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徐徐圖之
丁峰卻也是不覺冷冷一笑:「殺人的是我,和雲姑娘一點關係都沒有。雲姑娘那等冰清玉潔的人兒,怎麼會做出這樣子事情。一個青樓女子,花些銀子便是可以收買,卻是去侮辱那高貴的雲家嫡出女兒,我自然是要親手出去,不能放過。」
雲蕊兒垂下頭,卻也是沒有言語。丁峰這樣子說,她卻也是暗中欣喜。
丁峰擔下這般事情,自己也是可以脫身,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別人如何瞧丁峰,自己也是不理會。
這再好用的刀,也不過是刀,若能為自己抵擋一二,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雲蕊兒眼波流轉,眼底流轉了幾許委屈之色。
丁峰將雲蕊兒這樣子的神色,瞧在眼裡,頓時不覺一陣子的心痛。
他卻也是不覺想起了雲蕊兒和自己說的那麼些個話兒,那時候雲蕊兒哭訴,說王珠不好,配不上自己哥哥。
自己聽了,也是一陣子的生氣,卻也是被雲蕊兒勸了。
這些話兒,可是絕不能明著言語。
他此時此刻,卻也是不覺十分心痛雲蕊兒。
雲蕊兒宅心仁厚,為了王珠處處周全,卻也是沒想到王珠一有機會,就去毀了雲蕊兒的名聲,當真是可恨之極了。
如今人人議論,卻是懷了雲蕊兒的名聲。而王珠這個女子,卻是在一邊看戲,瞧著她所安排的的好戲。
不錯,在丁峰心中,姚蛟就是王珠的人,這一切都是王珠安排的。
他的眼睛里流轉了濃濃的惱怒,雲蕊兒那清清白白的名聲有些瑕疵,那麼自己也是寧可玉碎不要瓦全。
丁峰尖聲說道:「姚蛟,你咄咄逼人,又哄著誰呢?當初你好生無恥,年紀輕輕,就逼奸自己的嬸娘,所以方才被逐出雲家。原本這樣子的人,是一定要死的。可是誰讓你是雲家的養子。故而,你也是被逐出雲家,被逼出東海。」
姚蛟眸子神光一動,不錯,這確實是自己曾經在東海的經歷。如今他回來了,私底下議論的人可是真不少。
可是私底下議論的人雖然是很多,當眾這麼叫出來的卻是丁峰。
而這樣子場景,他卻也是並非沒有設想到,只不過仍如設想一般有些難以忍耐。
當年姚蛟的事情,鬧出來的動靜雖然是很大,可是如今年輕的士兵卻是不明所以。
正因為這個樣子,他們聽了丁峰的話兒,頓時也是流轉錯愕之色。
雲蕊兒卻是悄悄笑了笑,雲家雖然是愛惜羽毛,要做出仁慈的樣兒,不敢當面顯露涼薄。
可是雲家雖然不說,卻是有別的人開口。
丁峰冷漠的目光落在了王珠身上,惡狠狠的說道:「本來你這樣子的人,饒了你一條性命也還罷了,原本也是不該再讓你回去東海。可是實則你呢,卻是大搖大擺回來了。你能這麼肆無忌憚,還不是攀附上九公主的大腿。九公主喜歡弄權,自然是提拔你了。況且一路行來,千山萬水,早聽說你和九公主是不清不楚。姚蛟,你不過是仗著九公主的勢。」
他一番話,卻也是頓時激起了千層浪。
這些日子,在雲家有意無意的傳播之下,王珠早和姚蛟有些不清楚了。
丁峰這樣子一說,頓時有許多人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很多好奇的目光,頓時也是落在了王珠的身上。
而雲蕊兒眼淚淚水朦朧,更是有些意外之喜。
這個丁峰,實在也是太會說話了。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王珠身上。
王珠卻也是一臉錯愕之色:「夫君,這等言語卻也是怎麼傳出來,求你為我做主。」
她身為雲夫人,當時第一時間扒住雲暖陽。
雲暖陽卻也是溫柔說道:「放心公主,無論外邊有什麼流言蜚語,我確實一點兒都不相信的。」
他隨即又朝著丁峰說道:「丁世兄,有些話兒,卻也是不能聽道聽途說。」
這樣子的言語,軟綿綿的,絲毫沒有震懾的用處了。
王珠卻也是眸子含淚:「丁世兄如今殺了人,也應該受那刑罰之責。可便是他心中不高興,也是不能胡說八道。」
丁峰頓時面色一邊:「不過是個粉頭而已,九公主,你可是心虛,居然是有意發作?」
王珠卻是一臉驚愕之色,也不理會丁峰,只向雲暖陽說道:「夫君,你昨日還教導我,你那姨娘春氏,雖然是青樓出身,可也十分可憐。這好好的女兒家,若不是家中不幸,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故而,夫君你也是教導著我,要我好生寬容一些。」
王珠卻也是側過頭,瞧著丁峰:「我王珠對天發誓,沒誰能仗著我的勢。今日姚蛟膽敢當眾撕了人的耳朵,我也是絕不會輕饒了去。反而是你丁峰,目無王法,居然為了一些口角之爭,輕賤人命,仗著家族的勢力,不將這人命當做一回事兒。我雖然初來東海,又身為女眷,不能過問軍中之事,卻也是瞧不過去了。」
雲蕊兒面色一變,想不到王珠巧言令舌,居然是這樣子會說話。
別人眼裡,丁峰是個不仁的人。
既然是如此,丁峰這樣子的話,那也是不免大打折扣。
以後別人說起來,還會說丁峰是為了自己去殺人的。
王珠卻也是輕輕扯著雲暖陽的袖兒:「夫君,你的教誨可是如此?」
雲暖陽觸及王珠灼灼生輝的眸子,極輕緩說道:「九公主確實是孺子可教,當眾殺人,確實是有些不該之處了。」
丁峰面色不好看,他知曉自己不會因為殺了一個粉頭就獲罪,可是名聲卻是壞了。
當然姚蛟名聲也是好不到哪裡去?
可是姚蛟一直名聲不好,自己卻被九公主生生潑了髒水了。
姜皓慢慢回過神來,雖然是順利將丁峰扣下,心中卻也是覺得索然無味。
一場比武之會,也頓時就這樣子散去了。
海邊,姚蛟卻也是容色微冷,手中的刀狠狠的定入了岩壁之上,頓時也是發出了咚的一聲。
王珠輕盈的走到了他的身邊,任由海風輕輕吹拂她的衣衫。
她的衣衫翩飛,宛如一朵蓮花一般冉冉綻放。
「今日姚副統領這樣子的威風,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姚蛟卻也是頓時冷笑:「只可惜,我在這兒名聲不好。有些人,明明做過些下賤無比的事情,卻也是仍然做出可憐的樣子。」
他不甘心,內心之中更是流轉了一股子憤懣無比的情愫。
忽而卻也是一轉頭:「九公主牙尖嘴利,手腕厲害。我早就告訴你了,雲蕊兒有意算計,不就是為了今天讓她出醜。九公主卻一直無甚言語,竟然是放過了雲蕊兒,我當真是有些不明白。若說九公主沒這個本事,我卻也是一點兒都不相信的。」
王珠迎著海風,一縷頭髮輕輕吹在了面頰之上,卻也是驀然不覺嫣然一笑,隱隱流轉了幾許的水色。
「你說的話兒,別人不相信,而那些人也不會信我說的話。就算我是公主又如何,那也是不過是一個外人。雲家兩代在這兒經營,素來有仁善的名聲,雲家的人一個比一個虛偽。而他們在東海所建立的威信,是不會被某一次指證所耽誤的。別說今天你證據也不過如此,便是證據確鑿,別人瞧在眼裡,也會覺得雲蕊兒是被污衊的。見好就收,就是所謂的道理。而雲家在東海的經營,就是有這樣子的好處。」
說到了這兒,王珠卻也是輕輕的側過頭,卻也是不覺嫣然一笑:「不過你也不必如此沮喪,便算雲家經營多年,有很不錯的名聲,有眾人信服的威信。可是若是雲家弄出一件又一件難看的事情,那又會如何?一次可以相信,兩次三次,總是會讓人心生疑惑了。慢慢的,雲家的名聲,終究還是會沒有了。」
姚蛟卻輕輕的低下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說不出的鬱悶。
正如王珠所言,自己實在是太急躁了。
回來了東海郡,自己的血液卻也是不覺沸騰了。
到底,還是失了幾分沉靜。
「九公主,瞧來你是刻意饒了雲蕊兒吧。」姚蛟想了想,忽而就這樣子說道。
王珠瞧著他,卻沒有否認的意思:「雲家有一個蠢貨,還是雲暖陽十分寵愛的蠢物,豈不是一樁十分有趣的事情。有時候瞧見這樣子的蠢物,我也是會十分欣喜。」
雲暖陽不是喜歡雲蕊兒,甚至逾越兄弟的情分?既然是如此,借著雲蕊兒捅出來的漏子,雲暖陽也是不會不理會吧?
王珠來這兒,就是跟姚蛟說這些話的。
說完這些,王珠卻也是不覺盈盈離開。
姚蛟瞧著王珠纖弱的背影,卻也是忽而有一種十分挫敗的感覺。這個女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樣子的冷靜,簡直就跟妖怪一樣。
他輕輕的眯起了眼睛,瞧著海邊玩耍的小孩子。
東海的漁民,那些漁婦因為身上沾染了魚腥味,總是將花兒別在臉邊,逗著小孩子親她。
可是自己,卻是從來沒有這樣子的福氣。
馬車之上,已經離去的雲蕊兒卻是和雲暖陽在同一輛的馬車之上。
雲蕊兒惴惴不安,忽而飛快抬頭,流轉了幾許委屈之色。
她不覺怯生生的說道:「大哥,我知曉錯了。」
自己陷害姚蛟,詆毀王珠,這些雲暖陽都是一點兒都是不知道。
正因為這個樣子,雲蕊兒卻是有些不安。
今日不但自己落了面子,雲暖陽也是沒臉。
雲暖陽瞧著垂著頭的王珠,心中確實有些生氣。
什麼買通一個美貌粉頭,給姚蛟下藥,這樣子的手腕,實在是太上不得檯面了。
姚蛟以前是吃過虧,可那個時候,姚蛟是個孩子,自然是不免糊塗了些。
如今姚蛟回來,那必定是深謀遠慮,又怎麼會被這樣子幼稚的計策所打動。
如今雲蕊兒非但沒受到什麼好處,反而是落個顏面盡失。
雲蕊兒卻也是輕輕的哭泣:「我這樣子盤算,還不是為了大哥你呢。」
------題外話------
今日有事,匆匆趕了三千字,不好意思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