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對他的懷疑
“她是我旗下藝人,我找她問點事有問題嗎?”蘇瑾夜解釋完,暗自為他找的這個理由懊惱。想來是自己腦子壞了,挖了坑給自己跳。不過誰知道唐言漠會這樣問。
“哦……我還以為你跟她和好了呢。”唐言漠故意拖長口音,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身側的淩非。
聽他這麽說,淩非的麵色很不自然,但還是很有修養地對著蘇瑾夜抿唇一笑,手肘輕輕推了一下顯然不想讓他進去的唐言漠。
然唐言漠並沒有讓開一步,而是很幹脆地替淩沫回絕了他的來訪,“她現在心情不好,什麽人都不想見。”
蘇瑾夜算是看出他對自己的極不歡迎與排斥,這種感覺好像比以往來得更為激烈。他在針對自己!“是嗎?她什麽時候授權你替她辦事了?”
既然你對我不客氣,那麽我對你也沒必要好言好語。蘇瑾夜也不服軟,勾唇冷笑,雙目冰冷與之對視。大有開火的意思。
淩非見兩人冷目相對,說話都那樣直接鋒利,大有開火的意思。被夾在中間的他尷尬地捂嘴咳了咳,幫忙打著圓場,不過心底裏還是向著唐言漠這邊,他略帶玩笑意味地應付說來,“嗯,阿漠沒有騙你,你看我這當哥哥的還不是被她趕出來了。”
“淩非,我作為淩沫的朋友,她出事了,難道我現在連看一下她的資格都沒有嗎?”蘇瑾夜當然知道淩非與唐言漠的關係比對自己的要好,在自己麵前幫他說幾句話算什麽,隻要他唐言漠動一動手指,他絕對依言照辦。
見蘇瑾夜如此執著,他再幫腔阻擾似乎有些不妥,更何況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知他妹妹做何想,淩非想了想也算了,隨他進去她怎麽處理吧,如此便和氣地嘮叨來,“夜,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方才我出來時候沫兒說她累了想睡一會。我估摸著這會兒是睡著了吧。你一會進去的時候,盡量將腳步放輕些,免得吵醒了她,若是發起脾氣來刺激到腦後的傷口可就頭疼了。”
“嗯,我有數的。”看樣子慕曉瞳那一腳踢得可不輕,懷著一抹忐忑不安,蘇瑾夜輕輕然地步入病房。
興許鬧騰了一夜,她真的困了。而他進去的時候,淩沫確實如淩非所說已然進入夢鄉,隻是她的眉心很難看地緊緊皺成一團,睡得不是很安穩,想來是夢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他伸出蔥白的指尖小心地為她抹平了眉間的川字,感受到指尖冰涼的溫度,她沒有醒來反而下意識把臉更貼近了他的手,像個小貓兒般蹭著他如女人般保養完美的肌膚。
此刻柔和的床前燈光打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她的額頭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抽出床頭櫃上的一張濕巾紙想為她擦幹,還未沾到她的額頭就被她另一隻手給抓住了,她的嘴裏喃喃囈語著他的名字:夜……
她終於對他有一點點動心了嗎?可卻是他以蘇瑾夜的身份。然不管怎樣,他的內心還是有些許的激動。
聽著她一遍又一遍呼喚,他放下了紙巾,轉而輕有節奏地拍著她的胸口哄孩子般想讓她安穩入睡,並在她耳邊輕柔低語,“我在,正陪著你呢,好好睡吧。”
像是聽到了他的話,這一次她很踏實地沉沉睡了過去。
躲在門縫裏偷窺著這一切的唐言漠不禁拽起了拳頭哢擦作響,妒火中燒,雙目赤紅一片。
淩非在他一邊眼見他克製不住自己下一秒就要衝進去從床上揪起妹妹,他適時地阻止了他要推門的動作,無聲地朝他搖了搖頭。想不到弄了半天自家妹妹最後喜歡的人是蘇瑾夜,太不可思議了。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這家夥對他妹妹如此上心。不是說真正不近女色的人是他嗎?畢竟世間沒幾個男人能抵擋得了孟家大小姐的絕色與魅力,他也不例外。
“阿漠,我知道你很看重對沫兒的這份感情。我也是真心想幫你,可是先前你都聽到了我和她的對話,她的個性很倔你知道,除非她肯點頭,否則一旦是她決定的事都沒法更改。你們兩個都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你知道感情的事最不能勉強,我希望你能……”
然對於淩非的勸說,唐言漠哪裏聽得進,現在他隻要一想到淩沫與蘇瑾夜在一起的美好和諧畫麵,胸口的怒意就上下亂竄,難以平息。不容淩非再說下去,他決然打斷,“這個世上還沒有出現讓我說放手就放手的人。你也不例外。”即便是她哥哥又怎樣,誰都不能阻止他愛她。
執著過了反而變成一種偏執。淩非望著唐言漠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和淩沫兩個人的性格實在是太像了。他現在真的有點擔心自己妹妹會因此占下風受到傷害。
唐言漠前腳還未跨進車內,幻炎後腳如疾風般跟了上來,他麵色鐵青,眼睛紅紅的、澀澀的,有些微腫,似哭過。“阿漠,剛才在病房裏我怕打擾到曉瞳休息,所以有些話沒有跟你說出來,現在我要跟你談談。”
理解他喪子之痛,而自己心裏也不比他好到哪去。有些東西往往到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而自己說好要保護他的孩子,可卻食言了。或許人往往是自私的,照顧不了不屬於自己的人和物。
他收回了腳和幻炎來到一處僻靜的涼亭。晨風吹拂而過,他抬頭望向透藍透藍的高空,才恍然發現天快要亮了。他的目光望進那一輪彎彎淺淺倒影在湖水中的月亮,歎了一口氣直接說道,“你說吧!”
幻炎也不拐彎抹角,“你是不是對她親口承認了我才是她腹中孩子的親生父親?”
唐言漠轉身看進他眼睛隱忍的痛意,無所隱瞞地回答,“差不多。”
“你答應過我,不到孩子出生那天絕不會說出來。既然當初你決定讓我去做這種有違道德的事情,為什麽要最先放棄。這是我跟她的第一個孩子,你知道我是多麽喜歡他。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好好走一遭就……”幻炎說到後來竟然蹲下來抱著頭靠著亭柱低聲抽泣起來。
唐言漠並未走到他麵前拍拍他的肩膀示以安慰,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在自己麵前哭,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從幻炎進入飛鷹門那天起,就以身作則立下了門內男兒終生不娶的規定,為的就是不讓他手下的暗衛有任何的家庭負擔與壓力,所以幾乎門內所有暗衛都是來自福利院的孤兒,他們被訓練得冷清冷心。而現在自己卻有了感情,這樣的規矩卻是被唐言漠打破的,卻又是被他親手扼殺掉的。
“對不起,你如果想罵我就罵吧!我在這件事上沒有處理好。”都怪自己沒有控製好,被淩沫逼得失去了理智。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男人說這種道歉的話,不過也隻會是最後一次。
聽著他深表歉意的話,幻炎的心口處柔軟了下來。自己也沒要追究他的責任,因為他知道慕曉瞳與鳳主見過麵了,而鳳主絕不會讓她留著這個孩子。慕曉瞳她大有可能想借著此次淩沫的手流掉自己腹中的孩子。想一箭雙雕,既陷害了淩沫又挑撥自己與唐言漠的關係。
幻炎用手臂擦開了眼淚,起身,恢複了以往敢作敢為的男人氣概,為自己的行為做著解釋,“我不怪你,我隻是傷心罷了。”
“嗯。”唐言漠接受他的解釋,“你叫我過來不會隻是為了發泄一下你痛苦的情感吧!”
“昨天我收到了S國飛鷹門分部調查鳳主真麵目的照片。我給你看看。”幻炎翻開手機相冊裏最新保存的照片,打開第一張放大遞到他手中。
“這個女人她不是淩非為我找來的玲瓏居的家政阿姨嗎?我倒是奇怪昨晚她怎麽沒有出現。還以為她臨時有事忘記打招呼了。”萬萬沒想到原來她就在自己身邊,難怪她望自己的眼神總讓他覺得熟悉。
“而且在昨天我們進入你辦公室前,她打扮成打掃衛生的阿姨和曉瞳見過麵。本來我也不確認,但是無意間聽到你那個新來的女秘書與監控室的警衛倪貝強的對話才去調了監控。而且事發後,阿夜也去監控室調了監控。”
“人都進了我辦公室了,他們兩個居然瞞著這種事不向我匯報!回頭你安排一下人事部,從公司員工名單上去除這兩個人的名字。”唐言漠氣憤地說來,也太不把唐氏集團內部的規定放在眼裏了。他說完突然話鋒一轉,“不過蘇瑾夜去那裏調查什麽!”
“聽監控室裏另外一個人說是因倪貝強的匯報而去的,我想他應該看出了她的不尋常。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沒有跟你反應這個情況?他向來心思縝密不可能發現異常藏著不說。除非他認出了鳳主。”幻炎疑惑地猜測著。
經幻炎一提醒,有一道靈光劃過他的腦海,快得他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