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家
第十四章回家
——最新新聞失蹤億萬富翁重現人間
「奧利弗·奎恩還活著，這位斯特林市居民於五天前在北中國海一座孤島上被一艘往返中美的貨輪發現。五年前的海難造成『金牌奎恩』號沉船，奎恩也因此失蹤，並被認定為已經死亡。
奎恩曾是八卦小報紅人，也是斯特林市夜店的熟客，就在他失蹤前夕，他剛從被高度關注的酒後狗仔爭執案的襲擊指控中開脫出來。奎恩作為本市億萬富翁羅伯特·奎恩之子，遇難時羅伯特也在船上，現已正式確認其遇難身亡。」
……
奧利弗下船后就被送到醫院去做全身檢查，醫生給出的結果是：雖然皮膚有多處陳舊性疤痕，但並未傷到根本，他在孤島的生活或許並不是太糟糕。
莫伊拉朝奧利弗看去，只見奧利弗□□著上半身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璀璨的夜景，背部交錯著各種暗傷，需要仔細看才發現得了，他腳邊放著一個封得嚴實的木箱子，那顯然是奧利弗的寶貝，因為他從未假手他人，甚至對每一個試圖接近箱子的人抱有敵意。
莫伊拉轉過身看向醫生，問道：「他提到過發生的事嗎？」
「沒有，他隻字未提。」醫生眉頭微皺，好意忠告道，「莫伊拉，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眼前的他可能不再是你當年失蹤的兒子了。」
莫伊拉聞言，表情很沉重，她朝奧利弗走去，小心翼翼地叫道：「奧利弗？」
看著夜景出神的奧利弗身體微震，緩緩轉過身，喉結滾動，半晌才發出一個音節：「媽媽。」
一瞬間，莫伊拉紅了眼，眼淚在眶里打轉，卻忍著沒有流下來，與奧利弗對視了幾秒，似要掩飾自己的狼狽，伸手將奧利弗抱住。
奧利弗身體緊繃，遲疑了稍許才緩緩回抱住莫伊拉。
莫伊拉親吻著奧利弗的臉頰，臉上淚痕交錯，她不斷叫著奧利弗的名字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悲傷和喜悅，這份生命的驚喜無疑是沉重的，承載著五年來失去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的痛苦所帶給家庭的陰雲，也承載著埋藏在心底渺茫的希望，直到這一刻才破鏡重圓。
醫生默默退出病房，將空間留給這對母子，剛轉過身就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給嚇了一跳，見對方束著一頭黑色長發，身上穿著怪異的服裝，用他那堪比x光的眼睛將其全身掃了一遍。
唔，身材很棒，臉長得也不錯，放出去絕對是當明星的好料子。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人怎麼看都像是從神經病院出來的？
醫生疑惑地看著他，開口問道：「你是誰？」
男人笑眯眯地看著他，卻並不說話。
這層樓全是vip病房，需要刷卡才能進出，且病房之間相隔甚遠，一方面跟設計有關，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證vip客戶的*。
醫生頓時警惕起來，沉聲道：「我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馬上離開這裡！」
屋裡的莫伊拉聽到外面的動靜，走出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裡有個……」醫生邊說邊指著身旁的人，看到莫伊拉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轉過身一看，那人竟然不見了！
真是活見鬼了！醫生在心裡暗罵，尷尬地看著莫伊拉：「抱歉，我剛才可能眼花了。」
莫伊拉笑著說道：「既然奧利弗身體沒什麼大礙，我就帶他回去了。」
醫生點頭道：「好的，我這就去給他辦出院手續。」
莫伊拉轉身對屋裡的奧利弗說道：「奧利弗，我們回家吧。」
等奧利弗換上早已備好的西裝出門時，手上抱著一個毀形象的木箱子，莫伊拉忍不住問道：「這箱子里裝的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是的，媽媽。」奧利弗坦然回答道。
接收到奧利弗堅定的眼神，莫伊拉默默地將後面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扯了扯嘴角，尷尬地笑道：「本來還想讓人幫你搬箱子，看你這寶貝程度估計也不願意吧。」
奧利弗沉默地看著莫伊拉，眼眸深邃仿若匯聚了整個宇宙，危險而充滿了未知：「媽媽，這是唯一能證明我曾在那座孤島上生存過的東西。」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莫伊拉轉過頭，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黯然，失落道：「我不過問了。」
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傷了莫伊拉的心，奧利弗心一軟，語氣緩和地表達自己的歉意。
莫伊拉連連搖頭，表示並不怪他。
木箱子體積有些大，車座上放不下，奧利弗只好將其放到後備箱里。
一輛加長型轎車從醫院駛向城郊別墅，轎車平穩極速地行駛，車頂上一抹帶帽披風在狂風裡翻飛，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無不驚呆路人，說不定第二天的頭條都有著落了，標題就叫「一輛轎車上驚現白色幽靈，路人目瞪口呆！」。
轎車駛入一座古堡別墅停在大院里，保鏢打開後備箱準備將木箱子抱出來，被奧利弗制止，奧利弗微笑著說道：「我自己來。」
保鏢朝莫伊拉看去，得到指示后側身給他讓路。
朱漆大門緩緩推開，莫伊拉對奧利弗說道：「你的屋子和你離開前一模一樣，我一直不忍去動任何東西。」
「奧利弗。」
正在這時，一個有著英倫紳士的中年男子迎面走向奧利弗，他的表情有些嚴肅，嘴角卻勾著一抹很淺的弧度，眼裡流露出高興的色彩，「再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奧利弗疑惑地看著他。
中年男子神色微頓，不著痕迹地掩去一絲尷尬，笑著做自我介紹：「我是沃爾特，沃爾特·斯蒂爾。」
奧利弗看向莫伊拉，等著她給自己解釋。
莫伊拉拍了拍他的後背，笑道：「你還記得沃爾特嗎？你父親在公司的朋友。」
奧利弗向沃爾特微微頷首，而後對從廚房走出來的家佣打招呼：「很高興見到你，蕾莎。」
「歡迎回家，奧利弗先生。夫人，梅林先生打電話來說想一起共進晚餐。」后一句話顯然是對莫伊拉說的。
莫伊拉點頭：「好極了。奧利弗，奧利弗？你聽見了嗎？」
樓上傳來動靜，奧利弗恍若未聞，抬頭望著出現在樓梯的漂亮女孩，一直緊繃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嗨，小妹。」
西婭難以置信地注視著奧利弗，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驚喜地跑下樓抱著奧利弗，眼眶微紅：「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想死你了！」
奧利弗緊緊摟著她，表達心中的喜悅：「我也一直惦記著你。」
一家人敘完舊，奧利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到熟悉的擺設，心裡卻有種陌生的感覺。
他坐在客廳地上，打開木箱子的暗扣，裡面裝的都是唐無樂送他的東西，有一套「唐門刺客服裝」，一本唐門內功心法，一把看不出材質的弓箭和裝著箭的長盒子，還有一個裝著藍色液體的小玻璃瓶，以及父親留給他的記錄著名單的筆記本和一些從島上撿回來的紀念品。
奧利弗伏在箱子上面，心情有些難受，等他抬頭時，眼眶微紅。他靜坐了半晌，而後重新將東西裝好，去浴室洗澡了。
淅瀝瀝的水聲逐漸響起，一抹身影憑空出現在客廳。
唐無樂好奇地打量著房間里的各種設備，手有些發癢，自從隱身跟著奧利弗來到這座城市，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時刻刷新著他的認知——跑得飛快的鐵盒子，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可以把什麼東西都裝進去還能發出聲音的方盒子，一張小小的塑料片功能不要太多……
唐無樂有些興奮，這是一個到處充滿機關的時代，各種高科技玩意兒應有盡有，唐家堡那個痴迷機關術的老頭如果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世界，恐怕會氣得吐血，說不定還會將『生不逢時』的遺憾帶進棺材死不瞑目哈哈。
嘖，早知道有這麼好玩的東西，他就不違心地拒絕奧利弗的邀請了。
唐無樂有些悔不當初，心想如果他現在出現在奧利弗面前，奧利弗會怎麼看他？朝角落裡的木箱子瞥了一眼，唐無樂嫌棄地搖了搖頭，就這破玩意兒值得他那麼寶貝，當初說走就走都不堅持一下，說不定自己就被感動了呢？
唐無樂還有些鬱悶，早知道就該認真跟奧利弗學習英語，不至於來到這裡后聽得懂別人說話卻只能裝啞巴，當然這還是小問題，關鍵是以他現在的形象，根本沒法出去見人，之前他不小心在奧利弗的主治醫生面前現了身，結果人家差點把他當成精神病人看待。
趁奧利弗做全身檢查時唐無樂在醫院裡溜達了一圈，許多東西根本是他沒見過更沒聽說過的，還有那叫什麼身份證、□□之類的小塑料片，幾乎人手一個，他看到莫伊拉去給奧利弗辦出院時也有那種東西。身份證的作用從字面意思能夠理解，□□類似於貨幣的作用，只不過是虛擬的，他一直以為這裡的錢都是虛擬的，結果又看到有人拿著一張張五顏六色的紙去交易，然後從別人的對話中明白了那才是真正的錢，但他還是不能理解錢和□□之間的關係。
唐無樂意識到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他雖然可以保證自己不在別人面前露出端倪，但他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貿然出去只會引起別人的猜疑，這就意味著在搞清楚所有事情之前，他必須待在奧利弗身邊養精蓄銳。
唐無樂又面臨最初的問題：他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在奧利弗面前才能保住自己的形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