覺得奇怪,在左相府,竟然沒有任何關於我母親的東西存在,隻有一個牌位,上頭寫著我母親的名字,除此之外,就什麽都沒了。”
如此,夙滄墨更是確定沈玉芙的身份不簡單。
而且……他現在已經有了一點思路。
“關於你母親的事情,先作罷,我先將這藏寶圖拓印下來。”
即便這圖已經在薑亦依的背上顯現,但是為了方便,還是需要先將這圖拓下來。
“好。”
薑亦依隻得當了一個時辰的“模特”。
分外痛苦。
這段時間,薑亦依動都不敢動一下。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要亡國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時辰,薑亦依鬆了一口氣,將衣裳穿好,動了動酸痛的脖頸。
她一邊揉,捏著後頸,這才有機會看看自己背上的藏寶圖。
“果然是玉瓊山。”薑亦依看著那終點,驚訝了一瞬,又陷入了沉思。
“我怎麽不記得,玉瓊山有這麽一個地方?”
薑亦依都不知道,那夙滄墨更不知道了。
他搖了搖頭:“左右都有這藏寶圖,我們到時候過去慢慢尋就是。”
“說的也有道理。”薑亦依點頭。
反正唯一的阻礙就是世子。
但是世子現在已經算不上是阻礙了,畢竟世子若是想要得到寶藏,在他們找到寶藏之前,是不會露麵的。
倒是讓他們可以安心地尋找寶藏。
“陛下,出大事了!”
殿外響起李公公焦急的聲音。
薑亦依眼皮一跳,很快又冷靜下來,她似乎已經猜到是什麽事情了。
夙滄墨與薑亦依對視一眼,“進來。”
李公公腳步飛快,麵色焦急。
夙滄墨沉聲詢問:“發生了什麽?”
李公公語速極快地稟報:“陛下,出事了,靖王爺被發現慘死獄中,世子則失蹤不見。”
果不其然!
夙滄墨未曾表現出來絲毫的驚訝,他垂下眸子,再度詢問:“天牢中是什麽情況?”
“陛下,當時是有一個獄卒,久久沒有等到取回碗筷的那個獄卒回來,意識到不對勁,趕到了牢中,卻見那個獄卒死在了世子的牢房外頭,死不瞑目。”李公公一張老臉都愁的皺在了一起。
“世子的牢房門大開,世子不見蹤影,而靖王爺也從牢房中出來,卻死在了不遠處。”
夙滄墨眸光漸深,當即便想到了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
“如此看來,這世子還真是狠心,竟然連親生父親都下手。”
李公公聞言,眼皮狠狠一跳。
這……竟然真的是世子做的?
世子表現出來的一向是溫和有禮,即便是當初在宣政殿被審問的時候,也不像是會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
倒是讓李公公震驚不已。
夙滄墨與薑亦依卻沒有心思注意李公公。
薑亦依輕嘖一聲:“沒想到咱們拓印一個藏寶圖的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藏寶圖?
什麽藏寶圖?
李公公的耳朵微動,偷偷地瞄了一眼桌上顯然已經空掉的玉瓶,心中頓時有了底。
看來那玉瓶中的藥水竟是和藏寶圖有關係。
難怪!
難怪當初那麽多的人拚死拚活地搶這麽一個小玉瓶。
“不過,世子手底下的人還真是有點實力,能夠從獄卒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一個大活人給帶出去。”夙滄墨扯了扯唇角,側眸看向李公公,吩咐一聲,“將剩下的幾個獄卒都撤了吧,換人。”
“既然他們不能勝任,那就讓別人去做。”
雖然夙滄墨的語調不鹹不淡,但李公公仍舊聽出了其中的絲絲不悅。
李公公不敢再想其他一些有的沒的,趕忙應聲:“是,老奴待會兒便安排下去。”
“行了,你下去吧。”
李公公:???
“陛下,世子那邊兒……”李公公有點懵,試探著詢問一句。
這個時候,難不成不應該派人去找世子嗎?
夙滄墨語氣重了幾分:“退下。”
見狀,李公公不敢再多言,閉上嘴,安安分分地退了出去。
待李公公離開,薑亦依與夙滄墨的視線都落在了那張藏寶圖上。
即便世子現在失蹤,但他最後都會出現。
因為他們知道,世子的其中一個目的,便是這寶藏。
到時候,他們定然可以看到世子。
“至於如何抓捕世子與他手底下的人,你可有想法?”薑亦依唯一發愁的事情便是這一件。
世子倒是好說,除卻蠱蟲之外,他也沒有再多的倚仗。
但是世子手底下的人就不一定了,那些人武功高強,比之夙滄墨的暗衛,甚至隱隱略高一籌。
“他手底下的人不會太多,我們到時候多帶一些就是。”夙滄墨不以為意。
若是世子手底下武功高強的人比他想象中的多,那世子就不可能蟄伏這麽多年。
“會不會出現意外?”薑亦依蹙眉。
“不會,你放心。”夙滄墨唇角微勾,抬手指向一個方向,“不是還有一個更強的人在嗎?”
薑亦依愣了愣,很快,恍然大悟。
心中懸著的大石落下,薑亦依頗感無奈,“你還真是會物盡其用。”
“等事情結束之下,我自然不會強留他,他想去哪裏便去哪裏。”夙滄墨眸光微深。
薑亦依隻是輕應一聲,沒有說太多。
靖王爺遇害的事情,與世子失蹤的事情,在次日早朝之後便在百姓們之間傳了出去。
一時間,百姓們又開始惶惶不安。
這是夙滄墨和薑亦依商議好的。
與其讓百姓們被蒙在鼓裏,還不如將情況告知,他們便也能夠心存警惕,這樣的話,世子就算是想害人,也會收斂著些。
起碼能減少傷亡。
總歸也不會擔驚受怕太久,等他們尋到寶藏,將世子等人一網打盡之後,天下就太平了。
不隻是百姓們,官員們也人人自危。
比起百姓們,他們對於蠱蟲的了解更深,更加清楚蠱蟲是何等惡毒的東西,一旦沾上了那東西,他們必死無疑。
一時間,京城氛圍緊繃。
街上出行的人比之先前世子造反的時候更少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個多麽偏僻落後的小鎮子。
這樣的情況下,倒是讓夙滄墨和薑亦依更加方便地處理京城的事宜。
薑小淵和夙遙識兩人也隱隱得了風聲。
這一日,兩人偷偷摸摸地來到了養心殿。
隻見養心殿的宮人忙碌不已。
“我怎麽覺得,他們這是在收拾東西?”薑小淵摸著下巴,打量著眼前的這一情況。
夙遙識從薑小淵的上方伸出腦袋,看著這一幕,點頭道:“看著確實像。”
“難不成,父皇娘親打算背著我們偷偷離開京城?”
“難不成北雲國要亡國了?”
夙遙識與薑小淵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入荊州
“北雲國要亡國了?”
兩人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我怎麽不知道?”
薑小淵和夙遙識被驚了一下,險些從暗處摔出去。
夙滄墨眼疾手快地一手一個,將兩個小家夥提起,這才沒有讓他們臉朝下摔在地上。
將兩人放在地上,夙滄墨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們,再度詢問一句:“說說,北雲國要亡國了?”
說這話的是薑小淵。
他哪能想到會被抓包啊。
薑小淵訕訕地笑了一句,小步小步地往夙遙識的身後挪去,“我,我瞎說的,哈哈哈。”
“父皇,我們方才口無遮攔,請您原諒我們。”夙遙識便穩重許多,仰頭看著夙滄墨,語氣莊重不少。
夙滄墨隻是逗一逗他們罷了,哪裏會因為這麽一句話就責怪他們。
恰好此時,薑亦依從殿內出來,看見兩個小孩兒,她唇角彎起:“小淵,小識,你們怎麽來了?”
聽見薑亦依的聲音,薑小淵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拔腿就往薑亦依的身邊跑。
夙遙識猶豫了一下,也順從著心中所想,來到薑亦依的身側。
“娘親,我和小識過來看一看您。”薑小淵眼珠滴溜直轉,“您和父皇在幹什麽?為什麽這麽多宮人在收拾東西?難不成您和父皇要出去遊玩嗎?”
一連幾個問題脫口而出,薑小淵比起方才,理直氣壯了不少。
瞧著薑小淵古靈精怪的模樣,薑亦依無奈輕笑,卻並未第一時間回複薑小淵。
她越過兩個孩子,看向夙滄墨,無聲地詢問:是否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們?
夙滄墨輕輕點頭。
接收到夙滄墨的信號,薑亦依這才道:“我們打算去荊州一趟。”
還未來得及說下一句話,薑小淵便滿麵驚喜,緊緊地抓著薑亦依的手,率先道:“荊州,娘親,咱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荊州了,您將我也帶上吧,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薑亦依:“……”
她怎麽不知道,薑小淵是個小話癆?
另一邊的夙遙識也期待地看著薑亦依:“娘親,我也想去荊州。”
他現在還記得,當初在荊州的時候,娘親對他有多麽的好。
於他而言,荊州比起京城讓他更為眷戀。
薑亦依啞然失笑,“本就是打算帶著你們也一起去的,隻是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們,你們便偷偷摸摸地來了。”
“真的嗎?”薑小淵反倒有些狐疑地看向夙滄墨。
夙滄墨嘴角一抽:“臭小子,你什麽眼神?”
被夙滄墨教訓一聲,薑小淵吐了吐舌頭,縮回了腦袋。
“好了,我們這裏還正收拾著,你們也該回去好好收拾了。”薑亦依轉身看向李公公,“李公公,你帶著他們回東宮,讓宮人們為他們收拾一下出行需要的行李。”
畢竟明日就要出發,還是得盡快收拾才行。
李公公此時也算是能歇息一會兒,聽得薑亦依的吩咐,他忙不迭點頭:“娘娘放心。”
話落,李公公看向薑小淵與夙遙識,“太子殿下,小皇子殿下,老奴送您兩位回東宮。”
“好吧。”薑小淵沒有絲毫的留戀,拉著夙遙識興衝衝地往外頭跑。
他們本就是閑著無聊才跑來了養心殿,此時得知了能夠前往荊州,心情雀躍之下,哪裏還顧得上旁的。
瞧著李公公需得加快腳步,才能追得上兩個孩子,薑亦依有些懷疑他們的決定。
她轉眸看向夙滄墨:“當真要帶著兩個孩子?”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帶著。”夙滄墨斬釘截鐵地應聲,“我們此次出行,勢必會將宮內大多數的暗衛都帶上,即便現在京城看上去已經沒有隱患了,可是誰也說不準。”
薑亦依輕歎一聲:“也隻能如此了,將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倒是更安心一些。”
隻是……
罷了罷了,還是不要再多想了。
兩人決定好,便又折身回了養心殿。
翌日清晨,夙滄墨下了早朝,一輛馬車便堂而皇之自皇宮駛出。
明麵上瞧去,馬車周圍隻有四個侍衛守著,實則在暗處,藏著上百名暗衛。
京城中人人自危,以至於沒有多少人瞧見馬車自皇宮離開京城,倒也省了不少的麻煩。
前往荊州的路上,又是晃晃蕩蕩了半個月,方來到了荊州。
荊州知府早早地得到了消息,帶著人在荊州城外等候著。
遠遠瞧見馬車駛來,荊州知府翹首以盼的身影更是激動不已,帶著人上前。
待馬車停下,前頭烏泱泱地跪了一地人:“臣/草民參見陛下,參見娘娘,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小皇子殿下。”
夙滄墨幾不可查地皺眉。
暗罵一聲:這知府怎麽這麽不會做事兒?
他先前不是都說了低調,怎麽還是帶來了這麽多的人?
夙滄墨沒有露麵,是在外頭坐著的李公公同知府交涉。
“知府大人,陛下與娘娘還有兩位小殿下,舟車勞頓,莫要在此處再耽擱了,還是盡快進城吧。”
李公公是夙滄墨麵前的紅人,知府又何嚐不知道。
“是,是臣沒有考慮周全,還望陛下娘娘與兩位殿下莫要怪罪臣。”知府抬袖擦去額上的汗珠,趕忙回身命令人讓開路。
隨著知府出來的人們慌慌張張地讓到了兩邊。
馬車得以順利通過。
進入荊州城內,馬車直接被領到了早先便命令知府定好的客棧內。
知府還試探著詢問李公公:“李公公,這客棧雖說是荊州城內最好的客棧,但是難免會伺候的不周到,不如將陛下娘娘與兩位殿下請到我的府中,您覺得如何?”
李公公瞥了知府一眼,“陛下此行有要事,在客棧更方便陛下行事,且陛下也是不想打攪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便莫要再提起此事。”
“如此,那,那便罷了。”知府不免有些失望。
李公公同知府點了點頭,便越過知府,跟到夙滄墨等人的身後,進入了客棧之內。
知府無奈,隻好輕歎一口氣,匆匆跟了上去。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大戰
休整一日,次日上午,荒蕪的山道上,馬車艱難地往玉瓊山深處駛去。
“陛下,前方太窄了,馬車過不去。”駕車的暗衛無奈勒緊韁繩,將馬車停下。
“朕知道了。”夙滄墨應了一聲,挑開簾子,牽著薑亦依下了馬車。
兩人眺望著眼前曲折的羊腸小道,隻得步行著往山上走。
身後還跟著不少的暗衛。
“若是尋到了寶藏,到時候又該如何運下來?”
這山道雖然不太好走,好在薑亦依也是習過武的,倒也還算輕鬆。
夙滄墨打開卷起的藏寶圖,隻淡聲道:“總歸是有法子的,既然能運上去,便能運下來。”
說來,薑亦依都感慨,原主的母親是如何將寶藏運上去的?
這個年代也沒有現代那般多的工具。
難不成還就靠著人力?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薑亦依拋開,因為他們現在已經來到了一處洞穴外麵。
這個洞穴在山頂,也是藏寶圖上標著寶物的最終地點。
洞穴的外頭被一塊兒巨石擋住,薑亦依擦拭著額上的汗珠,不免慶幸,好在他們帶的人夠多,而且武功都很高,不然還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巨石給弄掉。
即便暗衛都使了渾身氣力,待挪開了這大石,也已經是下午了。
一行人舉著火把進入洞穴。
薑亦依看著裏頭的東西,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行,快將火把熄了。”薑亦依率先熄了火把,隻餘下後麵離得遠的幾人,還燃著。
夙滄墨亦是瞳孔微縮:“如此多的火藥!”
這些用量甚至都可以將南蠻直接滅掉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細細地看去,隻見箱子上印著一個‘景’字。
“這是前朝的武器。”夙滄墨側眸看向薑亦依。
如他所想,薑亦依的母親身份不簡單。
又能藏著這麽多的前朝的武器,恐怕就是前朝那位失去了蹤跡的長公主。
薑亦依目光複雜:“既然這寶藏被我們尋到,那還是想辦法將這些都運下去吧。”
絕對不能落到世子的身上,否則以世子那變態的心理,後果不堪設想。
薑亦依的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動靜。
密密麻麻的箭自外頭射進來,分明是想要了他們的性命。
好在這次帶的暗衛都是精銳,反應迅速地拔劍迎了上去。
“出現了。”
薑亦依與夙滄墨對視一眼。
他們一路上都在等待著世子出現,現在總算是出現了。
也倒還算是符合薑亦依與夙滄墨所想。
暗衛們頂著箭雨,一點一點地出去。
薑亦依與夙滄墨也不可能幹站著,一直在他們的保護之下。
就連薑亦依,都拔出了提前準備好的長劍,將遺漏掉的箭矢斬斷。
“果然沒有銀針順手。”薑亦依無奈,但是這種情況下,也不允許她抱怨。
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下,暗衛們便是武功再高,也會有紕漏。
有幾個暗衛受傷,很快就退了下去,被後麵的人頂上。
而對麵的人也不是一直都有力氣的。
兩批人鬥爭了將近半個時辰,那邊的箭好似也快要消耗殆盡,開始拔劍衝了過來。
箭雨停下,薑亦依才看到站在對麵的世子。
不期然與世子四目相對。
薑亦依蹙眉,她很不喜歡世子的那種眼神,太有侵略感了,令人渾身不舒服。
夙滄墨不動聲色地將薑亦依擋在身後,一來擋住世子的視線,二來擋住對麵的攻擊。
刀劍相觸的聲音漸漸停下,兩邊都死了不少的人。
此時,也總算是消停下來。
“終於找到了寶藏。”世子雙眸眯起,越過夙滄墨與薑亦依一行人,看向他們身後的那個黑漆漆的洞穴。
他感慨了一聲,眸光微轉,絲毫不顧及夙滄墨,落在薑亦依的身上,緩緩伸手:“表妹,先前我說的事情,若是你現在同意的話,還是作數的。”
世子說的自然是與他共享這天下的事情。
薑亦依扯了扯唇角,也不與世子虛與委蛇,“先前的答案為何,現在的答案就是什麽。”
世子臉上的笑漸漸散去,他的臉色陰沉,“表妹,你當真不願?”
“當真。”薑亦依斬釘截鐵。
她先前的確想過與世子再周旋一陣兒,但是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
總歸還是有別的法子的。
“既然表妹執意如此,那本世子便成全了表妹。”世子取出一支玉笛,抵在唇邊。
薑亦依眼皮一跳,看著那萬般熟悉的玉笛,她的心中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糟糕!”薑亦依扯著夙滄墨的衣袖,麵色大變,“他還有蠱蟲。”
世子的聲音不低,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表妹果真聰慧。”世子眉眼帶笑,“既然表妹不願意與本世子一同,那麽就葬身於本世子的蠱蟲腹中吧。”
不待薑亦依再說話,一陣悠揚的笛聲便緩緩飄蕩在眾人耳畔。
與此同時,還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眾人朝著四周看去,隻見草叢中鑽出了許多的蠱蟲,皆朝著他們靠攏而來。
“用火燒!”夙滄墨保持著冷靜,吩咐眾人。
暗衛們聽從吩咐,將手中尚未熄滅的火把朝著腳下揮舞。
靠近的蠱蟲被燒為灰燼。
但是蠱蟲太多了,僅憑那幾個小火把,根本燒不完。
薑亦依回頭看著那個洞穴,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利用火藥將蠱蟲解決掉。
這個想法隻出現了一瞬,便被薑亦依否決。
不能這樣,太危險了。
她隻得將注意力落在世子的身上。
這些蠱蟲都是靠著世子的笛聲行動的,不論有沒有用處,他們現在最該做的一件事情便是製止世子。
“夙滄墨,我們一起。”薑亦依轉頭看向夙滄墨,兩人對視一眼。
“好。”夙滄墨點頭。
話音落下的瞬間,兩人在暗衛的掩護下,朝著世子掠去。
與此同時,暗衛當中還有一個身影同時躍起,仔細瞧去,那人的速度竟比夙滄墨還要快。
世子那邊的人則是將世子緊緊地包圍在中間。
夙滄墨落地的瞬間,便與那些人交纏在一起。
而薑亦依那邊明顯輕鬆許多,那些人顯然是受過世子的吩咐,有所顧慮。
這倒是更加方便了薑亦依。
她一手揮舞著長劍,另一隻手則在袖袋中摸索著。
在躲過兩個人的劍之後,薑亦依總算是尋到了那個東西。
她將木盒扔掉,裏頭的藥包便出現在手中。
趁著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薑亦依朝著自己麵前的人將藥粉揮灑。
沾染到藥粉的人幾乎是瞬間兩眼大睜,隨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饒是薑亦依也沒有料到這藥竟然這麽狠毒。
“靖王果真惡毒。”薑亦依輕嘖一聲。
有了這藥粉,薑亦依可謂是一路暢通。
大抵是察覺到了危險,世子皺緊眉頭,笛聲止住,由一個黑衣人帶著往後麵掠去。
“別逃!”薑亦依自然不會這般輕易地將世子放跑。
她欲要將藥粉撒過去,可惜藥包中已經空空如也。
她隻能提著劍追上去。
這個時候,夙滄墨也已經解決完了他麵前的那些人,此時也朝著世子逼近。
世子的身邊此時也隻剩餘著十來個人,警惕地看著薑亦依與夙滄墨。
誰也沒有發現,在他們的身後,有一個身影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
一劍抹掉三個人的脖子,那三個人的屍體倒地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了不妥。
隻是他們回頭的速度顯然沒有那人的劍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有兩個人喪了命。
“你是何人?”便是世子,此時也麵色難看。
這還是薑亦依第一次見世子有如此表情。
那人隻不屑地看了世子一眼,便拔劍上去。
護著世子的那個黑衣人一咬牙,將世子交給了其他人,迎了上去。
“咦?”那人倍感驚奇,下一瞬好似被激發了鬥誌,與那黑衣人交纏在了一起。
兩人竟打的難舍難分,薑亦依看不出兩人究竟誰更強。
將世子身邊最厲害的一個人分出去,便有三個人也迎上了夙滄墨。
夙滄墨的武功高強,那三個人加起來也不差,一時間,竟還真的將夙滄墨給纏住。
而剩下的兩人則二話不說迎上了薑亦依。
薑亦依的武功自然是比不得這兩個精銳的,在時間的流逝下,她漸漸處於下風。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那個人與夙滄墨暫時不能脫身,她若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