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離開
余俞現在雖然已經幾乎不接戲，但是他開了一家工作室，每日里早出晚歸，竟是比當初跑劇場還要忙上三分。每天晚上要10點過後才能回家，他的晚飯一般是在外面隨便應付兩下便完了。
但是今天，下午5點左右接到秦方文的電話，竟然說親自備了一席菜，等他回去。
所以余俞疑惑之餘，特意早早從工作室趕了回來。
回到家，果然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
他走近，有些驚疑不定。
「這全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秦方文笑。
只見桌上葷素搭配，菜肴豐盛，色香味俱全，簡直不輸五星級酒店的招牌菜。
不怪余俞如此驚訝，實在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需她親自動手，她哪裡學的一手好廚藝。
秦方文這樣好的廚藝還是源於哥哥，哥哥喜歡珍饈齋的小吃和粥，所以她專門去學習了一番，在哥哥生日那天親自給他做了一份糕點，哥哥嘗后，直呼好吃，比之珍饈齋也不差什麼。得了哥哥的誇獎，她學廚的勁頭更足了，幾乎把上京所有的菜館拜訪了一番，也掌握了許多菜系的做法，哥哥每次吃完她做的飯，更是直說：凡阿文在，在家足以攬遍美食。
可見，她的廚藝水平之高。
洗好手，坐在餐桌跟前，余俞發現，這一轉眼的功夫，桌上竟然多了兩瓶紅酒。
他好笑，「難不成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你這又是親自下廚，又是紅酒的。」
秦方文搖頭，「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只是一直以來，受你照顧頗多，方文想要謝謝你。」
余俞挑眉，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為何，有點想笑。
「來，先嘗嘗我的手藝。」
他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燜魚，甜淡適宜，嫩滑爽口，余俞眼睛一亮，臉上帶上愉悅的表情，果然極其美味！
「不錯！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手藝。」
秦方文給他倒上紅酒，笑道：「余哥喜歡就好。」
余俞神色舒緩，下手的速度有條不紊，每樣都嘗一點，然後輕微地點頭表示讚許。
秦方文複雜看他一會，摸出放在手邊的盒子，遞了出去。
「這些日子一直承蒙余哥照顧，方文無以為報，這是一件小小的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
余俞放下筷子，雙手搭在桌邊，望了那盒子好一會，才接過來。
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塊精緻的手錶。
他沉默，「很漂亮！我很喜歡！」
秦方文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怕你會嫌棄它。」
余俞搖搖頭，合上了盒子。
二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秦方文抬頭看看吊燈，她記得當初第一次醒來時，看到的也是這樣璀璨的燈光。
然後，那人就來到了她跟前。
「余哥，不然，我搬出去吧？」
余俞愣了一下，半晌，才張口問道：「為什麼突然這麼想？」
她笑道：「公司已經給我分配了房子，再在這裡打擾，我過意不去。」
她說完，現場又是一場靜寂。
好一會兒，余俞才說：「既然如此，你什麼時候搬出去？我找人幫你。」
「就明天吧！」
————
夜晚，外面燈火闌珊，車水馬龍的城市又有幾人睡不著？
秦方文握著一杯紅酒，臨窗而靠，雙眼迷離地看著窗外，心裡一片空白。
隱隱的，又有幾分洒脫。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這個世上也許不缺少壞人，但同樣，也不缺少好人，余哥他，只是對她抱有一份憐憫罷了。
第二天，李瑤早早來到別墅，去了往日秦方文的房間，如今重新變為客房的地方，張口就說：「怎麼突然想要搬出去？」
秦方文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那一箱記憶拿出來，聞言，只是淡漠地扭開了頭。
「我這樣的身份還住在這裡，不方便！」
李瑤噎住，但還是掙扎說：「你胡思亂想什麼？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了？」
秦方文這才直起身，好笑地看著她，「有誰會說什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只有你和譚哥。」
「對，是不是譚兆豐，他那個人向來淡漠，一向利益至上。」
秦方文走過去，拉著她坐下，「你想太多了，譚哥說的沒錯，我如今大大小小也算個公眾人物，如果讓人知道我和余哥住在一起，對他對我，都不好。」
這話說得透徹，李瑤也不好再說什麼，她頹廢地聳了聳肩，站起身開始跟她一塊收拾，只是邊收拾邊嘟囔道：「余哥說不定也不希望你搬出去呢。」
秦方文眼神悠遠，默不作聲。
不希望嗎？其實他的心思一直很直白，如果不希望怎麼會一直讓她住客房呢？
客房客房，終歸還是客人住的地方。
到10點左右，她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其實不多，只有一些衣服，她來這裡的時候赤條條，走的時候竟也是赤條條，東西一收拾，好像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站在門口，秦方文笑著跟余俞道別。
「余哥，我走了，謝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
余俞神色仍舊淡漠，只點點頭，說：「你昨晚已經道過謝了。」
秦方文笑，忽然她端正身子，雙手交合，合於身前，正正經經跟他行了一個正禮。
這是古代貴族女子對熟人表示感謝問好的大禮。
余俞神色一怔，默然說不出話來。
如果他們相遇於古代，想必她見到他只會行一個這樣一個大禮就錯身走開，而他也不會這樣失禮地默默望著她離開的背影。
他們不會深入交談，更不會有這將近半年的共同生活，他們最近的距離，也只是宴會上匆匆的一個背影。
世事弄人！
坐在車上，看著余俞的身影越來越遠，秦方文漸漸吐了一口氣。
終於，該走的還是走了！
李瑤偷偷看她一眼，建議道：「阿文，你晚上有時間嗎？不然我們出去玩一通，最近西區新開了一家酒吧，我帶你去玩玩？」
她只隨口一說，沒想過秦方文會接受，畢竟這些日子的相處，秦方文不像是會出去找樂子的人。
誰知，秦方文只猶豫了一下，就大大方方接受了。
「好啊，等我收拾好，我們就去，說來我還沒進過酒吧呢！」
李瑤愣了一下，忙不矢點頭，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好，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