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不肯聽話
李如拂盯著那碗葯,隱隱有些厭惡之色。
這碗葯雖然好似隱隱有一股子異香流轉,可李如拂瞧著卻好似瞧什麼污穢之物,也是有些避之不及。
容姑姑有些厭惡的掃過了王珠,不覺徐徐說道:「這碗葯,可是大補之物。用豹胎、紅花等上等藥材,燉煮而成。若不是攝政王妃這般尊貴的身份,可能還是不配享用這般補湯。」
這樣子說著,容姑姑的面頰之上,頓時流轉了幾許幸災樂禍之色。
瞧王珠那樣兒,又算得了什麼?
如此卑賤之軀,又如何配為端木紫麟誕下子嗣?
王珠輕輕的哦了一聲,不動聲色。
前世,王珠人在後宮,什麼污穢的事情沒做過?
這葯叫做異香湯,可謂是大熱之物。
果真是如容姑姑所言,要熬這樣子一碗湯,卻也絕非是容易之事。
可謂價值不菲。
不過若是喝了下去,這肚子裡面一輩子都是不必生孩子了。
不但如此,這等湯藥,對自身的損傷卻也是極大的。
一旦飲下,便是頓時會損害身軀。
王珠含笑,心尖兒頓時充滿了諷刺了。
說來,李如拂也是許久沒幹過喂人喝葯的活兒吧。
畢竟都當了太后這麼久了,後宮自然也是絕沒有人能生個蛋出來。
如今自個兒這個樣子,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瞧來李如拂表面上端著這個架子,身子是清清白白的太后。
可那一顆心,卻也是早就一枝紅杏出牆。
端木紫麟在於李如拂心中,也是屬於李如拂的私有物件兒,卻也是絕不容別的人染指的。
王珠抬起頭,一雙眸子清潤,故意流轉了無辜之色。
「太後娘娘,既然是如此尊貴之物,我可是消受不起。這樣子的好東西,我瞧還是太后這般尊貴的人兒,才配一口口的喝到肚子里去呢。」
王珠面若輕雪,言語嬌嬌的。
她知曉李如拂最厭惡瞧自己這樣兒,所謂的狐媚樣兒。
正因為如此,王珠卻也是越發要這樣子做。
正因為李如拂瞧那葯湯就一臉厭惡,王珠就偏生要故意這樣子說。
果然李如拂面頰之上慍怒之色一閃而沒。
不過旋即,李如拂卻也是淡然起來了。
這碗葯,來得這般突兀,王珠不肯飲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倒也不至於如此自信,認定王珠會瞧不出其中端倪。
「王妃這眼力實在是不錯,哀家賜給你的這碗葯,確實是一件好物。一個女人,若是不用生兒子,那豈不是會十分省心?十月懷胎,諸般痛楚都是不必經受。哀家當年生下陛下,也是受盡苦楚,甚至連那傲人無比的身材也是因此受損——」
說到了這兒,李如拂不覺輕輕掃過了王珠婀娜的身軀,心中一股子酸怒恨意。
要知曉,自己當姑娘時候也是有那麼一副極好的身材。
及以後生育了,雖然恢復得極好。
可那腰肢,和做姑娘時候也是有些差別了。
偏巧王珠,卻也是有那麼一副好腰身。
李如拂嗓音更是不覺流轉了幾許的尖銳之意:「故而這一碗葯下去了,王妃再不會有什麼煩惱。這不用生孩兒,也免得王妃身子不方便時候,有狐媚子趁虛而入。畢竟如今王爺是開了葷腥的,也是自然能招惹別的女人侍候。」
王珠朝著李如拂福了福:「太后是女中豪傑,和尋常的庸脂俗粉截然不同。別的女子要拈酸吃醋,爭奪寵愛。可是太後娘娘呢,那可當真是能者多勞,要操勞朝廷上的事情。既然是如此,太後繼續去理天下大事就是了。我與攝政王的閨房之樂,我怎麼跟那些上不得檯面的狐媚子爭風吃醋,也就不必讓太后操心了。」
說到了這兒,王珠輕輕抬頭,一伸手攏了髮絲在自己的耳邊。
「太後放心,有些懷了不該有心思的女人,想要覬覦王爺,我呀是不會給這些女人任何的機會的。」
這話,卻也是更是說得有些露骨了。
容姑姑頓時怒呵:「王珠,你簡直是大膽!」
王珠這樣子話兒,簡直指著李如拂的鼻子罵,罵李如拂是想要爭寵,上不得檯面的狐媚子。
正因為這個樣子,容姑姑也是如何能容?
太后和攝政王之間那緊密無比的關係,又豈是別的女子能夠瞭然?
如此超脫的關係,卻用爭風吃醋來形容,簡直是在侮辱太后!
李如拂出身尊貴,一舉一動無不是風姿高貴。
而王珠雖然也是個大夏的公主,卻不過是個妖艷賤貨。
這等女人,自己提了自己和李如拂相提並論,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李如拂倒是已然知曉王珠的為人,竟不見慍怒之色,唯獨一雙眸子幽幽,越發的冰潤寒冷。
她一揮手,頓時也是讓容姑姑停止說話。
李如拂淡淡的說道:「既然攝政王是國之棟樑,有著舉止輕重的地位。那麼攝政王家裡的事情,就絕不是什麼私事。」
說到了這兒,李如拂面頰之上,也是生生擠出了一縷裂痕。
「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配為攝政王生下子嗣的。王珠,你是大夏公主,又是野心無恥的人。若是生了個兒子,便是會不依不饒,在中辰興風作浪,甚至覬覦無塵皇位的心思。既然是如此,我又如何能容?」
李如拂冷哼。
她就不信端木紫麟會寵愛王珠許久,如今雖然是正妃,可是過幾年了,必定也是會膩味了。
不過是初嘗了葷腥,卻也是樂不思蜀一般。
到時候膩味了,一定是會棄如敝履。
可是若是讓王珠生了個兒子,那又是另外一樁事情了。
端木紫麟必定是投鼠忌器,為了兒子容忍幾分。更何況一旦有了自己的血脈,端木紫麟那壓抑的野心卻也是必定會澎湃兇猛。
到時候,這頭猛虎必定是不會安安分分的,歸順在無塵的腳邊。
自己這個太后,還能長久嗎?
王珠輕輕的哦了一聲,不覺似笑非笑:「太后當真是為了陛下嗎,我還以為太后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樣子做,卻也是為了自己呢?」
卻暗示,李如拂是為了嫉妒,方才是做出這樣子事情了。
李如拂卻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並沒有跟王珠爭辯。
王珠這恩寵只是一時,若為了中辰不生內亂,端木紫麟決不能有子嗣才是真的。
畢竟端木紫麟若沒有兒子,自然會覺得就算篡位也是沒有什麼意思。
李如拂考量事情,卻也是並不僅僅是為了爭風吃醋。
而這位大夏的公主,自然是絕不會懂,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實則王珠自然是知曉,李如拂此舉,那也絕不僅僅是因為什麼爭風吃醋了。
王珠內心充滿了嘲諷,李如拂還沒那麼真愛端木紫麟,她愛的是權勢,是無上的風光。如今這樣子在意端木紫麟起來,是因為端木紫麟擁有了傾國權勢而已。這兩者之間的佔有慾,李如拂並沒有分得那麼清楚。
容姑姑頓時也是尖銳的說道:「不錯,九公主,你不過是殘花敗柳,又是嫁過人的。這品行,並不如何端正。能為攝政王生下子嗣的,絕不會是你這等污穢之軀。我瞧為人,還是應該需要一些自知之明的。」
無論是李如拂,還是李如拂身邊奴才,都是一個想法。
王珠不配。
這大夏的九公主什麼身份,根本不配沾染端木紫麟!
容姑姑一示意,那宮女頓時上前,將葯湯送到了王珠的跟前。
李如拂淡淡的說道:「九公主,這碗葯湯,你還是喝下去吧。」
王珠微笑:「太後娘娘,你知曉我是沒那麼聽話的。」
在李如拂瞧來,王珠是表面鎮定,實則是十分畏懼了。
因為如此認為,李如拂心尖兒頓時大塊!
王珠,王珠,現在這個女子知曉怕了。
可是在這之前,王珠可是有畏懼對自己的羞辱?
自個兒受此奇恥大辱,是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的。
這個九公主,以為羞辱了自己不會有任何事情。
可就算是端木紫麟,也是不能阻止自己。
羞辱了自個兒,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眼前的王珠,在李如拂眼裡瞧來,那也就是貓爪子下的那隻老鼠。
狠狠的咬死時候,卻也是要恣意玩弄一番,這方才是有趣兒。
李如拂嗤笑:「王妃也是個聰慧剔透的人,怎麼此時此刻,居然就愚了呢?這碗葯,今日你縱然不肯自個兒喝下去,我也是會命人灌下去的。到時候這些閹人碰著你那身子,肌膚相貼,撕了衣衫,那可是,自尋屈辱!」
李如拂這般說著,一雙眸子之中,頓時流轉了幸災樂禍之意。
她嗓音轉柔:「故而攝政王妃若是聰明人,還是自個兒喝了這碗葯。」
王珠不動聲色:「瞧來太后今日,十分篤定,自以為是佔盡上風了?」
李如拂冷笑了一聲,當然她的心中,自然也是這般認為的。
李如拂行事,一向是大膽、狠辣、仔細!
知曉王珠狡猾,她甚至未曾將王珠召喚入宮。只因為王珠這隻母狐狸一定是會心生提防,甚至拒絕入宮。
她紆尊降貴,來到了宮外,截住了王珠。
如此一來,方才讓王珠措手不及。
這一次,她甚至帶著五百兵衛,私自行事,早將此處團團圍住。
這五百兵衛,可是上過戰場的精兵!
自個兒都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王珠還能如何。
不過王珠所依仗的,一向都是端木紫麟吧。
李如拂傲然說道:「你以為本宮當真畏懼攝政王?他雖然權傾朝野,可名分不順。他不過是一介臣子,可本宮可是當朝太后,陛下之母!難道,他還能為這一碗湯藥,不顧朝廷是否穩當,和本宮撕破臉皮嗎?」
況且她不是沒殺王珠,只是賞賜了一碗葯而已。
說到底,其實李如拂還真怕將端木紫麟給激怒了。
不然今日就不是這碗大補湯,而是貨真價實的毒藥。
李如拂又暗存僥倖之心,如今看來端木紫麟既然是對自個兒並無情意,那麼這麼多年的安分也是顧忌擔上這亂臣賊子的名分吧。
既然如此,她就是要試一試。
無論如何,一頭猛虎也絕不會因為個二婚婦人的肚子鬧得天下不寧。
那豈不是成為笑柄?
李如拂心中早就是氣憤之極。
既然是如此,她自然是為自個尋覓了許多的理由,證明自己這樣子做是不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的。
這諸多心思,李如拂自然是絕對沒有這般耐心,一一和王珠解釋。
李如拂唇瓣卻也是頓時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說來,王妃卻也只顧著輕狂,絕不知曉有些事兒,是決不能觸及的。」
王珠一雙眸子清光流轉,那冰涼雪潤的眸子之中,卻也是頓時流轉了幾許諷刺。
她也不與李如拂爭辯。
王珠雪白纖秀的指頭兒輕輕取出了一枚小小的玉笛。
她方才唇邊,輕輕一吹,一縷清銳之音頓時便是這般傳了出來。
如此一來,若干身影頓時不覺匆匆而來。
十數道身影,頓時輕輕的將王珠給圍住。
王珠輕輕的冷哼了一聲。
李如拂的眼底,頓時平添了幾許的森森寒意。
她唇角,倒是隱隱流轉了那麼一縷冷笑。
王珠果真是個厲害的,這身邊是向來少不得些個厲害高手。
可自個兒是一國太后,她所挑的暗衛,哪裡是王珠可比。
這其中底蘊,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至於外頭的士兵,若非必要,李如拂也是絕不會招進來。
此事原本也是十分機密,其中許多事情,於李如拂而言,原本也是不足以為外人道。
那些精兵雖然是對李如拂忠心耿耿,卻並不知曉詳情。
故此他們只需留在外圍,將此處團團圍住,拘住王珠步伐就是了。
自己身邊收羅的高手,自是可以處置了這位大夏的九公主。
李如拂鳳眸輕抬,畢竟如今,王珠身邊也只有那十數人。
她長袖輕拂,身邊的暗衛已經化作墨色的淡煙,輕盈而去。
然而便在此刻,兩道婀娜的身影,齊齊的將掠來暗衛擋住。
紅嬌、丹淑兩個人俱是王珠身邊貼身的侍女,也都是緋色的衣衫。
兩人身法奇快,那麼兩道身影掠了出去,入目的卻也是只有兩道淺淺的紅痕。
刷刷清音,分明是那兵器交擊之聲。
這兩女均用的是輕薄的軟刃,以快打快,一沾即走。
那清清脆脆的聲音,好聽得竟不似是兵器交擊之聲,反而好似編鐘之音。
一時之間,叮叮咚咚,煞是好聽。
那聲音初時聽著一時還有稀疏錯落,只過片刻卻也是連成了一片了。
正因為這樣子的快,恍惚之間,卻也是竟不覺血花飛舞。
啊的一聲,那幾道暗影退開,留下了那兩具身軀。
退後幾人均是身上帶彩,有一人捂住了手掌,居然是被生生斬斷了四根手指。
這些暗衛均是李如拂精心挑選,如今雖然受傷,可卻也是並無退縮之色。
身為李如拂的殺手,他們自然也是早就學會了,將生死置之度外。
饒是如此,李如拂心頭巨駭,面頰卻也是頓時不覺白了白。
李如拂怎麼也沒想到,王珠身邊居然能有這般高手。
她不覺恨恨的捏緊了自己的指甲套兒。
王珠哪裡能有這般底蘊。
想來,必定是端木紫麟愛惜嬌妻,送上來幫襯王珠的吧。
李如拂的內心,竟也不覺流轉了幾許的嫉意。
王珠,是她心口的一根刺,非得要狠狠打壓下去了,生生的撕碎了,這心尖兒方才是會有幾許的快活。
事到如今,她也是顧不得那般多了。
那心裏面,卻也是只有一個聲音,就是要將王珠給生生撕碎!
至於手下頗多身亡,李如拂卻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無論有多少損傷,今日李如拂也是定然咽不下這口氣。
這電光火石之間,李如拂的腦海之中甚至不覺浮起一個念頭,不如將王珠給殺了!
面對這血腥殺伐,王珠非但沒有什麼畏懼之色,反而不覺低低一笑。
這股子濃重的血腥味道,似乎是勾起了王珠骨子裡的血腥暴虐之意。
畢竟,嫁給了端木紫麟,她品嘗到了人生極樂,自然那殺伐之意頓時也是淡了不少了。
如今李如拂卻居然是將王珠骨子裡的這些個狠意這般給勾起來。
王珠輕柔的笑著,那笑意之中有些朦朧的血腥味道,彷彿煙塵之中的狼毒花艷麗妖嬈的綻放。
她手指輕輕一拂,腰間一併軟劍頓時盈盈的到了王珠的手掌之中。
雖不過是遙遙的指向了李如拂,卻頓時不覺讓李如拂升起了一縷寒意。
那股子森森冷意,讓李如拂不覺打了個寒顫。
王珠眼波水色流轉,寒意森森。
她身子一動,竟然是身法極為矯健。
狠狠一笑,手中軟劍宛如靈蛇一般刺透了一名暗衛胸口。
那軟劍拔出來時候,一蓬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這凄涼的血霧,卻也是宛如磅礴凄厲的桃花,居然是這樣子洶湧而過。
李如拂看到了王珠這樣子狠樣兒,頓時也是不覺退後一步。
哪裡是什麼貴女,分明是個母狼!
如今露出了這個真面目,哼,端木紫麟可是知曉娶的女人居然是這般妖物?
可縱然百般不想承認,李如拂卻也是難掩自個兒內心之中的寒意。
她握住了容姑姑的手,滿手都是冷汗。
一個念頭忽而就冒了出來,自己說不準就死在了這個女人的手裡面了。
李如拂頓時巨震。
容姑姑同樣也是怕了,可這個容太後身邊的奴婢,卻靠著尖銳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她不覺尖聲的說道:「王珠,你好大的膽子。不過是攝政王妃,卻也是縱容屬下行兇,並且當眾殺人,冒犯太后!」
那字字句句,卻也分明就是顛倒黑白。
一張口,就將罪過給王珠扣上。
容姑姑不覺心忖,哼,到時候李太后縱然是將之殺了,也是不算什麼。
可她也是真懼了,不覺靠字字句句的謾罵攻訐,來掩飾自己內心之中的懼意。她是太後身邊人,怎麼會怕了這個野公主。
「果真是不知禮數,難怪大夏名聲也是不佳。」
「我瞧不似王妃,而是什麼鄉野村女——」
然而正在此刻,風中傳來了顫音!
那聲音極為輕微,仿若蜜蜂輕輕的顫動了翅膀。
然而這女子的嗓音卻也頓時是戛然而止。
也許容姑姑嗓音實在是太聒噪了,此時此刻,竟似有幾分世界安靜了的感覺。
李如拂似察覺了幾許不對,不覺側過頭。
此時此刻,她還是牽著容姑姑的手掌。
然而容姑姑雙目圓瞪,舌頭僵直。
胸口一團血花冉冉綻放,竟不覺說不出的絢麗奪目。
容姑姑死了!
李如拂渾身冰涼!
這死人的手還仍然是有幾分溫熱,可李如拂卻慌忙不及的鬆手。
這李如拂身邊忠僕的身軀,卻也是頓時咚的一下,墜落在地。
李如拂再掩不住內心恐懼。
畢竟,容姑姑與自己近在咫尺。
她想要叫,卻也是根本一個字都是說不出口。
李如拂目光吃力的從容姑姑屍體上移開,向著那箭射來的方向望過去。
一名紫衣人,衣衫華貴,輕帶緩袍,冉冉而來。
那張俊美的容顏,在這血腥之地,更好似被地獄妖火所烘托一般,竟然是說不盡的妖艷。
平時的雍容華貴,此時此刻在端木紫麟那森然的眉宇映襯之下,竟然也是不覺流轉了幾許森森殺伐之意。
男人的手掌拿著一把弓箭,卻毫不猶豫的扔到了一邊。
李如拂啊了一聲,面上駭人之色更濃。
她低低的沙啞叫了一聲,對於這個青梅竹馬的男人,此刻她竟然不覺打心眼兒里的懼怕。
端木紫麟怎麼會來這兒,怎麼會來得這般快?
李如拂自然也是準備十分細緻,她早便是有所留意,絕不容王珠身邊之人,對外傳出什麼訊息。
可為什麼,端木紫麟居然是來得這樣子的快?
端木紫麟卻沒有瞧別的誰,這處無論死人還是活人,他都瞧不見。
他一雙眸子逡巡,最後貪婪的盯住了王珠。
端木紫麟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直接走到了王珠身邊。
他手一摟,頓時也是將王珠摟入了懷中。
對於王珠,他本來就有一股子不同尋常的佔有慾。
這樣子的佔有慾,並沒有因為成婚而消失,反而變得更加的灼熱了。
王珠身邊,他早就命人無時無刻的盯著,王珠有任何舉動,端木紫麟都是要知道。
若有一點兒不知道,端木紫麟都是會心神不寧。
這些舉動,端木紫麟甚至沒有告知王珠,去徵求什麼贊同。
只因為在端木紫麟的心中,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李如拂覺得他來得太快,可端木紫麟卻甚至覺得太遲了。
當眾擁王珠入懷,並不是為了刻意昭告什麼。而是唯有王珠的身軀偎依在了端木紫麟胸口之上時候,端木紫麟內心那股子焦灼之意方才會舒緩幾許。
王珠是一股子良藥,唯獨得到了王珠的親近,他內心之中方才會浮起了絲絲的清涼之意。
更何況,今日王珠在鮮血之中那宛如修羅一般的艷冶樣兒,當真是太美了。
簡直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可李如拂卻瞧著扎眼,縱然心生懼意,可這樣子惱恨之意卻不見減少半分!
說來也是奇怪,多年來端木紫麟痴愛,她非但沒有如何動容,有時候內心深處也不覺升起了幾許的煩膩之色。
最初送去操琴,還不是為了讓端木紫麟轉移注意力,可是不要再一門心思來瞧自個兒。
然而如今,當這一切變得沒那麼理所應當時候,李如拂卻也是反而眼睛里揉不得砂子。
李如拂不覺冷笑:「攝政王今日,可是有所逾越?容姑姑是我身邊侍候的老人了,也是陪伴我多年。怎麼攝政王說殺就殺,居然是如此心狠?莫非中辰國法,你居然是不放在心上。而那尊卑之分,你也是顧不得了?」
說到了這兒,李如拂也是不覺心痛一痛。
容姑姑確實服侍李如拂許久了,李如拂待她,也是有幾許真情。
可端木紫麟居然便是這樣子將人給殺了!
這可是,當真令李如拂內心為之心痛。
此時此刻,方才殺意凜然的王珠,卻也是乖順的偎依在了端木紫麟的懷中。
彷彿一隻乖巧的貓咪,竟似說不出的乖巧。
而端木紫麟溫柔的撫摸王珠的髮絲,一切竟然是如此和諧。
李如拂的話雖然是驚動了端木紫麟,可端木紫麟卻也是對質問恍若未聞。
他頓時瞧向了李如拂,一雙眸子好似星星一般亮,卻充滿了冰冷、妖異。
「今日太后,是有意理會王妃生產之事?」
端木紫麟語調平緩,卻有一種別樣的怪異彆扭,令人聽了下意識流轉了幾許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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