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
當雨辰攙扶著虛弱的若蘭跑東跑西,拍肺片、抽血等檢查後,又樓前樓後的奔走充值交費,一通忙碌後,總算辦齊了住院手續。
疲憊不堪的若蘭因為高燒,走路像踩在棉花堆裏,深一腳淺一腳。如果不是雨辰架著胳膊攙扶著她走,恐拍早栽倒在地上了。雨辰和若蘭跟著護士的引導,在呼吸內科總算找到了病房,一個還算寬敞的雙人間。
靠外一張病床上躺著一位老奶奶,此時老人正在臥床休息。雨辰攙扶著若蘭到裏麵的病床上坐好,手忙腳亂幫她脫掉鞋子,然後抱起她輕輕安放在床鋪正中,又細心地幫她蓋好了被子。忙完後,又追上走到門邊去配藥的護士,誠懇的請求道:“如果有單間,請幫我留一個吧!病人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身體很虛弱。”護士爽快答應著離開了。
照顧若蘭躺好後,雨辰考慮到住院需要洗漱用品等,就快速下樓到醫院外麵購買,前後十多分鍾。等他匆匆忙忙趕回來一瞬間,發生了可怕的一幕。他看到若蘭麵色發青、呼吸急促、似乎有點昏迷。那一瞬間,雨辰嚇得靈魂出竅,他驚魂失魄衝出門去,大喊:“大夫,救命!快來救救她!”護士和大夫聽到聲音火速趕到,他們匆忙跑進房間,開始掐人中、緊急輸氧、心髒按壓、靜脈注射、打退燒針。雨辰默默站在一邊,擔驚受怕、心疼不已地望著搶救中的若蘭,淚水不知何時溢出了眼眶,順著剛毅英俊的臉龐悄悄流淌。
在一通緊張忙碌後,護士小姐扭過頭,看著雨辰的臉,勸慰雨辰道:“別擔心!有大夫在,不會有什麽事情的。”隨著氧氣輸入,在強製退燒針及消炎針的作用下,若蘭總算是從臨近昏迷中緩和過來,呼吸平順了很多,可是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覺狀態。雨辰害怕地想要叫醒若蘭,醫生告誡道:“暫時沒事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吧!”接著指了指呼吸機和心髒監護儀對雨辰說:“你好好看著呼吸機和心髒監護儀,有異常情況抓緊叫我們。目前,各項監控數據還算正常,你也不用太擔心。”然後又叮囑跟班護士把若蘭調整成一級護理,護士則要求雨辰看護好病人輸水,說完一行人走了出去。
雨辰奔波勞碌了一天,此時疲憊得要死,可是看著若蘭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他連一口水都不願去喝,生怕再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他拖來一張硬硬的病房凳子,坐在若蘭的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輸水、輸氧及心髒監護等設備,生怕哪一個出現什麽狀況。
靜靜躺在病床上的若蘭緊閉著雙眸,睫毛纖長,梨花一樣皎潔卻蒼白的臉上,一張嘴依舊像一枚花瓣樣嫵媚動人,隻是此時因為生病顯得有點幹澀黯淡。細心的雨辰看到後,連忙起身找來碗和水,用滴管小心翼翼地滴了幾滴水到若蘭嘴裏。又遵照護士要求,把熱開水倒入盆中,用毛巾蘸水擰幹輕輕擦拭若蘭的額頭和手腕,若蘭昏昏沉沉的,完全無力動彈。
隔壁老人被雨辰剛才一通喊叫驚醒過來,她靜靜地注視著這個年輕人的一舉一動,沒有言語。
雨辰默默坐在床前,癡癡地看著若蘭,他急切地盼望著她快快醒來。多年前,他已經失去了生命裏一個重要的人,上天可憐他,又賜給他一個無與倫比的寶貝,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遺失了。從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即使她走到天涯海角,他也會緊緊跟隨,不讓她走丟,更不會允許任何人把她從身邊搶走。而這一次,如果病魔是有形的,他一定會批了鎧甲拿了銀槍,誓死為她戰鬥,隻為保護她不受一點傷害。
過了很久,在迷迷糊糊昏睡狀態中的若蘭似乎清醒了些,她的手輕微動彈了下。雨辰怕她把針頭搞掉,連忙伸手輕輕扶著她的手指。接著,若蘭眼皮動了動,含混不清地叫了聲爹爹,有淚水慢慢溢出她的眼眶。雨辰看著若蘭夢中還在流淚,他心如刀割。上天給了她太多磨難和不幸,讓她沒有了親生父母,沒有了噓寒問暖的家人,沒有了刻骨銘心的初戀,屬於她的是一個千瘡百孔,傷痕累累的心。如果自己的心能換給她,他願意去替她背負所有傷痛,可是他隻有眼睜睜地看著她憔悴流淚。如果有一種良藥能換來他的幸福,他願意付出全部來交換,隻為讓她開心,讓她幸福,隻可惜夢中人全然不知他的一片苦心和深情。
電話鈴音響起,是父母打來的,一連幾天不進家門,她們兩人擔心得要命,雨辰告訴他們,若蘭重病,他在醫院陪護。很快,白父白母也相繼趕到。
若蘭隱隱約約聽見響動,有點兒清醒可是腦子還很暈乎,她試圖掙紮著坐起來,白父連忙慈愛的製止了。“若蘭啊!快躺下,好好養病,什麽也不要多想。”他轉身對雨辰說:“孩子,看得出你對若蘭很上心,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這裏無依無靠,你就是她哥哥,要好好照顧好她,需要錢,我打給你。”
白母關切地看著連續奔走多日的兒子,一臉憔悴,連黑眼圈都快熬出來了,心疼不已地對雨辰說。“兒子,看把你累的,人都瘦了一圈。”她拉著雨辰的手,把他拖到屋外,悄悄對雨辰講:“孩子,看她病的不輕,你這樣子呆在醫院也不是個辦法,這樣吧!老媽出錢請個護工來看護她,你回家歇會兒去吧!”剛剛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別的驚恐,雨辰哪裏肯走,他催促著兩位老人快回家去,並輕聲安慰他們說:“我是壯小夥子,這點苦還是能吃的。你們隻用抽時間讓阿姨給若蘭煲點好湯,托人捎過來就行了。”說完,不由分說推著父母出了病房的門,讓二老快快回去休息,白父看兒子意誌堅定,隻好由他,白母卻搖頭歎氣,跟隨著白父離開了醫院。
車子行駛在回家的路上,一場激烈的爭吵開始了,白母怨恨地看著白玉川說:“咱兒子都讓你給慣傻了,好好的家不回,呆在醫院裏受洋罪。連親娘的話都不聽,當年我為了生他連命都快搭上了,又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我容易麽?平白無故被你認了個親戚,多了個小妖精,把我兒子都給我從身邊搶走了,真是作孽啊!”
白玉川語重心長勸慰道:“兒子喜歡若蘭,你看不出來麽?男子漢就該有付出有擔當,兒子累點隻要心裏高興比啥都值。”
“喜歡?淨瞎扯!”白母惱怒地瞪了一眼白父說:“我看他隻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大概是想從她身上找回點記憶罷了。隨便玩玩可以,但是婚姻由不得他胡鬧,還是羅曼和他登對些。那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和咱家門當戶對,和雨辰是最般配的。”
白父不置可否地說:“感情的事誰能說的準,我建議尊從兒子意願。”
白父莫能兩可的態度讓白母大為惱火,她質問道:“你建議,這個家何時輪到你當家了,我一個人要死要活生孩子時你在哪裏?我又當爹又當媽拉扯孩子長大時你在哪裏?孩子病了跑前忙後、熬夜伺候、擔驚受怕時你在哪裏?你說的倒是輕巧,這會兒你要當家了,不是笑話麽?”
白父被揶揄得一陣惱火,他粗著嗓門說:“那不都是工作原因麽?我不也是為了這個家才漂泊在外的麽?掙了錢,還不都全數拿回來給你了。”
白母陰著個臉,冷酷嘲弄道:“誰稀罕你那點錢,指望你那三瓜兩棗,我們娘倆早就餓死了,要不是我娘家有點產業,幫扶咱家,恐怕咱家早都喝西北風了。這會兒你倒是顯擺起來,真是可笑!“
白父被白母搶白的一肚子氣,可是卻無處發泄,隻好深深憋悶在心裏。這個強悍的女人,你說一句她就能搶白三句,是個不好惹的角色。白父自覺不是對手,長歎了一口氣,便不再同她爭辯,年輕時虧欠媳婦,年老了隻好讓著她點。
若蘭生病的消息第二天在公司裏傳開了,董事長得知後,專門派了兩個若蘭的老鄉,代表公司前去看望若蘭,這兩個人一個是淩薇,一個是肖淩風。
而肖淩風的突然到來,若蘭卻蒙在鼓裏,壓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