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推下火坑
王珠心忖,自己是一貫知曉夏侯夕是極心狠的。卻也不知曉夏侯夕居然心狠到如此地步。王珠輕輕抿緊唇瓣,卻也容色微冷。
夏侯夕容色溫煦,卻是那極冷的的一個人。就好似如今,他一把將薛采凝狠狠推下去,毫不容情。
而薛采凝無論怎麼樣為人,卻和夏侯夕沒什麼冤讎。
夏侯夕就是這樣子的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薛采凝卻沒留意到夏侯夕甜蜜蜜糖下所包裹的劇毒。她因為夏侯夕的話兒,頓時整個人都有了神采了。
她自然將陛下當成了獵物,可夏侯夕的魅力也是無可抵禦的。
而裴洋聽到這樣子的話兒,面色卻也是頓時一變,甚至不覺流轉了幾分怨毒之意,憎恨之情。
薛采凝對他是如此的嫌惡,說是棄如敝履也是一點都不為過。可是他瞧著夏侯夕,卻是眉宇含春,十分客氣。
瞧到了這兒,裴洋冷冷一笑,手指輕輕擦去了面頰上落下的血跡,舌尖兒輕輕一品。
「夕殿下你英雄救美,卻也是要瞧瞧,你可是當真有這個本事不是?淪落在大夏,靠著九公主撐腰,卻給別的女人獻殷勤。這檔子下作事兒,也是虧得你居然是做得出來。」
裴洋這樣子說話兒,面上卻盡數是鄙夷之情。
夏侯夕卻不動聲色,並沒有受辱的意思。
「裴公子你並沒有淪落到什麼地方去,卻也仍然是要裴大小姐給你收拾爛攤子,這份本事,卻倒也令人望塵莫及。」
裴洋慢慢的吞下去唇齒之間的鮮血,冷冰冰的說道:「夏侯夕,你找死!」
王珠也是慢慢的拉開了帘子,露出了清秀冷漠的容貌:「裴公子既然是知曉有我王珠相護,那又何必盤算,對夕殿下不恭敬?」
王珠說話,裴洋未必樂意聽。可是就算是裴洋,也是知曉王珠手下厲害之事。
王珠大鬧陸家,也並不是什麼秘密。
況且這位大夏的九公主性子可謂是無法無天。
若是招惹,當中羞辱自己的事情,王珠也是未必做不出來。
若不能忍這一時之氣,那恐怕就是自取其辱了。
裴洋雖是魯莽,倒也並不傻的。此時此刻,他也是只能隱忍此事了。
那一雙冰冷怨毒的眸子,就這樣子掃過去,不覺添了幾分陰冷的味道。而裴洋也只得匆匆離去,惱意無限。
在裴洋嚴重,夏侯夕也就是個吃軟飯的。
雖然已服軟,裴洋卻也是決不甘心。
薛采凝滿面堆歡,就如此過來。她瞧著夏侯夕,眼中滿是歡喜之意。
能被夏侯夕關懷,她內心自是無限喜悅之情。
「夕殿下,這一次若無你的幫襯,那個裴洋卻也還是會不依不饒的,他那個樣子,真是嚇人。」
薛采凝手指輕輕拂過了胸口,露出畏懼模樣。
卻全然忘記了,王珠似也有為她解圍。
夏侯夕也是不覺微微一笑,輕輕的說道:「薛小姐,你也是實在太過於客氣了,今日若不是有九公主在這兒,只恐怕也是不能為薛小姐你解圍。」
夏侯夕這樣子說著,說的也都是實話,然而這些花兒,薛采凝聽了卻也是覺得說不出的刺耳。她只覺得夏侯夕十分偏心王珠,說話也是不覺向著王珠,這也是不免讓薛采凝心中頓時多了一根刺。
王珠讓她十分的厭惡了,而薛采凝內心之中卻也是不覺添了幾分嫉妒之意。
為何王珠身為大夏公主,居然是什麼都有?
瞧著王珠那張有些冷淡倨傲的清秀容貌,薛采凝說話兒,卻也是不自覺的添了幾分酸意:「九公主,楊郎君的事兒,我也是聽聞了幾分了。這楊煉當真是不知好歹,九公主瞧上了他,也是他祖宗積德,可惜卻偏生不知惜福。如今楊郎君死了也沒多久,九公主是個念舊的人,想來這心中也是依依不捨吧?」
薛采凝話語之中卻也是不覺帶了幾分的嘲諷之意了。這話語裡面的意思,楊煉死了也是沒有多久,王珠應當是傷心欲絕,方才不顯得那麼的水性楊花。
王珠聞言卻也是不覺微微一笑:「楊郎?哪個楊郎?我竟然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若薛小姐說的是兗州死去的那個,那種東西,怎麼會依依不捨?莫非薛小姐還同情那個下賤胚子不成?」
薛采凝面頰微微一紅,自然不好說王珠辜負了楊煉之類的言語。
她目光輕輕的落在了夏侯夕的身上,居然是有些瞭然王珠說的言語。
眼前有這樣子的珠玉,又怎麼會惦記泥土?楊煉別說已經是死了,就算是活著,那也只恐會被王珠所拋棄。
只不過王珠這樣子狠辣薄情的女子,又憑什麼霸佔夏侯夕這樣子的男子?夏侯夕對王珠頗有好感,這更讓薛采凝心中十分不平。
也許是因為夏侯夕的性子過於溫軟醇和,所以也是瞧不出王珠的真面目,因而被王珠所欺騙。
薛采凝容色微微有些諷刺:「我只是為了九公主覺得可惜而已,從前的謝小侯爺,如今的楊郎君,公主多情,可是卻姻緣不順。」
王珠卻當著薛采凝,手指輕輕拂過了夏侯夕的臉頰:「自然比不上薛小姐,如此處心積慮,不就是入宮當父皇的嬪妃。只是薛小姐,做人可是不能貪得無厭,得了這個,還想要其他呀。如今你一邊想要得到父皇的恩寵,一邊覬覦這俊美無比的夕殿下,我都替你著急。做人如此,卻也是好生令人不齒。」
薛采凝腦子頓時不覺一炸,眼前清秀少女輕輕拂過那張俊美得近乎妖異的面頰。縱然是並無過多的舉動,卻居然是出奇的艷麗蠱惑。
而王珠口中所言,更是不覺讓薛采凝身軀一震,驚出了一身冷汗:「九公主此語可是污我的清白,我薛采凝行事端正,又怎麼會隨意招蜂引蝶?就算是九公主不滿我得罪了皇后,那也是不能詆毀我那清清白白的名聲。我與夕殿下,那也是風光霽月,再無其他的。」
薛采凝心中盤算,若王珠如此污衊,自己就去夏熙帝跟前哭訴,說皇后無德,欲圖毀了自己的清白。
可她心念轉動間,卻瞧著夏侯夕輕輕的嘆了口氣,握住了王珠的手掌。
一股子嫉妒之意湧上了薛采凝的心頭,卻因為王珠方才所說的話兒,實在不好反駁一二。
薛采凝猛然轉身,而那心中卻也是不覺十分酸楚。王珠點名了事實,那就是自己已經沒有正大光明爭取夏侯夕的機會。其實若沒有夏侯夕,自己應當是十分得意的。
瞧著薛采凝轉身離去了,夏侯夕也是緩緩的鬆開了手掌了。
他不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九公主,薛小姐已經是被你氣走了。」
王珠放下了帘子,凝視夏侯夕:「夕殿下,人家好端端的,為什麼想要送你什麼雪獸皮?」
夏侯夕不動聲色:「因為前些日子,薛小姐碰巧是知曉,我染了風寒,據說批了雪獸皮,身子會好一些。」
夏侯夕那一雙有些妖異的眸子凝視著王珠,眼底卻也是涌動了瀲灧的水光。
「不過此物卻對裴洋十分重要,在北漠之中,男子成年的時候,就必定是會獵殺一匹野獸,作為成人的象徵。而這個獵物的獸皮也是會被剝下來,作為一種珍藏。裴洋獵的是一匹珍貴的雪獸,他也是十分得意。薛小姐,她可不知曉,裴公子送給她的是如此珍貴之物。」
王珠瞧著面前的夏侯夕,心中既是讚歎,又覺得格外警惕。
薛采凝這位夏熙帝的新寵,卻是得罪了裴洋這個兇狠的暴徒。夏侯夕沒了前世的記憶,可他善於揣測人心,也是瞧出來裴洋是個秉性兇殘的人。
在裴洋瞧來,是薛采凝玩弄了她的感情,用自己珍貴之物去討好另外一個男人。
而前世就因為這個樣子,薛采凝慘死,而裴洋也是因此入刑。
王珠想要問前世薛采凝可是被你算計而死的。只是王珠還不致於糊塗到如此的地步,想了想,卻也是究竟沒有問出口的。
不過想來,前世白薇薇也是沒那個機會得罪裴凰的,夏侯夕怎麼也是不至於算計裴洋。
可前世今生,竟然是如此的巧合,王珠卻怎麼都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內心之中,似乎隱隱猜測到了什麼,只是這個念頭並不是那麼分明。
王珠的唇角勾起了一縷微笑,漆黑的眸子之中卻也是有了點點的漣漪。
「你如此算計薛小姐,人家為了你神魂顛倒,你卻將裴洋塞給人家,莫非準備——」
話語未落,夏侯夕的手指卻比在了唇邊輕輕噓一聲。
他的一雙異色的眸子之中,卻也是流轉了幾許的光彩:「九公主,有些事情意會就好了,若是說出來,豈不是少了那麼幾分的美感?」
他這樣子說著,一雙眸子之中卻也是浮起狡黠之色。
王珠不覺怔怔在想,夏侯夕總是有一種本事的,他總是會讓有的人,覺得自己對他是十分特別的。
就好似如今,夏侯夕彷彿就是跟王珠心意相通,玩那個薛采凝。別人又怎麼會知曉,自己是夏侯夕的另外一個獵物?
一瞬間夏侯夕的面頰卻也是流轉了幾許溫柔之意了,眸色若水,這樣子的瞧著王珠。
王珠也是朝著夏侯夕溫溫柔柔的笑了笑,容色似乎微微添了幾許羞澀不安之意了。
夏侯夕溫和的目光落在了王珠的面頰之上,卻也是不覺輕輕的滑開。
離開了薛采凝,裴洋悻悻擦去了面上的血跡,面頰之上卻也是不覺流轉了陰鬱之色了。若是人在北漠,自己早就能對薛采凝這個賤人為所欲為。
可惜自己如今人在京城,卻也是不得不收斂一二。
裴凰也是提點,只說這大夏的皇族是早就想要對裴家下手,自己也是不得任性妄為。
而裴洋的眼底,卻也是流轉幾許森森恨意。
總有一日,自己也是會殺向大夏的京城,將這些人一個不留的。
便是在此刻,裴家下人已經是尋覓到了裴洋,不覺恭聲說道:「少主,大小姐也是命我前來尋你,讓你趕緊回去。」
裴洋麵上流露出憤憤不平之意,卻也是一鞭子抽過去:「大小姐是你的主子,莫非我竟然就不是你的主子?身為奴才,竟然是這樣子的說話,分明是絲毫不知道尊卑之別。」
裴洋性子素來也是十分暴戾,此時此刻,那裴家的下人也是不敢說話兒。
只不過裴凰和裴洋本來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想不到裴洋居然也是對裴凰頗多猜忌,裴家的下人也是不覺為了裴凰十分不平起來。要知曉,裴凰可是在裴家的人面前,將那面子做足到了十成的。
等到裴洋回到了裴家京中置辦的裴府,這天色已晚。
大廳之中,燈火通明,裴凰卻也是仍然是等著裴洋。
要知曉比起能隨意犧牲的妹妹,這個弟弟,卻是裴凰十分看重的心肝。
眼見裴洋回來,裴凰頓時也是苦口婆心的說道:「阿洋,你可是總算知曉回來了,你可是知曉,我的心中又是如何的擔心?我早勸你安安分分,不要去招惹什麼事兒,更是不要去招惹那薛采凝。她不但是陛下瞧中的人,更是隨意戲弄你罷了,待你更是不見有什麼所謂的真情在。不過是逗逗你玩玩而已。」
裴凰容貌本來就是大氣明朗,帶著北漠少女的嬌媚,卻也是不失婀娜嫵媚。
她人隨隨便便的一站,就在那些京城女子當中,頓時也是顯得矯矯不群了。
可是最近因為謝玄朗的事情,裴凰也是分明倍受打擊,憔悴了不少。
原本裴凰滿腔的心思,都是用來斗王珠的。
彼時以王珠的身份,是絕對有那個資格和自己爭一爭的,況且謝玄朗自己沒發現,裴凰卻也是隱隱察覺到了一點。
謝玄朗對王珠,也是並非毫無情誼的。
然而沒想到都走了一個王珠,隨即就又來了個白薇薇。裴凰就隱隱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男子可以這麼多情,有這樣子十分隨意就又愛上誰了。一想到了這兒,裴凰內心之中,竟也是按捺不住的酸楚了。
如今她呵斥弟弟,也是覺得自己都已經是如此不順了,為何裴洋還是如此的讓自己一點兒都不省心呢?
裴凰更是苦口婆心:「姐姐費勁了心思,還不是為了你好,更是為了讓你成才。可你卻是如此的不爭氣,怎麼堪為裴家的兒郎?」
裴洋瞧著裴凰,卻忽而忍不住笑了。
「姐姐也是不必將自己說得這樣子的大公無私,彷彿無論做什麼事情,那都是為了我一般。這樣子的情分,我卻也是擔當不起的。若沒我這個弟弟,姐姐管著北漠兵府的事情,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吧。其實裴家之中,是需要我這個男丁的。若我沒有這個利用價值,只恐怕我在姐姐眼裡,那就是跟二妹妹一樣的貨色。姐姐你從小到大,並不真心愛我的,你我姐弟本來就是利益與共,這原本也是理所當然。只是好姐姐你可也是不必做出那麼一副為了我好的樣兒。你待我好,那也是不過為了自己好。若說這個世界之上,有誰真心讓姐姐你愛過,那麼也只有那麼一個人,就是謝玄朗。只不過如今謝玄朗的心,卻也是並沒有再在你的身上了。」
裴洋所說的話,頓時也是讓裴凰又驚又怒。
也許裴凰怒的並非是裴洋的忤逆,而是因為,裴洋這字字句句的,居然是說准了她的心思,說的正是真話。等到裴洋揚長而去,裴凰卻也是軟在了位置上了。
她一臉的凄然之色,卻也是不覺苦澀無比的說道:「瞧來我這個姐姐,在他心中,居然是什麼都不是了。他在外邊受氣了,回來卻也是發泄在我的身上。」
那婢女阿珠不覺勸慰:「小姐也是不必生氣了,少主年紀還小,所以什麼都是不懂的。這一次京中武會,王珠必定會跟咱們爭,可是那又如何?我們北漠的漢子,方才也是最厲害不過了。不但如此,這一次,小姐還可以在王珠心口狠狠的插了那麼一刀,讓王珠也是嘗嘗心痛的滋味。」
裴凰卻也是不覺無助了胸口,輕輕的點點頭。
「王珠那個賤人,自知自己是爭不了謝玄朗,居然是指示白薇薇來跟我爭。可惜白薇薇不爭氣,卻也是個不能生育的。」
說到了此處,裴凰面頰之上頓時流轉了幾許的恨色。
她雖並無什麼真憑實據,可是內心之中卻也是不覺就這樣子的認為。
偏偏裴凰誤打誤撞,居然是猜測十分正確。
如今裴凰已經是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如此的心慈手軟,居然沒要白薇薇的命。
裴凰面頰之上,一縷森森寒意卻也是不覺越發加深了。
她輕輕挽起了手中的長弓,卻瞧也不瞧,一箭射了過去,可巧就是正中紅心。
她只恨不得,面前的靶子就是王珠,好讓她一箭洞穿
再過些日子,就是京城武會。
但凡取勝者,必受夏熙帝的另眼相待。
只是這樣子的武會之中,素來是沒見有什麼北漠中人的一席之地。
但凡比武之人,均是需要從羽林衛中挑選。而這些羽林衛之中,是絕不能有什麼北漠之人的身影了。
若是有那麼一日,自己是一定要京城中人,見見這北地之人的殺伐之氣,血腥之性了。
裴凰這般想著,不覺冉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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