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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拂嘆息搖頭:「怎麼攝政王就做出這樣子的荒唐事兒出來了,豈不是讓人見笑。好歹,也是一國重臣。」


  孟淑君卻也是酸酸說道:「太后自是不必覺得奇怪了,攝政王連剋死夫君的女郎都收入房中做正妻,沒名沒分的寵個琴姬,又算得了什麼?只不過,卻顯得攝政王對這些個女子均無什麼情分罷了。」


  軒轅無月暗暗揉揉手帕,越發恨鐵不成鋼。


  她雖然並不相信王珠這樣子的女人能成為端木紫麟的真愛,卻費盡心思將王珠給捧出來。


  想不到,王珠連這點手腕都沒有。


  連那操琴懷孕之事,居然便是不知曉。


  如今還鬧將出來,鬧得自個兒顏面全無,成為笑柄。


  林墨初也實在是沒人要了,方才攤上這個主子吧。


  崔清蕪一臉悲憫:「太後娘娘,恕我直言,操琴跟隨攝政王多年。攝政王正妃之位空虛多年,便是添個寵在身邊服侍,誰也不能說有什麼不是。不過再如何,攝政王也應當是給操琴一個名分。」


  說到了這兒,崔清蕪不覺微微黯然:「如今臣女為操琴說話,只因為實在不樂意讓那些不真的謠言繼續傳得到處都是。臣女,臣女對攝政王絕無非凡之想。」


  李如拂雖不知崔清蕪言語真假,心中倒還是覺得順意的。


  好歹崔清蕪還知曉分寸,有些東西她可以給,可是崔清蕪卻絕不能伸手去拿。


  劉鹿更是怯生生的說道:「如今既有身孕,多少賜一個妾的名頭,畢竟可是王爺庶長子。」


  李如拂目光落在了王珠身上:「如今九公主雖未過門,可誰都知曉,你是攝政王未來的妻房。既然是如此,九公主的看法也是十分要緊的。瞧來九公主也絕不會似尋常婦人一般,不知曉輕重緩急吧。」


  她就是要打王珠的臉,好硬生生的出自己胸中一口惡氣。


  王珠又算什麼東西?

  李如拂就是要王珠知曉,就算有那所謂正妻身份,王珠也不過是端木紫麟的一個寵罷了。


  王珠面頰之上,卻也是頓時不覺流轉了幾許困惑之色:「操琴並非王爺姬妾,縱然是有孕,又與王爺有什麼關係?」


  操琴面頰越發蒼白,手指兒狠狠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衫。


  雖然別的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似就將這件事情,這樣子定下來了。


  可是她就知曉,王珠決沒有那麼好打發的。


  孟淑君有些不耐:「事到如今,九公主便算是難以接受,可這也是事實。操琴關在了攝政王的府邸之中,自然侍候的是王爺。難道九公主還要攀誣她與個侍衛有私不成。」


  崔清蕪言語柔柔,卻也是綿里藏針:「九公主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也是有的。可是,總不好讓王爺骨血流落在外,不清不白吧。」


  崔清蕪心中大快!王珠故作姿態,還道王珠並不介意呢,其實心裡還是計較著的吧。


  李如拂心裡不覺對王珠不屑。這男人,能背著自己玩一個,難道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她李如拂權利利弊舍掉的男人,這些庸俗女人倒還爭來爭去當個寶。


  她自高高在上,看著這些妖精鬥法。


  李如拂心魔盡去,盡顯大方姿態:「九公主如今一心只顧著爭寵,又可知攝政王的心裡怎麼想的?也許,攝政王也是想要自己的骨肉了不是?攝政王人中龍鳳,自然,也是想要兒女傳承的。」


  就算是個婢生的,那也是端木紫麟的種不是?


  以後這小孽種長大了,和王珠鬥法,瞧王珠還能有什麼安生日子過。


  王珠輕輕嘆了口氣,不覺輕笑搖頭:「太后,你可當真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垂詢操琴,只因為她並不是王爺的女人,只是王爺的琴姬。若她承認懷的是王爺骨肉,這自然是事實,我也絕不相信有人膽敢在太後跟前說謊,更不相信中辰之地,竟有人膽敢冒認腹中骨肉是攝政王的。混淆皇族血脈,那可是死罪。」


  孟淑君冷笑:「王珠,我瞧你膽子也還是不小,畢竟是在太後跟前,你居然還膽敢加以要挾。操琴只是你府中婢女,難道不怕說錯一句話,就被你殺了,而且如今攝政王還正為你神魂顛倒。」


  王珠不理睬別人的話兒,反而盯著操琴:「倘若不是攝政王,攝政王的琴姬也是不容被誰隨意輕薄了。若誰碰了攝政王府的琴姬,也應該給她一個名分,否則豈不是有損攝政王府的顏面?」


  操琴是個腦子簡單的,王珠這樣子的話兒,明擺著是刻意引誘。


  如今操琴腦海里混沌一片,聞言卻頓時不覺心中一動。


  如此說來,自己不但沒有事,還能得攝政王撐腰,逼那個冤家和自己相好?


  操琴若不是極喜歡那個男人,也不會縱然恐懼萬分,仍然是與之私通。


  如今這心裡,還心心念念那個男人。


  想到了這兒,操琴蒼白面頰之上驀然浮起了紅暈,嗓音卻也是十分的微弱低小:「這孩子,卻也是並不是攝政王的。」


  王珠漆黑的眸子掠過了一道淺淺的光輝,不覺不動聲色,輕輕說道:「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子的一回事兒。這個孩子,竟然不是攝政王的?」


  如此,竟然是峰迴路轉了。


  在場的女郎無不十分驚愕。


  畢竟她們一聽說操琴有孕,不知怎麼的,便是認定是端木紫麟的種。


  也許因為這幾年來,操琴是唯一接近端木紫麟的女人。


  可是如今,操琴居然說不是端木紫麟的?

  這倒是匪夷所思,反而令人覺得很不正常起來了。


  王珠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操琴張了張口,卻也是沒有說話兒。她驀然側過頭去了,淚水一顆顆的從面頰之上滑落下來。


  可是那個男人是誰,操琴卻也是終究沒有說出來。


  她腦子亂糟糟的,一陣子不是滋味。


  若說出來,可是會波及那個男人,她可是說不出口了。


  孟淑君早就不甘心了,此時此刻,更是萬分尖銳說道:「九公主,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你又何必惺惺作態?人家被你一嚇,自然也是什麼話兒都不敢說了。只恐怕方才離開皇宮,就會死在你九公主王珠身上。可若不是你攏不住男人的心,哪裡會鬧出這等事情。我瞧這個琴姬,也是個可憐的人。」


  言下之意,王珠尚未過門,就已經是個棄婦了。


  阿黛絲瞧了王珠一眼,忽而扭過頭去,故意苦口婆心說道:「不過是個妾而已,連側妃都算不上,如何能比得上九公主你那正妃的身份。九公主,這份大度,你何必吝嗇?」


  李如拂輕輕嘆息:「如今皇上後宮三千,哀家看著也是歡喜,這一切也都是為了男人開枝散葉。便是先帝在世時候,何嘗不是後宮繁花似錦。九公主,事關皇族血脈,哀家也是容不得你任性了。」


  那輕柔的言語,竟也是隱隱有了幾分威脅之意了。


  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勸說,更是從四周紛紛傳來了。


  「九公主,你又何必如此倔強,男人三妻四妾,那可是尋常事情。」


  「攝政王此事,或許有幾分唐突,可你若是大方一些,想來男人也是會更加的感激。」


  「以後妾生下來的孩子,還不是要叫你母親,對你十分敬重。」


  「若是再倔強,那就是不知禮數了。」


  可無論任何人說這個話兒,王珠都是絕不見有那半點的動搖。


  她眸色若水,盈盈生輝。


  「操琴,如今你無名無分,有了孩子,自然是一樁尷尬的事情。可是既是如此,今日卻也是已經不能含糊過去了。這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崔清蕪惡狠狠的盯住了王珠,到了如此境界,王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應該是強自鎮定,欲蓋彌彰,讓所有的人都瞧出了她的心虛和不堪。


  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曉王珠的尷尬。


  這個九公主,怎麼就那麼篤定,攝政王在她以前,就沒有別的寵?


  她算個什麼東西,居然就肯定自己能抓住攝政王的心?

  崔清蕪恨不得將王珠給狠狠撕碎了,而操琴那猶豫遲疑的樣兒,也是讓崔清蕪暴怒欲狂!

  操琴面頰緋紅,眸光盈盈,卻不覺低語:「我,我——」


  崔清蕪驀然狠狠捏住了操琴的手,惡狠狠的說道:「九公主,你還要逼迫什麼?你是要操琴自認自己是個下賤的女人,人在攝政王府,還跟別的下賤男人私通?除了攝政王,她還能喜歡誰?試問只要瞧過攝政王,這天底下的女人,哪裡還能將別的庸俗男人瞧在眼裡?這操琴既然得了別的女人想都沒想到過的福分,這些年來唯獨她能接近攝政王,她就能這樣子的不知好歹?她是眼珠子瞎了的蠢物,要自認下賤?她肚子里的這個胎,自然是金尊玉貴的。」


  崔清蕪一番話兒,說得操琴面頰一陣紅,一陣白的。


  她驀然側頭,盯住了操琴,言語更轉柔和:「操琴,你這個孩子,不會不是攝政王的吧?你不會這樣子的不知好歹。」


  操琴顫抖著,忽而狠狠甩開崔清蕪的手:「崔小姐,你喜歡攝政王,可別將天底下的女兒家瞧得和你一樣。」


  她手掌狠狠一擦面頰之上淚珠子,樣兒竟不覺有些粗魯。


  「我是跟了攝政王幾年,可他每次見到了,從頭到尾,只瞧我彈琴,話兒都是不肯多說一句。自從跟了他,他和我說的話兒也沒超過十句。我便是不喜歡他,又算什麼不知好歹。」


  操琴欲要指出崔清蕪的算計,又擔心自己處境,卻也是極為遲疑。畢竟,自己怎麼能跟崔清蕪斗?


  崔清蕪一愕,頓時呆住了。


  她只道全天下的女子,只要接近端木紫麟,均會跟自己一樣,瘋狂迷戀上這個男人。


  想不到這個操琴,居然說出這樣子的話。


  這必定是這個琴女,實在是太過於卑賤了,故而所欲之事也十分庸俗,哪裡能體會到攝政王的美好。


  如此峰迴路轉,崔清蕪算計落空,心中頓時大怒。


  「好個操琴,想不到你竟是這般輕浮,這般水性*。」


  崔清蕪一雙眸子之中浮起了怒火。


  李如拂只覺得無趣,心中一股子焦躁頓時涌過來,方才欣喜之意卻也是蕩然無存。


  可是卻也是不得不說幾句話兒:「既是攝政王府的琴姬做出這等醜事,那也是攝政王府約束不當。」


  操琴肚子里孩子若是端木紫麟的,那便是個鳳凰蛋。


  可若是別的男子的,那便是行為不檢。


  方才紛紛幫操琴說話的貴女們,一個個的都是淡漠起來了。


  崔清蕪卻是最激動的。


  她一揚手,便要一巴掌狠狠抽打過去。


  只不過還未觸及操琴面頰,手腕卻也是被王珠扣住。


  王珠一用力,輕輕一推,崔清蕪竟不覺被推得後退了好幾步。


  王珠道:「阿蕪,你是清貴女郎,實在不應該行此如此粗魯之事。這倒是焚琴煮鶴,令人為之心傷啊。」


  崔清蕪輕輕撫摸自己的手腕,似上頭還隱隱有一縷痛楚。


  她輕輕一攏自己的髮絲,一雙眸子漣漣生輝煌。


  自己方才實在是有些衝動了,失了儀態。


  崔清蕪伸手輕輕撫平了裙擺之上的皺褶。


  「我也是為了九公主你著想了。只擔心,這操琴如此,有損攝政王的顏面。她雖然是個琴姬,可是也是攝政王的東西。便是個阿貓阿狗,也不能背著攝政王和別人私會。九公主雖然未曾真的嫁給攝政王,可是也要顧惜別人名聲一二吧。」


  王珠輕輕的抬起了眼皮,那眼中卻也是不覺浮起了幾許諷刺之色。


  「攝政王的顏面?那是靠著他的本事賺來的。還不至於需要府中的琴姬守那一個貞節牌坊為他賺名聲。」


  說到了這兒,王珠又向著太后說道:「回太后,我倒是覺得,操琴並沒有什麼錯處。她不過因為琴技出色,因此被攝政王敬重,時常為攝政王撫琴。可是,卻也是並未簽下賣身契,也談不上是攝政王府的奴婢。至於未婚有孕,這固然有些不好聽,可是這其中操琴也是有自己苦楚。正因為所有的人便認定她必須要順了攝政王,故而她方才嚇得不敢多言。」


  說到了這兒,王珠甜甜的笑了笑:「其實操琴你也是不必畏懼,攝政王話兒雖然是不多,瞧著冷冰冰的。不了解他的人覺得他十分可怕,可是他卻是個很好的人。這其中究竟如何,你但說無妨。」


  李如拂聽得內心泛堵,王珠這樣子說話,說得好似竟與攝政王心意相通一般。


  操琴淚水漣漣的,心裡忽而覺得九公主為人很是不錯,也不像外邊傳得那麼不好。


  「是,是宮中四品御前統領秦青。他,他妻子早死了,留下一雙兒女。我,我與他原本是同鄉,遇到了未免多聊了幾句。」


  這秦青乃是寒門子,靠著武舉晉陞仕途,卻是個十分出挑的人才。


  他今年不過三十歲,卻已經成為了四品的御前統領,已經是十分難得,前途更是不錯。


  眾女原本以為操琴是跟哪個侍衛私通,如今卻也是不覺有些驚訝。


  仔細想想,操琴若是隨了秦青,確實比無名無分跟著端木紫麟好得多。


  這王府的琴姬,居然也是個實惠的人。


  王珠向著李如拂說道:「回太后,今日秦青也有入宮,既然如此,何不招他前來問一問。」


  李如拂攏眉,流轉了幾許不悅之色。


  這個王珠,卻也是未免有些不知進退了。


  些許得勢,竟然便是這般招搖,分明也是有些得勢不饒人。


  不就是家裡一個琴姬偷了人,便是讓這九公主歡喜壞了。


  她都有些不屑答王珠的話兒。


  軒轅無月這時候,自然也是幫李如拂言語:「九公主,無論如何,這不過是一樁你們家裡的風波。何至於,這般大陣仗。」


  王珠笑笑:「無月公主此言差了。這原本是一樁小事,可是事涉攝政王的清譽,更涉及攝政王的骨血。方才諸位既然是一口咬定,操琴腹中骨肉是攝政王的。我瞧,還是弄清楚些才好。免得是操琴一時糊塗,胡言亂語。」


  方才言語的女郎,一時都不覺有些微微有些尷尬。


  「便是太後娘娘也不信攝政王的為人,除了妾身,便再沒有人相信攝政王了。既然如此,妾身還是將這樁事情弄清楚一些才好。」


  王珠不覺柔柔的說道。


  李如拂心中頓時不覺暗暗不忿,王珠居然趁機挑撥自己和端木紫麟的關係。


  可見這個女郎並不甘心侍奉端木紫麟,居然還想求端木紫麟的真愛。


  想要動搖自己在端木紫麟心中的位置。


  她若不大度,那可豈不是不如王珠有心了?


  若是從前,李如拂高高在上,自然從來不理會端木紫麟。


  可是如今,她居然也已然不敢如此漠然。


  縱然不為從前的情分,也應當考量到端木紫麟如今的權柄風光。


  李如拂想了想,還是順了王珠的意思,命人將秦青叫過來。


  王珠雖然拿端木紫麟的名聲做筏子,可是所言也是無不道理。


  李如拂心中焦躁之意卻也是更濃了。


  若是從前,自己哪裡需要在意這些個事兒?

  任自己如何待端木紫麟,端木紫麟總是極為寬容的。


  有些東西,你一旦習慣了,便會覺得沒那麼珍貴了。可是一旦失去了,頓時便是會讓人不由得覺得有些寒冷了。


  也不多時,秦青大步而來。


  他是個青年的武將,少年英才,十分英秀。


  瞧著此人容貌,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是會跟操琴私通。


  「秦青,操琴說與你有了私情,並且珠胎暗結,背著攝政王一番勾搭,卻不知道可是真有此事?」


  李如拂這樣子說著,眉頭卻也是不覺輕輕的皺起來了。


  這個男子,卻也是讓李如拂格外不喜的。


  出身寒門,不知檢點,私通琴姬,哪裡堪為大任。


  秦青卻不覺面有慚愧之色:「既然此事已經被扯出來,下官自然不能推脫。我認識操琴三年有餘,並且時常和她私會。」


  他瞧了操琴一眼,眼中頗有些憐愛之色。


  操琴臉頰紅暈,聽到秦青乾乾脆脆的認了,一顆心也是落了地。


  這個彈琴的女子,究竟還是有幾分福氣的。


  李如拂一臉厭憎之色:「如此違逆禮數之事,你也做得出來。當真是罔顧倫常,不知禮數,實在是,令人覺得不齒!」


  秦青嘆了口氣:「太后恕罪,她與我是同鄉,小時候我家中貧困,經常偷偷去她家院子跟前聽琴。不過那個時候,她可不認得我這個窮小子。卻想不到,來到了明都,還能再見她一面。」


  他想起自己瞧見操琴時候的情景,數年未見,那個女子一下下的撫琴,可是這冷冰冰的攝政王府中,卻沒誰去聽。最後自己終於忍不住,跑過去和操琴說話兒。


  待他知曉操琴白璧無瑕,當真從未跟攝政王相好過,這內心之中卻也是不免有些竊喜。


  操琴性子溫柔,更是他喜愛的性情。一來二去,兩個人情分日濃了。


  崔清蕪卻不覺含酸說道:「秦統領,想不到你居然開口便情深意重。只不過,若是如此,為何不肯早早去坦白。只恐怕,這情意也是說不上多真吧。」


  秦青倒是爽爽快快承認了:「確實是下官愛惜前程,又擔心攝政王見怪。可若不是當真喜愛操琴,也是絕不會專門挑攝政王的琴姬相好。如今東窗事發,左右前途沒了,下官心忖,沒了前程,總歸該有個老婆,不然未免虧本了些。還請太后成全,將操琴賜給我了。她,她並沒有什麼賣身契,更不是王府的下人。」


  操琴抬頭,不覺嬌滴滴的說道:「秦郎,九公主說了,攝政王並不會見怪,反而有成全的心思。」


  秦青頓時大喜,心忖無論真還是不真,還是先謝過王珠。


  據說攝政王對這位大夏的九公主可是盛寵。


  既是如此,料想便也不好計較此事,免得惹惱了這個九公主含酸吃醋。


  王珠含笑說道:「操琴多年在王府撫琴,琴技更是精湛。她和攝政王,總是有些主僕之情。既然如此,她出嫁時候,攝政王府必定也是會添妝。」


  操琴更是歡喜無限,她如今嫁給秦青做填房,肚子里也懷上了。


  便是秦青是個沒臉沒皮不害臊的,操琴自個兒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有攝政王在一邊添妝,那些說閑話的,可是要自個兒掂量一番。


  蒙慧原本在一邊輕輕的嗑瓜子兒。


  如今眼見王珠如此,那一雙眸子之中,頓時也是不覺泛起了盈盈的水色光彩。


  端木紫麟在中辰境內推行武舉,只不過武舉與文試是截然不同的。


  真正將帥之才,決不可靠本人的武藝,與那幾篇策論,便能瞧出這其中的高低。


  故而便算武舉狀元,至多也只能封那六品的武官。


  再靠軍功積累,一步步的高升。


  饒是如今,許多寒門的男兒,仍然是趨之若鶩,並且對原有的軍中派系形成偌大的衝擊。


  秦青也是其中之一。


  以他出身,居然能爬上四品五官,並且入宮當差,難怪會眷念權位,依依不捨。


  若端木紫麟當真為了一個琴姬,便是處置了秦青,以全顏面,這方才是那麼一樁失人心之事。


  想不到這個王珠,居然處置得這般妥帖。


  蒙慧有些吃不下瓜子了,輕輕的將瓜子撒在一邊。


  王珠這樣子一朵解語花,有這般聰慧靈巧。仔細想想,端木紫麟真愛上她了,也是並不奇怪。


  秦青察言觀色,知曉自己到底是個武將,踏足御花園也是迫不得已。


  故而他與操琴雙雙告辭。


  孟淑君也是覺得沒趣。


  她忽而冷笑:「九公主善做主張,攝政王可是會歡喜?」


  王珠卻也是頓時不覺冉冉一笑,容色竟然是不盡明潤:「我自然知曉攝政王的心意,又怎麼會惹他生氣。」


  李如拂心中鬱郁之意更濃,她就瞧不順王珠那刻意招搖如何跟端木紫麟親好的樣兒。


  這個女子,卻又認識端木紫麟多久?又如何會知曉端木紫麟的心思?

  自己與端木紫麟的諸般回憶,卻也是王珠絲毫無涉的。


  「今日是宮中的玉蘭會,九公主究竟有何才藝,琴棋書畫料想必定有出挑之處,卻不如,讓我等長長見識?」


  孟淑君刻意挑釁。


  她雙足固然有些傷損,不能展露妙曼舞姿,可她這齊國第一的才女,卻也是絕不是假的。


  除了舞姿,她別的各項才藝,均是有所造詣。


  王珠冉冉一笑:「說到特別出挑的才藝,我卻也是沒有。」


  孟淑君頓時不屑諷刺:「想不到九公主琴棋書畫均不精通,這大夏的公主,竟然是個草包不成?」


  王珠瞧著孟淑君,面色不變:「雖無精通,卻也是有所涉獵。更何況我們這些貴族女郎,學習六藝不過是陶冶情操,說到精通,難道還要當真壓過那些精於此道的匠人不成?我雖然談不上如何精通,卻也是略有涉獵,自然可以去欣賞,去品評。」


  孟淑君頓時大怒!

  王珠這又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在諷刺自己。


  諷刺自己只不過是匠人之學,上不得什麼大檯面?


  居然將她這個尊貴的齊國公主,當做尋常的歌姬之流。


  崔清蕪言語陰柔,綿里藏針:「九公主慎言,你這樣子說,可是將在場許多姑娘都得罪了。」


  果然在場有不少女郎,聽到了王珠這樣子說,面色都是有些不自在。


  這些女郎為了在玉蘭會上出風頭,自然也是一心一意的苦練。


  暗中也是下了許多苦功的。


  這森林之中的公獸,需要依靠強健的體魄,來吸引母獸的偎依。


  而這些妙齡的貴女,她們想要名聲,想要吸引那些貴族青年的注意,這玉蘭會卻也是個極好的機會。


  想不到王珠一張口,居然將這個玉蘭會貶低得一文不值。


  有人不覺含酸心忖,九公主有些手腕,如今都是攀附上了攝政王了,自然也是無需出什麼風頭。


  可她們這些人,想要覓得如意郎君,又有什麼錯?


  崔清蕪一句話,也是為王珠拉了不少仇恨。


  可在場也有些自負的女郎,覺得王珠說得沒有錯。


  唐玉陵也是其中之一。


  在唐玉陵看來,自然不能否認琴棋書畫的種種妙處。可是這不過是陶冶情操,自娛自樂的工具。


  若是用來爭強鬥勝,未免有些不美。


  況且若嫁入夫家,想要和和美美的過日子,這性情、胸襟,方才是最為要緊的。


  似琴棋書畫這樣子的風花雪月,對於打理俗務並無任何幫助。


  當然,這些對夫妻間的情趣很有用的。


  王珠再盯住了崔清蕪,柔柔低語:「況且,崔家阿蕪當初不是也是輸給操琴了。不過,想來阿蕪你更自矜自己的家世、見識、本事,還有你這張俊俏臉蛋兒。可必定,不會覺得自己不如贏了你的人吧。」


  崔清蕪大怒,操琴當年贏了她,確實也是她那一樁惱恨之事。


  可王珠的話,當真又令崔清蕪無法反駁。


  「故而,今日玉蘭會,以興趣結交好友,享受其中的樂趣,欣賞別人的才藝,方才是個中真諦。倘若爭強好勝,認定輸贏能影響別人對她觀感,其實不過是緣木求魚。」


  王珠一番話娓娓道來,有理有據,便是原本有爭勝之心的貴女,一時之間也不覺沉吟。


  其實仔細想想,王珠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


  歷年來的玉蘭花,便是當時出了風頭,對姻緣助力也是有限的。


  有些女子,瞧著王珠的神色,卻也是不覺柔和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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