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騎士的禮物
作為唯一的一名雄子,羅南自然被請到觀禮台的高處,和族長坐在一起。作為客人,西澤和羅納德也都安排了高位,就在了羅南的旁邊,他的護衛們則站在羅南的身後。
就在比賽即將開場的時候,門外的僕人突然大聲報道:「埃蘇羅斯大人到。」眾人紛紛對視一眼,朝門外看去。人未到,信息素首先就鮮明的宣告了他的身份。
原來,羅南並不是今天參加這場活動的唯一一名雄子。
羅納德和西澤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擔心,這個客人可不在他們的計劃當中。
在僕人通報之前,族長已經親自起身走上前去,殷勤的替那人下了的披肩。西澤、羅納德和幾位假扮成護衛的海盜們都不由自主的向門口看去。
不必羅南這個假冒貨色,那可是真正的信息素!如果說羅南今天的華麗裝扮讓船長心疼了好半天,那麼正在走來的這個人的穿著則足以讓船長破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外套是定製的,而不是像羅南那樣在商店裡買的大路貨。他的袖扣是藍寶石的,腳下蹬著的皮靴是真正的短吻獺皮,快要絕種的短吻獺,在市面上一英寸500塊。若不是羅南更年輕、人俊美、身材又足夠好,換了其他人非得被他這一身華貴的打扮照的自慚形穢不可。
等他走近,海盜們終於看清楚埃蘇羅斯的面孔。他人近中年,髮際線略微有點高,臉色略帶蒼白,但是整個保養的很好,看起來還有幾分年輕時候的風采。雖然賣相比不上羅南,但是信息素對所有蟲族雌子本身就是一種吸引力。海盜們再度感到一陣心神動搖。就在眾人觀察間,他已經走到近前,朝著這邊的座椅掃視了一眼,停下了腳步。
埃蘇羅斯在門外早已感受到了陌生雄子的信息素。現在他才看到,一名年輕的雄子居然坐在族長的旁邊。那個位置本該是他的。
他面色不善的的看向族長和羅南。
精明世故的族長馬上安排加了一個位置,族長的另外一側,在喬尼的上首,埃蘇羅斯這才姍姍的坐了下來。埃蘇羅斯是薩沃伊家族的常客了,在座的不少客人也都與他相識,此時立刻紛紛上前與他寒暄。埃蘇羅斯淡淡的和在座的諸位打了個招呼。至於羅南,自始至終,埃蘇羅斯也只是漠然的朝著羅南的方向看一眼,絲毫也沒有上前寒暄的意思。
要是別的正經的雄子,恐怕還會因為對方的做派而忐忑,或者羞澀的上前自我介紹。但是,羅南卻正好樂得保持沉默。
監護人和未婚夫的臉色還能保持不變,羅南身後的蓋則漫長的呼了一口氣。羅南能理解蓋,哈哈,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雄子,估計海盜們接下來的時間就慘了。
此時,場下戰鬥終於開始了。
參與戰鬥的年輕戰士們向著觀禮台上行了一禮,然後紛紛消失在樹林中。
狩獵是相當古老的傳統,從最初蟲族母星上的一小群部族的戰士們圍獵野獸,發展到今天集圍獵、競技、戰鬥與一身的一門藝術,經歷了相當多的變化。羅南今天看到的就是其中最原汁原味的一種。眼前的這一切都儘可能的模擬蟲族母星的原始環境。當赤蛛那毛茸茸的鰲和複雜多變的複眼出現在全息投影的高清鏡頭前的時候,羅南真情實感的吸了一口氣,而他身邊的族長恰如其分轉過身來,向小雄子保證,觀禮台附近有設置了力場,無論野獸是多麼兇殘也絕對不會衝過來的。
而雄子埃蘇羅斯終於肯賞光看了羅南一眼,免費送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手無寸鐵的孩子們被扔到了他們祖先曾經面對的危險環境中。除了他們身上那一身輕便的作戰服之外,和他們的祖先擁有的東西並無兩樣。他們只能依靠智慧、協作與自身*這個兵器與致命的敵人進行對抗。只有當一個隊伍贏得比賽,或者最危險的獵物被消滅,這場戰鬥才會結束。戰士們的敵人除了野獸之外,往往還有另外一個部族。他們之間既要合作,也要對抗。成功領導眾人,殺死最危險的野獸的那個人,則是最後的英雄。
野獸們和數萬年前一樣耐心而狡猾,才能獲得自己的晚餐。同樣的,失敗的狩獵者死去,而成功的人則順利完成成人儀式。這群年輕人剛剛進入叢林,便有人遭到了隱匿在樹葉下的雙翼毒蠍的襲擊,立刻中毒倒地。幸虧身旁的隊友急忙給他做了簡單的放血治療。稍稍受挫的戰士們扶起傷員,向各自的隊伍聚攏了過去,他們通過簡單的手勢、敏感的嗅覺、進行溝通。
羅南還是第一次現場看到這樣的別具一格的成人儀式,眼看兩隊隊員剛剛進入樹林就陷入了困境,他和大家一樣,為場下諸人的小命而感到憂心,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屏幕不放。看台上,唯有埃蘇羅斯則心不在焉的看著場內,這種鮮血淋漓的成人儀式他看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就膩了。不像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雄子,還一臉白痴的盯著場下。
剛才發生的一切和他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遲到了一段時間並不是意外,而是他的精心安排。他是算準了狩獵快要開始才出場的。讓薩沃伊的族長感到缺少雄子在場的壓力,這就是他的策略。
他早已經在雄子協會內部暗示過,除了他之外,附近的哪個雄子敢參加薩沃伊少子的成人儀式,別怪他不客氣。埃蘇羅斯在協會人脈很廣,憑著他配偶的地位,誰都會給他三分薄面。而那些不用給他面子的往往也看不上薩沃伊家族,會特別趕來參加一個少子的成年儀式。自從族長的雄子配偶死去之後,薩沃伊在雄子協會中已經沒有外援,族長卻還高傲的不肯放下架子。就這樣也想和他談條件?埃蘇羅斯的遲到就是要告訴族長,少了他這個雄子的救場,他們薩沃伊家族缺少了雄子出席的成人儀式只會成為一場鬧劇。
因此他本以為當他出現的時候,迎接他的會是焦頭爛額的薩沃伊族長、一籌莫展的奧蘭多以及驚喜的喬尼。
誰知道,他們居然從哪裡弄來了這麼一個雄子。這一點大大出乎埃蘇羅斯的意料。這個雄子毛都不沒長齊,信息素能力也不強。他們不會以為弄來這樣的一個三流貨色就能對抗他吧?但是,埃蘇羅斯看了看族長,覺得又不像。
族長剛才表現的像個沒事人一樣,絲毫沒有怠慢他的意思。這倒令埃蘇羅斯有些摸不清他的底細了。這是低調的向他示威?逼迫他讓步?還是準備乾脆放棄把喬尼嫁給他的打算?
就在大家專心與眼前的戰鬥的時候,沒人注意到羅南身後的護衛當中有一位去了廁所。羅南對於自己身後的動靜心知肚明,假裝自己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戰鬥吸引了過去。戰場上的戰鬥也確實精彩。戰士們已經重新站穩了腳跟,開始有組織的將叢林中的獵物合擊分割。藍隊和紅隊目前看起來勢均力敵,他們獲得的獵物差不多多,紅隊略微多一點,但是藍隊的質量稍微高一點。
兩位指揮官很快都意識到光憑這些普通獵物是無法決一勝負的。他們必須捉住那隻「彩蛋」才能贏得勝利。幾乎是在同時,奧蘭多和阿爾法將自己的手下撒了出去,去尋找那個神秘又危險的存在。
當他們終於找到那顆「彩蛋」的時候,無不大吃一驚。
是毛蟲怪!實際上,它一點都不怪,也不是毛蟲。它四腿粗壯,通體黝黑,像一隻半大的壯犀牛,只有頭部的角那一點是白色的,那裡可以發出高壓閃電。它擁有極高的智力和普通武器也無法打穿的塊狀外殼,在蟲族危險動物手冊上排的上前五。如果給他們一打重武器的話,他們很快就可以將它消滅。但是,他們手上有的只有一件護甲低的可以忽略的衣服,和一把長柄匕首。普通的冷兵器幾乎無法穿透它的外殼,而他們的護甲根本無法抵擋它的閃電攻擊。要是什麼都不做的,很快就會被狡猾的它溜走。在遙遠的遠古時代,唯一戰勝它的辦法就是製作陷阱把它翻過來。但是,毛蟲怪可不會輕易隨著人的腳步而移動。
所有進入森林的狩獵者謹慎的將它團團圍了起來。他們用急忙採集周圍金屬含量極高的植物,繞成網狀,插在地上,才沒有被它放出的閃電電死。
這時候,觀禮台上,佐為從外面回來了,他朝著加爾做了一個眼色。加爾又出去了。羅南假裝喝水,分心去看了一下佐為,佐為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示意。羅南這才放心的將視線轉回場上。
等他回過注意的時候,才發現場面上的形式已經風雲突轉。包圍圈已經縮小了一倍,原本被圍住的毛蟲怪不知怎麼回事,居然衝出了眾人的包圍圈,朝著奧蘭多的方向沖了過去,那是唯一一個沒有閃電網的地方。場下的人一陣驚呼。連看台上的人都有些慌了,許多人站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奧蘭多同樣朝著它跑去。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場下,以為奧蘭多已經瘋了。
奧蘭多拼著被電的抽搐,腳步如風一樣。當毛蟲怪距離他不到一米的時候,他已經被電的幾乎站不起來。奧蘭多就勢雙膝一曲,後背後仰,在毛蟲怪如風一般掠過自己的同時,用自己身上唯一的武器——那把長柄匕首破開了毛蟲怪肚腹間唯一的一條細縫,時機和位置把握的毫釐不差。
毛蟲怪轟然倒下。
奧蘭多怒吼一聲。不到四十分鐘,他們就贏得了勝利。無論是他的隊友還是對手都朝他聚攏了過來,他的朋友們把他舉了起來,拋在空中,落下又拋了起來。觀禮台上,所有人都站起來了,為他們鼓掌。剛剛奧蘭多的表現都征服了他們。
終於,等夥伴們鬧夠了之後,奧蘭多被放了下來。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觀禮台上。
這時候,羅南的另外一位「護衛」也回來了,重新走回了羅南的身後。本來這時候,羅南以為這場儀式就該完了,大家又可以繼續回去吃吃喝喝了。誰知道,奧蘭多用匕首取下了野獸銀白色的角,拿著它一步步走近了觀禮台,接著,半跪了下來,將手中的獨角遞向了觀禮台。
周圍響起了口哨聲,有人大聲起鬨。
埃蘇羅斯看著台下的奧蘭多,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在成年儀式這種典禮上,獲得勝利的蟲族往往會把戰利品獻給喜愛的雄子做為禮物。無論什麼時候,這種事情總是為人們津津樂道。雖然他對奧蘭多這個類型不感興趣,但是奧蘭多剛剛的表現還是讓他眼前一亮,因此,他還是準備滿意的接受了。
他款款的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伸手去接那隻白色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