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質問
翌日清晨，玉琉璃起床之後便開門出去，堪堪走了幾步，雁語從後面趕了上來，甜甜一笑：「琉璃姐姐，早飯已經好了，咱們快去吃吧。」
玉琉璃神情微怔，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嗯。」說著，就往正屋走去。
雁語連忙追上去，眼裡含著一絲歉意：「姐姐，昨晚是我不好，是我沒拿穩葯碗，害得你被悟空大哥誤會了。」
玉琉璃正要回答，卻見去孫悟空從對面走了過來，孫悟空自然也看到她，不由停下腳步立在那裡。玉琉璃目光一滯，隨即望著雁語淡淡地道：「你不用道歉，粗心大意的人是我。」
雁語連忙搖頭：「姐姐，你千萬別這麼說，明明是我的不是。不過你放心，你看我的手已經好了。」說著，她把手伸了出來。
看了雁語的手，玉琉璃微微一驚，因為她的手毫無燙傷的痕迹，反而顯得更加光滑細嫩了。
「嗯，的確是的。」玉琉璃點點頭，淡淡地說。
雁語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一揚，笑眯眯地說：「多虧了悟空大哥，是他把我帶到天宮向醫官找了靈藥，我的燙傷才好的這麼快，而且醫官說了，用了他的葯，我的刀傷沒兩天就會痊癒了。琉璃姐姐，你說是不是很神奇呀？」
聽了她的話，玉琉璃秀眉微蹙，心裡忽然一堵。她瞥了瞥孫悟空，勾起嘴角，別有深意地笑了笑：「那可是你悟空大哥專門給你找的葯，若是不好，豈不是白費了他一番心思。」
雁語點點頭，眉梢眼角都是甜蜜的笑意：「是呀，悟空大哥對我實在是太好了。」說著，她瞥見一旁的孫悟空，眼睛一亮，急忙趕到他跟前，甜甜地喊道：「悟空大哥，早飯好了，咱們快去吃飯吧。」
「嗯。」孫悟空淡淡地應了一聲，狀似無意地瞥了玉琉璃一眼，當先朝正屋走了過去。
雁語急忙又回過身子，喊道：「琉璃姐姐，快走吧。」
「嗯。」玉琉璃微微頷首，便也走了過去。
吃早飯的時候，玉琉璃心裡悶悶的，隨便扒拉兩口，找了個借口便出去了。
過了一陣，孫悟空他們吃完飯，一行人便又開始趕起。因為早上吃的少，還未到中午，玉琉璃就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正走著，豬八戒忽然一屁股坐在泥墩上，喊著又累又餓，央求孫悟空去化緣。
孫悟空斜睨了他一眼，便朝沙悟凈喊道：「老沙。」
「嗯。」沙悟凈應了一聲，急忙從行禮箱取出一個油紙包打開，只見裡面放著十來個饅頭。
豬八戒眼睛一亮，頓時垂涎欲滴，跑過去抓了兩個便啃起來，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老沙，你哪裡來的饅頭，是不是特意為俺老豬準備的？」
沙悟凈白了他一眼，解釋道：「那家農戶今天要請勞力幫忙干農活，所以蒸得饅頭比較多，大師兄從他們那……呃，化來的，好備著路上當乾糧。」說著，他拿著油紙包給每人分了兩個。
看著手裡的饅頭，玉琉璃的目光微怔，下意識地看了孫悟空一眼，旋即小口小口地吃著，雖然饅頭有些冷硬，卻覺得有一絲甜意。
吃完饅頭，正歇息著，雁語忽然走至孫悟空跟前，指著他的胳膊說道：「咦，悟空大哥，你的袖子破了，我幫你補一下吧。」
孫悟空微微一怔，看了看她的胳膊，淡淡地道：「不用了，你胳膊上還有傷。」
雁語連忙道：「沒事了，用了醫官的仙藥，我的傷好了很多了。」
見他這樣說，孫悟空點點頭：「嗯，那好吧。」
雁語微微一笑，連忙從腰間的錦囊里取出針線，替孫悟空縫補衣袖。豬八戒急忙湊到跟前，誇讚道：「雁語姑娘，沒想到你的針線活這麼好呀。」
雁語害羞地笑了笑：「哪裡，我也是前幾天剛跟咱們借宿的一位大嬸學的。」
豬八戒頓時一驚，讚歎道：「呦，剛學的居然縫的這麼好呀。」
「讓八戒大哥見笑了。」雁語淺淺一笑，又低下頭縫補衣服，一針一挑，動作嫻熟順暢。
一旁，玉琉璃望著這一幕，心裡又是一堵，淡淡地道：「我去走走。」說著她站起身子，沿著小徑走到遠處的矮丘上，在一棵大樹旁停了下來。望著蒼茫的原野，玉琉璃的心卻很是煩亂。
小樹林那晚，她和孫悟空離得那麼近，有些話就要脫口而出，可是為什麼，她和他竟然越走越遠？
玉琉璃這樣問著自己，隨即把這幾日的事一件件地過了一遍。忽然間，她心頭一動，眉頭頓時攢了起來，眸光也越來越深。
就在這時候，雁語忽然來到她身旁，目光楚楚地凝望著她，輕輕地地道：「琉璃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玉琉璃微微一怔，冷冷地笑了笑：「生氣，我為什麼生氣？」
「不，我看得出來，你一定還在為昨晚上的事生氣。琉璃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請你不要再生悟空大哥的氣了，好不好？」雁語望著她，懇求道。
玉琉璃嘴角一挑，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呵呵，什麼時候居然要你來替他說情了。」
雁語神情一怔，急忙解釋：「琉璃姐姐，你別誤會，我只是把他當做大哥哥，我沒有別的意思。」
玉琉璃眉頭一挑，凝起一絲冷笑：「是嗎，你若是沒有別的意思，那這一出出苦肉計又是使給誰看的？」
雁語面色一僵，繼而茫然道：「苦肉計……琉璃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玉琉璃嗤笑一聲，問道：「那好，我問你，那天你救孫悟空的時候，我看你明明可以擋住那一下，為何你會受傷？前天晚上，你說你去小河邊起夜，為何第二日你的傷就惡化了，難道不是你把藥膏洗掉了嗎？要知道藥王菩薩的葯比起天宮醫官的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還有昨晚，我把葯碗遞給你的時候，我看你的左手明明拿的穩穩的，為何我一鬆手，葯碗就翻了？」
雁語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搖頭辯解：「琉璃姐姐，你為何會這麼想呢，我怎麼會故意讓自己受傷呢？」
玉琉璃目光微狹，泛起一絲冷冽，冷哼一聲：「怎麼不會，每件事都那麼湊巧，若不是你故意的，我實在是找不到第二種解釋。」
對上她冷冽的目光，雁語面上一懼，嚇得退了一步，委屈地道：「琉璃姐姐，不是那樣的，你誤會我了。」
玉琉璃冷冷一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質問道：「你說我誤會了，那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那些事你一件都沒有做過嗎？」
雁語目光一顫，委屈的幾乎要哭出來了：「琉璃姐姐，真的不是那樣的。」
「是嗎？」玉琉璃眼睛一橫，手下的力道又加了幾分。
雁語眉頭一蹙，倒抽了一口涼氣，委屈地道：「琉璃姐姐，你弄疼我了。」
玉琉璃黛眉一皺，看了她片刻，冷冷一哼，一把將她的手甩開。就在此時，雁語身子往後一倒，頓時從山坡上摔了下去。玉琉璃心下一驚，正要下去。
忽然間，人影一晃，孫悟空停在雁語身旁，卻一眼瞥見她右臂上的鮮紅，顯然是舊傷裂開了。
孫悟空眉頭一皺，望著玉琉璃冷冷地道：「明知道她有傷，你為什麼還要推她！」
玉琉璃目光一怔，急忙解釋道：「我沒有推她。」
一旁，雁語也連忙說道：「是呀，悟空大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孫悟空睨了她一眼，說道：「你不用替她解釋，我都看到了。」
「孫悟空……」玉琉璃目中一痛，氣說不出話來。
「我們走。」孫悟空對雁語叮囑道，說著冷冷地瞥了玉琉璃一眼，便扶著雁語回去了。
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玉琉璃心裡泛起一陣陣痛意，彷彿有利刃在她心上割著。她的眼睛又酸又脹，緩緩地攥緊了拳頭。
過了一會兒，在他們即將啟程的時候，沙悟凈走至她身旁，眼裡泛起一陣複雜之色，微微一嘆：「走吧。」
接著，一行人再次出發，傍晚的時候，他們經過了一座宏偉的古城，找了一戶民宅借宿。因為許久沒有到過這麼繁華的地方了，豬八戒便吵著要出去逛一逛，唐玄奘也想看一看這裡的風土人情，便允了。
出去的時候，沙悟凈叫玉琉璃一起去，玉琉璃卻說身子疲乏，就一個人留在民宅里。
夜色漸臨，玉琉璃坐在窗前，看著天上懸著的銀鉤，發出一聲嘆息。正發獃著，一陣幽香忽然鑽進她的鼻孔里，玉琉璃微微一恍，卻發現窗前開滿了白色的百合，銀色的光華下，顯得清麗無比。
玉琉璃一驚，急忙四下望去，卻見不遠處的樹下，一位青衫男子瀟然地立在那裡，只見他容貌俊朗，眸光清亮，嘴角含著一絲爽朗的微笑。
玉琉璃眸光一亮，驚喜地喊道：「俞大哥！」
俞子言緩緩地走了過來，笑道：「今晚的百合，可還喜歡？」
玉琉璃微微一笑：「嗯，很喜歡。」
「喜歡就好。」俞子言欣慰地笑了笑，說著他看了看月色，明朗一笑：「如此良辰美景，呆在屋子裡不閑悶么，不如再陪我逛一逛這古城如何？」
玉琉璃微微一怔，點點頭道：「好。」
接著，兩人便一起遊覽古城的夜景。俞子言帶著她逛了一路，想盡辦法逗玉琉璃開心，然而因為白天的事情，她笑得實在有些勉強。
見她提不起興緻，俞子言忽然拉起她的手，說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