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鄰家的情敵3[防盜]
所謂巧合,沒有最巧只有更巧。而鄰居打開的房門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岳樓挑了挑眉,慢條斯理:「晚上好,來打招呼么?」
息征臉紅了青青了白然後怒轉黑:「你是我鄰居你怎麼不說?!」
手中裝在袋子里的香腸差點都被他捏爆了!
這個傢伙!
「我有說,」岳樓打開了房門,靠著門扉,笑道,「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我也住在這裡?」
息征在腦海中不斷回憶,終於搜刮到了一句疑似的話……
『等下一起回去?』
息征:「這算哪門子的告訴我?」
岳樓只笑笑,轉移了話題:「鄰居家空置了很久了,上周起就一直有人進進出出收拾,我就知道有人要住進來了。開始還以為是那個瘦高瘦高的小伙兒,今天才知道是你。」
「謝謝,今天之前我們也不認識好么!」息征鬱悶。
岳樓:「喲,新鄰居,這是來拜訪么,來,進來坐。」
「不必了!」息征虎著臉把手中的香腸往岳樓身上一摔,「給,我老媽自己灌的,乾淨衛生。」
岳樓接過香腸:「這算是套子的回禮?」
息征怒視:「屁咧!這是新搬家的見面禮!」
「好好好,既然是見面禮,那要不要進來坐坐見見面?」岳樓道。
「免了,」息征道,「我現在的心態並不適合作一個造訪者,嚇著你媳婦就不好了。」
岳樓一臉玩味:「哦?我哪裡來的媳婦?」
息征疑惑:「你沒結婚?」
「當然,」岳樓笑著,「順便一提,我單身多年,目前並沒有對象。」
息征遲疑了下:「所以,你這是在想讓我幫你介紹對象?」
「唔,如果像你這麼可愛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岳樓故意朝著息征露出了一個邪邪的笑。
息征直接轉身:「再見了您嘞!」
岳樓低聲笑了笑:「小孩兒你脾氣挺大的啊……好了不逗你了,膝蓋上抹葯了么?」
這個話息征還是願意回答的:「嗯,擦了。」
「前面一站路,坐206,終點站是寺廟,等你好了,可以去拜拜。」岳樓語氣誠懇。
息征一咬牙:「我覺著還是要請個大師過來看看風水。比如說,是不是隔間住了小人了。」
岳樓聳肩:「啊對,好心送你避孕套的小人。」
息征臉上一下子掛不住了,頭也不回忘了腳上疼痛般沖了回自己房間,關門的時候給了鄰居一個惡狠狠的眼神:「老流氓!」
『嘭!』
門被緊緊關上了。
岳樓提著香腸袋,自言自語:「三十二……老么?」
息征囫圇洗了一下,上了床和哥們打電話,初中高中多年的好哥們,就算大學不在一個學校,關係也一直鐵鐵的。
他把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分享出去后,果不其然被狠狠笑了一頓,哥們笑的說話都斷斷續續:「鵬子你注意著點兒啊,小心他是gay,就在釣你。別忘了,你小子可是經常招來這些人的喜歡啊!」
息征黑臉:「這種喜歡我可敬謝不敏。」
的確不知道怎麼回事,息征格外招男人喜歡,一直找他表白的,全是男人,唯獨一個妹子,還提出了要他穿女裝才能交往的要求,然後,息征毅然決然單身到現在了。
掛了電話,息征咬著枕頭角,回憶起岳樓的言談舉止,感覺真的是一個充滿男人味的鐵漢子,大約可能……不會吧?
哎,感覺還是好好考慮,接受別人介紹對象的打算吧。
舒舒服服一晚上睡過去,息征大早上接到了電話,迷迷糊糊地一聽,整個人都炸了。
「啊哈?啥?!隊長?!」息征猛地一頭坐起來,一臉驚恐,「我我我我對不住我忘了請假了我我我受傷了!」
面對還沒有見面的直接領導隊長的電話,息征只能麻溜把昨天的一系列事情說出來。
「腳脖子還腫著,膝蓋彎曲也疼,這兩天我估計都是沒法的。」息征交代著自己的情況。
還好隊長是個大度的人,交代了息征補請假,就囑咐他好好休息。
「嘖,完了。」息征撓了撓雞窩頭,盯著手機嘆氣。哪有人上班第一天就請假的。
天已經大亮了。
息征一瘸一拐拉開了窗帘,推開了窗戶,做了做上半身運動后,開始點外賣。
作為一個生活技能無限接近零的人,吃飯全靠外賣。
腳受傷了,哪兒也跑不了。息征吃完飯後,就只能縮在房間里繼續整理,衣服分類該洗的洗,掛衣櫃的掛衣櫃,一邊看一邊上網買了一些需要補的小傢具家電。
索然無味的兩天,息征的腳脖子腫已經消了,活動著雖然還疼,但是估計再一兩天,也就好了。
起碼,穿著拖鞋挨家挨戶送見面禮,是可以的。反正時間大把,慢騰騰的就慢騰騰的吧。
七樓住戶是一對年輕夫婦和三個合租的女大學生,對於息征的見面禮,夫婦回了自己做的醬菜,女大學生居然拿出了手織圍巾香水鑰匙掛墜這些東西作為回禮,並且強烈要求鄰居留下手機號。息征好不容易才打著哈哈從合租間脫身,吐了一口氣。
回到六樓,對面的門緊閉,聽不見裡面有什麼響動,估計岳樓是去開門了吧。息征如是想著,又拎著兩份,下到了五樓。
五樓的住戶其中就有那天那個中年婦女,她特別熱情,抓著息征的手就在門口嘰哩哇啦絮絮叨叨,門內是她孫子看動畫片的配音,然而電視聲音再大,也蓋不住中年婦女的響亮嗓門。
息征幾乎沒有回答的餘地,中年婦女已經轉了一個大圈,開始說樓裡面的住戶,她著重說的,就是息征剛搬進來就撞到的老婆婆,趙婆婆。
「趙婆婆給你介紹她孫女,可千萬別答應啊!」中年婦女叮囑,「她孫女有病!」
息征嚇了一跳:「不是說才二十齣頭么,絕症?」
如花的年紀得重病,這也太慘了吧……
「呸,什麼絕症!她啊……」中年婦女神神秘秘,「是那個……」
「哪個?」息征糊裡糊塗。
「哎喲,你們小年輕應該知道的,」中年婦女撇了撇嘴,「就是她一個女的,喜歡女的,是精神病!噁心人!」
息征心被鎚子砸了一下,他遲疑了下:「喜歡同性並不是病……」
「怎麼不是病!」中年婦女眼睛一瞪,「多不要臉的事,她全家都因為她抬不起頭來,她就該被關進醫院才對!還好意思當老師?禍害了學生咋辦?得虧她不在這個區,不然,非要舉報她!」
中年婦女的這種話,讓息征特別不舒服,試圖反駁兩句,卻被淹沒在她大嗓門裡:「趙婆婆就是看你新來的不知道,坑你呢!她孫女也就長得好看,八成你看得上,但是這就慘嘍。按小年輕潮一點的話,她這叫騙婚!」
息征道:「介紹對象這種話是趙婆婆說的,又不是她的意思,怎麼能算在她頭上?人家或許根本沒有找一個男人結婚的意思。」
「哦,不找男人?她以後吃啥喝啥?找個女人過?」中年婦女一臉厭惡,「她要是想給家裡人一點臉面,就得找個男人嫁了!」
息征看了眼中年婦女,覺著三觀完全不符,沒法交流了。
而這個時候,中年婦女對門的剛好開門,似乎是女主人來丟垃圾。息征連忙抓住機會,對中年婦女笑了笑,轉身拿出香腸:「大姐,我是六樓新搬來的,自家做的香腸,送您一份,家人吃。乾淨衛生的。」
那女人接過後,客客氣氣笑了笑:「我知道你,我兒子給我說了,你好像腳傷著了吧。好些了么?」
見息征不理她,中年婦女嘟囔了句就進了屋。
息征聽著身後關門聲,聽到女人的話,連忙笑了笑:「原來那天幫我的是大姐您家的孩子,真是謝謝了,已經好多了。」
「聽說你是警察吧,」女人朝息征點了點頭,「辛苦了小兄弟。」
隨後女人進屋,拿了一盒子炸雞塊出來,笑道:「家裡兒子愛吃,就常做這些,我看小兄弟年紀也不大,估計能吃得慣。」
「謝謝大姐。」息征接過炸雞塊笑了笑。
「錢大媽嘴碎,」那女人道,「你聽聽就是了。」
息征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又寒暄了兩句,這才告辭。息征捧著炸雞塊回了房間,休息了一下,接著送禮。
住戶不多,大多比較客氣,慢慢吞吞的,息征也送到了一樓,敲開門,就是趙婆婆來開的門。
「警察同志,你好哇!」老婆婆懷裡抱著貓,「豆葉,看你恩公來了。」
息征送上了香腸,還是一句客套話,說著說著趙婆婆突然就抓著息征的手嗚嗚哭了起來。
息征汗毛都豎了起來:「趙婆婆?趙婆婆您怎麼了您直說啊您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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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趙婆婆懷裡的貓跳走了,老婆婆期期艾艾,「我給你說,我孫女要回來了,我求求你了,你看看我孫女,合得上眼的話就娶了她。我們不要彩禮,陪嫁妝,我死了房子也給她,同志,你看看我孫女,她是好姑娘。」
息征想起剛剛中年婦女的話,心裡五感交雜,他安慰著趙婆婆:「您別急啊,這找對象的事不是這麼來的,不能我說好就好,要看人家姑娘的意願……」
「她不敢有意見!」老婆婆急切,「只要你看中了,馬上帶走!她敢有意見我死給她看!」
息征這個時候對於一個未曾謀面的女子充滿了同情,不知道,這樣的人生她是怎麼在煎熬著。
正說著話,一個穿著打扮很精緻的少女推開大門,出現在了台階下。
趙婆婆眼睛一亮:「小薇!過來和周警官見見!」
息征弱弱:「叫我小周就行……」
那長發飄飄的女子抬頭看了眼息征,眼中一潭死水,沉默著。
「這是我家小薇!」趙婆婆緊緊抓著息征的手,「二十三,什麼都會,長得漂亮!而且她上班的,掙的錢全是老公的。警察同志,你看看,看得上么!」
息征根本不敢和女子對視,硬生生掙脫了趙婆婆的手:「婆婆,我還有別的地方要送,您和孫女兒聊啊……」
奈何腳上還有傷,息征走的還沒老婆婆快,又被一把抓住:「小周小周!你等等,進屋裡來坐!小薇,還不去做飯!」
女子一個字也沒有,眼神也沒給息征一個,沉默著進了屋。
息征可不敢進這個屋,手死死抓著樓梯扶手,垂死掙扎:「趙婆婆,我家裡還燉著湯,我火沒關的,再不回去要出大事了!」
趙婆婆這個時候手勁大的嚇人,息征又不敢硬拽,怕傷著了老人,只能被趙婆婆往房間方向拽著。腳下因為位移,一股鈍痛襲來。
息征哪哪都帶傷,這一下疼得他冷汗直冒,差點忍不住想破罐子破摔進去哄了老婆婆算了,大門再次被推開。
叼著煙的男人手撐著矮矮的牆壁,語氣不耐煩:「幹什麼呢,樓道拉拉扯扯。」
息征眼前一亮,看著男人腳步一步步踩過矮矮的三層台階,挽起袖子的手搭在息征的肩頭:「趙婆婆,您找他有事?」
趙婆婆似乎有些害怕岳樓,手鬆了松,息征趁機從趙婆婆手裡掙脫出來,不著痕迹往岳樓身後藏了藏。
「我叫他上我屋吃飯。」趙婆婆局促,「就吃個飯,他剛來。」
「哦,吃個飯沒啥,」男人應了一聲。息征猛地抬頭,擔心他就這麼被男人二手轉賣掉,卻不料男人話題一轉,「但是我早上問他,他說要吃湯,我屋裡早就給他燉好了,恐怕沒法來您這兒吃了。」
趙婆婆乾澀的眼睛眨了眨,張張嘴又說不出話,只能看著岳樓把煙一掐,彈進垃圾桶后,一手攙著息征,兩個人上了樓去。
息征腳疼的一抽一抽的,只能把全身力氣壓在岳樓身上,勉強跳上了二樓。
「嘖,這樣下去,咱倆回家真的只能吃鍋了。」岳樓突然說了句。
息征還沒反應過來,男人一彎腰,直接把息征抗在了肩頭。
猛地身體騰空,頭朝下,息征呆了兩秒,等到男人扛著他走的時候,臉一下子充血:「喂!你這是幹嘛!感覺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跳房子?」岳樓反問了句。
息征吐血「那也不能……」
「或者你覺著我打橫抱著你更好?」岳樓道。
息征麻利兒閉眼:「哥,這樣就好,麻煩您嘞。」
息征似乎聽見男人低低笑了聲。
被人扛著,確實比他自己一跳一跳要快得多,更可怕的是,肩頭扛著一個人,岳樓上到了六樓還面不改色心不跳,喘息都不帶加粗的。
息征腳挨著地,看著岳樓開門,抿了抿唇:「那啥,謝了啊。」
「客氣,」岳樓扭頭笑了笑,「你當時害怕的都要哭出來的感覺,太慘了,當沒看見,就太欺負小孩兒了。」
息征磨牙:「你才要哭出來了!我當時就是震驚!震驚!」
「進來,」岳樓推開門,朝息征揚了揚下巴,「關於你的震驚,我們可以一邊喝湯一邊聊。」
「你真煮了湯?」息征楞了。
他說的煲湯,很明顯是騙趙婆婆,他連煮速食麵都算不來時間,對於煲湯只能說見過老媽做過。
所以對於岳樓當時說的,他覺著也是託詞,怎麼……他這還是玩真的?
懷著一種莫名的好奇,息征蹦進了岳樓的家。
格局和他房子一樣,裡面的布置就天差地別了。
牆上是一面照片牆,從泛黃的老照片,到自拍照,密密麻麻拼成了一個心;藏藍色的窗帘遮蓋著,房間內顯得壓抑而昏暗;老沙發,老茶几,還有很多年前就淘汰的台式電視機;客廳和餐廳之間只有一個隔斷,隔斷上放著的,都是一些帶有年份的存在,甚至還有一把槍,雖然估計是假的,但是看著,還是很震撼的。
木質的地板踩著有些空,息征咽了咽口水,扶著柜子瘸著腿走到了沙發那裡,而岳樓,已經洗了手進了廚房。
廚房是封閉式的那種,門一關,就什麼也看不見了。息征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左右看看,有種窺探人心的錯覺。
很快,岳樓出來了,他端著一個瓷湯鍋放到了餐廳的大圓桌上,朝息征揚了揚下巴:「過來吃飯。」
息征問了洗漱間位置,洗了手出來,發現窗帘被拉開了。房間一下子明亮了不少,氣氛好像從冷幽,變得帶了一絲人氣。
餐桌上,岳樓已經分碗盛好了湯,滿滿一碗的肉菜,還有一個豬腳。
息征不知道坐在一個不熟的人家裡吃飯,第一時間要說些什麼。他暈頭轉向的,指著碗里的豬腳:「……這個不是下奶的么?」
岳樓很淡定:「你可以覺著是下奶的,如果你有。」
息征不動筷子。
岳樓抬起頭:「以形補形,吃吧你。」
息征這才甩開筷子,放開一絲尷尬,吃起了鄰居做的飯。
「咦?」息征眨了下眼,「哥,手藝不錯嘛。」
「我媽教的,」岳樓笑了笑,「還過得去吧。」
息征豎起大拇指:「照這手藝,完全可以開店了。」
「我不是開著的么。」岳樓淡定。
息征想起來岳樓的店,嘴角一抽:「我說大哥,您怎麼想的?有這手藝不開飯店,開……咳……那啥店。怎麼,那個掙錢啊……」
岳樓故意道:「哦,我開的什麼店?」
「就……」息征不好意思說,「那啥店。」
岳樓吃著吃著就笑起來了,放下筷子,伸手隔著餐桌摸了摸息征的頭:「你小子,真太逗了。」
息征推開了岳樓的手,嚴肅認真:「說的嚴肅點,你這就是襲警我告兒你。」
「好好好,警察同志,」岳樓特別配合,「來,我給你再盛一碗。」
息征推過去碗,好奇:「這是賄賂?」
岳樓挑眉:「用豬腳就能賄賂的警察同志,您有點志氣。」
「我不要豬腳!」息征想起來了,「給我別的!」
「好。」
等到岳樓把滿滿一碗湯菜放到息征面前時,息徵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第二碗了?
第一次在鄰居家吃飯,居然放任自己吃兩碗?
「咳……」息征決定給自己挽回顏面,「其實吧,我平時吃的不多,就是今天我沒吃飯的,稍微……」
岳樓頭也不抬:「哦,吃完了告訴我,我給你盛。」
「……」
息征鬱悶,只能狠狠咬著排骨,發泄自己的情緒。
飽餐一頓后,息征看著岳樓洗碗,後知後覺:「啊,我來幫忙吧。」
「邊兒玩去,"岳樓洗著碗,」我還不至於奴役童工。"
「那還真是謝謝您了啊叔叔。」
岳樓手一頓,扭過頭來對上門口趴著的息征:「叫我什麼?」
「叔!」息征慢條斯理,「你不是比我大好多,認為我小孩兒么?那我叫你叔不正好?」
本來息征預測了很多岳樓的反應,卻沒想到,岳樓很淡然轉過身去,繼續洗碗,只哦了一聲。
息征:「叔?」
「嗯?」
還真答應?
息征繼續:「岳叔叔?岳大叔?樓叔?」
「嗯。」
「在。」
「哦。」
息征玩上癮了。
「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岳樓清洗了碗,擦拭放好,脫了手套收拾了水台後,轉過身來,朝息征走了兩步。
息征還繼續一臉壞笑:「喲,老叔!」
岳樓在息征面前兩步位置停下,彎了彎腰,湊在息征臉前,距離近到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直視著對方黝黑的眸,息征突然感覺一陣尷尬,怎麼自己真的跟小孩兒似的,這麼幼稚……
「喂,小孩兒。」
男人自帶混響充滿磁性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
「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