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代替品
王珠容色十分的坦然,眼波流轉間,卻也是頓時平添了幾許的瀲灧光彩。
端木紫麟貪婪的看著她,瞧著她的眉眼,那心中卻也是頓時不覺升起了幾許貪戀之意了。
不過是片刻未見,他居然是有些心神不寧了。
如果不是因為王珠在情事方面出人意料的青澀,端木紫麟許是已經會一把將王珠攏入懷中,恨不得將兩個人都是揉在了一處。
這一刻,端木紫麟甚至是不覺有些恍惚,自己當真是忍耐了整整的五年?而未去問眼前的女子。
端木紫麟內心之中,卻也是頓時告訴自己,這是因為自己的從前,根本沒有回復自己的記憶。可縱然是未曾恢復自己的記憶,還是不覺對這個女子升起了那麼一縷說不出的親近之意,霸佔之情。
如此含情脈脈,卻竟然是有些旁如無人了。
李如拂驀然一陣子的心悶。
從前,端木紫麟絕不是這樣子的人的。
可是如今,端木紫麟卻也是如此肆無忌憚。
恍惚間卻仿若回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那個容顏俊美的少年,卻也是在人群之中,好似小獸一般死死的盯住了自己。
明明知曉端木紫麟根本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可是那個時候,身為妙齡少女的自己,卻也是頓時不覺為之怦然而心動了。
可是如今,眼前的端木紫麟卻也是瞧的是別的女人。
李如拂卻也是壓下了胸中一縷的煩躁之意。
她不相信端木紫麟會愛上別的女人,決計不信!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不覺輕柔的說到:「攝政王性好音律,這一次的玉蘭會,正是請你好生品鑒的時候了。」
端木紫麟卻無甚反應。
王珠輕輕的說到:「王爺,太后說玉蘭會開始,讓你品鑒音律呢。」
端木紫麟方才也是如夢初醒的樣兒,不覺輕輕的抬起頭來。
他並未說話,卻也只是玩味一笑。
李如拂冷笑,端木紫麟這是明著給自己甩臉色。
軒轅無月不覺分析,以端木紫麟的心性,自然是絕不會恍惚失神。
端木紫麟如此的姿態,分明是故意做給李如拂瞧得。
既然是如此,想來對王珠的那一番寵愛,卻也是故意拿給別人去瞧。
不過李如拂必定是會心中不悅,乃至於心生裂痕,乃至於越走越遠。
崔清蕪也不自覺是同樣的心思。
無人肯相信,方才端木紫麟是當真失神了。
端木紫麟端起了酒杯,杯中酒水是淺淺的碧色了,他不覺一飲而盡。
他淺淺含笑,容色郎朗,竊竊私語:「聽說小九,今日厚待了我的琴姬,人人都稱讚你的賢惠。」
王珠緩緩的給端木紫麟倒了一杯酒:「這一切,難道不是王爺設計好了的?我不相信,有一個武將正好死了老婆,又剛剛好喜歡上了操琴,並且還是這位琴女的同鄉。」
端木紫麟微微一笑,卻也是並沒有反駁的意思:「談不上如何安排,只是本王查過那個秦青,知曉他性子大膽,當年傾慕過操琴,並且最喜歡溫順柔弱的女人。只要給予他們機會相識,自然比旁的人多那麼幾分的可能。這並非因為我心善,而是原本的正主,本來就欠了給操琴的一個機會。」
對於從前的端木紫麟,對於那所謂的痴情,他是有些不屑一顧的。
縱然是在失憶時候,縱然有別的殷紅如血的身影,可是端木紫麟卻也是從來沒有升起什麼代替品的心思。
別說那些女子並不像自己記憶之中的那道身影,縱然當真是十分相似,可那也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喜愛就是獨一無二,便是絕對不能被相似之物代替。
就好似這院子里的玫瑰花,一朵朵的樣兒也是差不多,可是唯獨有一朵,方才是心中的那顆硃砂痣。
王珠輕品酒水。
「命如浮萍,被李太后安排,操琴確實也是沒有選擇的機會。可若她有了選擇的機會,卻仍然是選擇攀誣王爺。若是如此,那便是枉費王爺待她的一片用心了。既然是如此,那就無需心軟。王爺,並不是我十分寬容,而是操琴自己的選擇,你說是不是。」
端木紫麟眸光也是微微柔和:「這是自然。」
他可是個極端自私的人,如今有了王珠,自然不想有個礙眼的操琴繼續在自己面前礙著自己的甜蜜。
說來還是自己透出了消息,讓操琴有孕之事傳出去。
否則,崔清蕪是絕不可能知曉。
若是操琴不知好歹,端木紫麟也是絕不介意狠下下手。
他只覺得心尖兒快歡喜瘋了,一個女人,既聰慧剔透,了解他的狠辣,也了解他的公平。
兩個人無需多說,都是明白對方的心思,這樣子的感覺,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愉悅。
而這樣子心意相通的感覺,是別的女子絕不會帶著他的。
陽光下,兩個人竊竊私語,旁若無人,竟似將周圍的環境盡數屏蔽在外。
崔清蕪冷冷的瞧著了眼前的一幕,卻也是頓時不覺狠狠的咬住了唇瓣,唇齒之間多了些許血腥味道。
沒有人好似崔清蕪一樣關注端木紫麟的一舉一動,也沒有人好似崔清蕪一樣對端木紫麟這樣子的了解。
端木紫麟平時是那樣子的不苟言笑,便算是淺淺含笑,也是極少的。
如今,卻對王珠始終笑盈盈的。
那個女人,哼!
那個女人又有什麼資格,配讓端木紫麟多瞧一眼?
她根本不配,一點兒都是不配!
那些妙齡的貴女,個個展露才藝,各自風采各異。
可是崔清蕪卻也是視而不見,只覺得眼前的這些女郎,就好似一棵棵的樹木。
唯獨端木紫麟的微笑,卻好似刀子一樣,一刀刀的狠狠去割崔清蕪的心。
李如拂反而坦然了許多,一雙眸子之中卻也是頓時不覺流轉了幾許淡淡的異樣之色。
她自然也是瞧出來了,眼前這些女郎都是不自覺的十分羨慕王珠。
誰讓這個大夏的九公主,被端木紫麟如此的厚待呢。
想來王珠這個小蹄子,如今也是十分得意,覺得春風無限吧。
可是這一切,卻也是很快都會結束。
王珠被捧得越高,摔在地上的時候就是會越發的疼痛了。
不過片刻,她就會讓王珠狠狠的摔倒在地,乃至於萬劫不復了。
李如拂的唇瓣,卻也是忽而浮起了一縷近乎隱秘的笑容。
此時此刻,正是自己調教的那人出場時候。
園中一股活水,流水潺潺。
卻見一艘蓮花船,卻也是緩緩的順水而流。
那花船之上,卻也是有一名妙齡的少女,她一身綠色的衣衫,更是襯托得肌膚好似牛奶一樣的雪白,白得近乎是是有些透明了。
崔清蕪只瞧了一眼,面頰之上頓時也是不覺流轉了訝然之色。
「蘇妹妹穿著的,似乎是綠蘿孔雀裙。」
經過崔清蕪這一句話的提點,這些貴女頓時也是不覺眼睛一亮,甚至是不覺議論紛紛。
「不錯,這一身綠色的衣裙,確實也是綠蘿孔雀裙,裙擺是珍惜綠孔雀的尾羽所製成,點綴珍珠,華貴無比。」
「可是,可是這一套宮裝,天底下獨一無二,可是太后所有的啊。」
「據說這套衣衫十分難以穿上,腰身是需極為纖細,方才能穿戴上了這套衣裙。當年太後身姿妙曼,一曲孔雀舞更是傾倒眾生。這一套綠蘿孔雀裙,唯獨太后能穿戴。那一曲妙舞,也是唯獨太后能跳出來。」
「是了,蘇袖兒也不過是個外邦的貴女,她又何德何能,居然也是能夠穿戴這套衣衫?」
李如拂不動聲色,聽著眾女的議論,說蘇袖兒不配,說蘇袖兒大膽。
李如拂的內心之中,自然是有那麼一份自矜之意的。
除了自己,原本也是沒有別的人配穿戴這套衣衫。
聽到眾女議論至此,李如拂方才也是終於開口:「這一套衣衫,卻也是哀家讓給袖兒穿戴的。哀家也不是什麼新鮮的姑娘了,這樣子的衣衫,穿戴了之後,也是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偏巧袖兒居然也能穿戴這樣子的衣衫,既然是如此,我自然也是將這套衣衫送給她穿戴。」
「唉,母后何必這樣子說,您如今仍然是這般的光彩照人,尋常女子,又哪裡有你這般鮮亮的顏色?好似你這樣子標緻的美人兒,我站在你的身邊,還是為之黯然失色啊。」
「不錯,蘇妹妹穿戴上了,雖然有幾分相似,可是卻也是只得其皮,未得神韻。只可惜如今太後身嬌肉貴,我等也是沒這個福氣,欣賞太后那驚世無雙的孔雀舞了。」
這些貴女你一言我一語的,居然開始奉承李如拂起來了。
李如拂容色淡淡的,好似並不如何在意的樣兒。
然而實則這些奉承的話,李如拂卻也是聽得十分歡喜的。
當然那些貴女奉承時候,心中卻也是不覺有些含酸嫉妒蘇袖兒。
又不是本國的貴女,太後娘娘怎麼將這個絕好機緣讓給了別人?
在場的女郎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清楚,李如拂究竟是何心意。
有那個操琴珠玉在前,自然也是想法子,給攝政王跟前塞人了。
從前李如拂並無此心意,如今有心如此,自然是讓李如拂心中頓時有了危險之意。
還不是,用來打王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