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雪梅斷情
劉柘見到凌雪梅側過頭去,卻也是不覺一愕。樂—文
凌雪梅每次見到他,這個絕色的美人兒總是淺淺含笑,眼睛里總是有他的。
縱然自己要棄了凌雪梅,凌雪梅那雙眼睛里卻也是總是有些戀戀不捨的味道的。
怎麼如今,凌雪梅居然是這般冷了?
劉柘驀然間有些失落。
凌雪梅容光絕世,這樣子一個大美人兒,他曾經也是動過心的。
最初凌雪梅一個冷冰冰的冷美人,劉柘這樣子好不容易哄到手,曾也十分之歡喜。可日子一久,那樣子的歡喜之意卻也是頓時淡了不少了。不知什麼時候,劉柘居然忘記了最初那份心動之情。
劉柘腦子一片迷糊,一時想起了崔清蕪那可怖的樣子,一時又不覺痴痴的瞧著眼前凌雪梅絕色的容貌。
劉鹿卻也是頓時不覺咬緊了唇瓣:「凌姐姐,你不是對大哥痴心一片,怒而毀容,原本並沒有這樣子的事。原來,原來我大哥也是枉擔虛名啊。」
劉鹿心裡就不痛快了,還道凌雪梅是個痴情種子呢,卻沒想到凌雪梅根本沒有那樣子的痴心,也是沒那樣子好。
曾經她還同情過凌雪梅呢,想不到凌雪梅居然是這樣子狠。被自家大哥拋棄了后,就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兒,還假裝自己毀容,不就是,不就是壞了自家大哥的名聲嗎?
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狠?
劉鹿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她不覺指責凌雪梅:「凌姐姐,你臉蛋既然是沒有壞,怎麼就容外頭那些人亂傳,壞了大哥的名聲。畢竟,你們也是相好了一場了。這樣子做,可是有些個不好吧。」
凌雪梅淡淡說道:「那些傳聞,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珠在一邊附和:「不錯,清者自清,正因為劉家鬧出了那等退婚的事情。故而難免,有些人便是趁機議論,說些原本沒有的話兒。究其原因,若是劉家沒有退親,就不會有這些流言蜚語。不過——」
王珠說到了此處,眼波流轉:「正如劉家阿鹿所言一般,既然已經分開那自然也是不必留戀。以雪娘的姿容,什麼樣子的男兒尋覓不到?劉家的大郎,就犧牲自己去拯救容貌受損的崔家小姐吧。想來,也是不耽擱雪娘另覓良緣。」
那些女子,痴痴瞧著凌雪梅那張漂亮的臉蛋,覺得王珠說得不無道理。
那劉家的人,還想要凌雪梅做妾?
若凌雪梅肯為妾,什麼樣子的男人找不到?
李如拂忽而眉頭一皺,王珠果真是會算計。這肚子裡面有了,不能夠侍候端木紫麟了,就讓凌雪梅分寵。
而這凌雪梅心裡到底有劉柘,必定也是不會全心全意跟王珠爭。
況且,凌雪梅還有這麼一張漂亮之極的臉。
王珠為了防景輕衣,可謂是用盡手段啊。
景輕衣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不覺面色有些難看。
而一旁的劉柘,卻也是頓時不覺身軀一震!
他固然早就拋棄了凌雪梅,卻從來沒想到過凌雪梅會去尋覓別的男子。
劉柘口中說得超脫,卻下意識認定,凌雪梅會永遠喜歡他。
如今王珠這樣子說了,凌雪梅卻也是沒有反對的意思,劉柘的臉色卻也是頓時不覺有些難看起來了。
如此絕色佳人,這般珍貴一樣東西,原本屬於自己的。可是因為他的善心,因為他偉大的情懷,卻讓凌雪梅被別人所擁有。
只要想一想,劉柘頓時覺得心口似被什麼咬了一口,頓時不覺有些難受。
自己為了崔清蕪,實在是犧牲太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這些嬌貴女郎,也是無心賞這景家的園林景緻了。
她們沒精打採的玩了一陣子,頓時也是紛紛告辭。
李如拂要回宮,景輕衣也是不敢怠慢,頓時也是起身相送。
及到了門口,原本被封住的街道之上,卻見有人領著隊伍緩緩向前。
今日景家為景輕衣做壽,自然也是封住了街道。
如今有些女人眼尖,自然也是認出來的是端木紫麟。
他身軀挺拔秀美,面頰之上覆蓋了薄薄的白絹,依稀可見絕世的容貌。
誰都知曉,攝政王因為不怎麼愛露出容貌,所以總是遮掩臉蛋。
可是正因為這樣子半遮半掩,卻未免令人更加心生遐想,無限嚮往。
景輕衣瞧在了眼裡,不覺美眸一亮!
雖來得遲了些,可端木紫麟仍然是來了。
如此隆重,還說不是為了自己生辰?
景輕衣面頰浮起了一片紅暈,那心尖兒卻也是甜絲絲的。
李如拂目光一閃,眼底卻也是頓時流轉了幾分嫉意。
可一想到自己能看到王珠的笑話,這心裡頓時也是氣平了許多。
李如拂幸災樂禍,眼底頓時卻也是流轉了看好戲的光彩。
然而端木紫麟卻一步步的走過了,他輕輕的捏住了王珠的手,緩緩說道:「天氣寒冷,王妃在外頭赴宴,卻不能凍壞了自己。」
說到了這兒,端木紫麟輕輕的一攏王珠的衣衫。
王珠嫣然一笑,笑顏如花。
而景輕衣一瞬間面色蒼白,大受打擊。
她仍然存著萬分之一的期待,可端木紫麟卻無視其餘的人,捏著王珠的手掌,帶著王珠離去。
小心翼翼,卻也是呵護宛如珍寶。
他既沒有瞧傳聞中的舊愛李如拂,也沒有瞧如今別人口中的新寵景輕衣。
這位中辰的攝政王,一雙眼裡面盡數是濃濃暖意,卻也是只瞧著王珠。
王珠感覺指尖流轉的溫暖,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景輕衣瞧著他們離去,她面色蒼白,卻氣得一雙眸子裡面有盈盈的淚光。
原本,她也是有女兒家的矜持的。
可是如今,受到了這樣子的羞辱,景輕衣發誓自己一定要得到端木紫麟,也讓王珠品嘗自己今日所受到的羞辱。
李如拂盈盈的走到了景輕衣的耳邊,在景輕衣的耳邊低語:「本宮知道,攝政王很想要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於攝政王而言,可是比全天下的女人都要重要。也是攝政王妃,有那麼些個運氣。不過哀家,還是更喜歡輕衣你一些。」
她捏著景輕衣的手,捏得很緊很緊。
這代表了李如拂的支持,支持景輕衣和王珠斗。
而景輕衣驀然狠狠反手握住了李如拂。
她不甘心,也想借著李如拂,將這個寵給爭回來。
一旁,凌雪梅卻並未與王珠同行,她輕輕的戴上了面紗,上了馬車。
王珠說了,劉柘會來。
正因為這個樣子,凌雪梅不覺心緒紛亂。
然而馬車行駛了沒有多久,她果真聽到了急切的嗓音:「雪娘,雪娘,我有話兒,想要跟你說。」
凌雪梅撩開了馬車帘子,瞧著劉柘。
劉柘髮絲凌亂,面頰通紅,眼睛里不覺流轉了幾許糾結之色。
可他仍然是來人,他人在馬上,氣喘吁吁,忽而有些急切:「雪娘,我,我有些話兒,想要私底下跟你說一說。」
凌雪梅木然,她輕輕的點點頭。而她之所以同意,竟並不是因為愛意,而是因為內心的一股子發泄的痛快。
劉柘將她棄如敝履,對她避如蛇蠍,可是如今呢,居然主動跑到了自己跟前,表示有些話兒要說。
她突然有些好奇,為什麼當自己被劉柘拋棄時候,還會覺得劉柘有情有義呢。
這個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與自己商量,就自顧自做決定拋棄自己了。
劉柘瞧著凌雪梅順了自己,頓時不覺大喜。
他認為凌雪梅一向喜愛自己,如今自然也是依依不捨。
卻又不覺得糾結起來,崔清蕪雖然樣貌醜陋,於情於義,卻決不能棄了。
劉柘不覺心忖,雪娘捨不得自己,用情分磨著雪娘和自個兒一道。
如此豈不兩全?
哎,當初自己為何如此糊塗,就算要照顧崔清蕪,也不能放棄凌雪梅啊。凌雪梅,可是對他重情重義。
劉柘全然忘記了,那時候他在崔清蕪的唆使下,不自覺對凌雪梅的嗜殺升起了厭憎之心,甚至有種逃開的衝動。如今劉柘自然不記得這些了,反而覺得一切都是崔清蕪的錯。
崔清蕪容貌受損,已經是沒那麼金貴,崔家也不能如此霸道,讓自己為了崔清蕪全然不要別的女人。要知曉,自己要了崔清蕪,已經是一片善心!
四周已經沒什麼人了,劉柘不覺停下了腳步,一臉情真意切:「雪娘,這些日子,我好生想你。」
凌雪梅抬頭:「為什麼還要說這樣子的話,你的阿蕪呢?」
劉柘一時動情,捉住了凌雪梅的手:「我對阿蕪,只是憐憫。雪娘,我真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凌雪梅並沒有如從前一般從劉柘手掌之中感受到了溫暖,反而隱隱有些厭惡。
她不覺在想,劉柘口口聲聲,說因為大善之心方才娶殘疾的崔清蕪。可是,他當真有意識到崔清蕪是個醜陋的瞎子嗎?不是的,在劉柘眼裡,崔清蕪所謂的殘疾也不過是別具風情,格外柔弱的病美人。他並沒有意識到殘缺之人的醜陋和痛楚。
一旦看到了崔清蕪真實的情況,劉柘便是有些嫌棄了。
這個男人雖然裝模作樣,沒有說要拋棄崔清蕪,可是比之之前的熱絡,卻也是天淵之別了。
當真可笑,崔清蕪是她的仇人,可劉柘若是一直對崔清蕪很好,那麼凌雪梅對劉柘的愛意反而會一直不會變。那麼凌雪梅就算得不到劉柘,劉柘也是她心口的月光。
然而劉柘這樣子一番轉變,當真開始疏離崔清蕪,凌雪梅非但沒有痛快之意,反而頗為失望。
她寧可劉柘一輩子真愛崔清蕪,而再不多瞧自己一眼,也不枉費自己愛他一場。
凌雪梅不覺緩緩的抽出了手掌,狠狠的擦了掌心一下。
劉柘愕然,他仔細的看著凌雪梅那一雙眼,曾經的灼熱卻早尋覓不到半點蹤跡。
劉柘當真急了,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多捨不得凌雪梅:「雪娘,雪娘,你不能不要我了。我,我是個傻子。別人都欺騙我,利用我。甚至於我的親娘,也,也見不得我好。唯獨你,是喜歡我的。雪娘,沒有了你,我可怎麼辦?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相遇的?我永遠都是不會忘記。是上天,將受傷的你送到了我的身邊。」
他們兩個人相遇,曾經確實是凌雪梅內心之中覺得最美好的事情。
每次劉柘提及,凌雪梅總是會綻放甜甜的微笑,眼中愛意也是會更濃。
可是如今,凌雪梅內心卻忽而浮起了一個念頭。
劉柘,劉柘當年是故意的吧——
他解開了自己的衣衫,包紮好了自己的傷口。凌雪梅這樣子的女人雖然並不在乎所謂的名節,可是難道劉柘不懂這些?這位劉家的公子身邊奴僕如雲,絕不會獨身一人。他明明知曉,如此只能讓被救的姑娘毀掉清譽,可一個男人卻親手敷藥,居然不使喚婢女。而自己和劉柘相識,劉柘雖然是性子隨和,卻絕不會紆尊降貴到如此地步。倘若受傷的是劉家的一個農婦,劉柘會解開衣衫為那農婦裹傷嗎?
不能,決計不能。
可笑,劉柘既不是大夫,也不會服侍人。當初的包紮,也是歪歪扭扭的。
所謂事宜從權,可劉柘絕沒有從權的理由。
既然是如此,劉柘又為什麼這樣子做呢?
因為,他發覺撿到的女人很漂亮很漂亮,劉家公子雖然做不出趁機奸侮的事情,卻幹了一件沒那麼光彩又自私的事情。
這個姑娘,這樣子被他救了,衣服都解開了,照著禮數又能嫁給別的誰呢?
凌雪梅打小就是江湖女子,故而雖然聰慧,卻從來沒有這方面想過。
如今忽而想了起來,想到了自己和劉柘相識后種種事情。
那時候劉柘對她多好,給她買許多漂亮衣衫,待她各種殷切。而她也沉醉在這樣子的美好之中。她的世界不存在所謂的名節,可難道劉柘的眼裡也沒有?
如果,她不是還有所謂雲慈神醫女弟子的身份,那麼她會覺得,劉柘當初對她的好,是想要個美麗動人的小妾——
劉柘仔細的看著凌雪梅,凌雪梅面頰冰冷若雪,仍然是一點兒表情都是沒有。
原本有十足把握的一樁事情,如今竟似沒這般有把握了。
他離開凌雪梅,知曉自己任何時候回去,凌雪梅都會等待他。這個女子對他的愛,原本就是別人難以企及的。想不到事到如今,凌雪梅居然是這般漠然。
劉柘不覺越發慌亂:「雪娘,我知曉你怪我,怪我對你的冷酷和漠然。可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好似著了魔一樣,怎麼就做出了這樣子的事情?哎,雪娘,也許是因為我怕了。可是我既然是愛你,憐你,就不應當嫌棄你的另外一面。」
劉柘肯接受凌雪梅殺手的身份,這又是另外一樁讓凌雪梅感動的事情。
可凌雪梅瞧著劉柘的臉,心中卻不覺又想。
劉柘肯接受她的過去,是因為如海一般寬闊的胸襟,還是因為,因為這張美麗的臉蛋?
她忽而有些理解劉柘,從前喜歡一個人時候,就會覺得他千好萬好。
可一旦不喜歡了,這個人從前的種種美好,就會變得十分不堪。
劉柘瞧不清楚凌雪梅想什麼,他試探著,想要去握住凌雪梅的手掌。
無論如何,凌雪梅既然是這樣子愛自己,想來也是不會生自己的氣生得太久吧。
可凌雪梅卻輕輕的退後了一步,她瞧了劉柘一眼,眼神漠然而高傲。
她喜歡劉柘,並不是被劉柘欺騙,而是自己寂寞太久了吧。
對於一個人,若是不愛了,也許心裡湧起的不是恨,而是輕視。
「劉公子,你和我早就是沒什麼關係了。如今,你是崔家姑娘的夫君,而我更絕不可能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你既然是個純善的人,那就應當照顧崔家阿蕪一生一世。」
劉柘想到了崔清蕪面頰上那個血洞,頓時不覺打了個寒顫。
他看著凌雪梅臉上的神氣,不覺砰然而心動。初見時候,自己就被凌雪梅這種神色驚艷。可之後凌雪梅姿態放得太低了,劉柘也是忘記了這種感覺,那初見時候驚艷的感覺。
劉柘不甘,苦苦哀求:「雪娘,我心中只愛你,我對阿蕪只是同情,你不能對我這般殘忍。」
凌雪梅已經索然無味,轉身欲走。
劉柘扣住了凌雪梅的手腕:「好了,我為了你,寧可做個負心的罪人,我,我願意舍了阿蕪。只因為,因為我心裡只愛你一個。」
說道了這兒,劉柘居然覺得內心一松。他不覺心忖,凌雪梅總算是如願了。當然整個中辰的貴族都知道,是因為凌雪梅苦苦糾纏,他才終於改變心意。
唉,雪娘就是少了幾分純善之念,不能容人。否則自己兩個都收了,豈不是皆大歡喜。
可他雖知凌雪梅不是個有善心的女子,卻也捨不得她。
還是慢慢感化罷了。
劉柘面頰頓時流轉了幾許悲憫之色。
凌雪梅內勁一吐,頓時也是將劉柘震倒在地。
劉柘那點武功,在凌雪梅跟前根本不提一提。
凌雪梅淡淡說道:「劉公子,不是你要不要,想不要要,我已經是和你全無可能了。你樂意跟崔清蕪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都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柘不覺愕然,凌雪梅為何如此絕情?
自己也算是和凌雪梅相好一場,可是凌雪梅卻說出了這樣子的話兒出來。
他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可被凌雪梅氣勢所震懾,竟然是一句話兒都說不出口。
凌雪梅也不理睬劉柘,足步款款離去。
劉柘回過神來,一時動情:「雪娘,這怪不得我。我母親要我慈悲心腸,而阿鹿也總在我面前,說崔清蕪多可憐。我,我只是太好心。」
凌雪梅越發心冷,此時此刻,劉柘還推諉給別的人。
劉柘為什麼要這樣子嘲諷自己,越是不堪,越是讓凌雪梅覺得自己是一個笑話。
而劉柘口中的母親,想來也絕非劉家的填房江氏。
凌雪梅隨了劉柘一段日子了,卻也是知曉,劉柘心裡認定的親娘只有一個玉秀師太。
料來江氏也不好過。
凌雪梅輕拂去衣衫上輕雪,決然而去。
劉柘怔怔呆立,魂不守舍。
想到了崔清蕪的容貌,想起了崔清蕪脾氣,劉柘心裡不好受。
從前他將崔清蕪當做仙子一般的人,可望不可及。如今這仙子落下了塵埃,劉柘也不自覺為之心醉神迷,十分享受曾經遙不可及的仙子依賴自己的感覺。
可是如今,這樣子的情愫褪去了,劉柘內心頓時後悔不已。
捨棄了個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大美人,卻要伴著一個姿容受損脾氣也比較驕縱的崔清蕪,劉柘內心不可能沒遺憾。
正在這個時候,劉鹿匆匆而來。
劉鹿擔心劉柘,故而前來尋自己的哥哥。
看到了劉柘這個樣子,劉鹿卻也是不覺一陣子的心疼。
劉鹿不覺盈盈來而,輕柔說道:「大哥,你何苦如此待凌雪梅。她攀附權貴,品行也不過如此。當初跟你相好,不就是想攀附劉家。一旦不成功,她便是自暴自棄,竟然是舍了自個兒,臉皮都不要——」
說到了這兒,劉鹿不覺咬咬唇瓣:「趕著上著,攀附王珠那俗人,去給攝政王做妾!」
劉柘不覺一震!
他面無血色:「她,她跟攝政王好了?難怪,都不要我了。」
端木紫麟可是整個中辰最有權勢的。
別的人做妾,可比不上給端木紫麟做妾。
劉柘反而自慚形穢。
劉鹿原本以為劉柘會震怒,可劉柘反而這般軟綿綿的性兒。
她就是瞧不得劉柘這樣兒。
劉鹿不覺嬌嗔:「大哥,這等女子,你還記掛做什麼,也不瞧瞧,崔姐姐多可憐呀。她可是受盡苦楚,你也應當珍惜於她。」
劉柘苦笑:「你和母親,總是在我耳邊這樣子說,我也是聽進去了。以為,你們說得一定是對的。」
劉鹿不覺吃驚,泫然欲泣:「大哥,你言下之意,便是怪我不成?你這樣子想,可是對得起崔姐姐?」
劉柘低語:「可她沒有受這般苦楚時候,根本沒理睬我,也不想嫁給我。阿鹿,要對著她一輩子的,也決計不是你。」
劉鹿一時之間,卻也是說不出話兒來。
不錯,崔清蕪未曾受傷時候,就好似天上鳳凰。
劉柘與她一比,頓時也是顯得有些平庸。
劉鹿想了想,不覺低語:「難道,大哥不要理睬崔姐姐了。若是如此,我們劉家清名可是,可是就沒有了啊。那,那崔姐姐更是不必活了,沒臉見人。」
劉鹿越說,越是不安。
他們劉家的清名,可是獨一份兒的。
劉鹿自然一百個不樂意,劉家那清清白白的好名聲受損。
這也是劉鹿平時行事的底氣,這有清白名聲不好嗎?
劉鹿這心尖兒,自然是更不樂意劉柘壞了劉家清名。
劉柘為了個攀附權貴的女人,居然是一點兒不將劉家名聲放在心上?
劉柘卻未回劉鹿的話,他默默站了良久,心尖微酸,卻心知肚明。以他那麵糰兒一般的性子,到底還是會娶了崔清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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