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偽娘小正太的攻略手冊（九）
晚上，席母決定搞夜襲，隨手拿了兩件剛收回的衣服，輕手輕腳摸到席然房間，不敲門迅速猛地就閃了進去，裝模作樣說：「小然，衣服我給你掛衣櫃里啊。」
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向衣櫃，眼角的餘光卻不停地瞄向書桌邊的兄弟兩人。
一眼看過去，似乎只是席尚明在教席然功課，筆尖抵在試卷上，低聲講解著，而席然則低頭聽得認真，不時點頭，看上去很正常很普通的兄弟相親相愛畫面。
席母也暗暗微鬆口氣，說：「也別學習得太晚了，早點睡知道嗎？」
兩人都很聽話地點頭，表示謹遵太后懿旨。席母就轉身離開了。
可實際的真相是——在席母看不到的角度，席尚明的手正搭在席然腰上，輕輕揉捏著，顯然不是什麼兄弟間該有的互動。
席然抬頭瞥他一眼，倒是有點意外的樣子。剛才席尚明湊過來低頭想要親他的時候，忽然一下猛地退開了，還很迅速地翻開了桌角的練習冊，拿起筆裝模作樣起來，搞得席然有點懵，可下一刻就被席尚明輕按腰際，示意他低頭。
然後，就是席母倏地出現。
席然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對席尚明這傢伙有點小佩服，敏銳反應快得呀，還辣么能裝。
「媽好像想到些什麼了，我們這段時間還是小心點好，尤其是你。」
席尚明看了他一會，點點頭，但眼底顯然不太情願，像只尾巴都耷拉下去了的狗狗。
席然彎唇，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某人立即打蛇隨棍上，張手傾身抱住了席然，黏人的大型犬一般掛在他身上。
這人，真是越來越會抓時機了。
席然搖頭失笑，眼底的笑意溫軟，真實而滿足。
就在他們和席母的相互隱瞞偽裝之中，席然上了高三，選的還是理科，雖然比旁人要輕鬆些，但受學校硬性規定，即便申請了走讀，也必須上晚修。
這讓席尚明很是不滿，經常抱了文件窩在席然工作，處理完了，視線就眼定定看著席然埋頭寫作業的背影。等席然覺得不自在了，回頭問：「要不你幫我寫一點，然後我們早點睡？」
席尚明一本正經地點頭，像是等他這話老久了。
待到高考那兩天，席然簡直就成了家裡的祖宗，誰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什麼辛辣啊海鮮啥的都別吃，食譜提前定好保證營養均衡，摔跤神馬的更是怕他傷了胳膊妨礙寫字……反正，沒生子能力的席然，硬生生感覺自己成了個脆弱的孕婦=_=。
從考場出來，大鬆口氣，人群各種吵鬧興奮，對答案商討聚會的什麼都有。
盛夏的熱氣一下涌了過來，席然杵在教室門口，蹭著最後一點空調，簡直有點捨不得走開。
許多家長都湧進學校，找到各自的孩子，幫忙收拾東西。席然不是住宿生，課本又都送給了學校，也就比別人快上許多，出了校門。
席尚明的車已經等在路邊，席然一上車，他沒問什麼，只是先遞了張紙巾和瓶礦泉水過去。
席然忍不住彎唇，被他一本正經的小媳婦樣逗笑了，覺得他太過可愛，最近對摸他頭的行為也越發有上癮的趨勢。
他心裡一熱，抬頭就吻了下席尚明的下巴。
然後回神，臉倏地燙熱起來閃過幾分懊惱，低聲罵自己衝動，蠢。
席尚明愣了一下，忽的彎唇淺淺笑開，心情很是愉悅，也抬手按在他頭頂，安撫性地摸了摸。
高考之後並不代表一切結束，還有志願要填。席然沒想太多，打算又選回計算機專業，就直接查了哪些大學在這方面比較厲害。
席尚明對此也尤為重視，杵在他身旁，盯著他填那幾所學校中離家最近的。
席然很快就填好了，第一志願是鄰市的b大，車程兩小時。席然的總分高了它歷年錄取線將近二十分，基本是沒問題的。重點是它還比較近，席然可以經常回家。
填志願有四天的時間，還有改動的機會。
其中一天吃飯時，席母就開口了。
她說的話也不多，只是微笑著囑咐：「上了大學，你就是個成年人，要開始承擔更多的責任，在外面，父母不可能一直照顧到你，你要多注意。我聽你說要選計算機專業，我就問了一下朋友，聽說最好的是a大，你的分數也基本沒問題，雖然在外省有些遠，但男孩子獨自在外歷練也好。媽媽支持你選這個。」
雖然她的話語平淡溫和，但在座的都是很了解她的人，自然聽出了其中暗含的堅定。
席尚明的臉色頓時變了，他最明白母親的意思——不打算撕破來講，只默默分開他們。
「媽！」
席母僵住，低垂著眼睫臉色有幾分難看，她慢慢放下筷子，淡淡說：「你跟我到房間來一下。」
席然一動，也想跟上，可席母又加上一句，明顯按捺著怒氣：「老席和小然繼續吃飯。」
席尚明在餐桌底下輕握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安撫。然後，和席母一前一後上了樓。
餐桌上，只剩下席父和席然僵硬對視，席父眉毛跳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們繼續吃。」
結果當晚，席然就幫趴在床上的席尚明上藥，光.裸著的背上布滿了雞毛撣子類的東西用力抽打過留下的紅痕，一觸碰到，他就痛得微微發顫。
「你怎麼這麼蠢，她打你你不會跑啊，就真這麼聽話跪著挨抽！」席然咬牙，心裡疼著，語氣更是恨鐵不成鋼。
可按照席尚明的想法，他卻覺得——「是哥哥招惹的你，這些事情我就該受著，讓媽出氣。」
一字一句認真得席然都不知該怎麼說他好。
席然動作十分輕柔的把藥膏抹勻，嘴上卻是不客氣地罵他：「你是傻的嗎？一個巴掌拍不響啊，這顯然是兩個人的事！」
席尚明不由得笑了，忽然就很想爬起來親一下席然，可一動身子就帶起了後背的傷，痛得抽氣，齜牙咧嘴的，損了俊臉上的幾分美感，卻把一肚子氣的席然給逗笑了。
他跪坐在床上，避開傷痕小心地摟住了席尚明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撒嬌似的蹭了蹭，小聲嘟囔著：「你真是蠢到家了……」
第二天，家裡的氣氛十分冷硬，彷彿能掉出冰渣來。
席母想了一夜，既然拿自己倔強難搞的兒子沒辦法，那就從席然這邊下手。她始終不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是什麼所謂的愛情，尤其是席然，還這麼年輕，或許根本就不懂什麼，白白耽誤了自家兒子。
她找了個時間，和席然單獨聊了一個多小時，大概內容就是說他年輕糊塗，把對哥哥的親情弄混了，男人和男人之間是沒有未來的，跟女孩在一起才是王道，而且還有小孩的問題呢？你們有沒有考慮到那麼遠？
甚至還拿出了愛情三角理論，激情親密和承諾，沒有考慮到未來的並不是愛情，只是一時的喜歡，好玩。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席然正要說些什麼，席母卻不知從哪裡迅速挖出一個光碟遞了過來，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這個……你找個時間看看吧，記得一個人的時候看……」
說完，她就轉身飛快地走掉了，只剩下席然拿著那張小光碟，一臉懵逼。
他獃獃地打量了一會光碟，然後，按了下電腦主機按鍵……
是一部a.v，還是非常普通保守的體.位。
席然單手撐著額角，真不知該怎麼形容現在的複雜心情。家長給他看a.v，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要命的是，他居然發現自己看著視頻里那個前凸.后翹的女人沒有反應！硬不起來！反而忍不住評價那男的身材如何，那個地方怎麼樣！
他真是完蛋了……
「在看什麼？」
一隻手忽然從後面搭在席然肩上，冰涼涼的，嚇得他一下跳起。
回頭看去，是席尚明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手指冰涼也只不過是因為剛洗過手。
席然乾巴巴解釋：「這是咱媽給我的……」
席尚明眯眼看著他心虛無比的表情，眼定定看了半天，忽的握住滑鼠點了幾下，按開某個藏在電腦深處的視頻播放起來。
是一個極其激烈的gv……
席尚明一臉嚴肅，問：「我們要不要試試？」
席然眉毛微抽，感覺右手在躁動，摁都摁不住。
臨近深夜，確定父母都入睡了，席尚明才偷偷摸到席然房間里，爬上床把人攬進懷裡。
席然在黑暗中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天花板。其實今天席母和他聊天最後還有一句話。
——算我拜託你，不要毀了我兒子。
席然一下愣住，彷彿忘了呼吸，良久才緩緩握緊身側的雙拳，無聲點頭。
最後，席然還是選擇了外省的a大。
兩個人真正要走在一起，不可能無視家長的反對。
席母也不傻，她說——既然你們都這麼堅定，那幹嘛還擔心遠距離，就證明給我看啊，即便不是一直在一起，你們的感情也不變。你們是認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知道席母不接受，只是故意這樣說來激他們，但的確是事實更能讓人無法反駁。
席然猶豫許久，終還是妥協了。
席尚明沉默下來，額前的黑髮耷拉著，面無表情：「那也不用這麼遠。」
席然摸著他的發頂，溫聲說：「乖，放長假我都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