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婚事安排
蘇袖兒驀然抬起頭來,容色驚訝。
她雖是隱隱察覺,崔清蕪要與自己爭端木紫麟,可是卻也是並不知曉,崔清蕪居然是對端木紫麟動了真情。
她只道,崔清蕪和自己一般,那也是攀附權貴。
可是卻也是沒想到,崔清蕪居然是動了真情。
崔清蕪不覺泫然欲泣:「你是很傻,可你想嫁給端木紫麟不過是為了榮華富貴。可我呢,卻是因為那份感情,這豈不是更傻?蘇袖兒,我是不會饒了王珠的。她惹得我受辱,惹得我如此地步,我豈能干休。」
說到了這兒,崔清蕪眼底頓時流轉了瀲灧精光:「可是蘇妹妹,你覺得該當如何?」
蘇袖兒面色變化,此刻她受了羞辱,當真是心如刀割。
她不覺想起了許多事兒,自己蹉跎了年華,千里迢迢,來到了此處。
可是結果呢,自己得到了什麼?
得不到那端木紫麟,委身做妾也是被端木紫麟當眾打臉。如今自己回去陳國,那也是會淪為笑柄。別人都會笑話,說自己是端木紫麟厭棄的貨色。那些陳國的貴族,必定也是不會想娶自己了。
蘇袖兒都是可以想象,倘若自己回去之後,會遭受到了怎麼樣的可怕羞辱。
這一刻,她甚至恨不得讓自己給死了。
可自己若是死了,豈不是便宜了王珠。
王珠那個賤人,害得自己如此地步,她心裡卻也是不覺泛酸。
蘇袖兒頓時不覺眼波流轉,流轉了幾許淡淡的水潤之色:「崔姐姐,你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如今我等,必定是不能讓王珠好過。」
崔清蕪福了福,微微一笑,一切都是盡在不言之中。
這個蘇袖兒,也許用處也是有限,否則如今也是不會被棄如敝履。
不過便算是蘇袖兒,崔清蕪也是要籠絡一二的。
她是要用盡心思,對付王珠,便是最微弱的力量,崔清蕪也是決不能放過。
集腋成裘,滴水可以穿石。
王珠給予了自己這般屈辱,崔清蕪必定是要盡數奉還。
她一點一點兒,費盡心思。
集腋成裘,滴水穿石,卻也是相信,終究是能讓王珠付出代價。
她可是有耐心得緊。
另一頭,李如拂瞧見蘇袖兒拂袖而去,面色卻也是不覺隱隱有些難看。
好半天,李如拂方才生生的壓下了胸中一縷怒火。
她雖然是十分自負,卻也是極為清楚的知曉,決不能輕易與端木紫麟撕破臉。
更不必提,這納了側妃之事,自己動了怒,外頭還不知曉會編排成什麼樣兒。
一多半,都是要說自己不好的。
拈酸吃醋,不顧大局——
這可生生在自己身上糊了許多不是之處。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卻不覺生生隱忍下來了:「袖兒果真是小女孩兒的性情,面子薄,受不得委屈。攝政王,她雖有些不是,到底是個小女孩兒。和她說話兒,為何不能言語和氣些許?」
言語之間,卻也是暗指端木紫麟刻薄了些,對一個小姑娘不夠大度。
王珠抬起了腦袋,俏生生的說道:「回太后,攝政王本無意點評蘇姑娘,只不過蘇姑娘都已然是要指給攝政王為側妃了。」
李如拂頓時大怒,自己和端木紫麟說話兒,王珠插什麼口?
她算個什麼東西,這個地方,又豈能有王珠插話的餘地?
不就是覺得端木紫麟挺著她了,故而言語不覺張狂,好似得勝了一般,頓時嘚瑟起來了。
什麼樣子,簡直便是小人輕狂!
李如拂眸光流轉,強忍怒意。
自己若是跟王珠搭話,那方才是自折身份,落了個許多不是。
李如拂嗓音仍然是和悅的:「方才不是說了,九公主大婚,乃是那一樁喜悅之事。既然九公主與攝政王成婚,更是馬虎不得。既然如此,出嫁之日,九公主便是由皇宮之中出閣。到時候,哀家親自送親又如何?」
孟淑君頓時歡喜說道:「這可是大善的事情,太后可是當真抬舉九公主了。」
軒轅無月頓時說道:「若不是攝政王面子,太后也是不會如此的恩寵了。」
崔清蕪正好趕來,可巧便是瞧見了這一幕。
她聞言,頓時也是不覺一喜。
王珠入宮,可是有些苦頭要吃的了。
大約也是要狠狠的磨磨王珠。
不過自己,可是不會放過這等絕好的機會。
這王珠身子自然是已經不清白的,若是宮中受了什麼侮辱,料來也是敢怒不敢言。
崔清蕪這般想著,笑容甜蜜之中蘊含了一縷說不出的惡毒。
王珠落入宮中,可是生生羊落虎口。
自己無論對王珠做了什麼,都是可以盡數扣到了李如拂的身上。
崔清蕪俏生生的站在一邊,眉宇幽幽,卻無甚言語。
王珠眸似冰雪,一雙眸子在這華麗的皇家園林之中,更好似冷翡一般精緻動人。
她抬頭,卻也忽而笑笑:「我此等身份,如何能讓太后如此勞心。再者,我也並非大夏皇族之人,如此於禮不合,卻也是有些不好。」
李如拂卻不依不饒:「讓九公主從攝政王府出閣,豈不是更加於禮不合。況且,九公主雖然並不是大夏皇族,可是卻是要嫁給攝政王的人。這中辰的禮數,總是要學一學。料來九公主冰雪聰明,這區區的禮數,自然是一學就會。」
這可是磨王珠的絕好機會,他可是必定會不依不饒。
端木紫麟輕輕的品嘗了杯中的酒水,沙啞卻又包含磁性的嗓音卻頓時響起:「小九若要學習規矩,攝政王府自有精通禮數的奴僕,以供九公主參詳體會。」
李如拂為之氣堵,端木紫麟竟似一副極為體貼的樣兒。
生怕王珠受了絲毫的委屈,怕宮中教導禮數的嬤嬤委屈了人。
這大夏的九公主,做得好似端木紫麟的心肝兒肉一樣。
「況且九公主出嫁之事,我也是籌謀妥當。那大夏太子將來中辰,本王早就安排好鳴鳳院,安置大夏的太子。到時候,九公主就以此出嫁,任由親人送嫁。」
端木紫麟既然是這樣子說了,李如拂便是有那若干理由,卻也是盡數說不出來。
而李如拂的內心,卻也是頓時不覺暗暗心驚。
端木紫麟居然安排得如此的周到,連這等細微小處,居然都是布置得十分周到。
到了此時此刻,李如拂不得不承認,端木紫麟並不僅僅是將王珠當成一個寵,是當真用了些許心思了。
正在此刻,一名俊雅的公子卻也是頓時起身:「臣唐有魚,奏請太后。如今正逢攝政王大婚,如此喜事,更是中辰的一樁盛世。這婚事,應當是在大昭殿中舉行。」
唐有魚是唐玉陵的胞兄,他姿容俊雅,面頰之上總是帶著淺淺笑容,令人十分愉悅。
便是李如拂這個太后,也自然容易被這張俊雅的面容所討好。
可是如今,唐有魚字字句句,可是生生在李如拂的心口狠狠插了一刀。
李如拂不覺沉吟:「此事可謂事關重大,這大昭殿可是歷代帝王帝后成婚的地方。除此之外,若有對國家有滔天之功的功臣,方才是有這般殊榮——」
區區王珠,居然要在中辰最神聖的地方成婚,嫁給那等天神一般的男人。
只要想一想,李如拂就覺得心口發悶。
唐有魚不覺淺淺含笑,輕輕低語:「太后自然是知曉,攝政王對中辰是何等功勞。遙想當年,五王之亂,鬧得個沸反盈天。彼時先帝病弱,並且幼子柔弱,不得不離開京城,暫避鋒銳。是攝政王以自己一己之才,平了這滔天之亂,還了中辰一派清明,免得中辰四分五裂。若說傾國之功,也不過如此。既然是如此,攝政王大婚,這自然是應當有此殊榮。如此,方才能鼓舞眾人為國盡忠。」
李如拂唇角帶著笑容,那笑容卻也是微微有些僵硬。李如拂分明是有些惱恨的,那心尖的惱恨之中,卻也是有那一股子濃濃的憎惡之意,可是卻也是不能露到明處。
李如拂和聲說道:「攝政王究竟是有什麼功勞,哀家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卻仍然是有點不甘心,松不了這個口。
仔細想想,她都是覺得,王珠不配!
唐有魚笑笑,面上卻也並無失落之色。
然而與此同時,勸諫之語,卻也是不絕於耳。
那些席間的男子,亦然是紛紛進言。
「不錯,攝政王如此喜事,自然應當前去大昭宮,方才能昭顯這其中的威儀。」
「以攝政王之功,自然應當在大昭殿中成婚。」
「還請太后應允,及早籌備,畢竟這婚期已經是快近了。」
李如拂目光掃過了在場那些清雅的中辰男兒,最後落在了笑吟吟的唐有魚的身上。
是她糊塗了,唐有魚雖然總是笑吟吟的,卻也是極少摻和那檔子后宅之事。
怎麼就忽而就叫起來,自然是因為端木紫麟一手安排。
她心中股子惱恨酸意卻也是不覺更濃了。
端木紫麟此舉,那分明是要辦一個人讓人人羨慕的盛大婚事。
他就那麼寵王珠?
別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盡數瞧出了端木紫麟的心。
可誰也不能插口,畢竟但凡在中辰,誰都不能否認端木紫麟的功勞。
說到能力,端木紫麟原本也是中辰的能臣。可是就是因為他功勞太多,賞無可賞,已經是位極人臣。既然是如此,便成為天子忌憚。
可是那份功勞,卻也是怎麼都是不能磨滅。便是再不喜歡端木紫麟的人,也是決不能說出這般違心之詞。
李如拂被逼得無可奈何,只能是含酸說道:「哀家說了,攝政王的功勞,我不會不記得。既然是如此,哀家又怎會如此不知趣兒?這樁婚事,自然應當是在大昭宮。」
可李如拂的心裡卻是滴血,端木紫麟拿他那些為國為民的功勞,用來為王珠爭顏面,這可真是讓李如拂的心裏面慪氣得很。
一場玉蘭會,似也少了幾分趣味。
畢竟今日,最出風頭的還是王珠。
縱然這位大夏的九公主,未來的攝政王妃,並未曾動動手指頭表演什麼才藝。
可是就算是如此,王珠還是成為眾人艷慕的對象。
畢竟,這攝政王端木紫麟的寵愛,可是全天下的獨一份兒。
誰瞧見了,不十分羨慕?
便是那些獻技的女郎,一個個的也是沒什麼精神。
方才王珠鬥口的言語,竟然好似金玉良言了一般。
這女子學習琴棋書畫,只不過是陶冶情操,閨房情趣,卻也是絕不算是什麼要緊之事。
最要緊的,是這個男子喜歡不喜歡你。
就好似今日,也許王珠有千般鋒銳,萬般不好,可是只要攝政王喜歡,這些事兒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
馬車之上,端木紫麟瞧著王珠的側容,卻也是驀然一陣子呢的心醉神迷。
他扣住了王珠的腰身,卻也是忽而狠狠的親吻住王珠的唇瓣。
不過是片刻不見,自個兒的內心之中,居然便是積蓄了這般念想。
只恨不得將王珠一口口的吃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再也不分開了。
他覺得自己好似一條魚兒,而王珠就是水。
若是自己離開了水,便是會可憐巴巴的,一點兒活氣都沒有。
哎,自己必定是發了瘋,入了魔。
若是王珠死了,他一定一定,會神志不清,甚至就此入魔。
而懷中的女郎,卻是乖順的任由端木紫麟摘采。
端木紫麟知曉王珠,是何等心狠手辣,是何等狡詐會算計。
可是如今,這個妖嬈狠辣的女郎,卻是如此的乖巧,居然是如此的乖順,任由自己摘采這份甘甜美味。
端木紫麟被這柔順臣服的姿態,弄得慾念高熾。
好想狠狠將王珠蹂躪,瞧見這個女郎在自己的身下哭泣求饒。
他將王珠抵在了馬車的車壁之上,狠狠的親吻王珠紅唇,聽著王珠氣喘吁吁,舌尖兒不覺舔過了王珠嬌嫩粉嫩的面頰。
王珠意亂情迷,忽而不覺低低發笑:「王爺,我可還未嫁給你呢。」
端木紫麟氣喘吁吁,人前鎮定強大的攝政王,此刻竟不覺流轉了幾許委屈隱忍之色。
他的腦袋,不覺狠狠埋在王珠的肩頭:「你,你那個太子哥哥來了,小九,你要遷出攝政王府了。」
他驀然抬頭,舌尖兒輕輕的舔了王珠的耳垂。
端木紫麟知曉,自己可是捨不得。
縱然王珠搬出去,是為了要嫁進來。
可端木紫麟就是覺得,自己的心裏面很是不好受。
一想到,王珠要離去,端木紫麟就覺得一陣子的心神不寧。
就算婚期定了,什麼都定了,王珠一定是會嫁給自己。
可是饒是如此,端木紫麟內心之中,仍然是陣陣泛酸。
王珠髮絲亂了,一頭宛如瀑布一般的青絲輕輕的垂下去,盈盈的垂到了腰間。
她不覺輕輕的眯起了眼珠子,面頰浮起了紅暈。
一撩開的馬車,王珠忽而輕輕的喚道:「好美。」
此刻天色已晚,那一輪明月宛如牛乳,輕輕的撒到了那天地之間。
端木紫麟瞧見了王珠逃脫的身影,只能生生的壓下去了骨子的*。
只見整片山坡之上,朵朵菊花綻放,流轉了清凜的芬芳。
王珠髮絲被清風輕輕的吹拂,那髮絲微微柔潤,被月光一照,竟似微微有些透明了。
這樣子的畫卷,讓端木紫麟心裡頓時升起了一縷驚艷之意。
這樣子的畫面,可當真是有些唯美。
王珠驀然覺得肩頭一熱,竟被一襲披風給輕輕掩住。
端木紫麟溫厚的言語,卻也是在王珠耳邊響起:「這天氣微微有些寒涼,仔細身子。」
兩個人乾脆拋開了所有的事情,在花叢之中緩緩的行走。
一時之間,所有的俗事都不覺悄悄的拋到了腦後。
王珠伸手,輕輕的摘了一朵花兒,輕輕一嗅。
花叢之中,有涓涓溪流,在月色的映襯之下,宛如銀帶子一般。
兩個人並肩行走,一時之間,竟無別話,月色映襯之下,竟只照出了兩道出挑的身影。
宮中,李如拂卻也是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她一時心思慌亂,口乾舌燥,竟不自覺有些心慌意亂。
今日之事,她細細的思量,方才是越發心涼了。
為何,端木紫麟竟然是這般待自個兒?
她隱隱覺得,端木紫麟似乎不如自己所想的,念著那些舊日的情分。
這可當真是豈有此理。
更讓李如拂惱恨的是,王珠和端木紫麟,居然是欲圖在大昭殿成婚?
她可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遙想當初買自己也是先納入後宮,由寵妃再母憑子貴為後。
這大昭殿的榮耀,可是和李如拂沒關係。
她並非原配的皇后。
李如拂狠狠的捏住了自己指甲套兒,心尖兒充滿了惱恨之意。
莫非,莫非端木紫麟在跟自己炫耀。他能給自己女人在大昭宮中成婚的榮耀,可是偏生跟自己沒關係?
只要想到了這兒,李如拂便是覺得自己的胸口好似生生被人挖了一刀,竟然是說不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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