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11.21
景仰在車上,遠遠就看到了擁抱的男女,不知為何,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蘇瀾,非常肯定,沒有半分懷疑。
那一頭長發,很長,偶爾被風吹起,又很小很小的弧度,看起來調皮可愛。
他的車停在樹下,被黑色的陰影隱了痕迹,景仰就遠遠看著遠處的男女,頭不自覺的偏了偏,眼微微眯著,吧嗒一聲,燃了手中的打火機,火苗瞬間跳出來,紅色的勾兌著藍色,火光映在他臉上,半明半暗。
手機忽然響了,那邊的聲音糯糯的問:「今晚過來嗎?我做了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他沒應,直接掛了,再掐進來,有人在那邊說:「城東那塊地搞定了。」
他沉聲道:「嗯。」
那邊又說:「說是搭上那個教授了,什麼時候見見?」
景仰回道:「先緩緩。」
再說了幾句,景仰便掛了電話。
雪嘩嘩的飄,跟發了瘋似的,掩了所有痕迹。
………………
蘇瀾回去的時候,開門便是撲鼻的煙味兒,她忍不住咳了幾聲,順手開了燈。
燈光有些刺眼,她微微側目適應了一下,就看到客廳的沙發上,景仰坐在那兒,腳邊兒繞了一圈煙頭。
蘇瀾扇了扇煙氣,扭著五官抱怨:「怎麼又抽煙?」
景仰又吸了口,從嘴裡吐了個煙圈,眉頭緊緊的擰著,伸手將手裡的煙蒂在煙灰缸的擰了擰,換了腿,平和的問道:「回來了?」
蘇瀾沒應他,換了鞋,又將外套脫了,才去空調那兒摁了換氣。
「我晚上沒吃飯,你去給我做點。」
蘇瀾看了他一眼,道:「我做的不好吃,你等在那兒還不如自己弄點。」
「不好吃又不是不能吃,一會兒做好了給我送過來。」他說完,抬頭起身去了房間。
蘇瀾看著景仰的背影,胸口上壓了個石頭似的,沉的出不上氣來。她邁進門的一瞬,就被現實打回了原型。這就是現實,她跟簡修再沒可能了,她有她的丈夫,好賴都是丈夫,還有兒子,怎麼都是身上的一塊肉。她在心裡出了口長氣,轉身去了廚房,專門挑了點他喜歡的菜,煮了點面。
等蘇瀾折騰好,端了去房間的時候,倒沒見人。
她將面放在桌上,問了聲:「去哪兒了?」
浴室的門嘩啦一下打開,男人只披了條浴巾,身上還濕噠噠的,見桌上的面,伸手攪了兩筷子,不悅道:「這都是什麼啊?」
她見他不高興,推脫道:「我就說你不喜歡吧,你還不聽。」
他放下了筷子,低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抹了下她的嘴,問道:「眼睛怎麼腫了?」
蘇瀾忙躲開,別了臉道:「我又沒車,在外面打車的時候,凍的冷,哭了,就腫了。」
景仰從鼻子里冷笑了一聲,說:「你那腦子,開個車都不會,還能幹嘛?凍著也活該,就該把臉凍爛了。」
蘇瀾沒看他,道:「你吃不吃,不吃我端走了。」
景仰沒說不,也沒說吃,低頭就去親她。
蘇瀾驚了一下,忙往後退。
他抬手,整個將她逼在門上,再摁,吧嗒一聲,門應聲關上了。
蘇瀾心裡沒由來的抵觸,心裡也慌,低眉不敢看他,嘴上道:「不是吃飯嗎?又不順你的心了?要不叫個外賣。」
「叫外賣幹嘛?外面的東西臟,容易吃壞肚子。」
她在心裡罵,外面的女人還臟呢,你還睡,窮講究!這話卻沒說出口,只說:「那你就去吃飯啊,拿我出什麼氣,我又不是你的出氣筒。」
景仰又笑了一聲,邁了步子往她臉邊兒湊,鼻子里出來的熱氣帶著煙味兒撲在她臉上,蘇瀾沒由來的心慌,側身就要從旁邊逃。卻被他整個兜起,整個人被反扣在了門上,腳也跟著懸空,蘇瀾這回毫無依託,手又無處安放,被他摁著,難受的很,嘴上急道:「景仰,你幹嘛呢!」
他沒應,低頭吻了她的鬢角,,另一隻手解開了她的衣扣,而後一路向下,又急又燥。
蘇瀾氣喘,慌道:「別,別了,味兒,煙味兒太大。」
他動作不減,道:「適應適應就好了。」
「適應不了。」
「是適應不了,還是不想適應。」
他的胡茬扎在她脖子里,蘇瀾身子發癢,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又帶著點哭笑不得的意思說:「你以後少抽煙,對身體不好。餓了就先吃飯,對胃也不好,先放我下來,一會兒再說。」
景仰不管,直接扒光了她上身,又搓又揉。
蘇瀾難受的很,卻沒著力點,一面冷,一面熱,嘴裡又道:「我又跑不了,你,你這麼著急幹嘛?先去吃飯吧。」
他道:「飯也跑不了,我著什麼急。」邊說著又去捏她的腰腹。
蘇瀾顫了一下,忽然身下一涼,他粗糲的皮膚摸上去,又燙又硬。她忙用手去擋,又怕自己摔下去,動作拘謹,被男人一下摁住了。
他嘴裡噴著熱氣,眼睛赤紅,額上的汗凝成了珠子。重的輕的,壓得她發出細碎的聲音,待一切就緒,挺身而入。
身體里的痛感傳來,她忍不住痙攣,疼的眼淚往下掉,景仰沖了兩下。直接將人翻了過來,蘇瀾得了救命葯似的不自覺的抬腿纏在他身上,胳膊緊緊抱著他的脖頸,咬著唇,欲哭無淚。
他一下一下撞著,嘴上說:「你是我老婆,準備往哪兒跑?」
她死死的咬著唇,搭著眼皮求道:「去,去床上吧,我腿酸了,快撐不住了。」
「我抱著,就不會讓你掉下去,也跑不了。」
蘇瀾只覺得難受,嘴上道:「我,我真的受不住了,景仰,去,去床上吧。」
他依舊發力,吻著她的唇,鼻翼,眼睛,說:「撐不住就抱緊點。」
她再想張口,就被他猛烈的衝擊撞的腦子發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待熱浪褪去,蘇瀾只是卷著毯子緊緊的躺在一旁,身上還微微發抖。
景仰端了那碗冷麵吃。
她回頭看了一眼,心一軟,隨便提了一句:「別吃了,都坨了。」
「沒的吃,我不吃這個吃什麼?」
蘇瀾懶得跟他鬥嘴,扭身道:「隨你。」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景仰再夾了一筷子,進嘴的面怎麼不對味兒了,瞬間沒了胃口,一下把碗墩在了桌上。又靠在床頭,拿了根煙要抽。
蘇瀾聽見聲音,回頭道:「你別抽了。」
「煙癮犯了。」
「忍忍,習慣就好了,你也不是生下來就有煙癮的,都是自己放縱自己成了這樣。」
他垂眼看她:「人就是這樣,自負的以為自己的自制力很強,其實這就是變相的放縱自己,然後不知不覺深入骨髓。等想戒的時候,怎麼都戒不掉,進了骨髓的東西怎麼戒,戒掉了會沒命。」
「還是你不想戒,總能戒的了。骨髓也不是不新陳代謝,時間久了就沒了。你不想,也會沒的。」她皺了皺眉頭,又道:「你想抽就去外面抽,我聞著難受。」
他忽然笑了笑,說:「剛剛不是挺爽的,難受什麼?」
蘇瀾不再理他,閉了眼睛休息。
景仰瞥了眼旁邊的人,忍了忍,順手將煙放了回去,鑽進了被子,關燈,睡覺。
折騰了這麼一回,倆人身心俱疲。躺下了便各自睡覺。
待睡著了,手機又一陣兒一陣兒的叫,根本不停。
他燥的很,用腳推了推旁邊的人道:「你接。」
蘇瀾迷迷糊糊的睜了眼,半爬起來找了找,見他那頭屏幕在閃,攀著人過去,接了電話,也沒看,壓著嗓子,問了聲:「喂?」
她哭過,還被折騰過,嗓門兒早就沙了,再睡了一會兒更是發作,說話聲不自覺小了,酥酥的柔柔的,帶了電似的。對面愣了一下,沒說話。
蘇瀾又道:「你找誰啊?」
那邊就樂了:「你是誰啊?」
她的腦子稍稍清醒了點,眼皮子還是提不起來,朝男人這邊扭了下頭,有氣無力道:「找景仰嗎?睡覺呢。」
「不找他,找你。」
景仰聽她半天交代不清,又聽著嗓音很是不快,不等她答,翻了個身,奪了她手裡的電話,硬著嗓子斥道:「怎麼說話呢?」將手機放在耳邊硬聲道:「幹嘛呢?」
「景哥啊,我,彭芃,睡了?」
「嗯。」
「出來喝一圈。」
「這都幾點了,喝什麼喝。」
「這是美人在懷吧,叫出來一起唄,現在挺熱鬧,剛剛沒喝好,換了個清靜的地兒,大伙兒坐坐。」
蘇瀾從景仰身上下去,又卷了卷被子,眼皮都懶得抬,交代說:「記得把門關上。」
景仰扶著額頭道:「不去了,你也早點睡。」
「呦,在家呢。」
「再見。」
「晚安。」
掛了電話,他側身合眼,又覺得懷裡空蕩蕩,翻了身將人拖進了懷裡。
蘇瀾沒力氣掙扎,又覺得後面暖烘烘的,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