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察覺
十餘人來到了分道的地點，看見了玖月汐領著的二十幾人此刻正七倒八歪地坐在地上休息。
一個手臂上纏著繃帶，衣服還破了幾道口子的玩家看見衛玖瑜忍不住上前抱怨說道：「族長，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天幾乎每天都要打上幾次架。就算沒受傷也受不了，更何況……」
那玩家看著衛玖瑜只是應付地對他點了點頭就徑直走到玖月汐面前，頓時沒詞了。他聽到了身邊不少壓抑著的偷笑聲，露出了無語的神情。但心裡卻是高興的，畢竟族長和副族長感情好總是一件好事。
衛玖瑜上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玖月汐幾遍，問道：「汐兒，你沒受傷吧？」
「沒事，我們隊伍里不是還有兩個藥師和一個毒師嗎，一點小傷算的了什麼。」說著，她帶著笑意往那個抱怨的玩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玩家頓時沒詞了，大家都正大光明地笑了起來，氣氛也活躍了一些。
玖月汐正了正臉色：「阿羽，我在返回的時候遇到其他家族的玩家了，大約有二十人左右。看來已經有人開始探索英炎草原這塊地圖了。」
「他們還沒找到劍門山和經卷山吧？」
「這倒是沒有。我們也沒必要再馬上去了，之前我從一個npc嘴裡打聽到的確是第一次去才能得到這些東西，之後得到的就比較普通了。」
「那好。」衛玖瑜轉向已經站起來整理東西的眾人，「你們說說，想怎麼辦？我覺得還是繼續探索英炎草原比較合算。」
「我們都聽族長的。」幾人說道。這麼些日子過去，他們對衛玖瑜的判斷有了很大的信心。
「我也這麼覺得。」玖月汐笑著解釋道。「逸峰跟我說草原上有一座百鳥朝峰乃是人間奇景，我想試著去找找。」
逸峰是誰？汐兒可是很少直呼一個npc的名字的。
衛玖瑜隨即就覺得自己想這個真是莫名奇妙，便不再想笑著說道：「沒想到汐兒你也還挺會打聽消息的呢。」
這時一個虎背熊腰的玩家說道：「族長，你是不知道。副族長爆發起來可厲害了呢，幾招就把那個逸峰揍趴下了，他當然把什麼都說了。」
「哦，沒想到啊。」衛玖瑜看向玖月汐，她正微微低著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這樣的汐兒還真想不到她把人揍趴下的樣子呢。
之前衛玖瑜和玖月汐比試的時候勝負基本上平均，玖月汐勝時也多是靠精妙的招式取勝，衛玖瑜還真有些好奇她揍人的樣子。
衛玖瑜知道調笑該點到即止了：「汐兒，那你知不知道百鳥朝峰大概的方位什麼的？」
「只知道應是在南方。」
「是了，鳳鳥自是應該在南方的。」衛玖瑜恍然。
「他說那座山峰十分顯眼，應該很容易發現。」
「好。那我們還是分頭行動？」衛玖瑜再次向三十幾個人徵求意見。
一個玩家說道：「我們這回一起走吧，反正也不用和其他玩家搶先。」
另一人卻反對：「去同一個地方每人能得的資源較少，還是分開走吧。」
衛玖瑜想了想。如果分頭行動的話肯定很多人會選擇跟著自己和汐兒走，那樣戰力分配就不太均勻了。
至於為什麼衛玖瑜不考慮像前些天一樣自己和玖月汐各帶一隊——在沒有其他因素的情況下，她當然是想和汐兒組隊的。
「這樣把，我們先一起去百鳥朝峰。那百鳥朝峰肯定也不止是一座山峰，到時候我們再分頭走。」
大多數人都同意了這個意見。
「那我們現在先找個山洞休整休整，過兩個小時再出發。」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族長威武！」「族長威武！」「族長一定是攻！」
……
似乎混進來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一個足以容納三十餘人的山洞，在確認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大家立馬放鬆了下來，之前玖月汐帶的一些人甚至靠在石壁上就睡著了。看來他們那隊確實很辛苦，休息的都不太好。
衛玖瑜將視線從那些人身上轉到了自己身邊即使疲累卻依然保持著淺笑的人兒。
「汐兒，我要送你一件禮物。」衛玖瑜笑著對玖月汐說。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玖月汐時，笑容會柔和的一塌糊塗。
——只是現在家族裡的人都沒精力八卦了，要不然她們估計也不能安靜地躲在角落裡說話了。
「哦？」玖月汐看著衛玖瑜拿出了在經卷山得到的那本菜譜，十分詫異。
「我聽他們說你們每人都得到了一本古籍，難道你拿的就是這個？」
「是啊，當時我手邊正好沒有關於我副職特別好的書，所以索性就給你拿了一本。你一直很喜歡做東西吃，做出來的糕點增加的體力又多，有了這個作為第三職業對家族也有很大的好處。」
不過這麼快就有人跟她彙報這件事，汐兒的人緣還真是好呢。衛玖瑜心裡為自己的朋友驕傲，同時卻有一種澀澀的情緒。
玖月汐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儘管衛玖瑜說是為了家族，但她何嘗不知道這更是為了自己。她明白對於衛玖瑜來說能為一個人做到這個地步是多麼不容易，這代表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經有了很重要的位置。
「你怎麼就確定我這次也能成功入職？」
「我相信自己選擇副手和朋友的眼光。」衛玖瑜驕傲地笑了，「再說，還有我幫你呢。」
玖月汐也跟著笑了。
不過她心裡卻開始有了隱隱的擔心。
阿羽，或者叫阿瑜？在你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之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對待我呢。
「汐兒，你要是累了就靠著我睡一會兒吧。」衛玖瑜察覺玖月汐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只以為她也是累了，趕緊讓她休息。
「好。」她輕輕地把頭依靠在衛玖瑜的肩上，合上了眼睛，不久衛玖瑜就聽到了平緩的呼吸聲。
英炎草原處於極夜大陸的北方，所以它的最南方就是最深的地方。三十餘人跋山涉水好不辛苦，十幾天後才來到了一片山脈附近。
山峰重重疊疊，一時也找不到最高峰。好在山內怪物不少也無人來搶，這一路上結伴打怪也堪堪沒有耽誤他們的升級速度。
道路狹窄又陡峭，人們排成一隊向上走去誰也不敢分神。向下望去，叢林內枝葉茂密，偶爾有幾個小動物從中竄過；野花散發著芬芳的香氣，在這深山中也不忘爭奇鬥豔。
若是能拋下俗事，在此內隱居也是一件樂事。衛玖瑜想到好笑地搖了搖頭，這對於她是不可能的事。
玖月汐見了些許美景也不再憂心，只是纏著衛玖瑜歡聲笑語。讓家族裡的一些人疑惑她們更親密的同時也暗中鬆了一口氣。
翻過翻一座山又是一座山，就算他們都是有耐性的人心裡也不由得有些厭煩。衛玖瑜看出了這些，讓玖月汐、莫浚黃泉等幾人多說了些笑話讓氣氛保持在不低沉的範圍里。
總算有一天看到了疑似目標的地方。那座山在一眾山峰里鶴立雞群，高得十分顯眼；更令人驚奇的是，他們看到了一些飛鳥或成群結隊或一雙一對地向著那座山峰飛去。
「應該沒錯了，那就是百鳥朝峰。」
「我們終於快到了！」
大家看到了目的地，都紛紛提起了精神加快腳步。
但眼見在越過一座小山丘就到了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難題——眼前的水流清可見底，幾尾小魚靈動地游來游去，但無論多美都無法否認這是一條給他們帶來阻礙的小溪的事實。
水倒也不深，只剛剛沒過人的腰際。
「我們不如走過去，再找個隱秘的地方換衣服。」
「這時最快的辦法了。」
也有些嬌生慣養的人不願在那怕是同性的人面前換衣服，但此時集體利益為重，也無人反對。
溪水冰涼，幾人踏入水中都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
哪怕現在還不到深秋，將整個下身浸入水中都是一件極為遭罪的事。三十幾人默契地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小溪。
河底是一塊塊鵝卵石，雖然不紮腳因為青苔的緣故卻很滑。
走在玖月汐附近的姽嫿腳底不小心一打滑，眼見著就要摔倒。玖月汐趕緊兩步上前撐住她，卻因為走得急了，自己也站不穩了。
衛玖瑜扶住了她的後背：「你還去救別人呢，自己都要摔了。」
玖月汐沖她笑了笑。
另一邊也有一個女孩子滑了一下，被男玩家接住后不好意思地道了謝。
上了岸，好幾人都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玖月汐關切地問：「阿羽，你著涼了沒有？」
「我沒事，倒是你應該注意。你那手夏天都是冰涼的，再受了寒可不好。」衛玖瑜說著提高了聲音，「我們趕緊走吧，去找個山洞換衣服。」
要是下一次線衣服就能幹就好了，可惜極夜裡每次上線后的狀態都會跟上次下線一模一樣。
這次他們的運氣不算好，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找到山洞，而且不算大。
男玩家們讓女玩家先分成兩批進去換衣服，衛玖瑜和玖月汐都被大家讓在第一批。
眾人都不會失禮地去注視別人，只是快速地換衣服。
衛玖瑜聽到自己身旁傳來的布料摩擦生，眼睛的餘光卻忍不住地向身邊瞄去。
玖月汐雙腳的形狀也玲瓏可愛，小腿也十分白嫩、又細又長；就連膝蓋的形狀也.……
衛玖瑜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偷看玖月汐的身體，頭猛的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又趕緊轉了回來。
心底有些遺憾，在這腳踝上掛一個屬於自己的裝飾也應該會很好看吧？比如說鈴鐺什麼的？再沒有看見過更好看的曲線了，再往上.……又會是怎樣的美景呢？
她趕緊把思緒收了會來，懊惱地甩了甩頭，手上的外衣都不知不覺從手中滑落了。
原來是這樣……自己是對汐兒產生好感了.……
這時，她正想著的那個人來到了她面前。
「阿羽，出什麼事了嗎？」
衛玖瑜發現她正好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雖然自己穿著裡衣但被看到了還是有些不雅觀。
「.……沒什麼。」周圍已經有人發現不對勁了，自己今天的舉動太失常了.……
玖月汐的眼神閃了閃，沒有再說什麼。
「那我們趕緊出去吧。」
兩人跟著其他的女玩家走了出去，看著新的一批人急匆匆地走了進去。
衛玖瑜平靜下來后，心裡一陣苦笑。
現在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會喜歡上一個人……
憑心而論，玖月汐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她長的好看、溫柔聰慧、武藝高強、琴藝和廚藝也十分了得。
若是自己只是作為一個普通人來挑選愛人，她當然毫不猶豫地上了。
但衛玖瑜現在卻是衛家的族長，伴侶的本人怎麼樣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或她有沒有足夠的籌碼來交易。
對，交易。她的婚姻當然會是一場交易。
玖月汐這時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
衛玖瑜察覺到了她的注視，馬上恢復了不動聲色的表情。
果然愛情是人的弱點，希望沒人發現她的馬腳。
至於汐兒……因著自己這點心思，對她再好一些就是了。
反正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其他朋友，對唯一的友人好些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