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逼人哭了
崔清蕪眼中冷意更深了些個,既然這位九公主到了,自己若是不能將她好生處置,豈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就是?
她唇角冉冉綻放了一縷近乎清凜的冷笑,宛如寒日的冰涼。
今日為王珠安排的種種,也是應該讓這個九公主好生消受了。
蒙慧磕了瓜子,將瓜子皮放在一邊碟子裡面:「李元蝶,你說這個九公主,可是會來咱們這兒說話?」
李元蝶是李家三房的嫡出女兒,李如拂的侄女兒。她容貌頗有英氣,刻意假作男裝,一眼瞧去,竟然是與李羨有那幾分的相似。
如今聽到了蒙慧的問話,李元蝶不覺輕輕的皺起了眉頭,有些困惑之色:「我又如何知曉?」
李家與蒙家是通家之好,交好頗深。
便是兩家的小女孩兒,從小卻也是玩在了一處了。
可是縱然是如此,蒙老將軍卻也是從未真正立場鮮明的支持著李家。
蒙慧不覺輕啐一口,一雙大大的眼睛,流轉了英辣之意。
而這位大夏的九公主,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也是走向了這些貴族女郎。
崔清蕪反而並不覺得如何奇怪。
王珠想要攀龍附鳳,自然也是需要些許底蘊和本錢。
自然,臉皮得需很厚。
不過,打王珠臉的事情,自然是絕不必讓崔清蕪自己去做。
崔清蕪掏出了手帕,輕輕擦擦眼角。
她一雙眸子餘光輕掃,頓時瞧見劉鹿心疼之意更濃。
崔清蕪只做渾然未覺,流露黯然神傷之色。
卻故意讓這位單蠢聖母的劉家三小姐瞧見了。
如何對付這樣子的女子,崔清蕪可是有經驗得多了。
更何況劉鹿只是后著,這先送死的炮灰,可不就是有了。
甚至還無需提點,便是這般急匆匆的跑過去。
果真,孟淑君卻也是不覺含酸開口:「如今九公主,倒是春風得意,十分令人羨慕。攀附上了攝政王,倒也果真是可喜可賀。只不過,卻也是不知曉,九公主今日之寵又能到何時?聽聞九公主是因為成為對付太后的棋子,卻也是故意為之。只需太后稍假詞色,攝政王必定會將你棄如敝履,到時候,九公主又該如何?」
王珠失笑:「淑嬪既然只是聽聞,又何必如此真情實感。莫非相識一場,竟如此為我擔心?如今淑嬪既已入宮,身份尊貴,前途似錦,難怪心腸也比從前好了許多了。」
孟淑君顫抖著撫摸自己的腿,她已經聽了大夫說了,縱然是斷骨重續,行動無礙,可是難免影響她那美妙婀娜的舞姿。
況且那日,自己向著太后獻媚,卻白白受了這般苦楚。
一時之間,孟淑君甚至連容太后都不覺有幾分的記恨。
故而她失去了往日鎮定,連連向著王珠發難。
孟淑君銀牙輕咬紅唇,惱恨無比的說道:「王珠,你是何等身份,攝政王又怎麼會喜愛於你?任誰都是絕不會相信,攝政王待你能有什麼所謂的真愛。」
王珠輕笑,有些慵懶:「便是天下人不信王爺,我信他就是。別人信不信,可跟我沒什麼相干。」
崔清蕪手指慢慢的,慢慢的收緊,不覺狠狠的捏緊了手帕兒。
她就不信,王珠會不在乎。
一個女人,若是成為世人眼中的笑話,可不就是顏面盡失?
哪怕錦衣玉食,卻也恐怕食難下咽,並且也是夜不能寐。
這女人的幸福,一多半都是炫耀出來的。
別人覺得她面子光鮮,便是裡子苦些,那也是只覺有了那幾許安慰,心中甜蜜。
可若別人眼裡,你就是個笑話,那就真正命苦了。
然而縱然如此,縱然崔清蕪覺得王珠絕不會不在乎。
可崔清蕪卻也是不得不承認,王珠這話兒卻也是應得極妙。
孟淑君咄咄逼人,言語無狀,王珠反而落落大方。
襯托得孟淑君越發不堪。
崔清蕪不覺皺眉,也許自己又錯了。
拿孟淑君去為難王珠,縱然孟淑君樂意衝鋒陷陣,可是除了襯托王珠,根本不是王珠對手。
正因為孟淑君言語尖銳,故而反而沒有用。
方才孟淑君所說的那些言語,卻也是當真不作數了。
崔清蕪為之氣結,怎麼就這樣子蠢?
她都惱恨,孟淑君竟然是這樣子的上不得檯面。
偏巧自個兒也不好明著出聲。
孟淑君要跟王珠斗,就要恰到好處示之於弱,更要拿她那條廢了的腿做文章。
而如今,孟淑君這般言語,雖言語顯得譏諷,可是這樣子的譏諷對王珠這種厚臉皮的女人卻也是不痛不癢。
彷彿印證崔清蕪對孟淑君的評價一般,孟淑君卻也是不覺有些氣惱尖聲說道:「王珠,王珠,你故意這樣子言語,難道還當真風輕雲淡不成?攝政王,便是,便是並非真寵你。你以為,他賞賜你個正妃身份,便是愛惜於你?那可將你弄上風頭浪尖了!以後你便是想要退後一步,可也是粉身碎骨。攝政王原本不在乎禮數,你這個蠢物還是去琢磨這其中深意,方才歡喜也是不遲。正妃?攝政王根本不將禮數放在心上,所謂正妃也不算個什麼要緊的玩意兒。」
王珠柔柔嘆了口氣:「既然是風口浪尖,我也只能能者多勞。若非淑嬪娘娘一番教導,我此生竟然悟不透做妾竟比做妻要真愛。也是了,身為正妻要主持中饋,要招惹嫉恨,要教養子女,要諸多勞累。做妾只需胭脂水粉,容貌新鮮便可以了。這天底下的男人,必定是因為愛妾入心,才讓真正的心上人做妾,讓他厭憎的女子做妻。誰讓我喜歡攝政王呢,可也是沒法子了。不過至少王府的姬妾之位,還留給攝政王這樣子不拘世俗禮數男人的真愛,那可是不需要在風口浪尖上的真愛位置。」
王珠這一番話,諷刺得孟淑君面紅耳赤。
有些女郎聽了,甚至不覺暗中掩唇輕笑。
也對,孟淑君那些話兒乍然一聽,似乎是有些道理。
可是細細琢磨,卻也是全然都是站不住腳的。
孟淑君慢慢的琢磨過味兒來,不覺顫聲說道:「你,你居然諷刺太后!王珠,你好大的膽子!」
李元蝶也不覺眸子冷冷,頓時這般盯住了王珠了。
可不就是說,太后這個真愛留的是做妾的位置?
王珠卻一臉委屈,真誠無比的說道:「我怎麼會是這般意思?」
她當然是真心實意的,李如拂肯不肯為妾是一回事情,便算這位中辰太后真有那麼一天腦子有問題抽風了求做妾,王珠也絕不能容!
這輩子端木紫麟有了她,其他的女人那可是想都不用想了。
哎,誰讓自己,就是這樣子佔有慾很濃的女人呢?
「太後娘娘風光霽月,是誰居然污衊她跟攝政王有私情?是誰覺得當攝政王一個寵,只要有真愛,所謂名分盡數不要?淑嬪,你不但污衊攝政王和太後有私,還為太后策劃了個真愛寵妾的身份。我瞧,你是不要自己性命了。」
王珠嗓音輕柔、狠辣。
李元蝶皺眉,王珠是否故意,她一時之間,卻也是難以分別。
畢竟,是孟淑君主動提及了李如拂的。
孟淑君不覺冷汗津津!
崔清蕪綿綿的向前,和聲打圓場:「求九公主恕罪,淑嬪也是一時糊塗。畢竟,上次和九公主相爭,被打折了腿骨。故而今日卻也是在這兒言語有失。卻也是,並非故意的。」
說到了這兒,崔清蕪眉頭一皺,似觸碰到了傷口,露出了痛楚之色。
可崔清蕪卻也是並沒有叫疼,反而不覺流轉了幾許的隱忍之意。
只不過,她雖然是隱忍,可是有的女子卻也是忍無可忍了。
劉鹿不覺站出來:「九公主,崔姐姐那雙手,原本能彈奏一曲絕妙音律。可是今日,今日——」
她不覺淚水盈盈:「如今手骨折斷,卻也是再不能撫出了那絕妙之音。故而,你為何竟然是這樣子的狠,居然能下這樣子的毒手?」
崔清蕪不覺容色哀然,凄然說道:「阿鹿,阿鹿,你不必說了。」
她泫然欲泣,十分可憐。
崔清蕪心忖,這樣子才對。
雖然劉鹿也是個傻子,可至少這個傻子所做之事,卻也是順心意得多了。
劉鹿句句質疑,拿自己手臂之上的傷做筏子,這才是正確之事。
孟淑君也似被點醒,不覺順勢說道:「不錯,若非九公主如此行事,我何至於此?」
言語之間,不甘之意愈發濃厚。
劉鹿如此質問,別的人也都不覺這樣子想。
這位大夏九公主,未免太狠辣了。
隨隨便便,便是打折別人腿腳。
都是如花嬌女,又怎麼能下得去手呢?
王珠面頰之上淡淡的戲謔之意不覺消失了,她眸光灼灼,盯住了劉鹿。
那一雙眸子之間,更似有一種威壓之力。
王珠在東海掌權,殺的人多了,自然有些說不盡的血腥殺伐之氣。
而這個劉鹿,確實也是個嬌寵太過的女孩子了。
她自然覺得害怕,甚至下意識的躲避。
然而劉鹿卻狠狠的穩住了身子,怎麼也是不敢躲閃。
畢竟,自個兒是正義一方,又怎麼能對這個九公主屈服呢?
想到了這兒,劉鹿自然是不覺死死的咬住了牙關。
她仍然不能退縮。
耳邊,卻也是聽到了王珠涼絲絲的嗓音:「怎麼這位劉家的小妹妹,不問問,當時這位崔家小姐說了什麼話兒,將我得罪了?」
崔清蕪一驚,卻故作隱忍,不覺哀求:「阿鹿,求你不要再問了,求你不要再問了!」
可是劉鹿,那可自然都是一根筋到底,不依不饒,不肯干休。
崔清蕪這般姿態,卻也是越發顯得頗有隱情。
被王珠欺辱的那般隱情。
王珠悠悠說道:「當時如何發生衝突,見到的人也不少,崔家小姐又何故如此?難道,還當真能騙著人不成?」
而孟淑君頓時張口便說道:「我等不過是議論攝政王幾句,有人便算是想要討好攝政王,也是不至於這般樣兒吧。」
崔清蕪一怔,隨即狂怒,這個孟淑君可是個蠢物!
況且她還說什麼我等——
別的人聽了,還道自己在宮中和孟淑君這等蠢物湊一處說話。
豈不是名聲盡毀?
王珠冷笑:「當時攝政王生命垂危,忽而染病。攝政王一生戎馬,對中辰可謂是盡心儘力。可是有的人,卻暗暗去罵。說什麼,攝政王染疾是因為他乃逆臣,是因為什麼天譴。若如此言語,劉家小姑娘,可覺得這是一樁小事?」
劉鹿有些驚訝,崔清蕪這樣子雅緻斯文的人,居然說出這等詛咒的言語?
若不是孟淑君認了,劉鹿還當真有些不可置信。
崔清蕪卻也是不覺氣得吐血!她不覺再次感慨,孟淑君這個蠢物!
劉鹿期期艾艾的,只不過一顆心偏著崔清蕪,自然要幫崔清蕪說話:「縱然有些不對,九公主下手也是未免太狠了些。」
王珠不覺齒冷。
她並不討厭真正純善的男男女女,縱然有時候難免有些鬱悶,內心還是敬重這樣子的人的。
畢竟自己做不到,自然覺得那些做到之人的尊貴了。
可是,好似劉鹿這樣子的,王珠還當真有些瞧不上。
可不就是慷他人之慨?
這可沒趣兒得很。
王珠出語提點:「侮辱皇族,那可是死罪。」
劉鹿純良的眼波輕輕顫抖,不覺軟綿綿的說道:「可是攝政王是不會那麼小氣的。而且,也是不必這樣子狠。只不過,是言語有失罷了。況且,攝政王如今不是好好的?」
王珠卻不覺得這是什麼言語有失,崔清蕪是分明存著趁他病要他命的狠辣算盤。
而孟淑君當時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些女子,一個個的湊過來了。她們都等著踏著端木紫麟的死人骨頭奉承李如拂呢!
只不過如今端木紫麟沒有死,這自然又變成不懂事小女孩兒的一個小小玩笑了。
王珠也是不覺嗤笑:「既然如此,劉家小姑娘可膽敢在這御花園裡,說句陛下的不是。瞧一瞧,陛下的侍衛會不會將你剁成肉泥喂狗?」
軒轅無塵的狠辣手腕,劉鹿自然是知曉。
若是自己詛咒軒轅無塵去死,這樣子的死法也不一定不是真的。
想到了這兒,劉鹿卻也是頓時不覺打了個寒顫了。
她自然不敢。
只不過劉鹿還不服氣,攝政王雖然權傾朝野,卻並非皇帝。
好在,劉鹿總算是有些腦子,這樣子的話倒也未曾說出口?
王珠咄咄逼人,縱然別人都覺得自己在欺辱小白羊,可自己便是要欺負到底才是。
她眼波流轉,灼灼生輝:「若是有人在你父兄重病垂危時候,跑去劉家冷嘲熱諷,說死了才好,劉家小娘子又該如何?難道劉家不會用棍子將人給打出去?」
劉鹿怒道:「九公主,你怎可咒我父親兄長?」
王珠嗤笑:「劉家小娘子既然如此顧惜家裡人,為何竟不明白我了?」
劉鹿還是不服氣,王珠雖然巧言善辯,口齒靈巧。可是劉鹿仍然是堅定的認為,王珠是做錯了。
還是太狠辣了。
怎麼可以這樣子狠呢?
劉鹿眼底,一派純善之色。
她喃喃低語:「可是九公主,這樣子可是太狠辣了了。」
王珠冉冉一笑,不欲和這個小綿羊繼續糾纏,故而也是避而不答。
可是劉鹿卻是個十分固執,善於堅持的人。
她不覺不依不饒,繼續逼問:「便算是攝政王,難道便稱讚九公主的所作所為?九公主何不純善一些,便算為討要攝政王的歡心,也應當以品行為先。」
王珠反而含笑搖頭:「攝政王怎麼會不歡喜呢?在我心裡,他是很要緊的,誰都不能傷了他。若他會怪我,我便不會這般喜歡他了。」
王珠說得這樣子的理直氣壯,反而讓劉鹿簡直說不出話兒來。
劉鹿雖不贊同王珠,可是忽而便是明白了為何端木紫麟會喜歡上王珠了。
這個大夏的九公主,這種一心一意隨了端木紫麟的心思,說不定就靠這等不愛惜自己名聲的痴情,博得了攝政王的喜愛。
這男人,可不就愛這等全心全意依附的女子。
其他的貴女,眉宇之間,卻也是頓時隱隱有些瞭然了。
原來如此!
崔清蕪反而心尖微沉,這可並非她所想要的。
王珠名聲雖有瑕疵,可是卻解釋了如何得寵,崔清蕪簡直不能容忍。
這些女子應當認定端木紫麟絕不會真愛王珠一分一毫才是。
劉鹿福了福:「九公主這般行事,我也是,無可評價。」
她自然是絕不贊同的。
好似劉家兄妹,均是純善之人,哪裡能容這般狠辣之事。
劉鹿眉頭輕皺,略一猶豫,卻忽而柔柔的說道:「可是九公主,比起你來,實則有一個人更喜愛攝政王。」
崔清蕪原本沉醉於自己思緒之中,聞言卻也是有些愕然。
她愛慕端木紫麟已久,那樣子的相思之情磨得心口發疼,只想找一個人傾述。劉鹿雖是個蠢物,卻也是個單純且一心向著自己的人。
正因為這個樣子,崔清蕪也曾向著劉鹿,吐露自己的心意。
她隱隱知曉劉鹿這個單蠢的蠢物想要說什麼,想要阻止,卻也是阻止不了。
「而這個人,就是崔家姐姐。她為了討得攝政王的歡心,做了許多讓自己不快活的事情,只為博得攝政王的垂憐。無論九公主做了什麼,都是比不得崔姐姐的多年用心。」
崔清蕪面容赤紅,只恨不得鑽到地下去。
周圍的目光,頓時也是凝聚在了崔清蕪身上。
有些女子,眼底也是頓時流轉了瞭然之色。
原來如此!
以崔清蕪的身份,原本不必舍了面子,送去給李如拂調教,趕著做太后棋子。卻沒想到,這個崔家姑娘,是動了真情啊。
難怪竟然肯如此委屈自己啊。
劉鹿咬住了有些紅潤的唇瓣,理直氣壯的說道:「如今九公主方才來到了這兒,未免,未免有些不公平。」
崔清蕪再按捺不住,扯住了劉鹿衣袖:「阿鹿,可不要說了。」、
劉鹿堅定說道:「崔姐姐,這對你不公平,再怎麼樣,都應該有先來後到。攝政王終身不娶也還罷了,若是要娶,娶的人不是崔姐姐,這豈不是對不起你?」
王珠美眸盈盈,隱隱帶著幾分戲謔的味道:「既然多年來,崔家的阿蕪都沒有讓攝政王喜歡。瞧來攝政王不喜歡這樣子的女子。」
劉鹿啊了一聲,不覺說道:「只要九公主退出,攝政王一定是會喜歡崔姐姐的。九公主,你為何,就不肯讓一讓呢?」
旁人聽了,都是覺得劉鹿說得好生輕巧。
這大夏的九公主,千方百計的得到了攝政王的歡心,又怎麼會因為劉鹿一句話就相讓?
她們不覺憐憫劉鹿這個單純的女子,這樣子的女孩子,又怎麼會懂王珠這樣子女子的心思?
孟淑君忽而開口:「我倒覺得,若攝政王要的是崔家姑娘,似乎瞧著也順眼多了。」
眾女自然是知曉孟淑君是故意針對王珠。
可仔細想想,似乎也是有些道理。
崔清蕪是中辰貴女,姿態優雅,進退有度。
比起諸多缺陷的王珠,自然是更合適搭配。
劉鹿更是一喜,自己果真沒有說錯。
崔清蕪垂下頭,卻也是不覺死死的捏住了自個兒的手帕。
不錯,自己哪裡比不上這個大夏的九公主。她為端木紫麟費盡心思,想要知曉他的喜歡,去穿自己根本不喜歡的衣衫,最後卻是一場空。
孟淑君冷笑:「九公主以前嫁過人的,攝政王怎麼會要個別人用過的東西,當真是十分可笑。」
王珠手指一攏髮絲,卻也是越發顯得風姿嫣然:「陛下後宮三千,原來淑嬪居然嫌棄陛下被人用過了。想不到,淑嬪還有這份心氣兒。」
孟淑君氣急敗壞:「你怎可和陛下相提並論?王珠,你不過是區區大夏的一個公主。你身份不算如何的尊貴,為人也是不算如何的出挑。說到容貌,你雖有幾分姿色,也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的美貌。你如何配上攝政王喜歡?還是退位讓賢,讓更為般配的女郎,和攝政王一道了。」
「英雄不論出身,攝政王一力主張開放武舉,所以出身寒門的男子,也可以有跟權門富貴子弟相互競爭的機會。既然如此,攝政王挑選枕邊人,瞧的自然不是家世和容貌,而是性情是否能夠相投,才情十分能得他的喜歡。難道王爺這樣子的人,還需要藉助女子的家世,貪圖女子的容貌不成?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王珠伶牙俐齒,侃侃而談,更顯得通透大方。
這些中辰的貴女,一個個的,都是受過了良好的教育,學識豐厚,並且頗有才情。
在中辰明都,女子做男兒裝束前去崇文館議政,竟也不是什麼十分奇怪之事了。
她們品鑒女子,也自然有屬於自己的一番看法。
如今這般瞧來,王珠這個大夏之女,言語巧妙,心思靈敏,絕非一個簡單庸俗的女子。
言談之情,眼界也是頗為廣闊,更是具有自信。
唐玉陵不覺尋思,這個九公主果真是有些不俗之處的。
劉鹿卻仍然不肯干休,哀聲說道:「可是九公主,崔姐姐真的比你愛得更深,她可以為攝政王去死。」
唐玉陵暗中皺眉,她與劉鹿交情十分的好,也素來喜歡劉鹿那單單純純的樣兒。
可是今日劉鹿的所作所為,卻也是分明是有些過了。
倒好似仗著單純,逼迫這個九公主了。
若不是素來知曉劉鹿的為人,只恐怕唐玉陵已然是有別的什麼想法了。
不過既然知曉是劉鹿,那可真是單純不懂事吧。
劉鹿正欲開解,王珠卻也是冷冷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既然劉家的阿鹿這樣子的理直氣壯。為何,這些話不去攝政王面前說?是因為,我身為大夏九公主,便顯得可欺辱,好欺負了?如此家教,倒是令我見識了。」
劉鹿頓時怔住了,從小到大,她還沒有被人如此疾言厲色,說過了這樣子的誅心話兒。
別人知曉她那如水一般單純的性子,總是要細心呵護,生恐嚇壞了劉鹿了。
怎麼這個九公主,居然是這樣子的粗魯?
劉鹿那雙妙目之中之中,頓時漸漸的浮起了一層潮潤之氣了。
王珠柔柔細語,卻是咄咄逼人:「劉家阿鹿,你家崔姐姐痴心多年,你可是去攝政王跟前喊過話兒?」
劉鹿心想,她怎麼敢去跟攝政王這樣子說話兒?劉鹿不覺再想,莫非自己當真是欺辱王珠?
她不樂意想了,心裡越發委屈,不覺霧蒙蒙的哭了出來。
小時候她掐花扎了手指頭一下子,那就是一樁了不得的大事。
哭一哭,周圍的人都是會來哄自己的。
劉鹿頓時下意識偎依到了崔清蕪的身上,不覺哭泣:「崔姐姐,我,我——」
至於我什麼,劉鹿也是說不出口,卻也是分明傷心之極的樣兒。
崔清蕪也是恨不得將劉鹿這樣子給捏死算了。
只不過再如何,她也得端起架子。
更何況無論王珠是否應答得體,她也是將劉鹿給弄哭了。
劉鹿哭了,這言語誰對誰錯也都不好計較了,似乎王珠的不對那也就多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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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yaoshanshui親評價了本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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