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發.表
秦爾嚇得魂飛魄散,撫摸著他媽的大肚子,哽咽道:「媽媽你怎麼了?別嚇著小寶寶啊嗚嗚嗚……」
秦津鳴示意讓老杜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一把揪起秦桑的后衣領,將小孩兒粗暴地提了起來!
呃,又成家庭暴力了……-_-#
褚辭下意識去攔了一下,和稀泥神馬滴還是可以凸顯出原主純善的本質,「津鳴,孩子還小呢,你別這麼凶……」
秦津鳴面色發白,顯然被氣得不輕,沖著秦桑開始嚷:「沒媽怎麼了?這些年吃喝穿用我少你的了嗎?沒媽就可以這麼沒家教了?秦桑,你給我滾到陽檯面壁去!不反省好不準吃飯!」
一般孩子(比如秦爾)見到這陣仗早就嚇得哭了,可秦桑的小臉仍舊冷若冰霜,眼睛里的怒火像是看著仇人一樣。
秦津鳴的手都氣抖了,拽著秦桑去了陽台。
甄沛沛也被醫生架走,好好的一頓飯被弄得烏煙瘴氣。
飯桌上只剩下事不關己的褚辭和含著眼淚豆的小胖墩兒秦爾。
褚辭用勺子挖著雞蛋羹,抬頭掃了一眼呆兮兮的秦爾:「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秦爾不安地動了動,唯唯諾諾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褚辭:「你說秦桑收買高年級的學生打你,有什麼證據嗎?」
秦爾一愣,掏出手機拿給褚辭看:「褚老師你看,這是我偷拍的!然後……我就被他們打了。」
手機照片里,依稀可以看到秦桑小小的身子和三五個高年學生站在一起,那架勢還真不像什麼善茬兒。
秦爾濕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到褚辭不說話,又神秘兮兮地說:「褚老師,秦桑在學校人緣不好,同班的小朋友都不理他!說他腦子有問題!」
褚辭輕笑了一聲:「那你呢?你也這樣覺得?」
秦爾抓了抓後腦勺:「他今天沒叫人打我之前,我覺得他挺聰明的。」
褚辭沒繃住樂了:「從哪裡看出來的?」
秦爾的臉一紅,扭捏著說:「有一次我在玩遊戲,那一關死活過不去,可秦桑只看了一眼,就幫我過去了。」
褚辭心想兩個孩子的關係也許沒有那麼惡劣,多半是大人摻和孩子們之間的事,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孩子的行為處事,譬如甄某某,屁用沒有還只會激化矛盾。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秦爾蹙眉,一臉凝重:「我好歹是他哥哥,可他每次見到我,都叫我蠢豬。」
褚辭:「……」
小盆友,其實智商鴻溝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哦(⊙o⊙).
秦津鳴將秦桑關進陽台,飯也吃不下,一個人在卧室里抽煙。
在商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決策者,對自己兒子卻無計可施,令他的心頭生出無限挫敗感與慚愧。
褚辭作為死心塌地追隨情人的「賢妻良母」,適時地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來,問道:「還生氣呢?」
秦津鳴神色逐漸柔和,將甜滋滋的牛奶含進嘴裡再渡給褚辭,附在褚辭頸窩的聲音有些嘶啞:「我欠秦桑的……到底該怎麼償還?」
當初被迫和褚辭分手后,秦津鳴與舒夏的婚姻就淪為了冠冕堂皇的裝飾品,虛有其表的情感外衣下,是一夜又一夜的相對無言。
而秦桑,就是這場悲劇的最終承受者。
原本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子,憋壞欺負一下同桌被老師點名批評啦,或者是砸破了鄰居家的玻璃被追著打啦,一般家庭的父母也許會板著臉教育個沒完沒了,而這些最平常不過體驗,秦桑就沒有。
秦津鳴不喜歡這個兒子,因為他是提醒自己的懦弱和背叛的標誌。而舒夏畢竟是個女人,再對自己的丈夫心懷不滿,卻仍是愛憐自己這個兒子的。
然而命運卻讓她死於病魔。
於是秦桑小盆友一點點黑化,成了個人見人繞道的小煞神。
褚辭嘆口氣,有些同情攤上倒霉爹媽的秦桑。
「我會讓秦桑喜歡我的,然後把他教成個好孩子,你也要有這個決心,」褚辭的口吻成熟穩重,像是在安撫一個無助的父親:「秦桑未來的路還很長,別放棄他。」
秦津鳴內心震動,愈發覺得自己的愛人寬容善良,細密的親吻接踵而至,噴薄的感情通過激烈的肢體語言表達出來——
「褚辭……謝謝你。」
褚辭臉上的旖旎潮紅楚楚動人,饒是被擺弄成這樣,時刻爆發的演技仍舊無懈可擊:「謝什麼,那也是我的兒子……」
與此同時,褚辭的免費兒子——秦桑小盆友,正猶如一顆可憐巴巴的小白菜,在不斷吹進來的雨滴中凍得瑟瑟發抖。
【系統提示:必走劇情之成為一個合格的后媽。】
褚辭:「……」
他嘆口氣,拉開陽台的推拉門,斜睨著身高不足一米五秦桑小盆友。
秦桑冷酷地掃了他一眼,高傲地偏過頭不看他。
「馬上入秋了呢,你冷嗎?」褚辭若無其事地縮著肩膀,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樣。
秦桑抽了抽通紅的鼻頭,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小孩兒還真是彆扭=皿=
褚辭不屑地笑笑,繼續說:「看看你現在,又弱小又無助,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你在神氣什麼?」
秦桑像是被觸怒的小獸,習慣性地露出兇惡的利爪:「那你呢?一個不要臉的小三,現在還是個一無是處的殘廢,又在神氣什麼?」
褚辭被成串的犀利言辭驚得一震,這小東西顯然要比他想象中心思深沉。
小小年紀卻知道如何精準地戳到別人的痛處,還真是難為他了。
褚辭沒法和他計較,儘管那些話聽起來多麼不堪,卻也是事實。
褚辭:「我沒有神氣,只是為了好好地活下去罷了,難不成我這種人就應該去死嗎?」
秦桑年齡太小,覺得妥協是弱者的表現,於是他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印象又差了一分,緊繃著脊背,一言不發。
褚辭看穿他的心思,也不作無用功,例行公事地問了一句:「你爸讓我來問你,知道錯了沒?」
秦桑乾脆閉上眼睛,不理他。
褚辭聳聳肩,離開了陽台。
因為公司臨時有事,秦津鳴又抓著褚辭膩歪了一會兒,這才叫小木來接,臨走前看了眼窗外的小雨,終究放心不下自己的親兒子:「小辭,去把秦桑叫回來吧,那孩子多病多災的。」
褚辭擺擺手,笑道:「知道了。」
中午兩點鐘,木司機來接兩個孩子上學,秦爾的校服煥然一新,還帶著個紅色的小領結,神情莫名激動。
木司機看著秦桑被褚辭拽回屋子裡,問道:「褚先生,秦桑……去上學嗎?」
褚辭擺擺手,大大咧咧地說:「不去啦,哆嗦地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你幫我給他們老師請個假。」
「帕金森」小盆友幽怨地瞪了一眼褚辭,面色青白。
甄沛沛睡過午覺,大搖大擺地晃悠出來,佯裝和傭人聊天:「聽說江年大學昨天出了命案,那學生叫什麼來著?」
傭人甲:「蘇……蘇維。」
甄沛沛:「褚老師啊,那是不是你的學生?」
褚辭一頭霧水,趕忙去問系統。
【不可描述的劇情。】
褚辭:「……」
被雨水澆熄了氣焰的秦桑小盆友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比起聽這個女人嘰歪,他還是更願意麵對褚辭。
褚辭在心裡記住了蘇維的名字,也沒搭理甄沛沛,拉著秦桑上了三樓。
秦桑有氣無力地往床上一趴,像一條小蚯蚓往被子里爬。
褚辭將浴室里的熱水放好,有些費勁兒地將秦桑小盆友拖了起來:「洗澡去!小心感冒!」
秦桑胡亂地撲騰著:「你幹什麼啊?!感冒也用不著你管!」
這小孩兒就像只滿身帶刺的小刺蝟,不論是誰,不扎不過癮。
不過秦桑畢竟是個孩子,再加上被風吹雨打了一中午,此刻沒什麼力氣,褚辭蠻橫地將人弄到浴缸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扯掉了小孩兒的褲子。
「嘖,這悶騷的小內內(⊙o⊙)」
褚辭指著秦桑小盆友的紅色蜘蛛俠內褲,笑得前仰後合。
秦桑小盆友徹底炸了,惡狠狠地推了褚辭一把,抬起腳在褚辭的膝蓋窩上踹了一下。
好巧不巧,偏偏踢到了褚辭的傷腿和義肢的斷面。
好吧,被當成流氓怪蜀黍打了。
褚辭悶哼一聲彎下腰,那種疼痛順著神經末梢蔓延全身,半晌他才緩過來。
秦桑緊抿著唇,目光中帶著審視,像是在判斷這個人是不是又在裝可憐。
褚辭不跟他計較,冷著臉把小孩兒拔了個精光,「噗通」扔進了浴缸。
熱氣騰騰地環繞在兩人之間,褚辭心無旁騖地給小孩兒揉搓著頭髮,動作在不經意間輕柔起來。
秦桑很瘦,後背的蝴蝶骨聳立著,胸前更是兩排肋骨。
明明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秦桑小盆友卻活脫脫一個非洲難民。
褚辭:「營養不良可長不高哦。」
秦桑的臉頰上沾著一朵泡沫,微微發紅的大眼睛罕見地露出茫然:「你不恨嗎?」
褚辭一怔,難道秦桑知道內.幕?連忙又去追問,可秦桑卻無論如何不開口了。
直到把那小孩兒安頓好,褚辭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腦子裡的思路有點亂,他不得不一一列舉出來:
1、看起來秦津鳴對他用情至深,原主又為什麼自殺?
2、既然要自殺,為什麼原主選擇在秦桑的卧室自殺?
3、那個名叫蘇維的學生,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又是怎麼死的?
褚辭煩躁地揉揉頭髮,悶聲喊了聲:「統爺……⊙_⊙」
【都說了不能劇透!】
【再問我去死。】
褚辭淡定地重複了以上的三個問題:「那你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