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見家長

  有時候圈子很小，向軻和章新源有認識的同學在渣男的學校。打聽之下，才知道渣男之前就跟好幾個同級的曖昧。渣男在班上的人緣一般，我們只是隨便一問，別人都快把他底兒都翻出來了。


  「太不要臉了這男的。」向軻說道。


  章新源想了一下，才說道：「他女朋友知道喬巧的事情嗎？」


  「這個時候，還管他女朋友做什麼？狗男女。」向軻比較義憤填膺。


  我們陪喬巧去了趟醫院，喬巧有點魂不守舍。身體指標一切都很正常。


  「你們還是學生嗎？」檢查的醫生是一個女醫生，她溫和地說道。


  喬巧有點慌，低著頭也沒有回答。在性|意識保守的中國，大學懷孕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你們家長呢？」


  「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大的，我建議你們和家長商量一下。」醫生說道。


  醫生大概也知道我們來的意圖。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流產，喬巧還有學業，十幾二十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喬巧比較慌，她沒有說她的想法。向軻和我想得差不多，而且她覺得孩子是愛的結晶，沒必要給渣男生孩子。在中國，孩子就是一切羈絆和牽扯。章新源一直保持著沉默，她只是默默地撫著喬巧的後背。


  喬巧休息的時候，章新源又把我們拉了出來。「我剛才和他女朋友的室友聊了。」


  「你怎麼找到的？」


  「社交關係，你要找一個人並不困難。」章新源說道：「他女朋友的室友，我懷疑包括他女朋友，都不知道他和喬巧的事情。他給她們的反應就是有一個苦苦糾纏的高中前女友。也就是說，他和喬巧上床的時候，已經在和別人搞曖昧了。」


  「操！」向軻罵了一句，又反應過來。「新源，你什麼意思？你難道還有給那女的一個提醒啊？」


  「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向軻說道：「說不定人家知道喬巧，只是裝不知道。」


  「畢竟隔了這麼遠，我們對他的社交產生不了什麼影響。」章新源推了推眼鏡。


  「你想和那女的聯手？」向軻總算明白了。「可是我們連人家的底細都不知道，別被倒打一耙了。」


  向軻主張以暴制暴，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是能出氣。我的想法和向軻差不多，也想找幾個人把渣男揍一頓。讓他見點皮外傷，別拿喬巧當軟柿子。章新源撐著下巴，看上去比我和向軻冷靜多了。看章新源這樣，其實我心裡也有點毛。大概是心虛，我之前渣過學姐的感情。


  「喬巧差不多要醒了，我們進去吧。」章新源說道。


  喬巧不敢讓家裡人知道，可是懷孕這種事，畢竟是大事。告訴家裡人，有可能會比我們有主張。這天夜裡，醒來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喬巧的床鋪。喬巧的床鋪空了。我看了看廁所，又在外面的走廊，發現了喬巧。喬巧在打電話，言辭有些激烈。我猜她應該是給渣男打電話。


  渣男掛了電話，喬巧撥回去，渣男便再也沒有接聽。


  「喬巧？」我喊了她一聲。


  「他關機了。他讓我去流產。」喬巧的聲音有些絕望。


  我摟住她的時候，章新源和向軻也出來了。她們也一起摟住了喬巧，喬巧吸了一下鼻子，沒有哭出來。雙肩有些顫抖。


  再來醫院的時候，女醫生已經不認識我們了。她似乎每天都要遇見很多這樣的事情。當喬巧進去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默默地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沒有人出聲。雖然沒有成形，但畢竟是一條生命。有可能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有可能是一個調皮搗蛋的男孩子。這些未知的可能，都被扼殺在了今天。我突然有點罪惡感。很快，喬巧出來了。她面色慘白的看著我們，又朝裡頭的醫生鞠了一躬。


  「這麼快？」


  「我還要再想想。」喬巧說道。


  喬巧的反應，讓我有些詫異。在我印象中，喬巧一直都是一個很柔弱的女孩子。不擅長做決定，非常從眾。


  「嗯……」向軻也點了點頭。大概是喬巧的臉色太蒼白了，她不忍心讓喬巧再做什麼決定。


  再過了兩天，喬巧和我們說道：「周末我準備回家。」


  「你要和父母說嗎？」


  喬巧點了點頭。「我有一些想法，想和他們說。」


  「要我們陪你嗎？」章新源開口了。


  「新源，謝謝你。」喬巧的眼睛還含著水光。她看著我們。「顧為，謝謝你。向軻，謝謝你。謝謝你們。」


  這幾天，章新源找到了渣男的女朋友。他女朋友非常生氣，當時就跑去男生宿舍，罵了渣男一通。他女朋友和他也是同一個社團的，現在社團基本上都知道他的事情了。他還被輔導員叫去了。現在年級里，或多或少知道他的事情。對於大學生的人際關係，簡直是「摧毀性」的打擊。特別是渣男這種比較張揚的性格。他有個什麼動靜，身邊就不乏有人科普他的事迹。


  後邊，章新源陪喬巧回家了。我們三個人裡面就屬章新源最靈活了。


  「老師，這裡。」把章新源和喬巧送到高鐵站，我便直接去了顧老師的學校。


  「好想你啊。」我牽著顧老師的手，顧老師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鬆開我的手。這段時間，我們都在圍著喬巧轉，我也沒怎麼「騷擾」顧老師了。「想不想我？」


  「昨天不是打過電話嗎？」


  「打了電話，你就不想我了嗎？」


  顧老師挽了一下頭髮，聲音有點小。「不想你，也不會給你打電話。」


  我笑了笑，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腦袋。她拍掉了我的手。「還在學校呢。」


  「好，我們回家再好好想。」


  我是一路扯著顧老師回去的，到了家，我又把她摟住了。吻了好一會兒，她才抵住我的肩膀。顧老師滿臉通紅，她小喘了好幾口氣。「這陣子，你在忙什麼？」


  「室友的事情。」


  「嗯？」顧老師也沒問。「事情解決了嗎？」


  「不好說。」我吻著她的嘴唇。「她現在回家了。我還在等她的消息。」


  「嗯。」我摟著顧老師，和她擁著。「這些天，我也在想。」


  「嗯？」顧老師安靜地靠在我的懷裡。


  「我會對你負責的。」這句話有點突然，但確實是我想說的話。


  顧老師笑了一聲。「嗯，我也會對你負責的。」


  「沒開玩笑。」


  顧老師抬頭看著我，她的眼睛里還有些水光。「我也沒開玩笑。」


  「你真好。」我撫摸她的嘴唇，又親了一下。


  「顧為，你突然表忠心，是不是做了什麼……」


  「沒有。你是我最想在一起的人，我才沒那麼傻，作天作地讓你傷心。」


  「作天作地？」


  「就是搞事。」


  顧老師笑了笑。「可是，你也沒讓我省心啊。」


  「哪有，我都沒那麼衝動了。」我蹭了蹭她的臉頰。


  「你是求表揚嗎？」


  「嗯嗯，你表揚一下我。讓我開心一下。」


  「乖。」顧老師羞怯地說道，又摟著我的後頸。


  周日，我媽叫我回家吃飯，我把顧老師也帶回了家。這還是我們確定關係后，第一次回家見父母。顧老師顯得有些緊張，一改她平時的穿衣風格。


  我扔掉了手裡的遊戲機，撩了撩她的頭髮。「怎麼這麼緊張啊？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媽。」


  「我不緊張。」


  「你還化了妝。」我笑了笑。「寶貝，見我爸媽，不用這麼隆重的。」


  「嗯……」顧老師回頭看著我。「我要買點什麼嗎？」


  「不用啦。」


  雖然這麼說，顧老師還是買了水果和保健品。之前顧老師來我家，也會給我爸媽買水果，但這一次，連我爸都感受到不一樣了。「老師，你怎麼買了這麼多的東西？顧為，你也不攔著老師。」


  「她不讓。」我說道。


  我媽臉上有點彆扭，我爸還沒說兩句，她便打哈哈了。「顧老師，快進來。」


  我媽做飯的時候，顧老師也進去了。只是沒一會，顧老師也站在門口，她被我媽推出來了。她顯得有點手足無措。我趕緊上去了，一心護著自家的媳婦。「媽，你做什麼呢？」


  「油煙重，你們休息。」我媽也很緊張。


  「顧為，你吼你媽幹嘛？」這時候我爸也來了。「你媽是為你老師好。」


  我護我媳婦，我爸也護他媳婦，要不是顧老師在，他肯定要拎我耳朵了。


  「沒……我沒吼我媽。」我認慫了。只是語調提高了一點。進門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媽不對勁了。我媽脾氣這麼火爆，我生怕她對顧老師動粗。


  坐在卧室的床鋪上，顧老師低著頭，神情有些沮喪。我趕緊捧著她的臉。「寶貝。」


  「你媽大概不喜歡我了。」


  「不會。」我心裡也沒底。「她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老師不說話，我只好摟著她，安撫地又說了一些話。吃過飯，顧老師便想走了。只是剛開口，我媽就抬頭了。「別……吃了晚飯再走。」


  顧老師去我房間的時候，我又貓進了廚房。我媽在刷碗。


  「媽，你對顧老師有意見啊？」我說道。


  「沒有，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對顧老師有意見。」


  「那你怎麼推她？」


  「廚房油煙重。」我媽說著，又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咱家配不上顧老師。她這麼幫你，你還把她拉下來，真是對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