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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虛張聲勢

  王珠的話兒,頓時也是不覺讓藍太守打了寒顫。


  眼前的九公主姿容絕艷,那雙鳳眸之中,流轉了無窮無盡的寒意。


  讓人不覺頓時想起那些關於九公主的傳聞。


  對方心狠手辣,若是想要含糊過去,卻也是似乎是一樁沒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藍太守死死的咬住了唇瓣,唇角更是不覺溢出了一縷近乎苦澀的笑容。


  「九公主,九公主怎麼猜出她們,她們是假的?」


  他除了想拖延一二,確實也是因為心中十分好奇了。


  便算靠著藍如絲提點,察覺裴謝兩家有異。


  然而為何猜測,自己真正的夫人和嫡出女兒已經是死了。


  王珠冷冷的哼了一聲:「藍如絲出口提點,這兩個女子卻也是諸多阻擾。更要緊的是,這幽州菜肴的風味,卻並不適合這兩個冒牌貨色。幽州之地,養豬不容易,居民多食用牛肉、羊肉,便是上層的貴女也是如此。可我瞧她們品嘗炙烤的烤肉,卻絕不吃羊肉。甚至那藍如錦品嘗羊肉時候,面頰之上還流露出不悅之色——」


  「哼,她們自作聰明,假意說要陪我去中辰皇朝。只不過要遮掩藍如絲的那些有些奇怪的言語。讓這位藍家庶出女兒的言語,變為爭風吃醋罷了。只不過既然藍如絲早就有所提點,我自然察覺這其中不同尋常之處。常食羊肉,就會如藍太守你一般,身上也是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腥膻味道,只不過自己倒是不覺。不過藍太守大約聽別人提及,出去見人,身上的香料難免是會多用一些。」


  藍太守恍然大悟,難怪王珠晚膳特意準備了羊肉湯。


  藍如錦只品嘗一口,口中雖然稱讚,卻也是再也都吃不下去了。


  若藍如錦當真是幽州長大的貴族女郎,也絕不會不能忍受這羊肉的腥膻了。


  她之所以斷斷不能忍,只因為這個女郎是冒牌貨色。


  藍太守垂下頭:「既然有這麼多疑點,九公主自然是寧可錯殺,不能饒過。傳言九公主心性狠辣,下手決絕,果真不假。」


  王珠淡淡說道:「我心性狠辣,自然是不假,只不過又怎會錯殺?你夫人杜氏,是京城人氏。可眼前這位杜氏,說著一口流利的官話,卻也是微微帶著一點煙州口音。藍太守,我若要殺人,卻也是不會冤屈了誰。」


  藍太守啞口無言,心中震撼之意卻也是更濃了。


  王珠知曉自己夫人的出身,他們素無交集,可是這個九公主卻也是了如指掌。這絕非巧合,而是這個九公主用了一些苦功了。他一顆心兒砰砰的亂跳,卻也是口乾舌燥,幾乎都是說不出話兒來。


  藍太守原意是算計王珠,拖延時間。


  豈料王珠瞭然於心,一番交談,反而是讓藍太守越發畏懼。


  紅嬌咯咯一笑,一雙軟綿綿的手按住了藍太守的肩膀,驀然狠狠一捏。


  一股子尖銳的慘叫之聲,頓時也是傳了出來。


  紅嬌手指用力,居然是生生將藍太守的骨頭給敲斷了。


  王珠的唇瓣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藍太守,我是個非常、非常有耐心的人,你好奇什麼,我都跟你說了。你也應當,解解我的疑惑。」


  藍太守滿頭汗水,他養尊處優,又何時受過這樣子的苦楚?


  如今是痛得是面容扭曲,可唇瓣卻也是被一片手掌按住了,竟然也是一句話兒都是說不出來。


  便是那慘叫之聲,也是被人死死的按住。


  王珠示意紅嬌鬆開了手,藍太守好似軟泥一般癱軟在地。


  他卻也是涕淚直流,不覺凄然說道:「九公主,九公主,我兩個兒子,軒兒和天兒,都是落入他們手裡面,扣為人質啊。」


  王珠卻也是嗤笑了一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說了一會兒話,卻也是讓人送上一杯茶,潤潤自己的喉嚨。


  「藍大人,瞧你說的。你正當盛年,人又不老。趕緊娶妻納妾,兒子還能生個三四個呢。至於落入逆賊之中的兩個,就讓他們為國盡忠,豈不是很好。你是朝廷官員,自然是盡忠才是最要緊的。這個道理,你如今想不明白,我自然是要幫你想明白的。」


  王珠這樣子說,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


  那中辰皇朝的宮婢身子瑟瑟發抖,卻也是被芳雲姑姑輕輕摟住了。


  芳雲姑姑瞧著王珠,心忖這九公主心硬手狠,人也聰慧,難怪太后瞧中了她。


  只是卻也是不知曉,請了這樣子一個女子入京城,卻也是不知曉是對還是錯。


  王珠就好像一匹烈馬,一隻凶獸,她桀驁不馴,卻也是不知曉能不能被馴服。


  此刻此刻,王珠卻也是目光灼灼,面頰浮起了艷色的笑容。


  林墨初取出了針囊,將一枚枚的針刺入了藍太守的穴位之中。


  他每一次下針,藍太守面頰之上的痛楚之色便是更濃了一份。


  最後藍太守卻也是不覺跪地求饒:「九公主,饒命啊,饒命!我招,我什麼都跟九公主說。」


  藍太守只得言語,原來他上任之後不久,自己家裡就已經被裴謝兩家挾持。


  性命要挾之下,藍太守不得不從。


  然而杜氏身為太守妻子,卻決意不允。杜氏娘家在京城,她時不時回京城省親,知曉太子位置日漸穩固。縱容有個宇文貴妃,也不能損及王曦的位置。


  裴謝兩家是地方諸侯,既然是如此,便算藍太守依附兩家,也是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縱容能一時盤踞一地,卻終究不敵朝廷殺伐。


  杜氏言語十分有理,藍太守聽聞,卻也是不覺砰然心動。


  然而此事走漏了風聲,為了震懾藍太守,杜氏和嫡出女兒藍如錦盡數被誅殺。唯獨藍如絲,靠著卑微柔順,苦苦哀求,也是方才活了性命。畢竟若藍家女眷盡數被屠殺乾淨,也是有些不好遮掩的。


  至於藍太守,更是被貼身侍衛死死盯住了。


  一旦有所異動,均是會被狠下殺手。


  這半年間,靠著太守諭令,幽州本地的兵馬小股小股,不動聲色,調離了幽州附近。


  留守在城中兵馬,不過千餘,只是在王珠跟前充了個樣子罷了。


  相反,裴家的兩千私兵,謝家的四千私兵,卻也是傾巢出動,如今駐紮在幽州附近,正伺機而動。


  方才藍太守不肯招認,也是有兩個原因。


  一則是藍太守那兩個兒子,均是一心附逆,並不是被人脅迫。只因為這兩個兒子並非杜氏親生,也不過是妾室所出,只是認了杜氏做嫡母罷了。這兩個人被謝家所收買,故而謝家方才對太守府一切了如指掌。藍太守擔心自己血脈斷絕,更擔心此事扯出去,也是誅滅九族的大禍。


  再來就是如今幽州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擋裴家兩家的私兵衝擊。


  要知曉,裴謝兩家的私兵加起來足足有六千人。而如今幽州城中兵力已經是被調空,只剩下區區一千人。


  此刻若是發生衝突,一番火拚,那無異於以卵擊石,是絕不會有絲毫勝算的。


  好死不如賴活著,故而藍太守雖也不信偏安一隅能夠抵擋住大夏軍隊,也幻想那一線生機。


  若拖延一二,王珠死了,自己還可暫且在裴謝兩家羽翼之下安生。


  只不過這些理由,說來王珠必定是會動怒,故而也是不足以為外人道了。


  藍太守招供完畢,在場氣氛凝重,王珠身邊的侍女也是容色肅然。


  好一條狠辣的毒計,更要緊的是事前居然沒半點端倪透出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這有心人的算計之下,悄無聲息的進行。若不是王珠眼光毒辣,就算是被人屠戮殆盡,竟然是一點風聲都是沒有。


  王珠也是暗恨自己太過於大意了,卻也是知曉此時此刻自己絕沒有時間自怨自艾。


  她驀然嗤笑,無比諷刺的看著藍太守:「藍太守,你為何不想一想,既然裴謝兩家已經是佔據絕對的兵力優勢,為何不幹脆在幽州城中動手,順勢還佔據這座城池?為什麼,要我離開幽州城,他們方才動手?」


  王珠放下的茶杯,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姿態婀娜,氣韻萬千,有著一股子咄咄逼人的味道。


  「自立為王?如今裴謝兩家可是沒有這個軍事實力。他們縱然是佔據了幽州,可是在朝廷的大軍逼迫之下,卻也沒能力守住這個城池的。更何況裴謝兩家嫌隙已深,如今一時合作也還罷了,若是要長長久久的相對,不怕兩個女人爭風吃醋,抓花了對方的臉?這等情勢,藍太守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是知曉。你是迫不得已,只能有這樣子的僥倖之心。可裴謝兩家,難道他們就瞧不出來?」


  王珠哈的輕笑了一聲,言語之間,更是充滿了濃濃的嘲諷之意。


  而藍太守卻也是不覺冷汗津津,甚至內心之中流轉了一縷惶恐。


  「九公主所言,是,是指什麼?」


  王珠毫不客氣的說道:「什麼裂土為王,他們還沒這樣子的本事。他們挾持藍太守,總要給你一個活下去的希望。實則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要除掉我。如今兩家羽翼未豐,均不能承受朝廷震怒,更是不能有那個逆賊的惡名。既然是如此,他們也是需要一個替罪羔羊。而這個替罪羔羊,就是藍太守你呀!」


  藍太守身子巨震,頓時宛若一團爛泥,酥軟無比的軟倒在地。


  然而這一瞬間,王珠的內心之中已經是有了計劃。


  她胸有成竹的說道:「不過如若想要活下去,也不是沒有機會。如今謝小侯爺,也是在這太守府上休息不是?」


  藍太守回過神來,頓時說道:「是,是!九公主,他也在太守府。謝家對我頗為不放心。若他們知曉九公主已然瞭然了一切,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呀。」


  只恐怕那些侍衛會頓時就在這太守府內血拚,到時候自己也是絕不會被顧忌,只恐怕也是會被謝家的人剁成肉醬。


  一想到這樣子可怕地方,藍太守這樣子的人卻也是頓時打了個寒顫。


  王珠眼波流轉間,卻也是流轉了幾許水色,卻軟語安撫:「他又怎麼會知曉,藍大人,我早就安排好了,應當相信我才是。不過如今,你應當主動求見謝小侯爺才是——」


  藍太守頓時目光一亮,不錯,若謝玄朗到手,自然是有了全身而退的籌碼。


  太守府中,謝家所在院落。


  天氣漸漸入秋,幽州的秋日也是平添了一縷寒意,然而這房間之中燒了火盆,卻也仍然是溫暖如春。


  一名姿容俏麗的女子,容色妍麗,偎依在了謝玄朗的懷中,正自獻媚。


  謝玄朗是個離不得女人的人,尤其是他緊張時候,更需要美麗婀娜的女子舒緩他的壓力。


  如今,正是謝玄朗心中鬱郁的時候。


  當他看到王珠的時候,他驚嘆於王珠那股子壓迫人的驚人美麗,可是內心深處卻又有一縷自己絕不願意承認的畏懼。


  不錯,他是怕了王珠了。那個女人,那樣子狡詐的心思,那樣子狠辣的手腕——


  所以,絕不能讓她爬得更高,也是絕不容讓王珠在中辰皇朝之中得寵。


  想到了這兒,他摟住了秋姨娘的手掌不覺狠狠的收緊了。


  而秋姨娘卻也是不覺低低的嬌嗔了一聲,面頰之上頗多楚楚之色。


  謝玄朗眼光高,尋常的庸脂俗粉卻也是絕不入他的眼。


  而她懷中的秋姨娘,不但姿容美麗,那三分的嫵媚之中,卻也還有三分羞澀。這樣子的極品,也是讓謝玄朗頗為滿意。


  謝玄朗喝了口酒,湊著秋姨娘的紅唇,卻也是狠狠的親吻下來。


  那些個酒水,順著唇角輕輕的滑落,活色生香。


  而在一邊,白薇薇笑吟吟的瞧著,卻也是並無慍怒之色,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兒。


  嫁入謝家,白薇薇素來也是有賢惠的名聲。到了謝府,白薇薇從無吃醋,甚至還為謝玄朗張羅美貌的妾室。


  比如這個秋姨娘,就是白薇薇特意為了謝玄朗尋覓而來的。


  如此姿容,婉轉承歡,謝玄朗也是十分滿意。


  兩人親熱了一陣子了,謝玄朗鬆開口。


  秋姨娘頓時坐起來了,她鬢髮已亂,面頰繚亂生暈。


  白薇薇一揮手,秋姨娘也是柔順的退下去了。


  她們這些謝府的姬妾都是知曉,夫人雖然從不吃醋,卻也是絕不容別的人違逆於她。


  白薇薇卻也是將溫好的酒水替謝玄朗倒上了。


  「夫君不必憂慮,一切盡數在我們掌控之中。」


  謝玄朗卻也是心思不屬,將一杯酒喝得乾乾淨淨,點滴不剩。


  白薇薇察言觀色,不覺說道:「只是如今夫君鬱鬱不樂,可是因為裴姐姐?她到底和你好過,如今似仍然對你有情,否則咱們也是不能合作。如今要犧牲於她,似乎也是於心難忍。」


  謝玄朗微微有些煩躁:「有什麼於心難忍的。等到王珠離開幽州,裴凰的人馬就會誅殺這位九公主。到時候咱們謝家的私兵不過是充個樣子,並不會出場。什麼佔據幽州,什麼對付王珠,只要引了裴凰出手,咱們謝家也是置身事外。到時候,和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薇薇再為謝玄朗續了一杯酒,甜美無比的笑著說著:「是呀,便算到時候裴凰知曉被謝家算計又如何?她騎虎難下,她對王珠恨之入骨,她不可能不殺王珠。到時候就是裴家大小姐一個的罪過,我們謝家是不用擔半點風險的。夫君,這條計策,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謝玄朗摟住了白薇薇的肩頭,眼神漸漸有些深邃了,言語卻也是漸漸有些輕柔:「我心神不寧,絕不是因為裴凰。這條計策,原本十分順利,原本我也沒有一點兒擔心。可是,可是——」


  謝玄朗容色微微有些恍惚:「可是當我見到了九公主,這些沒見,當我看到她時候,卻也是不由得覺得心驚肉跳,竟然升起了一縷恐懼之意。她,她根本不像個女人,而是吃人的惡魔。」


  白薇薇一下一下的撫摸謝玄朗的髮絲,安撫懷中的男人。


  「夫君不用擔心,咱們不用涉險,自然不會有危險。我們謝家,如今是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無論如何,咱們謝家都是會立於不敗之地的。什麼裴家刺殺,這也不過是計劃之中的一部分。裴家早就沒落了,除了利用裴凰除掉王珠,又有什麼用呢?如今幽州士兵,都被咱們用計調走,只剩下一千人,只餘下空殼子罷了。陳國若知,必定是會出兵,趁機佔了幽州。到時候大夏一亂,我們謝家才有崛起機會。大夏與陳國征戰,我們謝家休養生息,此消彼長,以後朝廷可是約束不住謝家了。唯獨大夏亂了,我們謝家卻也才有可趁之機!」


  說到了這兒,白薇薇那溫婉的面頰之上,一雙眸子之中竟似流轉了怨毒和狠意。


  她是一顆藤蔓,要攀附上謝家這顆大樹,才能一點一點得到自己想要的。


  唯獨得到自己權勢,方才能消除自己內心深處的怨毒。


  她陰柔的面頰流轉了幾許柔潤之色,安撫謝玄朗的舉止卻也是越發柔和。


  「只是若無國主軍令,那聶影鋒身為陳國的將軍,可是膽敢輕舉妄動?」


  謝玄朗嘆了口氣,言語之中充滿了不確定的味道。


  白薇薇嗓音卻也是越發的溫潤柔和:「夫君放心,這聶影鋒素來是跟謝家有打交道,這一次只需得了我們謝家的消息,他是必定不會放過這等絕好的機會。如今陳國儲君雖然定了,然而那大皇子卻此心不死。這位聶將軍,可是大皇子的人,原本就不受儲君夏侯夕的待見。更何況,只要佔據幽州,那可是天大的功勞。至於理由,將過錯盡數推給大夏就是了。陳國與大夏原本多年仇怨,所謂的和平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只不過是勢力角逐平衡的結果。一旦有便宜可占,陳國人又怎麼會當真忍耐呢?」


  一番話,卻也是說得謝玄朗疑慮盡消,胸中也是平添了幾縷豪爽之情。


  謝玄朗也終於展顏一笑:「不錯,這一次我們謝家將裴家、幽州太守、大夏九公主、甚至陳國將軍都當做棋子,攪亂陳國和大夏的渾水,這一個計策可真是太妙了。」


  想到了這兒,謝玄朗都是忍不住自己佩服自己。


  白薇薇則順從的偎依在了謝玄朗懷中,軟膩膩的說道:「誰讓我的夫君,居然是個這樣子有本事的人呢?」


  然而白薇薇這些話兒,實則也是言不由衷。


  她心裡想的是,這個計策確實是極妙,除開謝玄朗口裡那些棋子,其實謝玄朗也是自己的棋子。


  白薇薇不動聲色,讓謝玄朗自我感覺良好,覺得這些都是他自個兒想出來的。


  其實不過是借著謝家的手,完成屬於自己的計劃。


  她根本瞧不上謝玄朗,謝玄朗徒有錦繡皮囊,其實卻也是個擔切的人。


  他根本是個膽小鬼!


  正在此刻,卻也是有人求見。


  一名侍衛匆匆過來,卻也是向著謝玄朗回稟:「小侯爺,那藍太守原本陪九公主赴宴,到了中途,卻也是匆匆離去。如今人在書房,卻不知道為什麼,又要找小侯爺過去說話兒了。」


  這樣子的言語,卻也是並沒有引起謝玄朗的注意。


  藍太守本來就是個心意不定的人,如今又不知有什麼擔心的。


  白薇薇輕輕的為謝玄朗整理衣衫,一臉溫潤:「夫君還是去一遭,莫要跟這位朝三暮四的藍太守計較。」


  謝玄朗卻也是語調森然:「待幽州事了,這藍太守那也是不必留下來了吧。」


  白薇薇也素來憎惡性子軟綿的男子,也想除掉藍太守。不過她聽到謝玄朗這樣子說,卻也只是溫文一笑。


  這殺人之事,卻也是絕不必由著一個女子口中說出來。


  無論這個女人多壞,都應該將她的惡毒隱藏在一派溫潤光鮮之下的。


  好似王珠那樣子,惡名遠揚,是沒有哪個男子,會真心實意的喜歡這樣子貨色的。


  她的丫鬟小葵,卻將一碗葯送上來。


  那葯汁一派漆黑,卻也是不覺流轉縷縷異香,有些奇異。


  白薇薇勺子輕輕攪動碗里的葯汁,唇瓣輕輕的吹冷了些,慢慢的喝了一口。


  小葵在一邊奉承:「這異補湯是雲慈神醫開出的方子,那可謂是珍貴異常。不但方子難覓,便是其中藥材,哪個不是價值萬金。也是夫人,才有這樣子的福分,享受這樣子的湯藥。別的尋常人家,可是吃不起。夫人吃了這般湯藥,那可更加的肌膚若雪,容貌可人。」


  白薇薇聽著這樣子的奉承話兒,卻也是不覺笑了笑:「小葵你是我的心腹,更是我身邊得力之人。你侍候我,盡心儘力。不若,這碗葯湯,讓你生受如何?」


  小葵面色卻也是頓時不覺變了變,自己哪裡敢吃這樣子的玩意兒?

  她只不覺吃吃說道:「這樣子珍貴的東西,我哪裡配吃,哪裡消受得起。」


  白薇薇吃吃一笑,一雙眸子之中盡數都是媚狠之色:「不錯,你自然是無福消受。既然如此,說那些漂亮的話兒,也是要仔細一些。學別人說奉承話,那也是要有會說的本事的。」


  這碗葯湯是豹胎等大熱滋補之物熬成的,吃了雖然是能肌膚雪白,容貌美艷,可是卻也是會生不出孩子。


  白薇薇當初被裴凰一碗葯給毀了身子,不過當時她年紀輕,葯雖然很重,卻也是未必沒有調理好的機會。


  可是白薇薇乾脆破罐子破摔,用這異補湯調理身子,中和身子的毒,糅合成滋補之物,讓自己容光煥發——


  可惜卻再無法生育。


  這但凡女子,卻也是都是想要生育子嗣。碗中之物,對於別的女子而言,自然是那等巨毒的東西。可是白薇薇一口口咽下了褐色的葯汁,仿若這是什麼香甜之物,並不排斥。


  每次看到白薇薇吃這個葯時候,小葵的內心之中,卻也是頓時不覺升起了一縷寒意。


  身為女子,白薇薇能對自己這樣子狠,可見白薇薇對別的人,是會多麼的狠。


  白薇薇唇角揚起了一縷笑容,不能生育又如何?實則縱然裴凰沒有給自己灌下去那碗葯汁,她發覺自己照樣不想生。


  和謝玄朗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與之相反的則是,她對王曦的思念與日俱增。王曦大婚之日,她折磨自己,狠狠的用針來刺自己。


  若不能為王曦生兒育女,她寧可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來。


  總有一日,她要得到王曦,將王曦囚禁起來,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夜涼如水,謝玄朗也趕去藍太守的書房。


  他聽到一陣子悅耳的笛聲,想來是那藍家庶出女兒在吹奏笛子。


  謝玄朗不知怎麼了,那躊躇滿志的心緒竟也不覺蒙上了一層莫名的惆悵。


  那個女人,就在裡面。


  燈火通明,她必定是笑得妖嬈招搖。


  這樣子的女子,竟然是要死了,當真還是有些可惜。


  可是怪誰呢?謝玄朗面頰之上頓時平添了一縷慍怒之色。


  若王珠不是這樣子強橫,這樣子厲害,也許便算她忤逆自己,也是不用狠下殺手。


  謝玄朗不覺想到當初,王珠痴迷自己總是跟隨自己的樣兒。


  當初覺得十分厭惡,如今想來卻也是甜甜的。


  然而回憶甜蜜之後,一股子苦澀卻也是涌過來。


  可是這都是王珠的錯,王珠作為一個女人,若不是這樣子要強,是決不至於到如斯地步。


  這女人,就應該安安分分,柔柔順順的。


  王珠讓自己顏面盡失,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又能怪得了誰呢?

  說到做女人的本分,那就應當如白薇薇一般,乖順可人,對男子千依百順。


  這般想著,謝玄朗卻也是頓時拂袖而去。


  當他到達書房,書房裡卻也是燈火微暗。


  房中點燃了熏香,謝玄朗一瞬間只覺得有些不對勁。


  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卻也是被狠狠的推入了房間之中。


  謝玄朗下意識想要推門出去,然而門扇卻也是被死死的鎖住。


  他聽到了外頭傳來了幾聲暗啞的聲音,隨即一點聲音都沒有。


  謝玄朗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雖來見藍太守,然而貼身侍衛卻個個都是高手。


  縱然是在太守府,謝玄朗同樣也是小心翼翼。


  這些高手個個武功高強,一旦發生不對,頓時能引來謝家的侍衛。


  然而自從謝玄朗被推進了房間,外頭居然再無動靜。


  正因為如此,謝玄朗方才隱約察覺到了有幾許不妙。


  他是個心計頗深的人,心中雖然格外的慌亂,卻勉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無論如何,若眼前的人是藍太守,似乎也還有轉換的餘地。


  房間里有一道微微發福的身影,而這個人正是藍太守。


  謝玄朗頓時皺起了眉頭:「藍太守,事到如今,你還能如何?莫非,你居然還想要反悔不成?如今騎虎難下,你便算不做大夏的逆賊,那也是不不可能了。」


  藍太守頓時作色:「謝小侯爺,你有不臣之心,可是我卻也是跟你不一樣。」


  一道清越的女子嗓音卻也是響起:「不錯,藍太守確實是忠心耿耿,這一點我自然是能為他作證。」


  王珠緩緩從屏風之後走出來,妙目流轉,蘊含了幾許諷刺,就這樣子看著謝玄朗。


  而謝玄朗一瞬間瞳孔收縮,面頰卻也是不覺有些難看。


  王珠不是正在赴宴,為何如今居然現身在這兒?


  這樣子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了。


  每次自己以為狠狠踩下了王珠,讓王珠萬劫不復,可是王珠就是有法子絕處逢生。


  王珠冷笑:「久別重逢,怎麼謝小侯爺對我避之不及,居然不肯跟我敘舊,原來竟然是心中有鬼。」


  原本桌子之上堆著兩個包裹,讓王珠狠狠的推在了地上。


  包袱的錦緞散開,裡面盛裝的卻也正是假杜氏、假藍如錦的兩顆人頭。


  謝玄朗面色頓變!

  藍太守更趁機說道:「謝小侯爺,你當真以為,幽州士兵已經是被調走?我夫人乃是太子殿下密探,雖然被你們殺死,可是早便是傳了消息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令我忍辱負重,假意將幽州士兵調走,實則卻也是仍然埋伏在幽州城池周圍。只因為,為了引蛇出洞,名正言順將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王珠紅唇之中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一雙眸子流轉了幾許的悲憫之色:「謝郎君啊謝郎君,曾經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愛你,想不到你居然是滿腹心計,要做個亂臣賊子。這又能讓我怎樣子做?」


  謝玄朗面色變幻,一顆心卻也是不斷往下沉:「九公主說什麼,我絲毫不知。」


  他退後了一步:「既然九公主認定能佔盡名分,我們裴謝兩家必定是亂臣賊子。為何不當真等到了再動手?」


  說到了這兒,謝玄朗心尖微微一動。


  王珠當真早就知曉,布局於此?


  藍太守卻頓時一臉悲憤:「本官便是可以作證,爾等亂臣賊子,殺我家人,奪我兵權。」


  謝玄朗疑慮不減,口中卻也是辯白:「只靠藍太守之言,只恐怕不能讓天下之人信服吧。想當年,我們這些世家貴族投誠於大夏,大夏皇族也許我們榮華富貴。一旦天下稍穩,便是開始巧立名目,剷除異己。」


  王珠冷笑:「謝家果真狡詐,你們雖與裴家合作,可到時候並不會動手,而是將一切推到裴凰和藍太守身上不是?」


  想不到王珠居然也是猜測得到自己心思,謝玄朗疑慮盡消,內心之中驚懼漸生。


  王珠又怎麼知道的,這些連藍太守都不知曉,只是自己與白薇薇私下商議。


  正因為如此,他覺得王珠深不可測,已然覺得一切都是在王珠的掌控之中。


  「便是引蛇出洞,想來謝家也只會是縮頭烏龜,既然如此,我只有如今招待謝小侯爺了。」


  王珠如此言語,殺意盡顯。


  謝玄朗額頭冷汗津津,手掌也是盡數濕潤。


  王珠會殺了自己的,當真會殺了自己的。


  「那九公主可又料得到,陳國大將早就陳列邊境,虎視眈眈。我傳出消息,他們必定認為幽州空虛,會大軍進犯。」


  藍太守原本強自鎮定,可是當他聽說謝家已經聯絡了陳國敵軍,頓時啊的叫出聲。


  如今幽州城中只有一千士兵,應付裴謝兩家已經是來不及,居然還要應付陳*隊?

  陳*隊列境,那一定是會屠入城中,雞犬不留。


  藍太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蕩然無存,一臉驚惶之色。


  聽到了藍太守的驚呼,謝玄朗頓時一喜!

  這一點王珠果然沒有算到。


  王珠冷銳的目光向著藍太守望去,他此刻如此失態,簡直是自取死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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