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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葉靈犀受辱

  陳蕊則去王珠那兒,和王珠說話。


  她是陳家的嫡出女兒,也是代表一些陳家的態度。


  之前陳家反應稍稍冷漠了一些,如今陳家卻也是要補償一二。


  王珠如今可見她一些實力,而這樣子的實力也是陳家必須得顧忌一二的。


  王珠倒也並不如何奇怪,陳家,那就是牆頭草。


  前世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如今陳家自覺她王珠還有那麼幾分價值,自然也是要示好一二。


  王珠並未拒絕太多,有時候為人處世就是如此,只是利益的結合而已,而非什麼真情實意的情分。


  陳家既是有意奉承,那也是好生受著就是。


  如此一來,陳家對葉靈犀未免冷落了些。


  畢竟陳蕊是陳家最出挑的嫡出孫女兒,如今這名少女卻是在王珠身邊,圍繞王珠說話兒。


  葉靈犀自然也是被陳家嫡出的女兒圍著,可是比起王珠,卻又似沒那般尊貴。


  想到了這裡,葉靈犀不覺面色沉了沉。


  甚至連那陳老太君,也不過略略跟葉靈犀說說話兒,打過招呼,就趕著去跟王珠敘話。


  諸般事情,也是讓葉靈犀內心好生不平。


  不就是一件衫兒,陳家人居然是這般計較,當真是小家子氣。


  實則陳家人雖是有幾分膈應,卻談不上刻意冷落,對葉靈犀也是禮數周全。


  只不過前些日子陳家人對王珠冷落了些,今天要趕著要將感情籠絡起來。


  而葉靈犀被捧著慣了,故而難免有些心中失落罷了。


  眾人壽禮紛紛送上來,也人前品鑒。


  其中葉靈犀的東西,卻也是令在場之人好奇之極。


  畢竟葉家出手闊綽,並且十分神秘,讓人無不好奇,葉靈犀究竟會送些個什麼東西。


  葉靈犀眼見眾人注意力再次凝聚在自己身上,不覺淺淺一笑,分外的甜美。


  以葉家的底蘊,若要送禮,自然也是絕不會落了葉家的臉面。


  想來今日壽禮,自己又是要出風頭的。


  可是從小到大,這般情況葉靈犀也是司空見慣,並不覺得如何。


  眾人目光凝聚的時候,那錦盒卻也是緩緩打開。


  一枚古拙的玉珏也便這般靜靜的躺在了錦盒之中,樣式有幾分古樸之意,質地卻是十分瑩潤,瞧著就讓人不覺被吸引進去。


  眾人不覺嘖嘖稱奇,一時紛紛議論。


  葉靈犀驀然笑了笑,這些女眷眼力不過爾爾,有些東西葉家送得出去,別人也是未必識得。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無比清潤的嗓音卻也是不覺響起:「此物可珍貴無比,乃是雲國那枚傳說之中的斗光玉珏。諸位自然是知曉,雲國盛產玉石,當初雲國國君得此璞玉,也是十分喜愛,命工匠雕琢成玉珏。據聞入夜之後,滿室斗光,十分神奇。此玉珏當時,是佩戴在雲國國君最愛的寵妃趙姬的腰間。纖腰若柳,玉光盈盈。」


  說話的正是王珠,只見王珠將這些典故娓娓道來,如數家珍,瞭然於心。


  葉靈犀不覺微微一愕。


  早聽聞王珠是個草包,卻想不到王珠居然有這般見識。


  眼見葉靈犀將這傳國之物隨隨便便當做壽禮送上來,葉家巨富可見一斑,眾人眼底更不覺添了幾許艷慕之色。


  葉靈犀雖有不快,然而如今心情卻自然是舒暢幾分。


  觸及眾人羨慕目光,葉靈犀微微含笑,卻也是頗有些矜持之意。


  就算心中得意,卻也是不必面上露出來,否則旁人瞧見,必定是會覺得自己輕狂。


  可王珠旋即話鋒一轉:「只不過數年之後,因為雲帝寵愛美姬幼子,皇后不甘,勾結外戚謀反。雲帝身死,趙姬也被剝掉一張人皮。趙姬那從不離身的玉珏也是落到了冷宮多年的皇後手中。然而這位太後娘娘得意沒多久,又被臣子做反被迫自殺身亡。連那剛剛扶持上位沒多久的雲國國君,也是落井而死。這枚斗光玉珏落在當時雲國權臣趙光手中,趙光喜愛玉石,卻也是愛不釋手。可他終究沒得意多久,十年之後,他一手扶持的幼帝在趙光進宮入廁時候勾結宦官將他給殺了。趙光全家也是被生生餓死!於是乎,這枚斗光玉珏成為少帝宣誓勝利的戰利品。可這玉珏輾轉流落,每代主人均也是不得善終。直到那數年之前,伴隨雲國一名郡王自殺焚府,這枚玉珏也是消失在滔滔的火海之中。」


  這一番言語卻是聽得讓人驚心動魄。


  這些事兒,陳蕊其實也知曉,只是方才陳蕊震驚此物的珍貴,一時居然是沒想到許多。


  若換了旁人,未必會將這些話兒說出口,可是王珠卻肆無忌憚。


  她瞧了葉靈犀一眼,葉靈犀面色鐵青,十分難看。


  王珠輕輕一笑,她就是張狂,而且張狂到了明處。


  明知葉靈犀已經是不快了,王珠卻仍然是不管不顧,緩緩說道:「故而此物雖是珍貴,可用來賀壽,難免卻有些不吉了。」


  陳老太君面色也不覺變了變。


  不錯,王珠此言倒是當真說到她的心口。


  這玉珏雖然珍貴,可到底是不祥之物,血腥氣太濃了,每一代主人無不是不能善終。


  自己吃齋念佛,如何能佩戴這般凶煞之物?


  不若送到佛前供奉,免得給陳家也帶來幾分災禍。


  葉靈犀送這個,也算是送了一份重禮。然而陳家非但沒受寵若驚,反而是大驚小怪。這也是讓葉靈犀的內心越發不快了。


  當真是不知好歹!

  她卻不反省自己送東西只顧自己,全然不理會旁的人,反而怪陳家不知趣,還怪王珠多嘴多舌。


  許氏見氣氛尷尬,身為陳家兒媳,頓時也是說了個笑話打岔過去。


  其餘的人送的壽禮,大都是中規中矩。


  都是權貴之家,壽禮自然是貴重,而且也不會出格,挑選也是費了心思。


  無論如何,也沒誰跟葉靈犀那般招搖。


  至於王珠所送的壽禮,則赫然是一副玉玄真的松鶴雙壽圖。


  玉玄真是本朝書畫大家,她的畫本來就難求,並且也尋常難得露面。這幅賀壽圖寓意吉祥,更是顯得難得。更重要的是,整個兗州的人都知曉,陳老太君是喜愛玉玄真的作品。玉玄真是女道士,平時很會養生,還撰寫了一本養生的玄真錄。坊間卻有流言,說玉玄真的畫也帶了仙氣,能助人養生。


  唯獨王珠身邊的宮女紫枝卻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這幅畫並非是玉玄真的作品,而是王珠自己畫的,冒充的真跡。


  連那上面印章,也俱是假的。


  最初紫枝只覺得荒唐,可沒想到王珠那副畫兒畫出來,紫枝也是被震懾了幾分。


  這幅畫,倒是真畫得好。


  眾人見到,還嘖嘖稱讚。


  紫枝卻很是擔心,據說陳老太君本來就喜愛玉玄真的話,家中收藏也是不少,說不定會瞧出什麼。


  然而陳老太君見了之後,卻滿臉堆歡,不住誇讚。陳老太君不但一眼就認出了玉玄真的風格,並且還張口了,說這畫風筆觸似乎要比從前還要好。


  紫枝察言歸色,覺得陳老太君說的並不是討公主歡喜的客套話兒。


  王珠卻淡定得很,自己的畫技本來就是找玉玄真學的,並且當初玉玄真也說了,自己的畫技那是青出於藍。


  葉靈犀內心越發不快——


  不過是一副破畫,就因為王珠送得討巧,居然就被連連稱讚。


  可惜葉靈犀卻並不知曉,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就是這個道理。


  若葉靈犀知曉這畫還是贗品,恐怕更是要吐血。


  其他的人壽禮,那也是中規中矩,一時也是沒有特別引人留意的東西。


  然而韓家壽禮打開之後,眾人的眼裡,卻也是不覺流轉幾分驚艷之色!

  那一枚玉釵,不單單是通體瑩潤,而且也是雕工極好。


  釵頭之上,不過指甲大小,卻生生雕刻了一尊鳳凰戲珠。


  這鳳凰雖不大,卻雕琢得十分細緻,一根根的尾羽,似比頭髮絲還要細一些。


  若說這玉色瑩潤,也還在其次,關鍵是在這個雕工,那可是真不錯。


  陳老太君細細的撫摸,還當真是有些愛不釋手的意思。


  韓家的女兒韓慧茹也是面頰含羞,並且隱隱有些得色。


  王珠特意還瞧了葉靈犀一眼,葉靈犀居然並無惱色。


  以葉靈犀的心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她絕不會自己丟臉了還能忽視別人得了臉兒。


  可見自己所查探的事兒,多半是真的。


  只聽聞,韓家得了葉家支持,才有這般手筆。如今瞧著髮釵上精緻的雕工,王珠越發覺得沒趣兒。


  這韓家的東西,如今或許已經是等同於葉家的東西,所以葉靈犀方才是並無嫉意。


  一番熱鬧過後,用了宴席,則是各自玩樂的時候。


  這男子可射箭投壺賭錢,而女子大都看戲。


  陳家取齣戲牌子,讓在場的客人點戲。


  陳嬌撫摸自己雪白的手鐲子,心中卻也是心思不定。王珠之事鬧得滿城風雲,傳聞頗多,楊家未必也是會歡喜。既是如此,以楊煉的名義約王珠初來,那王珠一定會去的。到時候,自己安排的流氓就會一把扯住了王珠,玷污了王珠的名聲。


  而自己這計劃還有絕妙的一環,要知曉自己可是陳家女兒,對陳家一草一木,無不是十分熟悉。這最妙的地方,就是陳嬌所選擇的地方。


  到時候等王珠入彀,這樁事情的妙處就一定會顯露出來的。


  蕭夫人也心生盤算,這女人再要強也是會嫁人的,王珠就是如此。江家那樁事情,王珠雖然是贏了,卻也是有些得罪楊煉。既然如此,若楊煉邀約,王珠會急切切而去的。


  到時候,那麼一鎖,就沒誰知曉是蕭家做的手腳。而這樁事情,還可以推給別人,譬如眼前這個陳嬌。


  此時此刻,兩人心思各異,可卻居然都不知曉對方的心思。


  就在這時候,王珠不覺站起來,輕輕嘆了口氣:「這幾日諸事煩擾,我也有些頭疼,老太君,容我先去休息片刻,再來陪你聽戲。」


  陳老太君頓時不覺流露出關切之色:「可是要我請個大夫,來給九公主瞧一瞧。陳家那幾個相熟的大夫,也是極不錯的。」


  王珠冉冉一笑:「那可是用不著了,我隨行的宮女,就有那懂得醫術的人,再者這不過是我的小小毛病,也犯不著大張旗鼓。吃顆藥丸,休息一陣,那就好了。」


  陳老太君輕輕點點頭,也不敢強求,隨即指了自己身邊婢女水芸,前去領著王珠休息。


  中計了!陳嬌唇角不覺流露出一絲淺淺冷笑。


  中計了!蕭夫人更是不覺面露得色,等到王珠沒臉,以後還在自己面前狂什麼。


  王珠輕輕垂下頭,淺淺冷笑,倒是不知曉誰中計了才是。


  水芸既是貼身服侍陳老太君的人,自然也是乖覺無不,領著王珠去了近處一處僻靜廳室。


  王珠放眼瞧了瞧,陳家果真是富貴,几上擺了鮮花水果,房間也是布置得清雅精緻。


  等王珠坐下來,就打發水芸去取些熱水。


  待水芸走了后,王珠居然從袖中掏出了三封帖子!居然,都是楊煉送來的。


  以楊煉口氣約自己見面,只是所約的地方卻是並不相同。


  王珠看到這些帖子,簡直覺得無比的諷刺。


  這兩封帖子,一封是蕭夫人送來的,一封是陳嬌送的,還有一封,估計才是楊煉真正送來的。可是無論是誰送的,王珠都是不會去。她懶得去見楊煉,不但是因為厭惡楊煉,還因為風險實在太大。


  更何況,今日自己安排的好戲,更是要在陳家上演。


  宴會廳中,陳家婢女也是送來了精細的茶點和新鮮水果。


  雖今日是陳老太君的大壽,可陳老太君該操心的事兒,卻也是一件都是未見少。


  王珠既然生病了,無論生了什麼病,若遲遲未好,自己也該尋個人去瞧一瞧。


  蕭夫人捧起茶盞子,和陳嬌套近乎:「怎麼不見你們家月兒,她的好事,那也是該近了吧。」


  陳嬌雖然心計頗深,此刻卻不覺微微尷尬,心想連這笑面虎也在自己面前張揚!


  她淡淡的說道:「月兒許久沒見她這些姐姐妹妹的,自然是要去見一見。倒是蕭夫人,如今聽聞你也頗為豪氣——」


  陳嬌也不是省油的燈:「那麼貴重的玉釵,居然就送了九公主,呵呵,九公主身邊的宮女,蕭家倒是財大氣粗。」


  一句話卻也是戳中了蕭夫人的痛處,蕭夫人面頰上也是露出了軟膩膩的笑容:「區區一枚釵而已,也值得賀蘭夫人說嘴?可不是故意抬著我,讓我不好意思嗎?我哪裡來這麼大臉?」


  蕭夫人卻也反唇相譏,說陳嬌家裡窮酸,眼皮子淺,小家子氣。


  陳嬌反而淡然,不以為意:「我家老爺,那也是清若水,明如鏡,自然沒蕭家那般闊氣。對了,你家大郎年紀也不小了,可有挑到什麼合心意的姑娘?若是沒有,我倒是有幾個好的,能給你說一說。」


  蕭夫人一時難忍,這陳嬌什麼貨色,那點心思如今誰不知曉?都是落毛的鳳凰,還來奚落自己。


  可巧這時,一名丫鬟過來,一時不小心,頓時將一杯茶潑到了蕭夫人身上。


  那丫鬟頓時惶恐無比,也是不覺跪在了地上。


  蕭夫人是貴客,她們這些下人犯了這個錯,那可是大錯。


  反而蕭夫人卻也是軟膩膩的說道:「這有什麼要緊,我也不是什麼愛計較人。我自帶了衣衫,你尋給合適的地方,讓我換換衣衫就是了。」


  此時此刻,蕭夫人心裡也是冷靜下來。


  自己如今身在陳家,就算陳嬌可惡,也要顧及一二。更何況今天自己也是算計大事情,犯不著和陳嬌斗這嘴皮官司。


  待會兒,若是鬧將起來,自己還是不去才好。


  這樣子才能將自己關係撇乾淨。


  反正王珠名聲壞了,之後自己再慢慢下水磨工夫。


  想到了這兒,蕭夫人卻也是已經輕輕的站起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婀娜的身影卻也是不覺匆匆過來,人前更是摔了一跤。


  這般姿態,也是引起陳家女眷的留意。


  陳老太君不覺呵斥:「好端端的,你卻是折騰什麼?」


  那丫鬟名叫五兒,是陳家三等的丫鬟。而這個丫鬟,早就是讓蕭夫人給收買了,專門這個時候來揭破此事的。


  看到五兒如約出現,蕭夫人垂下頭來,唇角卻不覺流露一絲冷笑。


  她也沒多留,就讓那打翻茶的丫鬟領著自己去換衣衫了。


  一想到過一陣自己就能聽到好消息,蕭夫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我,我方才路過那湖光水榭,聽到,聽到裡面一些聲音,卻,卻不知道是陳家哪個小姐,和人做那檔子事兒,奴婢也不敢多瞧。」


  五兒垂頭,雪白臉頰卻也是染上了些許紅暈。


  這也是蕭夫人教導,不能說是九公主。若說是九公主,那陳家必定不肯大張旗鼓。可若說是陳家女兒,陳家的人卻必定不肯干休的。


  陳嬌卻有些不樂意去:「母親,這戲已經快要開場了。咱們陳家的女兒冰清玉潔,哪裡會做那檔子事。估計就是下人躲懶,私下不堪。找幾個丫鬟婆子去,將這件事情先低低的處置了。也是不必大張旗鼓的,鬧得你這壽宴也是不順心。」


  陳嬌之所以這樣子說,是因為她自己本來就有算計。


  她可不想讓這樁意外的事情,打破了自己原本的算計。


  可陳嬌這樣子說,有人卻是不想聽了。


  許氏頓時冷聲說道:「嬌娘你這麼說,我卻也是不歡喜了,這件事情若是低調處置,以後哪個陳家女兒都別想清白。如你所說那般處置,別人還以為咱們陳家心虛,故而方才這樣子行事。」


  在許氏瞧來,任何事情都是沒有自己的女兒陳蕊要緊。


  陳蕊本來就十分尊貴,更有一門好親事,等到陳蕊嫁人,自己的身份地位必定也是水漲船高。


  許氏也有些懷疑,懷疑是哪個不長眼的庶女在勾搭男人,為自己鋪路。可許氏不介意,一個庶女的名聲總是比不上陳蕊。


  陳老太君也是沒有阻止的意思,許氏所言,卻也是未必沒有道理。


  犧牲一個陳家女兒的名聲,也比所有陳家女兒都不清白要好些。


  此事此刻,王珠在偏廳輕輕飲了一杯茶,聽到遠處隱隱有些喧嘩聲音,卻也是不覺一笑。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向著王珠門口走過來。


  王珠眼波流轉,若有所思。


  來的兩個女子以為此處無人,一邊過來,一邊爭執。


  偏偏這兩個女子,王珠居然是認識的。


  一個則是陳家嫡孫女陳蕊,另一個居然是賀蘭月。


  「賀蘭月,你這是什麼意思?算計於我,你又有什麼好處,卻做出那等噁心事兒,你好生下賤。」


  聽陳蕊的嗓音,分明也是恨到了極點。


  賀蘭月輕攏髮絲,不覺說道:「陳大小姐,你裝什麼裝,我日子不好過了,你也是別想好過。那日你聽到韓軒迷戀葉靈犀,你是不是很開心?很高興瞧我的笑話?可是今天我引著你那位周小侯爺,往葉靈犀那賤婦面前一晃,他還不是看直了眼睛,魂魄都沒有了。你勸說我不接這門婚事,口口聲聲,那是都為了我好。如今我倒是想要瞧一瞧,我的大表姐可是會退親?」


  陳蕊氣得嗓音都微微發抖了:「賀蘭月,你,你這個賤婦!」


  「哼,你那樣子說,果真不是同情我,只不過想要諷刺我。陳蕊,從來沒有人能諷刺我的。你這般待我,我也是要狠狠咬回來。」


  賀蘭月眼睛里流露那怨毒的光芒。


  而陳蕊則捂住胸口,恨恨說道:「周郎君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可是以後卻也是必定會給我正妻的尊貴,可是你呢,那韓家已經瞧不上你!」


  兩人惡狠狠的瞪著對方,可就在這個時候,宮女紫枝卻也是打開了門。


  眼見王珠盈盈而出,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都是不覺尷尬萬分。


  王珠清若冰雪的眸子流轉了絲絲的涼意,淡淡的說道:「如今陳家彷彿有什麼事兒,兩位,可是要去瞧一瞧。」


  那可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臨近那湖光水閣,裡面卻傳來了一陣子的嬌喘呻吟之聲,聽得當真是令人面紅耳赤。


  在場的除了夫人,還有些未出閣的小姐,聽聽也是覺得羞恥得緊。


  那五兒更不覺面頰緋紅,心忖夫人不是說了,只是關一處而已,怎麼會發生這般事情。


  莫非那九公主就是這樣子賤,不過關一關,就忍不住跟男人好了?

  陳嬌心不在焉,卻盤算自己的心思。


  葉靈犀隱隱是有些不屑,慢慢的伸出手指,一攏自己耳邊的髮絲。


  「果真是放浪,好生不知檢點。」


  一番話,卻也是說得好生冰清玉潔,凜然不可侵犯。


  這話雖如此,陳家的人聽到了,卻也是不覺微微有些尷尬。


  葉靈犀這樣子的話,可是有些諷刺陳家的意思。


  門卻是根本沒有鎖住,一推就開。


  幾個婆子家丁過去,裡頭兩人頓時也是一陣尖叫!

  這廝混兩人,一個是英挺男子,一個是嬌媚女子,居然是眾人都認得的!


  陳嬌原本漫不經心的盤算自己心思,此刻卻愕然抬頭,並且也是一臉怒意。


  方才說話的葉靈犀卻也是面容惱怒,一陣恨意流轉。


  如今偷歡的人,一個是韓家的公子韓軒,另一個則是葉靈犀的婢女牡丹。


  眾目睽睽,陳嬌只覺得自己好似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幾乎是要暈過去了。


  賀蘭月的婚事本來不過是笑柄,可這個笑柄如今卻也是生生擺在了檯面上來了,令人不由得覺得觸目驚心。


  大婚前夕,韓軒居然與人私通,胡天胡地的搞了起來。這樣子的事兒,可當真是令人覺得噁心。


  趕來的賀蘭月面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


  韓軒喜愛葉靈犀,對她動粗,賀蘭月也是忍了下來。好歹葉靈犀出身尊貴,模樣也好,自己原本不如。可如今,韓軒跟人胡搞,看此女衣衫打扮,居然只是個下人!

  韓軒!那可是欺人太甚!


  賀蘭月驀然用那怨毒的目光狠狠盯住了王珠,王珠,必定是王珠!

  若非王珠算計,自己絕不會瞧見這一幕。


  就算沒任何證據,就算只是直覺而已,可她就是認定,就是王珠!


  王珠瞧著賀蘭月,看著她蒼白臉孔,臉頰上的幽幽恨意,忽而就冉冉一笑。


  那笑容分明是幸災樂禍,卻給王珠有些素凈面頰平添了幾許明艷之色。


  彼此,心照不宣。


  王珠淡淡的想,更何況,自己不過讓別人見到這樁事兒,韓軒和這牡丹早有私情,卻並非自己安排。


  賀蘭月縱然恨到了極點,可又拿王珠無可奈何。


  旋即,賀蘭月的目光不覺落在陳蕊面上。


  陳蕊是陳家的嫡出女兒,素來也是有寬容大方的名聲。可是如今陳蕊迎上賀蘭月的目光,卻連平素的遮掩都沒有。


  那眼裡,儘是幸災樂禍!


  賀蘭月仿若狠狠的被抽打一鞭子,卻也是輕輕痙攣了一下子。


  她抬起頭,入目是一張張面孔,可是這裡每張臉兒都是透出了嘲諷之色,

  賀蘭月忽而想起從前,那時候自己站在這些兗州女眷之中,這裡每一個人都奉承著她,她也是最引人矚目。


  可這兩個月前的風光,仿若一下子成為了前世之事。


  賀蘭月提起裙兒,不覺走過去,尖聲說道:「韓軒,你可對得住我。你不過是個商戶,而我則是官家小姐。你嫌棄我名聲不好,可我若是名聲要好,也不必嫁給你這個下賤無恥的商人之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韓軒一瞬間面色也是不覺變得十分難看了。


  別的也不必說了,就是從前,賀蘭月也沒這麼這般對自己不給臉。


  如今的賀蘭月宛如潑婦一般,更讓韓軒不覺心生厭惡。


  賀蘭月更扯過了那韓軒身邊的女人,見她妖妖嬈嬈的,容貌艷麗,不覺更恨到了極點!


  她一揮手,頓時啪的狠狠抽打下去。


  「是哪裡來的*,居然不知廉恥,好好跟人私通,果真也是不要臉的。」


  牡丹臉上挨了一巴掌,委屈生氣得不行。她原本想要還手,瞧了韓軒一眼,也是楚楚可憐的躲在了韓軒的身邊。而韓軒更是怒極,也是狠狠推了賀蘭月一把,讓賀蘭月跌跌撞撞的不自覺退後了幾步。


  「她是葉大小姐的人,可不是你賀蘭月的奴僕,能容你隨意毆打的。賀蘭月,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那就是個潑婦!」


  韓軒一臉鄙夷,自己原先居然還喜歡過賀蘭月,那當真是眼睛都瞎掉了。


  葉靈犀心中不快之意更濃了,她原本不介意自家婢女做什麼,可如此輕狂,卻也是會連累自己的名聲。


  牡丹更不覺跪下來:「賀蘭小姐,我與阿軒不過是情難自禁,我不會覬覦你的正妻的位置,只要做個妾就好了。」


  雖口口聲聲委曲求全,可實則就是打賀蘭月的臉。


  葉靈犀嘆了口氣:「就算是情難自禁,也不能如此,只是我葉靈犀的婢女,卻原本不能讓別的人教訓。」


  她還是想將這件事情引在真愛上面,讓這樁事聽上去好聽一些。


  賀蘭月卻是冷笑:「什麼葉大小姐,不就是個婊?你葉大小姐賣藝不賣身,吊著胃口聽琴聽曲說心事,身邊的婢女賣皮買肉,送身子勾搭男人。這葷的素的搭配著賣,難怪整個兗州的男人都被葉家勾引瘋了。比起青樓里的粉頭,這粉頭還不必如葉大小姐貼茶水錢,沒葉大小姐這麼的,這麼的賤!」


  這一句句話兒,卻是刻薄狠毒之極。


  這些話兒,賀蘭月原本是不敢說的。若是說了,豈非是有辱之極名聲?

  可是如今,賀蘭月心裡充滿了怨毒,只覺得自己人生一片灰暗絕望,自然也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王珠冷眼旁觀,看著兩家互撕。


  本來賀蘭月的姿態,是顯得更加難看一些,然而她的話居然是有些讓人認同。畢竟葉靈犀這樣子,確實有些招人恨,尤其這些兗州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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