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你就編吧。
兩人傷心難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一冷靜下來，吳芳就抬頭目光狠毒地看著江奕舟，「你說會好好照顧菲菲的，可現在呢？菲菲卻死了，江奕舟，我頂的罪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點意義都沒。
她本就是為了菲菲才替他頂了罪，可現在呢？她做的有什麼意義？不僅沒有任何意義，彷彿她做的就是一個笑話。
現在女兒死了，所以她還幫他頂什麼罪？要是他能跟自己所承諾的那樣，早點把菲菲接回家那她就不會死。
所以，這都是江奕舟的錯，是他的責任。
吳芳看著江奕舟的眼睛迸射出陰毒的光芒。
若是可以的話，她真想把他殺了，送他去陪菲菲。
菲菲那麼喜歡他。
若不是為了他，菲菲怎麼會死？
可惜，這是監獄，他們沒有任何能傷害他的利器，而且就算是她手裡有刀子，她也做不了什麼，因為他們中間隔著一層玻璃。
她真的好恨。
江奕舟目光微沉，「阿姨……」
他就知道吳芳會是這麼一個反應，所以他親自過來跟她說明情況，而沒有打算隱瞞她。
若是瞞著她，那她到時候從她姐妹和朋友那知道，那樣的話自己肯定都來不及阻止她翻供。
「你給我住嘴！」江奕舟一開口，吳芳就厲聲打斷他的話，抬手指著他，「你自己說你是怎樣答應我的？菲菲她開車撞人又是為了誰？江奕舟該死的人是你，不是菲菲！」
想著女兒那麼悲慘地被人活活地撞死的，吳芳只要一想就像是有把刀子在心口絞。
「是，是我該死。」江奕舟垂眸，「是我沒照顧菲菲，都是我的責任，該死的是我，不是菲菲，阿姨，對不起，對不……」
說到後面，江奕舟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說一聲對不起，菲菲就能活過來嗎？」吳芳滿身的戾氣，狠狠地瞪著他。
他以為說一句對不起了，菲菲就能活過來，自己就會原諒他，就會放過他嗎？
休想！
「是，我說再多的對不起也沒換不回菲菲了，我知道我該死。」江奕舟臉上帶著懺悔和自責，「是我沒用，菲菲的死都是因為我，該死的人是我，是我……」
江奕舟捂住了嘴，眼睛通紅地看著吳芳。
「那你去死吧。」吳芳冷冷地看著他，半點沒有因為他的懺悔而原諒他的意思。
他死了，剛好去陪女兒。
自己現在就恨不得殺了他。
「我死不足惜，可菲菲就這麼白白死了。」江奕舟咬牙說道。
「你什麼意思？」吳芳雙手往玻璃上一拍，尖銳著聲音說大搜，「你的意思是，菲菲是被人害死的？是有人指使那瘋子殺的菲菲？是誰？是誰殺了我的菲菲，你快說，我把他給碎屍萬段了。」
吳芳情緒很激動，眼裡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我還不確定，警方那邊也在查，可是阿姨……」江奕舟嘴唇抖動了幾下，繼續說道，「最恨菲菲的是誰？想她死的會是誰？」
吳芳想了下，面色狠厲了起來，「南澄，宋凜！」
除了他們兩個，她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菲菲雖是有點小性子，平時會和朋友有些小打小鬧，可也不至於會結下要命的仇，除了南澄和宋凜。
南澄自不用說，菲菲搶了江奕舟，她肯定是恨死了菲菲的，後來她又被他們幾個一起送去了精神病院關起來，她只怕是恨不得吃了他們三個吧。
後來菲菲又開車撞她和宋凜。
她從精神病出來后動作也不大，原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呢。
以為南澄的本事，可能是做不到這樣的事，可她賣了股份有錢啊，而且她還有宋凜！一定是南澄和宋凜做的。
肯定是他們兩個。
以前他們那樣對南澄，她要的肯定不止是菲菲的命。
她應該還想要自己和江奕舟的命。
所以菲菲是她下手的第一個嗎？
想著監獄里那麼多的犯人，有不少殺人放火的重犯，吳芳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死，她不怕。
對於她來說，死其實還是解脫。
她要這裡待上二十年，二十年後她都快六十多快七十了，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想在這裡待上二十年，等老態龍鍾了再出去，她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可她放不下女兒。
現在女兒死了，她倒是沒有牽挂了。
可她卻不能就這麼死了，若她死了，女兒的仇誰來報？
「我也懷疑他們。」江奕舟點頭說道，「我一直想接菲菲回家的，可醫院那邊不放人，很顯然是宋凜在從中作梗，不然的話我早就把菲菲接回來了，這樣菲菲也不會……」
江奕舟後面的話沒出來，面色難過地頓了頓，「以宋凜的能力，他在醫院做點什麼太簡單了。」
「我要殺了他們！」吳芳一字一頓，狠厲說道。
「阿姨，我會給菲菲報仇，等我給菲菲報了仇，到時候阿姨你想要我怎樣都行。」江奕舟說道。
吳芳目光狠厲地看了他約十秒，目光里的狠厲慢慢地消散了些，「好，只要你能幫菲菲報仇，作為回報我不會翻供，你別給我耍什麼花樣！別以為我現在裡面就奈何不了你！」
她如今沒得選擇，能相信的也只有他了，不過她還是不相信江奕舟會為了女兒去對付宋凜南澄兩人。
南澄好對付，可宋凜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嗎？南澄是宋凜的女人，宋凜會讓他傷到南澄？
吳芳不懷疑江奕舟此刻對女兒的心，畢竟他們是有感情的，可女兒人沒了，他會為了女兒去跟宋凜作對？
「阿姨你相信我。」江奕舟悲傷地看著她說道。
吳芳沒說什麼會相信他之類的話，而是問他，「你準備怎麼做？要多久的時間？」相信之類的話現在說都是虛的。
「我知道阿姨是懷疑我對付不了宋凜。」江奕舟也能猜出她幾分心思來，「我的確不是宋凜的對手，也的確是奈何不了他，可別人行啊，阿姨，你想想，他現在和南澄在一起，張家人難道不生氣不惱火嗎？我不是他的對手，難道張琮還對付不了他？張琮為了張雅不會對宋凜太過分，可是，難道還不能給他點教訓？若是張琮不行，那還王琮，李琮，我一定會找到能讓宋凜吃癟的人！」
吳芳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還想說什麼時間已經到了。
等出去後上了車，江奕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吳芳總算安撫下來了。
給南菲菲報仇當然是要報的，就算他不做什麼，那南澄肯定也會找他的麻煩的。
至於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他也說不準。
得跟張琮上商量一下，讓他派自己去國外的分公司。
免得被吳芳威脅。
回了醫院，秦非羽診斷結果也出來了。
知道結果出來了，江奕舟去見了秦非羽，「怎樣？那人精神是不是沒問題？」
秦非羽回答說道，「精神有問題，而且有嚴重的狂躁症。」他把診斷結果遞給了江奕舟。
江奕舟翻開，看完了后眉頭皺得死緊，「精神真的有問題？」
「嗯。」秦非羽點頭，「這只是我的診斷，你再請幾個專家過來給他診斷一下吧，我幫你聯繫人，這方面我認識的人多。」
江奕舟搖頭，「我還不想你兄弟你嗎？」秦非羽在這方面很出名，請其他的人來肯定結果也一樣，不會變。
居然還真是精神有問題？
所以南菲菲的死是意外了？
不，他不相信！
就算是意外那又如何？南菲菲的死跟宋凜南澄還是脫不了關係，若不是他們阻擾，菲菲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怎麼會死？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們造成的！
事情完了，秦非羽也沒立即走，而是留了下來幫江奕舟處理南菲菲的後事。
……
被折騰得太累了，南澄一覺睡到快六點才醒來，還是被餓醒的，她中午飯就沒起來吃。
房間里沒人，她爬了起來穿了衣服簡單洗漱了下，下樓。
張阿姨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張阿姨，有吃的嗎？」南澄走了過去。
她快要餓死了。
「有有有。」張阿姨笑眯眯地應了，「等一下啊，湯是一直保著溫的，菜宋總特意讓我留了的，我這就給你熱，米飯有中午留的米飯不過我們不吃中午的了，晚上的米飯已經熟了。」
張阿姨邊說邊洗手。
南澄點下頭，有氣無力地在餐廳坐下等張阿姨給她熱吃的。
在熱菜的時候，張阿姨先給南澄盛了一碗湯過來。
南澄喝了大半碗湯，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剛好菜也熱好了，張阿姨把飯和菜都給她端了過來。
「宋凜呢？」南澄一邊吃一邊問道。
「在樓上。」張阿姨回道。
「哦。」南澄點點頭。
卧室沒見他，可能是在書房處理事情。
她是太餓了所以直接下樓覓食來了。
張阿姨去了廚房繼續忙活。
已經不早了，南澄吃了個六分飽就沒吃了，免得等會晚飯又吃不了，回頭到睡覺的時候又餓。
南澄把東西收拾了下，準備送去廚房，張阿姨已經快步走了出來接了她的手裡的碗筷，「我來我來。」
南澄也沒跟她搶事情做，準備去樓上書房找宋凜。
「對了南小姐，剛才你的手機響了。」剛準備走，張阿姨說道。
南澄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在客廳沙發上，就先去客廳拿手機。
解鎖一看，張檸刷了n條微信，還給她了八個電話，平均一個小時打了一個，最後一個電話是五點打的。
南澄笑了笑，準備給她回個電話過去，不想張檸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張檸。」南澄接了電話。
張檸問道，「小澄，你怎麼突然就沒音信了？給你發信息你不回，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咳，南澄有些不自然，「有點事。」
「出了什麼事啊？」張檸坐在自家沙發上，關切問道。
當然不能說她和宋凜去滾床單了！關係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分享這種私事，而且以張檸性子，哪怕是跟她說一句，她就能腦補出來，然後笑話自己。南澄坐在了沙發上，說道，「南菲菲死了。」
「啊，南菲菲死了？怎麼可能。」張檸差點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南澄就把事情跟她說了一下。
「哎，真是——」張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真是世事無常啊，誰能到南菲菲竟是這樣的下場。」
雖說她不喜歡南菲菲，討厭她，可也從沒想過南菲菲死。
那麼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了，張檸此刻說不出南菲菲不好的話出來。
「可就是，世事無常啊。」南澄感慨了一句。
「你上午也不跟說一下，我過去看看你啊，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張檸擔心她會難過。
雖小澄和南菲菲有恩怨，兩人早撕破了臉，可她們兩個到底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做了十幾年的姐妹。
「嗯，我不難過。」南澄說道。
若是真的南澄可能會難過。
可她卻不會難過。
張檸也沒多說，而後安慰了南澄幾句就掛了電話。
南澄握著手機上樓去書房。
在門口南澄敲了兩下門。
「進來。」
裡面傳來了宋凜的聲音。
南澄這才笑眯眯地開門走了進去。
宋凜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向南澄，「剛起來？下樓吃點東西吧，張阿姨給你留了菜。」
「已經吃過了！」南澄走到了電腦桌前，隔著電腦桌佯怒看著他，「你中午怎麼也不叫我起來吃飯？」
害得她剛才是被餓醒的！
「我叫你了的。」宋凜聳聳肩很無辜地說道，「但你自己說不吃，還踢我。」
有嗎？她怎麼沒有一點印象？南澄不相信他的話，「你就編吧。」
「你不記得了？」宋凜問道。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肯定是你編的了。」南澄撇撇嘴。
宋凜看著她勾唇笑了下，「看來下次得錄下來做證據。」
「哼。」南澄哼了一句。
宋凜眼裡帶了笑意，伸手關電腦。
南澄見狀問道，「你忙完了嗎？」
「還有點事晚上再處理。」宋凜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面前，把她抱了起來放到了桌上，低頭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