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長見識
調酒師擦拭著酒杯道：「醉的不是人，是心。」
如果奧利弗是女人，唐無樂可能會順勢調戲一番，但對方是男人，他雖然嘴上一直說嫌棄，其實心裡還算欣賞奧利弗的果敢與堅毅，不過那是對平時在別人面前裝成熟穩重意識清醒狀態下的奧利弗，而不是眼前這個眼神迷醉似乎喝高了的奧利弗！
唐無樂平時最討厭的就是喝醉酒耍酒瘋的人，這一點上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樣。奧利弗看著只是頭腦不太清醒，應該還能剋制自己的行為，如果酒品好的話唐無樂倒不會太嫌棄他……咳，心裡還是有點小嫌棄啊！
調酒師將唐無樂不著痕迹的皺眉看在眼裡，偏偏某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眼力不太好，趕著上去挨揍，不由得在心裡一笑，看得出來唐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如果惹毛了他就算是朋友恐怕也吃不了兜著走。
奧利弗沒有因為唐無樂的後退而放棄——當然對於一個喝醉酒的人來說肯定沒有所謂的自覺，像是放慢動作般跟著一點點挪過去，他沒有任何別的出格行為，只是單純地想要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眼見唐無樂逐漸變冷的臉色，調酒師絲毫不怕奧利弗事後給自己穿小鞋，火上澆油道：「奎恩先生的酒量還沒有這麼差，對於一個想要自醉的人來說，一杯烈性的高度數混酒絕對是很好的掩飾，當然也不排除奎恩先生在孤島上待了五年酒量變小了。」
調酒師說了這麼多，聽在唐無樂的耳朵里就兩個字——裝醉！
調酒師成功地挑起了唐無樂的怒火，再看奧利弗這表情莫名覺得牙疼，他實在難以猜測奧利弗此刻內心的想法，不過要知道很簡單，先揍一頓，把他揍「清醒」了再問便是了。
不過還沒等唐無樂抬手揍他，奧利弗忽然不動了，盯著唐無樂的眼睛看了半晌，才道：「眼睛很好看。」
唐無樂：「……」
已經不止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讚美，怒火在胸口轉了一圈，最後無奈地消散，唐無樂改拳為掌將他的臉推到一邊，咳了一聲，沒好氣地道：「假的。」
這個回答只有兩個當事人明白是什麼意思，調酒師聽不懂卻也知趣地沒問，他雖然跟唐相熟，但估計在對方的心裡他們還不到朋友的程度，畢竟對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從未主動詢問過。
奧利弗的眼眸在光輝的映襯下有種深邃迷人的溫暖，彷彿撥雲見霧拂開表面的薄紗，透出清亮的光澤，耀眼的光芒將人顯得精神無比，英俊帥氣的臉龐在成熟的氣質襯托下更添幾分男性魅力，渾身散發著荷爾蒙氣息，哪還有之前迷離的神色？
奧利弗不明意味地瞥了調酒師一眼，而後坐正身體，只是微微偏過頭看向唐無樂，為之前的行為道歉，解釋道：「剛才喝的太猛，酒勁突然上頭，再被這裡嘈雜的音樂聲所影響，腦袋有些暈。」完了問道，「跟你開個玩笑，生氣了？」
唐無樂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說道：「我要是什麼都跟你較真，你的左手就廢了。」
奧利弗眨了眨眼，忽然明白過來他指的是自己在島上襲胸那次，頓時耳根微紅，神情尷尬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調酒師驚奇地看著奧利弗的反應，內心被無數彈幕刷屏了——
卧槽！花名在外風流史都可以編成一本厚厚的書的奧利弗·奎恩居然害羞了？！他沒有看錯吧？！
調酒師有些遺憾酒吧的攝像頭不在這裡，若是把奧利弗此刻的表情發到網上肯定會讓他曾經交往過的所有女性朋友都驚訝地掉下巴！
調酒師這個電燈泡的瓦數實在太大了，奧利弗忍了忍，沒忍住，語氣不善地道：「麻煩你不要站在我們面前好嗎？」
調酒師微笑道：「先生，作為一個調酒師我的工作範圍就只有這麼大，如果你覺得我影響了你們之間的交流，可以換個地方，要知道酒吧里最不缺的就是聊天的地方。」
奧利弗：「……」
唐無樂將兩人看了看，喝光杯中的酒，而後站起身，揚手對奧利弗道：「走了。」
聞言，奧利弗猶如鬥勝的公雞朝調酒師扔了一個得意的眼神，付了酒錢快步跟著唐無樂離開了酒吧。
調酒師眯了眯眼，嘀咕道：「得意什麼，你要攻下那人的難度相當於攻下一座城池的難度，困難級別max。」
調酒師想到唐離開前對自己的漠視，眼裡閃過一絲黯然，那是一個表面熱情內心卻相當冷情的男人，除了他在意的人，沒人能撬動他的心神，就算奧利弗·奎恩那麼混蛋的一個人，一旦被他認可都可以輕易得到他的信任和原諒，而自己再好，也不過是個陌生人。
陌生人啊……所以說他們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唉，好好的一顆白菜就這麼被豬拱了，調酒師遺憾地搖了搖頭。等等！重點似乎應該是網上傳聞不假，奧利弗·奎恩的口味真的變了？
奧利弗追上唐無樂，喊道：「唐，怎麼了？」
唐無樂放慢腳步，仰頭望了望漫天的繁星，雙手插在褲兜里，漫不經心地道：「你是不是傻啊，去酒吧是圖個高興，若是不高興走人就是了，有必要跟一個陌生人置氣嗎？」
聞言奧利弗驚疑道：「你們不是認識嗎？」
唐無樂嗤笑道：「你說的認識，指的是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嗎？」
奧利弗：「！！！」
驚喜來的太快，奧利弗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唐，我以為……」
唐無樂轉過身拍了拍他的胸膛，笑眯眯地道：「連你都只能算是我半個徒弟，他有資格成為我的朋友嗎？你簡直單純的可愛，不是每一個認識的人都能成為朋友，懂嗎？」
奧利弗點點頭，而後不解地道：「在你心裡朋友比徒弟更重要？」難道他的理解有誤？
唐無樂風輕雲淡地道：「徒弟可以虐，朋友只能寵。」
奧利弗：「……」
他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嗎？他之前貌似才叫過唐無樂師父來著……
「唐，你喜歡喝雞尾酒？」奧利弗發現唐無樂喝雞尾酒時的表情很享受。
唐無樂挑眉反問道：「有問題？」
奧利弗抿唇笑道：「以後我的酒吧開業，你想要喝多少就喝多少。」
「免費嗎？」
？
奧利弗無言地看著他，心想我的身家財產全都交給你了，你還問我這麼見外的問題？存心的吧？
奧利弗無奈地道：「當然免費。」
兩人回到家已經快到十一點了，意外的是莫伊拉還沒有睡，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媽媽。」
「夫人。」
莫伊拉朝唐無樂點了點頭，笑問道：「唐先生，方便讓我跟奧利弗說說話嗎？」
唐無樂被莫伊拉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不過既然詢問了肯定是要自己迴避，於是點點頭，回答道：「當然可以。」
等唐無樂上了樓，莫伊拉轉過頭看向奧利弗，沉默了兩秒鐘，而後道：「奧利弗，今天是我太心急了。」
母子沒有隔夜仇，奧利弗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態度，並非要跟莫伊拉鬧僵，擁抱著她，輕聲說道：「對不起，媽媽，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莫伊拉道：「我從來沒有逼你的意思，只是……你知道你以前不太聽話，突然變得積極上進作為一個母親我很欣慰，於是急切地希望你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結果本末倒置，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你了。我這麼努力只是想讓你和西婭過的幸福，酒吧雖然是小生意，但同樣需要經營管理，我不該對它有歧視。如果你喜歡做這個，我不會再反對，不過你要記得，奎恩集團隨時歡迎你回來，你永遠是它唯一的繼承者。」
「謝謝，媽媽。」
莫伊拉親了親他的臉頰，微笑道：「不客氣。」
第二天兩人出門，唐無樂還是待在奧利弗的秘密基地學習文化課，奧利弗則出去試圖尋找前一天晚上阻擊手可能留下的線索，然後憑著記憶在詹姆斯·霍爾德附近的居民樓牆壁上找到了一顆子彈。奧利弗帶著手套將嵌進牆壁的子彈取出來，上面閃著幽亮的光芒，結合他中毒的情況來看，子彈上面明顯塗抹了一層未知的□□。
唐無樂聽到奧利弗的腳步聲，轉過身瞥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角落用黑色不透明床罩遮蓋起來的大床，好奇地道：「我昨天離開時你搬進來的？你這是準備連晚上睡覺都在這裡解決嗎？」
奧利弗眼神微微閃爍，原本要解釋的話在喉嚨里拐了個彎，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道：「不是，偶爾休息時可以用到。」
唐無樂沒有被他忽悠過去，想起之前睡覺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唇角微勾，卻也不揭穿他，轉移話題道：「出去一趟有收穫嗎？」
說到正經事，奧利弗神色微斂，淡定地道：「找到阻擊手用的子彈，7.62毫米。」說著，他坐在電腦前開始搜尋。
「通過資金路徑追查到了一家兄弟會，俄羅斯黑手黨的一支。」
唐無樂坐到他身旁問道：「你想找到那個殺手然後殺掉他？」
奧利弗聽出他話里的興奮，不由得看向他。
唐無樂眨了眨眼，眼神認真無比，「我可以幫你。」他想會一會這裡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