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晚安吻
沃爾特失蹤，莫伊拉有些懷疑馬爾科姆·梅林，畢竟沃爾特在商場上的人緣很好，唯一得罪過又有本事對付他的只有那個人。
她在馬爾科姆的別墅庭院等到了人，只是還沒來得及質問對方，對方的表情倒是比她還要不滿。
馬爾科姆知道她來找自己的原因，也不跟她繞圈子，開門見山地道：「道格拉斯·米勒昨天來見我，非常憂心，他說你的丈夫詢問過他，而且由他的提問可以看出，他似乎對名單有所知曉。」
莫伊拉神色微怔，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讓我跟他談談。」
「我想我們已經過了談談的那個階段了吧，莫伊拉？一個月前你來找我，讓我不要碰你的家人，我照做了，但你的家人卻不斷靠近我，我應該有所行動了。」完了還不罷休，反問莫伊拉，「你同意我的說法嗎？」
莫伊拉眉頭緊蹙，沒有說話。
隨即馬爾科姆語氣稍緩，拍了拍莫伊拉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只要你不跟我作對，我保證你的丈夫平安無事。」
莫伊拉看著他，欲言又止。
馬爾科姆又笑道：「我在想，是不是該我們的聯盟出手了。」
莫伊拉不想再聽下去，沉聲道：「無論如何，我要確定沃爾特的安全。」
「當然可以，等下我會讓我的助手給你送一份視頻。」馬爾科姆大度道，「這樣總該放心了吧。」
最後，莫伊拉只能無奈接受這個談判結果。
治安維護者的出現讓整個城市的氣氛變得緊張而刺激，當越來越多的人被治安維護者拉下馬，其他人要麼抱著僥倖的態度要麼乾脆收手不幹了，隱藏在星城暗處的聯盟組織開始從內部動搖，而作為組織的頭號策劃人，馬爾科姆決定親自出手警告那些信念動搖的人以儆效尤。
尼爾森·拉維奇穿過晦暗幽深的小巷，對電話里說道：「我已經把錢還回去了，為了七億美金不值得胸口挨一箭，你轉告給他，如果他有意見，儘管來找我，我……」
聲音戛然而止，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他的胸膛，徹底終結了他的性命。
一個全副武裝蒙著面帶著兜帽的黑衣人放下弓箭，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地離去。
「死者尼爾森·拉維奇，前幾天被兜帽男威脅過，然後把騙來的錢都還回去了，但他還是死了。」昆汀雙手撐腰，眼神凝重地看著死者背上的箭，轉過頭看向身邊的長官，「這是一支黑箭。」
長官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聽著，蘭斯警探，如今星城人心惶惶，再來一個連環殺人犯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無論之前亨特被殺一案還是這起案件，我不管兇手是哪個，抓到其中一個瘋子就好了。」
昆汀皺著眉頭，正要開口又被對方打斷：「這是你長官的直接命令，你只要遵命就行了。」
昆汀陷入沉默，心裡有些不好受，並且開始懷疑之前的自己為什麼而堅持。以前他一意孤行，為了抓住那個兜帽男差點跟勞蕾爾鬧翻，現在又出現一個肆無忌憚殺人的傢伙，卻為了大局要把罪名冠到那個兜帽男的頭上，讓那傢伙承受莫須有的罪名。
他並不是同情那個治安維護者或者對對方的看法有所改觀，而是權衡利弊后覺得後來出現的殺人犯更加危險罷了，至少那個兜帽男殺人有原則，而他從現在這個殺人犯的手法中只看出了狠辣和對人命的蔑視。
思及此，昆汀抹了把臉，神色艱難道：「那就算了吧。」
「算了？」長官轉過身看著他，攤手聳肩道，「行，算了就算了，我看你不必負責這起案件了警官，即刻奏效。」
「奧利弗，你最近很不在狀態。」狄格爾看著加強難度訓練自己的奧利弗，說是訓練看起來更像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再加上前段時間那麼高調地和一個男人出軌，現在卻不見對方人影，這種猜測就更加靠譜了。
奧利弗汗流浹背，喘著粗氣一口否認道：「沒有。」
「你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狄格爾說道，「任何事都需要溝通，否則你不了解對方的想法，對方也不了解你的心思。」
奧利弗停下來，開玩笑地道：「我像那種兒女情長的人嗎？」
狄格爾嗤笑道：「雖然你比較理性，但你感情用事的時候也不少。」
奧利弗：「……」
狄格爾又道：「如果你不想晚上分心出事的話，最好早點解決感情問題。」
無話可說的奧利弗：「……」
「現在來談正事。」狄格爾將電腦屏幕對著他，同情道，「你的麻煩來了。」
「什麼？」奧利弗走過去，只見官方新聞寫著：
——昨晚尼爾森·拉維奇被人發現死在xx小巷，據悉死前曾受過治安維護者的威脅，雖然隨後將錢還了回去，卻依然遭來殺身之禍，疑似治安維護者拋棄原則肆意行兇。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後續請繼續關注……
奧利弗看向狄格爾：「昨晚我沒有出去。」
狄格爾點了點頭：「我給你作證，不過外界可不這麼認為。」
他將下面附的圖片放大，「死者背後插著一支箭，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
「或許有人模仿……等等！」奧利弗伸手指了指那支箭說道，「這支箭是黑色的，而我的是銀色。」
「看出來了。」
「黑色的箭並不常見。」奧利弗分析道，「所以這根本不是一時興起的模仿行為，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也就是說，有個殺人犯跟你一樣用弓箭殺人？」
奧利弗皺著眉頭思忖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對方什麼目的，只是單純地嫁禍於你還是想要挑釁你？」
「……這就要從警察那裡找線索了，畢竟他們掌握著第一手資料。」
狄格爾頓時無言，跟著這傢伙好像什麼違法犯罪的事都干過了。
奧利弗侵入星城警署系統后臉色不太好看，沉思片刻便準備出門，狄格爾見他全副武裝，問道：「你準備幹什麼？」
「警察顯然想把罪名安到我的頭上，他們的電子系統里根本沒有提及黑箭的事，沒有線索意味著無論是洗刷自己的罪名還是抓那個想誣陷我的傢伙都是空談，所以我需要那支黑箭，那是對手留下的唯一線索。」
「你去哪裡找？」狄格爾問。
奧利弗道：「警察敢模糊真相，卻不敢毀掉線索物品，所以那支箭一定在警察局的證物室。」
狄格爾震驚地看著他，低聲道：「你瘋了！闖警察局被人發現就完蛋了！」
「我會小心的。」奧利弗邊說邊帶上了面具，拿起弓箭就要離開。
「奧利弗！」狄格爾朝奧利弗喊道。
深夜，繁華的星城逐漸沉寂下來，霓虹燈安靜地閃爍，街頭的路燈散發著清冷淡白的微光，行人罕見，偶爾一輛轎車飛馳而過，萬籟寂靜，霧色愈濃。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參差不齊的屋頂上迅速掠過，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里留下一道道黑色殘影，直到遠遠望見警局那棟具有標誌的建築物，黑影才堪堪減速，腳下微頓，縱身向前一躍，在空中翻轉三百六十度后穩穩落在地上，其身輕如燕，落地無聲。
視線拉近，暗淡的光芒透過玻璃窗從尚未拉下的捲簾門下方射出，黑影前行的腳步不禁停下，似是在思考什麼，而後改變腳下的方向悄然隱匿於黑暗中。
「哐當——」憑空飛來一塊石子砸在捲簾門上，頓時弄得嘩啦作響，驚動了屋裡的人。
「誰在那裡？」昆汀偏過頭看向大門，出聲問道。
沒有得到回應，他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檔案，關了燈，而後一邊拔槍一邊小心翼翼地朝門口走去，站在門後面試探地問道：「有人嗎？」
外面沒有動靜。
昆汀抿了抿唇，慢慢彎下腰從捲簾門下面看出去，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任何人，倒是旁邊水泥地上有一塊比較顯眼的石頭。
哪來的石頭？
昆汀在黑暗中等了片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回過神覺得自己太過緊張了，不禁自嘲一笑，回到屋裡重新開了燈，低頭看了看時間，然後將檔案放回去，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雜物便鎖門離開了。
又過了半晌，隱藏在暗處的黑影才顯出身形，在門上搗鼓了幾下就打開了鎖，將捲簾門拉到半人高處，剛準備彎腰進去時又想到了什麼，在附近布置了幾個機關，這才放心地進到屋裡。
黑影在布置機關的時候身形暴露在路燈下，赫然是頭髮高束穿著一身勁裝的唐無樂。
唐無樂在黑暗中行走完全無障礙，他輕車熟路地來到昆汀之前放檔案的房間，沒有進去，而是轉身進入了旁邊的房間，那門牌上寫著證物室的英文片語。有系統作弊，唐無樂輕而易舉地找到想要的東西，想著時間還早，準備在警察局裡好好逛逛，結果察覺到布置在外面的機關被人觸動。
這個時候跟他一樣來暗訪警察局的人會是誰？唐無樂的心中有了猜測，啟動飛星遁影機關術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
奧利弗發現門開著，眼神微凝，思忖道：誰在他之前來了？唐無樂能想到是奧利弗，奧利弗自然也能想到唐無樂。
已經藉助機關出來了的唐無樂見他蹲在門口似乎準備守株待兔，頓時失笑，該說這傢伙聰明還是蠢了，如果自己是普通人，自然插翅難飛，偏偏自己不是，想到自己以前從未在奧利弗面前用過機關，對方不知道自己有這等本事倒也很正常。說起來，他雖會機關術，但沒有材料也是枉然，還是最近任務完成度較高系統獎勵的機關，今兒個正好用上，本來是盯梢用的，結果又碰上了這傢伙。
還真是陰魂不散吶，行動力這麼強，估計全身的技能都加在智商方面了。
按照以往的性子，他現在應該悄悄離開，不過當看到奧利弗蹲守在那裡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有些於心不忍。雖然對方還沒重要到一言一行都能影響自己的程度，但終究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陌生人，他得承認對方在他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小特殊的，否則之前不可能一直縱容著對方。
思及此，唐無樂出聲嘲諷道：「你就算蹲到大天亮也沒用。」
聞言，奧利弗神色微怔，愣愣地看著半邊身體隱藏在暗處的唐無樂，窘迫得無地自容，連話都說不好了，訥訥道：「你怎麼……」
「你猜到是我，卻寧願在外面守著也不進去確認一下？」唐無樂似笑非笑道，「自己蠢就是了，還低估別人，你哪來的自信可以守到我出來？」
奧利弗經他一提醒才想起他手裡有一件隱身披風，如果真要躲著自己，自己確實發現不了，不過——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出現了，不是嗎？」奧利弗鎮定道。
唐無樂聞言挑眉，輕笑道：「喲，原來是我多此一舉了？抱歉，打擾了你的雅興，你要是喜歡蹲著就繼續蹲著吧，我走了。」
「唐！」奧利弗連忙跟上，隨即又想到門還沒關，於是又轉身迅速拉下捲簾門，而後跟上唐無樂的步伐，「我還以為你要躲我很久呢。」
「躲你？」唐無樂停下腳步，斜眼睥睨著他，嗤笑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理你那是給你面子，不理你那也是□□。」
「是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奧利弗認錯態度極好，那討好的模樣讓唐無樂聲音一滯，頓時覺得無趣，沒好氣道，「沒那個天賦就不要往身上攬，你自己回去照照鏡子，什麼德行。」
吃力還不討好，奧利弗摸了摸鼻子，終於恢復正常了。
「拿著。」唐無樂將從警察局拿到的東西遞給他。
奧利弗接過黑色箭矢，心情有些複雜，抬頭看了看唐無樂，很想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又怕再次惹惱了他，一時間心思紛亂，只悶著聲跟在對方身後。
「東西拿到了還跟著我幹什麼？」
奧利弗抿著唇，無言地看著他。
唐無樂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眯著眼說道：「想知道我為什麼幫你？」
奧利弗沉默了一秒鐘，而後老實地點了點頭。
唐無樂譏諷道：「沒什麼原因，反正不是為了你。」
……有必要說的這麼傷人嗎？
唐無樂給出了解釋：「讓你的頭腦保持清醒。」
奧利弗：「……」
「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唐無樂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以前作息時間太規律了，最近沒睡好，困。」
奧利弗悶悶不樂道：「無論如何，你幫了我是事實。」
唐無樂隨口道：「報答就不必了，有事明天再說。」
奧利弗見他轉身要走，忽然上前一步抱著他吻了吻，而後神色淡定從容道：「晚安。」
唐無樂：「……」以後要戴一張能把嘴巴也遮住的面具，防止奧利弗偷吻。
……嘖，他應該吻回去才是！