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威信何在
「怎麼樣？凱文改主意了嗎？我聽說那個西裝男是華納電視的，他一定是喜歡你的吧？」莎拉才回來就被三個小夥伴圍了起來，凱蒂更是迫不及待地詢問，看樣子很為莎拉憂心。
莎拉的目光從三個小夥伴臉上劃過，凱蒂急切的目光，約書亞皺著的眉頭，詹姆斯緊抿的雙.唇，只是這三個表情已經讓莎拉感受到了三種不同的性格和態度，她輕嘆了一口氣，沮喪搖頭道：「凱文對他心中的故事很堅持，結果已經不需要爭論了，我會在這一季的最後一集退場。」
莎拉對凱蒂露出一個苦笑，拉住對方的手補充道：「凱蒂，你的角色才是他心中的繆斯，不論之後的故事如何發展，你都是這部劇的核心。加油！親愛的，你會成為青少年新一代完美女神。」
「oh…莎拉…別這麼說，你知道我有多捨不得你。」凱蒂好看的眉輕輕蹙著，嘴角卻不受控制的向上勾起了微小的弧度。
「是的，我也捨不得你們。」莎拉和凱蒂好姐妹地抱了抱，故作洒脫地聳聳肩，「凱文答應我會在接下來的一周集中拍攝我的戲份，這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五月的ap考試了，你們知道的，這個考試對我非常重要。」
「你的9門ap考試？拜託別提這個，至少在我們僅剩的一周里不要提。」約書亞搓.著手對莎拉做鬼臉哀求，「在最後的時光里，讓我記住你的甜美笑容，而不是可怕的外星人身份。」
「no，你又忘記了，請叫我女王大人！」莎拉被約書亞的可憐相逗笑，又想起了他們剛進劇組時的梗，那時她才踏入好萊塢，正沉浸在參演《戀愛時代》的興奮中，而轉眼半年過去，她已經要提前和這部「美國青少年成長教科書」說拜拜了。
「再見！」
一個星期後，在眾人或惋惜、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莎拉坐上了離開片場轎車，通過後視鏡，莎拉仍舊能夠看到凱蒂哭紅的雙眼，約書亞和詹姆斯用品揮動的手臂，甚至還有凱文複雜的目光。
「再見！」
直到坐上了回洛杉磯的飛機，莎拉心裡還有些空落落的，這畢竟是她以主角身份參演的第一部美劇，而猝不及防的提前結束則令她有種不完美的遺憾。只不過這份小傷感僅僅持續了幾個小時，便隨著紅日破開雲海，飛機降落地面，被軟萌小諾亞濕乎乎的一個吻給驅散了。
「諾亞？小寶貝兒，你居然親自來接媽媽，mua~mua!讓媽媽好好親一口！」莎拉怎麼也沒想到在機場就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寶貝兒子，軟乎乎的小身體入懷，管他經典美劇還是凱文的小心機，統統滾一邊去！什麼都比不上小諾亞的一個親.親！
約瑟夫一邊幫莎拉拎行李箱一邊嘿嘿傻笑：「就知道你想小傢伙了，我早上只是碰運氣去瞧瞧，沒想到小諾亞已經醒了，所以……」
「謝謝，約瑟夫，你總是這麼貼心。」莎拉沒有問為什麼約瑟夫會得知她的行程，顯然是阿瑟仍然沒有放棄給她當紅娘的偉大事業。
「上車吧，我們順便聊聊ap考試，我真的很難想象你居然要考9門，要知道拿下ap國家學者獎也不過考8門而已。」約瑟夫紳士的打開車門，向莎拉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在眾多考試當中我覺得ap考試是信價比最高的，一舉兩得，不僅可以提高名校申請的成功率，還能抵扣大學相應學分，這聽起來多劃算！不過說到這裡，我就忍不住想吐槽一下咱們學校學分制度啦，如果我的ap考試通過代表著在這一學科已經完成了最高難度課程，那麼普通難度的課程是不是可以直接給我個a，如此省時省力不好嗎？」莎拉不滿地呻.吟了一聲，整個人懶懶的縮在副駕上，「如果可以這樣計分的話，我的ap微積分就可以給我帶來數學類至少3個學分，而學分這麼算的話我應該可以直接畢業了，多麼美好！」
約瑟夫擰車鑰匙的手滑了一下，他乾咳兩聲才無奈道：「考試還沒有開始，而結果要在一個月之後才能得到，你居然這麼自信可以全部通過？這學期你又忙拍戲又忙公司，還有精力學習？」
「當然，我以臉上這明顯的黑眼圈發誓，我的信心是完全有道理的！」莎拉指著自己眼下的暗色，心中有些鬱悶，為了提高效率減少拍戲時的ng數，她私底下沒少刻苦，而身為學霸依舊不敢保證自己科科全優的她，不得不在拍戲之餘開夜車狂補習，將9門課的知識點粗暴的塞進大腦里，好在超凡的記憶力沒給她掉鏈子，一頁書只要被刷過就會印刷在腦中，想忘都忘不掉。
「好吧，你看起來的確有些憔悴……」約瑟夫看著莎拉疲憊的小模樣，忍不住稍稍放慢了車速，將車子開得更穩當一些，每次這樣短暫的獨處都會令他十分滿足，雖然看著心愛的女孩累的眼皮直打架，約瑟夫忍不住會心疼，但同時他又會因此放心許多，至少莎拉如此忙碌，根本沒有心思戀愛，而他目前看來也沒有競爭對手。除了那個該死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媒體小報總是樂此不疲地報道他和莎拉的小秘密，還老把莎拉寫的陰險不堪，實在過分至極！
「專心，約瑟夫，我和小諾亞的身上可沒有紅綠燈。」莎拉一邊強打精神逗弄懷中的小諾亞，一邊對總是偷看她的約瑟夫調侃道。
「厄……抱歉。」約瑟夫尷尬地撓了撓頭，訕訕解釋道，「你知道的，你就像是我的恆星，只要有你在，我就忍不住繞著你打轉，這是一種自然生物本能，我控制不了。」
「哈~這是新的表白語錄嗎？說實話比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有新意多了。」莎拉輕笑，她發現被一個人表白的次數太多真的會麻木，現在聽約瑟夫說「喜歡你」就跟聽「今天天氣不錯」沒差別，她真的連拒絕都懶得說了，但介於她失去了在外拍戲這個「天然隔離」，有些問題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約瑟夫，事實上我的心意你應該早就明白了……」莎拉不喜歡玩曖昧，有個死心塌地的追求者並不會讓她有成就感，尤其在她看來約瑟夫就是個連毛都沒有長全的青春期小豆丁，而她真心沒有戀.童癖啊！
就當莎拉準備這一次來個狠的，直接斷絕約瑟夫的念想時，約瑟夫卻提高了聲音將莎拉的話打斷了：「我明白，你並不喜歡我，至少現在你的眼裡沒有我。」
約瑟夫像個被拒之門外受打擊的大型犬，傷感地嗚咽了一聲，卻依舊忠心耿耿地趴在主人的門口，誓死不離開半步！
「沒關係，我可以等。」約瑟夫伸手阻止莎拉開口，飛快地看了一眼莎拉，而後一邊繼續開車一邊道，「當我看到你和卡梅隆、迪卡普里奧那些人在奧斯卡典禮談笑的時候，我十分嫉妒，甚至很氣憤，我在卧室里摔東西，找湯姆喝酒，醉得一塌糊塗差點把房子點了，結果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然後我被打醒了，我發現我沒資格生氣，因為那些人才是你應該結識交往的。而我和你的距離正越來越遠，你已經開公司了，而我還在向父母要錢，你已經有自己的事業了，而我還在學校渾渾噩噩，即便是成績和未來，我們都差了十萬八千里，這樣差勁的我有什麼資格站到你面前？」
約瑟夫轉頭又看了一眼莎拉，希望從莎拉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然而莎拉只是平靜地等待他繼續，於是他笑了一下接著道：「我喜歡你，那麼我應該努力追上你的腳步，所以莎拉，不用急著拒絕我，因為你我都知道再多一萬次的拒絕也沒用，我依舊關不住自己的心，它只會越來越迷戀你。而我現在並不奢望得到你的回應，你現在的每一次拒絕都是對我的打分，離及格還有一段距離嗎？而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從你這裡拿到一個a！」
長長的一段話，約瑟夫說的並不自卑也不失落，反而信心十足，所以他把「現在」兩個字咬的格外清晰。
「……」莎拉感到無語、尷尬又不知所措，她眨眨眼，將約瑟夫眼中的堅決和情意看得一清二楚，她從沒想過因為自己的關係會令約瑟夫做出如此大的改變，記憶中痞子式的壞男孩和眼前的約瑟夫判若兩人，愛情的力量真這麼偉大？還是說約瑟夫把她當作了一座高山？一個通關最終b.oss？莎拉內心更傾向於後者，因為剛剛的約瑟夫讓她感覺自己聽了一場戰前動員會，又或者是一封別樣的宣占書……ver，莎拉嘆了一口氣，那面前這個陷入情網的男孩真的沒辦法了。而她能說什麼？拒絕已經說了無數遍，這孩子同樣有免疫力了。她要疏遠約瑟夫嗎？事實上她一直就沒有親近過吧！
莎拉垂下頭恰好與兒子清澈可愛的看眼睛對到了一起，小傢伙看著母親格格笑了起來，而這笑聲打破了約瑟夫壓在莎拉身上的無名壓力，莎拉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親吻著兒子的小鼻頭，在心裡對自己說——「男孩總有一天會變成男人的，在這個漫長的過程里天知道會發生什麼！莎拉別太自戀，也不用有壓力，等這男孩長大，他會看到更多迷人的風景，到時候你不過是萬花叢中的一根草而已！」
而現在……
莎拉摸.摸自己的臉蛋，發現她不僅僅是約瑟夫迷戀的風景，甚至是整個學校最引人注目的風景。
重新回歸校園生活，不僅僅沒有讓莎拉享受輕鬆愜意，反而總有淡淡不安感如影隨形，似乎到哪裡都會受到注目禮，忽然會有不認識的同學跑來要她的簽名合影，她就像個珍稀動物每天被參觀，像個地標建築吸引人們慕名而來留影，好在沒有人會用小刻刀在她身上刻「某某某到此一游」……
「糟糕的是這裡是學校，我根本不能像躲避狗仔那樣避開滿學校的同學。」莎拉抓著電話無力地抱怨著。
「哈哈哈，恭喜你莎拉，這說明你已經是一個明星了，不再只是因為出席過奧斯卡，這次你是真的有屬於自己的影迷了，老實說，這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你的表演得到了觀眾的認可。」電話那頭的萊昂納多聽了莎拉的苦惱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但說出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至少讓莎拉心裡沒那麼煩躁了。
「好吧，謝謝你的安慰……但我依舊感覺不舒服，可能最初是享受的，但很快開始沒有安全感，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就好像被整個世界排斥了。」莎拉一直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算好的，尤其她曾經有個明星養母，對明星的生活和境遇都了解一些，然而當自己親身經歷了才知道這種心理上的影響是多麼不好克服。
「你的感受我都懂，尤其在titanic之後，在最初我可能還會享受被全世界矚目的感覺，但隨之而來的是極度的不安和煩躁，當我的窗外二十四小時被閃光燈包圍，當走到哪裡都是興奮的尖叫，相信我，莎拉，我絕對理解你此刻的感受。」萊昂感同身受，他因為titanic紅遍全球，名氣達到了巔峰，此刻的他是最有資格對這問題發表看法的。
「的確，和你的遭遇比起來我這點小風小雨根本不叫事。而目前看來，你處理的很好，萊昂，你該向我傳授些秘訣。」莎拉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聽講做筆記的準備。
「秘訣？如果我說沒有秘訣你信嗎？秘訣……大概就是適應他們、無視他們吧！」萊昂在電話里嘆了一口氣，反問道，「你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嗎？身為電影明星，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那麼就要為名氣地位付出相應代價，某種意義上講這很公平，我們註定是活在鎂光燈下的物種，適應他、享受他、偶爾躲避他，這就是我們能做的。」
「聽起來很無奈，但我竟無力反駁，就像現在的你可以享受旅行，但只要你還在繼續這份職業，那麼遲早要回到好萊塢，回到鏡頭前。」莎拉說著說著釋然了許多，反而有心情調侃萊昂了，「所以容我採訪一下紅遍全球的迪卡普里奧先生，你現在是不是很捨不得加拿大？回來的機票買好了嗎？嘿，你在最名聲大噪的時候玩失蹤，這一點肯定把媒體惹怒了，我們打賭明天機場的圍追堵截一定不會少，迪卡普里奧先生，記得在飛機上做好造型呦！」
「不不不，這次預言家小姐要失望了，因為我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這就是有一個優秀經紀人和公關團隊的好處。」萊昂在電話那頭吹了個得意的口哨，「介於你已經結束了電視劇的拍攝，以後肯定還需要接更多電影，經紀人還是很有必要簽一個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考慮一下瑞克？」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莎拉對瑞克並不了解，不過有萊昂納多的推薦，至少這人應該算靠譜的。
拋開了東拉西扯，兩人又在電話里商量了一下《莎拉》的電影籌備工作，說起來真正拍一部電影著實不易，尤其萊昂納多和莎拉都不想把電影拍砸啦，這就意味著需要考慮的因素遠遠比他們預想的要多得多！
「呼！幸好我只需要搞定劇本就ok了，拍個電影感覺比我開公司還麻煩！」雖然莎拉因為上學的關係，並不需要操心太多，但聽著萊昂納多在電話里一項一項地細數打算，她還是忍不住感嘆。
「是嗎？你確定開公司很簡單？」萊昂電話里的語氣充滿了懷疑，他不確定地道，「你的預言網經營的似乎格外成功，聽說訪問量和影響力已經超過了imdb？而且雅虎和亞馬遜都表示出了收購意向？這樣的成績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出來的，而你卻說它還不如拍一部電影麻煩？」
「wow！沒想到你對我的預言網這麼關注！」莎拉倍感榮幸，所到預言網取得的成績連她自己都驚喜不已，「大概是佔了奧斯卡和titanic的光吧！大家產生了非常奇妙的水晶球情結。當然，也多虧了我招的好員工，他們的工作太給力了，你正好提醒了我，在一會兒開會的時候我會記得大力表揚他們的。」
「你要開會？這麼晚還要出門嗎？」萊昂納多關心地詢問，並表示電話可以改天打，等他回洛杉磯會介紹賈森和莎拉認識。
「放心，我們只是通過聊天工具在網路上碰頭而已，你知道的，公司里都是電腦高手，大家都習慣這種交流方式了。」莎拉握著電話抿嘴笑了起來，和萊昂聊天總是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和艾倫約好的時間就到了，這個會議對公司來說十分重要，如何處理雅虎和亞馬遜伸來的橄欖枝？有沒有可能將imdb吃下去？網站下一步又要如何擴展？
和萊昂納多道過晚安，莎拉便飛快打開了電腦，一個簡易水晶球彈開，莎拉看著顯示器上已經亮起的四個綠色小點，揚了揚眉，飛快在簡易對話框輸入道：「各位晚上好，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你們居然都在線，別告訴我你們又在聚會？」
「當然，親愛的老闆，今天可是星期二，我們早就養成了一起看《戀愛時代》的好習慣。」艾倫很快給出了回復，順帶一個笑臉，「今天這集太棒了，老闆，你的演技又有提高呦，看著你一邊哭泣一邊講述痛苦的往事，我們幾個大男孩的心都要碎了，連加工資的要求都不好意思提了！」
「……」莎拉嘴角抽了抽，身為老闆卻總是被手下調侃真的好嗎？威信何在！威信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