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瞄準戛納電影節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邁克爾調侃的笑聲傳出聽筒：「莎拉？慶祝一下，女飛人終於活著回來了？」
「……」莎拉保持著攤在軟椅的姿勢，聞言一口老血哽在喉嚨，瞬間後悔打這通電話的決定了。
好在邁克爾十分懂得適可而止，他在莎拉掛電話之前變回了正經語氣：「希望我的好消息可以給你壓驚，戛納電影節的評委名單確定了，評審團主.席是加拿大籍導演大衛·柯南伯格，知道吧？拍《欲-望號快車》的那位。」
「wow！竟然是他？這的確算得上一個好消息，相信他對《夢之安魂曲》的態度會更寬容一點。」莎拉當然知道大衛·柯南伯格的大名——
這位導演拍攝的電影擁有一種荒誕大膽的美.感，作品里不乏超級限-制-級的情節，暴力與□□是他毫不避諱的兩大元素，這也使得他的作品飽受爭議，例如《錄像帶謀殺案》和《欲-望號快車》都曾經引發保守影評人的討.伐，甚至遭到相關組織的示威抵制。但最後他的影片卻又被公認為不能錯過的佳作，那些色-情、死亡、暴力的鏡頭給觀影者帶去的不僅僅是感官刺激，更重要的是電影本身傳遞的思想，令人心寒的現實。
這評價是不是很熟悉？當初莎拉勸克里斯蒂安·貝爾接拍《夢之安魂曲》時就說過類似的話。
「既然你知道《欲-望號快車》那一定也知道這部電影的女主演霍利·亨特，她也在評審團里，而我已經和她取得了聯繫，希望她可以為《夢之安魂曲》背書，並將其推薦給大衛·柯南伯格。」邁克爾·奧維茨將自己的安排說給莎拉聽。
他甚至連電影的發行計劃、公關力量也想好了：「我決定把《夢之安魂曲》的海外發行交給法國老牌發行公司lesfilnge，這樣可以大幅度提升電影的被關注度，咱們自己的公關力量在戛納可遠不及法國本土公司。而且，據說那些由法國本土政府、電影公司和電視台投資或發行的作品，有時候只需要電影節選片助理看下片頭信息，就能順利經過第一輪篩選。由此可見，戛納電影節說白了也是一場有藝術色彩的公關遊戲而已。」
「啊歐，小心了，這話可不能讓旁人聽去，戛納組委會可能會和你拚命的，星光公司會被列入他們的黑名單……」莎拉從軟椅坐了起來，談話的興緻高漲了不少，她笑著提醒邁克爾注意言辭，但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這根本不是秘密，包括奧斯卡、戛納電影節、威尼斯電影節在內的所有大型獎項，規模越大越無法保持藝術純粹性，贊助方的金錢力量、評委團的人情分、社會時政的輿論壓力，無一不影響著那些高逼格的獎項歸屬。
只不過邁克爾·奧維茨竟然為了此屆戛納電影節花費如此大的心血，著實令莎拉有些意外，在《指環王》和《哈利波特》兩個大項目在前，他居然還沒有忘記《夢之安魂曲》這隻小蝦米！？任何付出都是為了達到預期回報，投入越多期望值也就越高，那麼邁克爾到底在圖謀什麼？
「這麼說……你對《夢之安魂曲》抱有很高的期待嘍？邁克爾，別告訴我你是瞄準了最高大獎金棕櫚！你對電影這麼有信心嗎？」莎拉對《夢之安魂曲》的信心比任何人都高，不僅因為這電影後來被全世界風味經典之作，更因為她主觀上也是這電影的忠實影迷，如果讓她來評判的話，金棕櫚、金獅、金熊、金球、小金人都給《夢之安魂曲》也可以！當然，這樣說是摻雜了她強烈的主觀因素，事實上歐洲三大電影節之間的競爭可是很激-烈的，一部電影想要包攬所有大獎根本不可能。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邁克爾原本對《夢之安魂曲》似乎並沒有這麼熱心，為什麼忽然態度轉變如此之大？難道是吃她的強力安利吃多了？
「金棕櫚？那個大獎隨機性太大，著實很難預測，但既然電影夠優秀，我當然想瞄準最誘-人的那塊蛋糕。信心這玩意兒的確有點，但更重要的還是為了打響公司名頭，現在咱們手上的兩部電影我都準備送去戛納，《女巫布萊爾》只是去湊個熱鬧，它的拍攝手法或許會引起一些獵奇者的關注，但星光的大部分精力還是撲在《夢之安魂曲》上，這片子因為你的媒體關注度，在國內已經成了未映先火的禁片，如果它以禁片之名卻拿下國際大獎……」邁克爾砸吧了一下嘴巴，頗有些期待，「不論分級委員會的那幫傢伙作何感想，反正星光公司和你一定能再火一把，一個堅持藝術的新興電影公司，一個為了電影絕對敬業的年輕演員，這聽起來是不是很贊？」
「的確很贊。」莎拉發出愉悅的笑聲，邁克爾永遠能把利益最大化，他有一顆絕對精明的腦袋。
「而且…就算不考慮這些，為了你的個人發展我也希望《夢之安魂曲》能有個好成績…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在等著電影放映，他們迫不及待想看看你是怎麼『有傷風化』的。所以如果《夢之安魂曲》不做出點成績來，對公司影響是小，對你個人風評和未來發展卻可能造成阻力，當然，我們可以無視它，但□□總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保守的影評人甚至奧斯卡學院老傢伙們，或許會因此給你記上一筆，畢竟那個被分級委員會被評為『有傷風化』的鏡頭是你演的……」
邁克爾說到這裡頓了下，似乎是在用這個空檔引起莎拉的重視，過了兩秒沒有聽到莎拉對此發表不同見解，他才平緩了語氣繼續道：「戛納不像奧斯卡有6000多人投票，不過十人的評審團其實就是一個圓桌會議而已，影片得獎與否和評審的個性品味有很大關係。所以當我得知評審團主.席是大衛·柯南伯格時，我就知道咱們的機會來了，如果《夢之安魂曲》能對上他的胃口，至少我們有機會挺-進主競賽單元，即便不能，最差的結果我們也能在國際影評人周或者導演雙周碰碰運氣，我相信《夢之安魂曲》有這個實力。「
莎拉拍電影有自己的挑選原則，所以她沒有就「有傷風化」這個已經傳了幾個月的詞再多說什麼，而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戛納電影節上，主競賽單元？國際影評人周？導演雙周？邁克爾考慮得還真夠周全的！
「你是不是連新聞稿都想好了？我對戛納電影節的運作還真不是很了解，但導演雙周是為了保證電影的放映不受政治、審查和精英主義影響，這個常識我還是知道的，如果我們將達倫包裝成為了堅持藝術，堅決不向美國電影分級委員會低頭的憤青……好吧，事實上他的確這麼做了……或許他會因此得到戛納更多的賞識。」莎拉忍笑模仿著老派貴族的語氣道，「達倫？這個年輕導演是個真正懂得藝術的人，他沒有被好萊塢磨滅對藝術的追求，他是個好小子！而且他竟然還只是個新人，第二部電影就能拍得如此出色著實難得，這樣真正熱愛電影的人才怎麼能不鼓勵一下呢？」
「沒錯，這是一種宣傳策略--被美國被好萊塢拒絕的好電影，不該被埋沒的年輕電影人……莎拉，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邁克爾顯然很高興莎拉的腦迴路和自己吻合，他的語氣愉悅了不少，忍不住有感而發，「這就是我喜歡和你一起工作的原因，你總能迅速理解我的意圖，並和我的步調完全合拍，親愛的莎拉，當我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加入你的星光時，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輩子最合拍的合作夥伴，儘管你只有十八歲，但你總能給我帶來驚喜，不僅是你聰慧的頭腦，還有……」
邁克爾說到了興頭上，卻忽然戛然而止。
「還有什麼？我正準備把你的話錄下來以後好好回味呢，你怎麼能停下來，誇我，繼續誇我呀？」莎拉故意用了嬌憨的語氣，像個求誇獎求糖果的小女孩。
但邁克爾卻乾咳了一聲，目光落在了桌邊的《財富》雜誌上，沒有把吞回去的半句話補全。而是和莎拉商量起了戛納之行的安排：「你的戲份拍攝還順利？我昨天和湯姆通話時他對你讚不絕口，那麼你的戲份可以在戛納電影節開幕之前完成嗎？否則你還得向劇組請假，而電影節的時間可不短。」
「可是作為《夢之安魂曲》的女配角我並不需要參加戛納全程吧？」她為自己倒了一杯溫水，語氣中則有明顯的詫異，電影節那麼多環節，她著實不需要一直呆在法國吧？萬一戲份沒有拍完，她卻中途離場那麼久，湯姆·克魯斯一定會殺了她的。
「但作為電影的製片人，星光公司的老闆，我認為你有必要參與電影節的全過程。戛納可不僅有金棕櫚，作為一間電影公司的老闆，你得見識見識這個世界最大的電影交易市場，瞧瞧什麼叫電影宣傳的天堂。雖然身在好萊塢，但你不得不承認戛納電影節在全世界電影的影響力，除了奧斯卡，你大概很少有機會看到那麼多來自全球各國的媒體了。」邁克爾說到這裡，語氣又戴上了幾分調侃，「所以……帶上你家的迪卡普里奧先生一起，親愛的，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想藉助他的光環，但如果你和萊昂一起出現在戛納紅毯，那麼相信我，第二天全世界都會記住你的這張臉的，我聽說即便在東南亞，在日本、甚至是紅色華國，《泰坦尼克號》也收穫了不少的票房，那裡也有非常多的萊昂影迷。」
「你其實只需要說一個理由就夠了……邁克爾，你似乎總是忘記萊昂也是星光公司的合伙人，如果我有必要跟著你去戛納長見識，他當然也逃不掉。」莎拉用刻意平板的語氣提醒道。
「抱歉，我總是忘記這一點，實在是他的精力大多時候都在表演上，很少關心公司運營，而且他對經營公司也並如你那麼在行，更何況……」邁克爾拖長了語調打趣，「你們倆不是一家人嘛！」
「……」莎拉嘴角抽了抽，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聽到邁克爾說出「一家人」時心情十分之好。
「那麼你去和萊昂說？我相信他會很樂意和你來一趟法國浪漫之旅的。」邁克爾分配完工作，已經打算結束這一通電話了。
但莎拉卻忽然喊住了他：「等等，我剛想起一件事，《莎拉》的海外發行……」
「yes？有問題嗎？兩周以來海外票房表現非常不錯，這大部分都要歸功于帥遍了全球的萊昂，他的票房號召力著實讓我驚喜，這也是我為什麼希望他可以和你一起出席戛納紅毯的原因。」邁克爾說起《莎拉》的海外票房，忍不住笑出了聲，但是他不理解莎拉忽然提這個幹嘛，福克斯海外發行部門每次都會將票房報告以電子郵件的形式發給他們，莎拉沒道理看不到。
「我只是想問問《莎拉》在亞洲的票房表現，日本已經上映了，可是華國呢？剛剛你不是說萊昂即便在華國也有影迷嗎？可我在票房報告里並沒有看到華國，是發行受阻了嗎？」作為一個白皮黃心的雞蛋人，即便她不再是黃皮膚黑髮黑眸的模樣，她依然有著強烈的願望，希望自己出演的電影可以在遙遠的祖國上映，然而目前看來，似乎並不是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