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蘇杭受罰
「去那兒站好！」龍嘯天指了指兩米開外的茶几前面說道。
蘇杭一怔，知道逃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站起身來。
「說吧，這些日子去哪兒了？」龍嘯天臉色陰沉。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蘇杭，所以，突然態度的轉變，令蘇杭有些害怕。
龍飛連忙坐到老爺子身邊，拿起水果刀削蘋果，想給老爺子壓壓火兒。舒亞和阿同站在不遠處，朝這裡張望著。幫老周收拾飯桌的孟娜，也一個勁兒往沙發那兒瞟。龍昭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言不發的低頭泡茶。
「我……出去玩兒了幾天。」蘇杭咬了咬嘴唇說道。
「跟那個張傳喜？」龍嘯天提高了聲音問道。
蘇杭點了點頭，目光里充滿了尷尬與窘迫。
「去哪裡不能跟家裡人交代一聲？手機打不通，簡訊不回復，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擔心你！」龍嘯天訓斥道。
「對不起……」
「這件事我先不追究你，我們先來說說今天的事。你這麼招搖的在你哥的婚禮上公開你和張傳喜的關係，你想幹嘛！！腦子進水了？你為張傳喜考慮過嗎？你信不信他老子今晚會扒了他的皮？還有你的胃出血那麼嚴重，還跟他們鬼混，狂飲豪喝，你不要命了？」龍嘯天一番謾罵，讓蘇杭心裡一哆嗦。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呢？慘了慘了，這回傳喜被自己害死了。
「以前你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變成這樣？這麼任性，這麼不懂事？就因為我不是你親爹，所以，你壓根不會考慮我對你出櫃這事兒的感受是嗎？」龍嘯天是真的怒了。
蘇杭連忙惶恐的回答：「不是的，老大。不是這樣的。我……我錯了，對不起。」
蘇杭知道，他現在說什麼，都彌補不了對老爺子的傷害了。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做事之前怎麼就不過過腦子。都是那個殺千刀的龍昭，把他整個人都弄傻了。蘇杭情急之下，抬頭瞟了龍昭一眼。只見那人閑情雅緻的泡著茶，好像一切與他無關一樣。
「我既然做了你的乾爹，就要肩負起你父親的責任。你自己說，如果你父親活著，會怎麼面對今天這種情況？」龍嘯天嚴厲的問道。
「大、大概.……也會扒了我的皮吧。」蘇杭小聲嘟囔著。
阿同忍不住笑了。舒亞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扶了扶額頭。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是覺得我不夠資格，還是覺得我根本不在乎你？」龍昭發現，他父親真是寶刀未老。這麼多年來，不論從氣勢上還是邏輯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這一點，他不得不甘拜下風。
「不是的，老大，不是這樣的。」蘇杭理屈詞窮，從來沒有這麼*過。
「那你覺得我有資格教訓你嗎？」龍嘯天問。
「有。」蘇杭答得很乾脆。
「那你的所作所為，該被教訓嗎？」
「該！」
龍昭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個傻瓜終於見識到他爹的厲害了吧，終於明白這些年自己都是怎麼過來的了吧。
「老周，請家法！」龍嘯天此話一出，龍飛手裡的刀猛地一滑，割的手指頭生疼。
舒亞和阿同也愣了，沒想到老爺子來真的。
蘇杭整個人都僵了，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龍昭將茶杯放在龍嘯天的面前，堆出個笑容說道：「爸，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您不會在這個良辰吉日里讓大家見紅吧？不吉利！」
呼——眾人舒了一口氣。這個理由好，這個理由，老爺子肯定不會拒絕。
可是接下來龍昭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差點暈倒。
「不如用棍子吧！我看門口那根拖把桿就挺合適，您看怎麼樣？」
蘇杭望著龍昭得意的表情，氣的直翻白眼。他終於明白今天酒會上龍昭說那番話的意思。靠，原來他跟這兒等著自己呢。
「老周，去把棍子拿來！」龍嘯天顯然是接納了這個折中的方案。
老周一愣，無奈地朝門口走去。這時孟娜也忙完走了過來。龍昭連忙朝旁邊挪了挪，讓孟娜坐下來。接著，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了她的手心裡，說了一句：「辛苦了，老婆。」
這一瞬間，蘇杭只覺得心被萬箭穿透，痛的喘不過氣來。
「還不給我跪下！」龍嘯□□蘇杭吼道。
蘇杭茫然的跪在了地上。阿同和舒亞也再也開不起玩笑了，肅立在那裡，同情的望著蘇杭。
當老周拎著那根兩指粗的木棍走過來時，蘇杭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起來。
雖說以前挨過打，但在這麼多人面前，可是頭一回。他只覺得自己血液都凝固了，渾身冰涼。
「阿同，你來！」龍嘯天命令道。
阿同一臉舊社會。我靠，怎麼又是我！
突然龍昭站起身來，挽了挽袖子說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還是我來吧！」
卧槽！蘇杭心裡暗罵。除了孟娜雲里霧裡之外，其他人都明白龍昭的意思。所有人都同情的望著即將倒霉的蘇杭，心裡默默的為他哀悼。
龍昭拎著棍子，走到蘇杭面前。他用棍子點了點地面，居高臨下的說道:「來吧，按以前的規矩來！」
蘇杭抬起頭憤憤的宛了龍昭一眼。然後很尷尬的磨蹭了一會兒，還是不得不手腳撐地，做好了俯卧撐的動作。
媽的！來吧！
蘇杭咬緊了嘴唇，閉上了眼睛。
龍昭掄起棍子，狠狠地朝蘇杭的臀部打去。棍子劃過長空，呼嘯而過，結結實實的打在肉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蘇杭吃痛，發出了一聲沉悶的□□。
龍昭，我□□大爺！不帶這麼公報私仇的。
「啪！啪！啪！」龍昭下手很重，讓旁觀者都心驚肉跳。
蘇杭努力化解著身後久久不散的疼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渾身的汗毛孔都被打開，汗水滲了出來。
「爸，差不多了，蘇杭知道錯了。您就饒了他吧！」龍飛看不下去了，拚命求情道。
舒亞捏緊了拳頭，心疼又不能發作。想到之前蘇杭就承受著這種揉虐，心裡更加窩火。阿同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也不是滋味。
雖然孟娜是混虐戀圈的，但她沒有見過這麼實打實的暴力。眼睛瞪大的她，明顯是受了驚。獃獃的望著挨打的蘇杭，手裡的茶冷了都沒有察覺。
蘇杭咬緊了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他實在丟不起這人。可是龍昭實在下手太狠，又只朝那一個地方打，他就是□□裸的報復。
眼瞅著蘇杭幾次被打趴下，半天爬不起來，龍飛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在他正準備發起第二輪的求情攻勢時，突然，舒亞沖了上去，攔住了龍昭即將落下的棍子。
龍昭一愣。只見舒亞猛的奪過了棍子，說了句:「我來！」
「乾爹，蘇杭犯下大錯，我這個做兄弟的也有責任。謝謝您能把他當親生兒子一般教誨。我想，還是由我來代替我們的父親，來教訓他更合適一些。您覺得呢？」舒亞面色冷峻。
龍嘯天首肯著端起一杯茶，酌了一口。
只見舒亞高高的舉起棍子，就朝蘇杭的背後打去。這一棍的力氣絕對不比龍昭小，而且打在薄弱的背部，蘇杭終於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龍昭猛的回頭，看著舒亞用盡全力朝蘇杭施虐，氣不打一處來。
「啊！啊!」蘇杭已然趴在地上無力起身，舒亞的棍子像雨點一樣落下來，蘇杭為了躲閃，不得不縮成一團在地上打滾。
「丟人現眼的東西，知道錯了嗎？」舒亞可是特種兵出身，他出手可沒輕沒重。龍昭的心猛的揪了起來，看到蘇杭可憐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
「我錯了……錯了……」蘇杭蜷縮著，閃躲著，無力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他從來不會這樣，龍昭蹭的站起身來。
「爸，夠了！」
「爸，再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龍飛也跟著勸道。
龍嘯天看到蘇杭慘烈的樣子，也動了惻隱之心。
「舒亞，罷了！」龍嘯天命令道。
舒亞最後一棍，落在蘇杭的腿上。那骨裂一般的疼痛，讓蘇杭半天沒有緩過勁兒來。他渾身的衣服都汗濕了，掙扎了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龍飛和阿同上前把他架起來，只見蘇杭汗濕的額前頭髮下，一雙眼睛通紅。
「你知錯了嗎？」龍嘯天在教訓晚輩的事情上，從來不含糊。
蘇杭無力的點了點頭，抬起衣袖抹了一把奪眶而出的眼淚。
過去那樣折磨他，都沒見他哭過。看到蘇杭這個舉動，龍昭心裡像刀割一樣疼。
「都錯哪兒了？」龍嘯天最擅長的不是暴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這一點，龍昭早就領教過了。
「我……不該做事沒有交代……不該讓大家擔心……不該……」蘇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連孟娜都看不下去了，眼睛濕噠噠的。
「說下去！」龍嘯天厲聲喝道。
蘇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表情凝重的說道:
「我不該那麼任性，為了自己的□□，破壞別人的家庭和睦。我不該奢望本不屬於我的人，拋棄自己的家庭和責任守在我身邊。我不該陷的那麼深，讓自己失去理智，差一點毀掉了別人的幸福……我……」蘇杭已是泣不成聲。
龍昭整個人僵住了。他當然知道蘇杭在說什麼。一剎那，他彷彿全然明白了蘇杭的苦心。龍昭的眼圈泛了紅，但是他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
龍嘯天嘆了口氣，放下了茶杯，站起身來朝蘇杭走來。
「愛上誰不是你的錯，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愛的權利。但是，如果真的愛對方，就要為對方考慮考慮，他是不是能承擔的起你的愛。如果你的愛成了別人的負擔，那麼，他不會幸福的。如果不能讓對方幸福，那愛也就失去了它的本義。不是嗎？」龍嘯天一番愛的教育，的確讓這幫年輕人刮目相看。
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如此循循善誘的龍昭，驚詫的望著龍嘯天，反覆的思索著他話里的意思。
龍嘯天繼續說道:「張傳喜是家裡的獨子，他爸，還有老太爺，都等著他延續香火繼承大業。如果他真的拋下一切跟你在一起了，以我對他爹的了解，他真的會要了你的命。」
蘇杭心頭一震，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傳喜。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龍昭想來想去，總覺得老爺子這話沒那麼簡單。獨子……自己是獨子，龍飛也是獨子。難道老爺子看出什麼來了，故意說話給他們聽？龍昭為自己的推斷感到驚慌。
望著蘇杭愧疚的神情，龍嘯天說:「回來的路上，我跟張傳喜的老爸通過電話了，告訴他一切都是誤會。是張傳喜陪你演戲，甩掉你不喜歡的女子。我也叮囑了傳喜，你大可以放心。」
蘇杭猛的抬頭望著龍嘯天，眼裡充滿了感激與歉意。
「對不起，老大。都是我的錯，讓你操這麼多心，生這麼大氣。對不起……」
「我們是一家人，家人只會站在你這邊，處處為你的安危，你的幸福考慮。明白嗎？不論你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錯事，哪怕你被全世界唾棄，你的家人永遠不會拋棄你。我打你，是想讓你變得強大，未來不被社會欺負。我罵你，是為了讓你長大，避免被世界責罵！你明白嗎？」龍嘯天苦口婆心的說道，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龍昭一眼。
龍昭明白，這話也是在教訓他。這麼多年來，龍嘯天的苦心，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們父子之間的溝通方式，讓他們誰都不願意低頭，誰都不肯妥協。所以關係一步步僵化成這個樣子。龍昭後來也漸漸明白，父親對他的教訓，與母親的離開沒有半毛錢關係。
「好了，今天的事就過去了。回去把傷處理一下，好好休息。明天回公司好好上班，再也不準一聲不吭的玩消失了，知道嗎？」
「是。」
就這樣，大家散了場。龍飛和舒亞想幫忙扶蘇杭回去，被龍昭拒絕了。他親自上陣，和阿同一左一右的扶著一瘸一拐的蘇杭，朝家裡走去。
孟娜拎著包，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