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11.21

  流產失血過多造成的昏迷。


  路暖跟小同事站在手術室門口。


  小同事還玩笑:「現在的小孩兒真幸福,我這麼大了還沒個男人。「


  路暖讓她別亂說話。


  麻醉過後,小姑娘總算醒來,可惜不張口說話,叫什麼不說,家裡人是誰也不說。氣的小同事直跺腳:「我們好心幫忙還幫出毛病來了是吧!」


  小姑娘甚是有主見,鎮定的看了兩人一眼說:「謝謝你們幫忙,現在我沒事兒了,你們可以走了。」


  小同事氣的說不出話來。


  畢竟年紀不夠,她再裝成熟也掩飾不住眸子里的清澈,路暖上前道:「我們沒有必要一直在這兒跟你耗,只是牽扯到醫藥費,我們幫了忙也不能當冤大頭,至於你學校,我不會說。」


  小姑娘抿唇,低頭思考了幾秒道:「那好,把你手機給我打個電話。」


  小同事見她橫七橫八的樣子,心裡很不爽,抬手要阻止,路暖已經把手機給人了。


  小姑娘微微背過身,熟練的播了個號,等那邊接通了。又理直氣壯道:「你來醫院接我。」她報備了個地址直接掛斷,刪了通話記錄,手一伸:「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路暖接過手機沒動,小同事拉了她一下道:「走吧,也是我們眼瞎,幫了這麼個忘恩負義的人。「


  路暖擺手:「算了,跟個孩子計較什麼,我們到時候跟父母說說情況,小產最傷身了,不能小看。」


  小姑娘也沒說什麼,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等門再次被推開,幾個人都愣了,時隔多月,路暖沒想到會再遇到向博涵。


  彼此不過看了一眼,他看見床上的小姑娘眉頭緊皺,呵斥道:「你又幹嘛了!」


  小姑娘挽著胳膊道:「做手術,給我交錢吧。」


  「好好的做什麼手術?」


  小同事添油加醋:「這是哥哥嗎?你妹妹剛剛被人打流產,要不是我們倆路過,說不定流血過多死了,還這樣的態度。」路暖伸手握了下小同事示意她別說話。


  「你流產了?」


  小姑娘翻了個白眼兒:「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到底給我交不交錢?」


  向博涵氣急敗壞道:「讓你好好讀書,你在學校都幹了什麼齷蹉事兒!「


  小姑娘絲毫不在乎,愈發跟他蹬鼻子上眼:「交不交錢,不交趕緊走,就你屁事兒多。」


  向博涵上去拽她,小姑娘一下鑽進被子里,嚷道:「你拽吧,把我傷口拽壞了,你對得起我爸嗎?」


  他動作一瞬停住,旁邊倆人也制止讓有話好好說。


  向博涵眼裡的火焰沒再蔓延,等了幾秒,壓著怒氣低吼道:「那你好好休息,再亂跑,我他媽這輩子再也不管你了!」


  小姑娘把頭別在裡面不看他。


  向博涵轉身對倆人說謝謝。


  路暖躲了他的目光沒看他,還是小同事尷尬的說了聲沒關係。


  向博涵心力交瘁,默了默,他開門出去了,等他繳費回來那倆人已經走了。他坐在床頭,耐著性子問:「凌霖,你到底幹嘛了都?」


  小姑娘不說話。


  他又說:「好好的,你非得作踐自己不行?」


  「什麼叫作踐自己呢?談個戀愛而已。」


  他眉頭皺起,冷笑了聲:「差點兒把命談沒了,你就這麼談的?「


  「下次注意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是個女孩兒,知不知道自尊自愛。」


  「呵!」凌霖冷笑,「我成年了就有享受xing的權利,你敢說你活到現在就沒動過女人?向博涵你有什麼資格教育我,殺人犯!」


  他無力的看了她一眼,道:「隨你,管的了的我管,管不了我也不往上貼,命是你的,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既然這麼有出息,以後出事兒了別給我打電話。」他起身嘭的一聲摔上了門。


  出了門,向博涵在路上晃蕩了很久,心裡空空如也,街上燈市輝煌,走了許久也沒找到方向。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月亮,不過那個時候是個冬天,還有個女人找他取暖。闊別許久,對方明顯已經走出陰霾,聯繫固然是沒有必要了,可是他還存著些希冀,她會不會跟自己說幾句話,怎麼也算是『患難之交』,心底莫名的凄涼,開船的渡了一輩子的人,臨了自己沒過河。


  他走著走著到了路暖的樓下也沒上去,最後還是把電話撥過去了,那邊許久才接通,淡淡的回了聲:「喂。」


  「是我,向博涵。」


  「嗯。」


  「今天謝謝你。」


  「沒什麼,是誰都會幫忙。不過孩子還小,要慢慢說,太急了會產生逆反心理。」


  向博涵輕笑了一下:「這個你比較有經驗。」


  兩廂沉默許久,路暖道:「還有事兒嗎?」


  「沒了。」


  「掛了。」


  「等等!」向博涵扶著額頭想了想:「等等!我在你家樓下,有……有話想跟你說。「


  「嗯?」那邊反應過來:「我回家了,不住在原來的地方。」


  「跟家裡和好了?」


  「嗯。」


  「我……」他在猶豫,說些什麼呢?


  「先掛了,有人喊我。」那邊匆匆結束交談,連個再見也沒有。


  向博涵自嘲的笑了笑。


  凌霖年輕身體好,恢復的也快,不出一周已經出院,穿上校服,紮上馬尾,活脫脫的青春少女。


  她上課依舊走神,下課照樣有豪車接送。


  男孩兒把她逼到角落裡,罵她是biaozi。


  凌霖不甘示弱,推了男孩兒道:「你他媽才是個孬種,打女人的孬種,有本事你也開車接我啊,癟三兒!」


  她依舊我行我素,該幹嘛幹嘛,她跟小姐妹們吹捧跟著那個老男人能找到父親的感覺,他對自己很好,愛自己寵自己,回頭卻噁心跟那個男人躺在一起□□,還要拉更多小姑娘來滿足老男人的惡趣味。


  人生找不到目標的時候就怎麼刺激怎麼來,有時候她徹夜徹夜的不回去,或者半夜翻牆回去。


  這天,那個老男人回來,說是給她帶了漂亮的衣服。


  凌霖徹底掃了流產的陰霾,上自習之前就溜了出去,穿戴漂亮去了ktv。


  包間里還坐著幾個不熟的男人,中間擠著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孩兒,妝容遮蓋了年紀,不過凌霖一眼認出了楚慧,還是她把那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帶進圈子來的。


  可惜人家本事更大,現在傍著打款,甚至發展下線兒,凌霖看不順眼她的囂張,總要找個機會狠狠的整她一頓。


  凌霖扭著身子過去,輕輕的坐在老男人身上,攀著那人的脖子撒嬌:「爸爸,人家好久沒見你了,也不想人家。」


  老男人抱著她哈哈的笑,拿嘴蹭她的脖子。


  別人只起鬨,說是凌霖會撒嬌又可愛,別的女伴也紛紛獻殷勤。一會兒就變成了yin窩。


  惟獨楚慧坐在角落裡,她似乎有心事兒,一會兒出去接了通電話,不過這一走就是大半個小時。


  凌霖唱了會兒歌也出去了,走道的盡頭散著淡淡的煙味兒,她貓手貓腳走過去,那個女人站在窗前,單手夾著一支女士香煙解釋:「我現在真的在加班,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對方明顯的不信,來回問這個問題,這邊一直解釋。


  凌霖在心裡冷笑,當biaozi就當,一邊當還立牌坊,真他媽的扯淡。


  她緩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楚慧往這邊看了一眼,急道:「親愛的,我真的沒騙過你。「她后話沒說出來,手機已經被奪去,凌霖舉著手機,吊著眉角看她。


  小姑娘本來就高,現在穿了高跟鞋,更是高人一等,楚慧踮著腳尖也沒夠著,她不敢弄出太大聲響,壓著嗓子道:「給我!」


  凌霖挑挑眉角,打開了免提,趙明陽氣急敗壞的聲音一瞬炸開:「你騙我,現在出來,我在你公司門口!」


  「明陽哥,是我,凌霖。」她現在的聲音又細又小,可憐無辜。


  趙明陽更煩這人,立馬轉了調子:「怎麼是你?」


  「明陽哥,你別跟小慧姐吵架了,她現在在醫院照顧我。是怕你生氣才沒跟你說,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邊懷疑道:「你們去醫院幹嘛?」


  「我……生病呢。」


  「掃把星!」


  凌霖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兒,沖楚慧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說話,楚慧還要去接手機,凌霖揚得更高,她無奈只能這麼說:「明陽,沒事兒了,就是這樣,我是怕你告訴博哥,他……總之就是那樣,我不是可以隱瞞你的,抱歉。」


  那邊嘆了口氣:「好吧,我現在去接你。」


  「不用!我得陪床,她病的不輕。」


  「掃把星!」那邊又咒了聲。


  楚慧看了眼凌霖的臉色,小心道:「小姑娘挺好的,你以後別老說人家了,好了,先掛了,吵到臨床了。」


  那邊星星掉到肚裡,放心道:「好吧,再見。「


  凌霖摁了掛機,手還是沒放下來,她趾高氣昂道:「問你個問題,向博涵跟一個叫女人有什麼關係,長得不高,身材挺好的,眼睛很大,長*頭,化淡妝。」


  楚慧第一想到的是那個路暖,那次在ktv,她無意瞟到了一些,不過她不想被這個小姑娘壓制,一副茫然道:「博哥認識的人多了,高矮胖瘦也多,你這麼說我不清楚。」


  凌霖嗤了一聲:「要不要我現在把電話撥過去。」


  「你!」


  「說!」


  她灰頭土臉道:「如果沒錯應該叫路暖。「


  「怎麼認識的?」


  「不清楚。」


  「不正當關係?」


  怪不得手機里的號碼沒姓名。


  楚慧皺眉:「你到底想幹嘛,他對你夠好了!」


  凌霖癟嘴:「趙明陽對你才好吧,你還不是躺在別人床上浪個不停。」她一手打開窗戶,一拋,手機在夜色中滑了個弧度,只聽咚的一聲墜地。


  凌霖拍拍手掌一臉輕鬆道:「這是給你的教訓,別以為自己年紀大些就了不起,好姑娘,跟我斗,嫩著呢!」她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楚慧在那兒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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