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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的不順總需要一個發泄口,景萏成了最無辜的受害者。


  人性總是有兩面,黑暗的一面重要是不是的翻出來晒晒,積壓太久,容易發霉生蟲爆發許多隱患,就像莫城北,從前他有多乖,爆發的時候就有多殘忍,然而他看到她委曲求全的樣子又會心軟,他在這樣極其矛盾的情緒下更景萏的感情堅持了許久。


  一直到有一天,何嘉懿站在他面前說:「我知道你是我哥,我們還喜歡同一個女人,我還知道景萏很愛你,不惜跟家人反目,因為你住在那種地方,很偉大的愛情,當個男人你還不夠格,倒是做個小白臉挺合適的。」


  如何嘉懿所願,他成功的激怒了莫城北,對方一拳頭砸的自己流鼻血,何嘉懿又找到了機會在景萏面前證明莫城北是如何的剛愎自用。


  這樣的情況愈發頻繁,何家似乎早就相中了景萏,那位老爺爺告訴他如果能跟景萏分手可以給他一切想要的東西。


  她擯棄了一切想要跟他在一起,他被自尊蒙蔽了眼睛看不清前方,她不管做什麼他都覺得不對,兩個人在爭吵跟誘惑里決定分手了。


  景萏最後一次見他,是告訴他自己懷孕了。


  莫城北當時腦子裡根本就沒什麼概念,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打掉吧。」


  至今他記得景萏當時的表情,美麗的面容上帶著不可置信的驚愕,即便是這種時候她清冷的眸子里還帶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彷彿一朵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荷花。


  莫城北之後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景萏,果如何老爺子所說,他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金錢地位,有更多女孩兒的仰慕,那段感情被徹底遺忘之前,莫城北收到了一份大禮。


  他半夜回家了路上被人蒙住頭打的丟了半條命,母親站在他病床前哭,報警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莫城北想這應該就是報應。


  後來他再知道景萏結婚了,莫城北恢復過來的時候腿就有些跛了,再後來他親生父親去世,母親也沒了,何家的正牌老婆又明裡暗裡擠兌他,何家老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莫城北情況尷尬,何老爺子找到他希望他去另一個城市,過幾年自然有他的容身之地,這次他終於隱忍去了山區。


  後來她是好壞都跟他沒關係,如今他回來,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這不過是個正常的人應該有的反應,只不過他沒想到景萏會出軌。


  ……


  陸虎一覺醒來已經不早了,他餓的飢腸轆轆的,家裡的人已經吃過飯了,他掃了一圈也沒瞧見趙和歡,便問了句:「人呢?」


  他爸正在玩兒手機,隨口問了句:「誰?」


  陸母別有深意的笑道:「老糊塗,還有誰?」她瞧了眼陸虎,抬了脖子道:「飯在桌上呢,你睡的太死沒喊你。」


  陸虎哦了聲,又問了句:「等不及先走了?」


  陸母點頭:「對啊。」


  「她說明天來不來了沒。」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哦!」他笑笑,搓著手道:「我就問問,她要是明天過來,我正好順路接她過來不是。」陸虎說著撈出來了手機,他掀開了盤子撈了幾口吃了,一邊聽電話,那邊剛接通,他就問:「你明天過來不。」


  趙和歡道:「我弟弟明天帶女朋友回家,就不過去了,要不你過來吧。」


  陸虎嘩啦嘩啦的吃著飯,咕噥道:「我去幹嗎,那個你就在家裡呆幾天吧,我這幾天有事,你呆幾天我再去接你,最近就別一直跑了,路上車多。」


  趙和歡乖巧的答應,又讓他慢點兒吃飯,

  陸虎掛了電話,一臉欣喜,他媽進來問說了什麼,陸虎挺著肚皮大搖大擺道:「沒事,媽,咱們家戶口本哪兒了,給我用用。」


  「你要戶口本幹嘛?」


  「不是合同沒簽成嘛,人家要押一下戶口本。」


  陸母狐疑道:「我怎麼沒聽說簽合同還要戶口本。」


  陸虎雙手壓在他母親的肩上道:「你認的字還沒我多,懂什麼啊,快給我,我這兩天得用。」


  陸母沒多想,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道:「我現在就去給你拿,但是你也小心點兒,戶口本這種東西可別丟了,不然咱們家就成黑戶了,你也別被人騙了。」


  陸虎緊緊跟在她身後道:「不會,我這人多傻,傻人有傻福。」


  陸父抬頭問了句:「怎麼了?」


  陸虎回頭擺手道:「你不懂,別管。」


  陸母把家裡戶口本藏的深,以前她陪嫁的時候有個老箱子,裡面堆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戶口本就在那下面,她不讓陸虎動,自己使勁兒的翻。


  陸虎在一旁吊著眼睛看,嘴裡道:「你藏的地方可真好,下次藏老鼠窟窿里吧,誰也找不到。」


  陸母在那兒刨,終於挖出來了,她拍了拍面兒說:「你可弄好了,千萬別丟了啊。」


  陸虎奪過去道:「我就複印一下,後天就拿回來了。」他一手掂著戶口本在手裡拍了拍,道:「我還困,先走了啊。」


  陸虎說完也不管他媽問了什麼,趕緊溜了,他回到房間,仔細瞧了一下,上面確實有他的名字,他咧著嘴笑了一會兒,趕緊給景萏打了個電話。


  那邊問他又幹嘛。


  陸虎道:「你不是嫌我訂婚了,嫌我媽不喜歡你,要是沒有這些問題,你總該跟我結婚了吧。」


  「陸虎你又幹嘛!」


  他沒說,只道:「你先等等,就這一兩天,我去找你。」


  「你別幹什麼蠢事兒!」


  陸虎沒回,說了句晚安就掛掉了。


  第二天他大清早就去了礦上,讓宋書給自己複印個戶口本,等複印出來他又不滿意,問顏色怎麼是白的,他要個一樣的。


  宋書無奈道:「哥,我又不是造戶口本的,你這不是為難我嘛。」


  陸虎道:「不行就算了,你找幾個東家過來,我有事兒找他們。」


  宋書應了,只是因為韓幽幽的事情他心裡介懷,做事兒也不如從前那般殷勤,本來是上午找人,下午才磨磨蹭蹭的打電話,加上陸虎本來礦上是三個東家,結果只來了一個。陸虎也沒說什麼,關了門說有事讓他出去。


  宋書哼哼的答應,站在門口也沒聽見人說什麼。以前陸虎開會,名義上叫開會,他字兒都不認識幾個,又不太會說話,每次工資都算不清,想樹立威信,就從頭到尾的罵人。


  今天真是難得,裡面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他一會兒瞧瞧一會兒瞧瞧裡面也沒見人出來,那倆人在裡面說了起碼仨小時才出來。


  宋書還擔心陸虎存了什麼心思,要撤了自己的職位,見人出來趕緊貼了臉皮上去,陸虎一臉沒事兒人似的道:「宋書,你要是沒事兒了去看看地,到底是怎麼說的,這麼久了也沒辦妥,怎麼幹事兒的!」


  宋書趕緊點頭稱是,最近的幾天他常常留意陸虎,卻並未發現什麼端倪,只是他隱約感覺其中有變,以前陸虎什麼事兒都指派自己,現在他親力親為,就他那豬腦子?宋書在心裡不屑,要不是運氣好,現在指不定在哪兒要飯呢!


  ……


  接下來兩三天景萏沒再接到陸虎的電話,她兒子上了幼兒園,辭去了何家的職務,暫時就幫蘇藻了。


  倒是應酬遇到何嘉懿,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話都不說,只是在酒桌上不斷的給對方找不痛快。再加上何嘉懿,另覓新歡,景萏儼然一副棄婦模樣,一時半會兒成了別人的笑話。


  她從桌上下來,賭氣的不順,何嘉懿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他道:「你們倆個促成了陳晟的婚事,怎麼沒走到一起。」


  景萏挽著胳膊道:「何少爺還是管好自己吧。」


  那人風涼道:「聽說陸虎已經訂婚了,他有沒有邀請你?」


  景萏道:「說他幹嘛,倒是你結婚我可以去參加,順便帶上諾諾他正好當你的花童。」


  「你!」何嘉懿指著她道:「景萏,你認命吧,喜歡你的人到頭都會選擇別人,你這個人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


  「謝你吉言,何先生也是,除了坐吃等死,什麼也不會!」


  何嘉懿憤然轉身,咚的一聲摔上了門。


  秋風肅殺,可惜城市熱島效應,偶爾吹個涼風而已,現在走在街上依舊很暖和。當初卯足了勁兒追一個人,沒拋棄後放棄愛情的陳先生要準備結婚了。因為愛情結婚,卻不想生孩子的蘇藻離婚了后懷上了前夫的孩子,因為吃飯不合適的景笙吵著要離婚又跟丈夫和好了。


  景萏作為媒人自然是陳晟的貴客,只是蘇藻找她陪著自己去醫院,景萏還以為蘇藻不想要孩子了,誰知道她是讓自己陪著去產檢。


  景萏還奇怪這人怎麼變得這麼快,蘇藻挽著她的胳膊道:「我以前覺得孩子特別煩,但是我自己懷孕后就不一樣了,我為了迎接這個小生命最近都不熬夜不喝酒了。」


  景萏擔憂道:「季南呢?你準備怎麼樣,他現在還沒離婚吧。」


  蘇藻瞪著眼珠驚訝道:「關他什麼事情,我自己的孩子!」


  「那個女人知道了肯定要鬧,藻藻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她擺手道:「隨便她,我現在只在乎我的孩子。我現在口渴了,你快去幫我倒杯水。」


  景萏給倒水回來了,總覺得蘇藻這樣做不太好,問了她季南知不知道,蘇藻對她所有的疑問都是一個態度,我自己的事兒為什麼要告訴別人,她說完又握住妹妹的手語重心長道:「我的公司好不容易有點成績,當然不能報廢了,現在我懷孕了不能動,以後就要靠你了。」


  景萏看著她目瞪口呆:「你還沒顯懷!」


  「然而這也改變不了我懷孕的事實,我現在不能動。」完了她又感嘆懷孕多麼幸福,並催促景萏也懷一個,景萏道:「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懷?」


  「你那個土大款呢,看著挺壯實的,他不行?」不等景萏回答,蘇藻已經自行結論,「不行你還跟他那麼久,景萏你遇到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


  「感情的本質就是為了xing,□□的目的地是心啊,你難道在跟別人精神戀愛?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改變一下你的世界。」


  景萏假笑道:「注意胎教!」


  莫城北不斷的來示好,儼然一副全世界男人都是一個德行,我現在回來找你,你要回心轉意才是正確選擇的態度。


  景萏再次審視這個人,支教了幾年,有何老爺子跟何爸爸臨終留給他的東西加成,剛進了商業圈子,在眾人面前印象良好,他本來就聰明,做事也是遊刃有餘,相比起來,何嘉懿除了有個正經的身份實在沒什麼能拿得出來秀的東西。


  如果現在景萏選擇莫城北,無疑是在打何嘉懿的臉,人的感情有時候很奇怪,選擇來選擇去,到了最後還是第一個人最好。


  從對莫城北的徹底放棄,到他最近越來越高頻率的出現,景萏對他的恨也不如從前那麼深了。可惜舊情的火星子才剛冒出來,陸虎又打來了電話。


  景萏正在處理公務,電話忽然響起,對方語氣焦急。


  「景萏你出來!」


  景萏下意識的往門口看了一眼才問:「你在哪裡?」


  「我在咖啡店等你,你趕快出來。」


  那邊言辭匆匆留下地址便掛了電話,景萏本不想理,翻了文件卻再沒心思,她收拾了東西前往。


  陸虎門都沒進,他就在咖啡店門口等著,見人過來他小跑過去握了她的手問:「你冷不冷?」


  景萏目光四下瞟,慢慢抽了手道:「不冷。」


  他的手舉在半空,興奮的不知所措。


  許久不見,他還是那副樣子,皮膚好像比以前還黑了一些,穿的有些隨便。景萏揚著下巴問道:「有什麼就說吧,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


  陸虎撈了身側的包,哧啦一聲拉開拉鏈,從裡面拿出厚厚的一沓資料,他兩隻大手嘩啦啦的翻著,喘氣道:「我家的戶口本,我的身份證,房產證,□□,這裡有我所有的東西。」


  景萏驚訝的看著他:「陸虎,你要幹嘛!」


  他目光灼灼:「我們走吧,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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